“责罚?”裴轩冷笑一声,“就你这种贱皮贱肉的母畜,寻常的责罚不过是在奖赏你罢了。你就在这里跪上一夜吧,待此间事了我再重重炮制你。”说罢,便带着杜若筠母女回房睡觉去了。
其实裴轩并非不想好好玩一玩多日未见的徐天琼,但此时天色已晚,明天还要早起参加重头戏,便只能遗憾地暂时放过这头贱兮兮的大奶雌兽了。
次日,十月十三,上午九点,囚狐大会正式开始,不过地点却不在以往禅音寺主办大型活动时的大雄宝殿,而是将众人引至后山的半山腰上,在这里摆设了简单的棚屋,容各大门派的客人们暂歇。
众人见禅音寺竟然那如此简陋的地方来集会,有人不解,有人生气,觉得禅音寺大失礼数。
“方丈大师,贵寺有殿宇无数,却将我们安置在这简陋不堪的野外,莫非是瞧不起我们这些江湖同道?难道这就是禅音寺的待客之道吗?”果不其然,众人还没完全落座,就有人跳出来指责禅音寺了。
那是一个作书生打扮的中年秀士,从天言书院那一块的棚屋下出来,裴轩认出他就是天言书院的院主孔向仁的儿子孔继义,他的妻子孟静怡被九尾天狐打伤,因此对这次囚狐大会很是上心。
“孔施主,请稍安勿躁。”站在棚屋中间空地上的空渡微微一笑,“敝寺选择在这里招待诸位,实在是事出有因,而非存心怠慢。”说罢,空渡抬起右臂,缓缓朝身后的山岩上一指,然后接着说道:“诸位同道,请看那里。”
众人随着空渡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上右侧约一丈多高的地方,杂乱树木掩映下,竟有一座破败的小寺庙。
“一座破庙,有何稀奇?”孔继义尤自不解,问出了众人都想要问的话,“方丈,可不要故弄玄虚!”
“呵呵,孔施主有所不知。”空渡双手合十,神情肃穆地说道,“这座破庙名唤静心庵,而是蔽寺明光祖师的修行之地。”听到“明光祖师”这一名号,在场众人大多悚然一惊。
裴轩了解过,禅音寺之所以被公认为六大门派之首,一半以上的原因就在于这位明光祖师。
此人自幼进入禅音寺修行,法号明光。
她年少成名,中年时突破天阶,若干年后又以尼姑的身份当上了方丈执掌禅音寺,时人称为明光神尼。
可二十年过去了,五十年过去了,一百年过去了,明光神尼的徒子徒孙们都死了个干干净净,可她本人却至今尚未圆寂,算起来今年已经一百六十八岁了。
禅音寺的现任方丈空渡,按照辈分已经是她徒孙的徒孙,只能尊称她为明光祖师。
上古时期的修真者,活个数百岁稀松平常,但自从天柱倾折灵气消散以来,修真者的平均寿命与凡人无异。
千百年来,从未有人活到过一百六十八岁,明光神尼乃是数千年来的头一人,堪称奇迹。
更为可怕的是,明光神尼不仅寿命长,而且容颜不老。
自从百岁以后,明光神尼闭关清修不理世事,很少见外人,偶尔得见仙颜的人都说她自有国色天香之貌,倾国倾城之容。
江湖中人更是传言她的修为已经突破了天阶,修成了不老不死的仙体。
这一点或有争议,但无可争议的是,明光神尼的修为震古烁今,是当今东大陆的第一人。
因此禅音寺势力范围内的老百姓们,个个把明光神尼当成真神一般祭拜,说她是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下凡转世,称之为“明光佛母”。
这一称呼,原本仅仅是民间老百姓们的说法,可却渐渐流传开来,江湖上那些比她小了不知道多少个辈分的同道们也都这么称呼了起来。
最后就连朝廷也顺从了民意,在庆贺一百五十岁寿诞的祝文中,公开称之为“明光佛母”,从此成为了定论。
“那……那又如何?”孔继义得知明光佛母就在山上不远处,虽然犹在嘴硬,但声音已经不似之前那般自信,“莫非禅音寺想要倚强为胜?今天这么多江湖同道在此,就算是明光佛母亲自动手,也未必能把我们全都杀了!”
“善哉!善哉!孔施主误会了,敝寺是佛门清净之地,岂会多行杀伤?更何况是菩萨心肠的明光祖师呢?”
空渡口念佛号,摇了摇头,“只是那九尾天狐事关重大,入寺以来便交由明光祖师看管。可昨日老衲才得知,那九尾天狐经由明光祖师感召,已经决心遁入空门,以赎己过。明光祖师感其赤诚,已经同意收她为徒了。”
空渡这番话,说得众人又是一阵哗然,裴轩也不得不感叹禅音寺这一手偷梁换柱玩得很精彩。
原本禅音寺只是九尾天狐的抓捕者,众人还能争一争归属权,但禅音寺却把九尾天狐变成了自己门下名正言顺的弟子,就算因此而背负伤人的罪名,但至少归属权从此再难有异议。
“这……这么可以?”孔继义愤怒不已,“难道那女妖打伤我妻子的事情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既然九尾天狐已经是敝寺的弟子,那么这件事的责任自然由敝寺来承担。”
空渡沉声说道,“九尾天狐会亲自向伤者谢罪,敝寺则会准备厚礼作为赔偿。”说罢,空渡便转身向山上呼告:“请九尾师叔祖!”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便很快反应了过来。明光佛母既然是空渡的祖师,那她的弟子自然便是空渡师叔祖了。
裴轩和大多数没有亲眼见过九尾天狐的人顿时屏气凝神,准备一睹传说中绝世尤物的芳容。
只听得吱呀一声,静心庵的破旧木门缓缓打开,一个白色的身影穿过树木的枝叶,曼步来到众人的面前。
那女子一袭白裙,长长的银色头发披散在身后,发间探出两只毛茸茸的狐耳,九条同样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从腰后伸出,团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