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从容驾车离去,半个小时后,我回到了碧云山庄。太阳西下,阳光已没有白天那么炙烈,几个小美女纷纷出动,在清澈的娘娘江里玩耍。

        我在一众小美女中看到了乔若尘那苗条的身影,远远望去,她似乎在跟小君比赛谁最先游到对岸,两人几乎同时跃入江中,几乎同时浮出水面,只见水花翻滚,劈波斩浪,岸边欢呼雀跃,游到到江中,乔若尘开始领先。我会心一笑,转身离去,比赛的结果已成定局,获胜着非乔若尘莫属。

        其余美娇娘都在,上班的提前下班,开店的早早打烊,经过昨晚的慰劳,美娇娘们个个容光焕发,艳丽动人,我像仆人似的挨个把她们请到寿仙居,也包括了王鹊聘,屠梦岚,柏彦婷,薇拉这几位妈妈辈,姨妈就不用请,她一直在厨房张罗着,几道拿手菜还不是黄鹂杜鹃能掌握火候的。

        丰盛的晚餐开始了,一片莺莺燕燕,燕瘦环肥,大家刚想敬酒,黄鹂像兔子一般跑进来,神色紧张,气喘吁吁地来到姨妈身边,在姨妈耳边嘀咕什么,众人都惊诧,都看着姨妈。

        姨妈先示意黄鹂坐下吃饭,然后看向我,大大方方道:“安妮来了,在停车坪,你去接她进来吃饭。”

        饭厅里一下静下来,我心乱如麻,紧张得大气都不喘,也不敢看美娇娘,急忙离席,朝停车坪跑去。

        四盏柔和路灯照射下,停车坪并不黑暗,我一眼就看到一辆保时捷开着大灯停在停车坪的正中央,四周也是保时捷车队,所以谢安妮的保时捷在停车坪里很和谐。

        可我的心砰砰直跳,谢安妮的到来很意外,不过我也想见她,一个多月不见,小妮子似乎成熟了,她穿这碎花式宽肩上衣,紧身牛仔裤,清爽迷人。我拉住她的手,笑眯眯道:“安妮,快停好车,跟我进屋吃饭,我妈特别叮嘱的。”

        出乎意料,谢安妮没有随我走,她靠着保时捷,轻声道:“我爸爸说你今早来过我家。”我一愣,只能点头说是,脑子急转,已猜出谢安妮为何突然来了,她盯着我沉默了片刻,幽幽道:“我妈妈听了后就哭,她叫我来找你,求你原谅她。”

        “发生什么事?”我郁闷极了,假装不知道翁吉娜为何哭,心一软,暗道:她还知道哭,还有救。

        谢安妮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问妈妈,她也不告诉我,她说你懂的。”

        我挤出笑脸:“吃完饭再说。”

        谢安妮忽然抓住我的手:“我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中翰,我求你了,你跟我走,跟我回家见我妈妈。”

        我冷冷道:“既然是你妈妈求我原谅她,那一定是她做错了事,做错事了就要被惩罚,我还没惩罚她,就让我去见她,原谅她,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给我两天时间,等我不那么生气了,我自然会原谅她,你不愿意吃饭,我也不勉强,你回去告诉你妈妈,我会原谅她,但不是现在。”

        谢安妮哪听过我说这么狠的话,眼珠转了转,小声问:“我妈妈偷男人,是吗?”

        我绷着脸:“你别乱问,与你无关。”

        “是蒋阿姨的老公,苏市长对吗?”谢安妮追问。

        我顿时默不作声,心里别提多别扭了,眼前又浮现翁吉娜和谢安琪被苏强奸淫的场景,其实翁吉娜偷情并不让我特别生气,而是谢安琪失身才令我愤怒,我有杀掉苏强的念头,可他偏偏又是蒋程程的老公,苏东梅的爸爸,我不可能下毒手。

        可万万没想到,谢安妮接着说:“他曾经想非礼我,被我打了一个耳光。”

        “什么?!”我勃然大怒,要谢安妮把经过细细讲一遍。

        谢安妮被我的愤怒吓到了,她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那天蒋阿姨要庆祝苏强当了市长,他们专门单独请我们全家人去伯顿酒店的中餐厅吃饭,大家都很开心,小东梅也去。吃完饭后,苏市长说要尽兴,就拉我们去旁边的夜色酒吧唱歌。”

        “爸爸身体不好,又上了年纪,平时九点就要上床睡觉,就推说不去了,要妈妈陪我和安琪一起去玩,我好久不去夜色酒吧了,那天又正好是周末,我就特别想去,妈妈和安琪见我想玩,加上苏市长一再劝,我们就去了酒吧,碰巧见到陈子玉,他主动签单,让我们免费玩,我不感激他,但能免费玩,我们当然愿意。”

        “喝到十二点的时候,苏东梅困了,蒋阿姨就先带苏东梅先回家,她们离开酒吧没多久,我上洗手间,出来后,苏市长拦住我,死皮赖脸地拖我进一个空包厢,还想脱我衣服,我很生气,就打了苏市长一个耳光,可能被激怒了,他想要非礼我,我几次奋力挣脱,大喊救命,危急时刻,小贞突然打开包厢进来,苏市长不敢再放肆,赶紧跟我道歉,说喝多了,求我原谅,我赶紧逃跑,说喝多了不舒服,叫妈妈和安琪一起回家。”

        听到这,我握紧的双拳微微松开了,如果谢安妮也沦陷,那苏强活不过明天。

        谢安妮一声叹息:“第二天,小贞来看我,说那晚上苏市长和妈妈在包厢唱歌的时候,他偷偷摸了妈妈的屁股,妈妈没拒绝。”

        我平静问:“除了那晚,苏市长还骚扰过你吗?”

        “没有了,不过,他经常打电话给妈妈,我都接过好几次他打来的电话。”谢安妮凝视着我,撅起了小嘴,可怜兮兮说:“中翰,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我很遗憾,虽然是妈妈不对,但我希望你原谅她,她很喜欢你的,经常在我面前夸你。”

        “夸我什么?”我没好气。

        谢安妮道:“夸你厉害,夸你女人多。”

        “这有什么好夸的?”我讪讪说。

        谢安妮叹道:“你的女人好多,个个都漂亮,我还以为我嫁到你家,会是最漂亮的,现在看来,恐怕没地位了。”

        我心软了,恨意减了大半,张开双臂把谢安妮抱在怀里,她吐气如兰,撒了个娇:“呐,你女人这么多,不缺伴,不缺爱,妈妈就很无聊,她也是寂寞了才让苏市长乘虚而入,你出差那么久,如果偶尔打一个电话给我妈妈,关心她,她肯定不会红杏出墙。”

        我蓦地紧张:“我也没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话问不下去了,想也不敢想。

        谢安妮娇笑:“之前没有,以后难说,除非你尽快娶我,这里人多热闹,我不寂寞,就不会做红杏了。”

        我心想谢安妮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女人就是女人,女人最在乎男人的关心,一丝愧疚油然而生,我不禁感叹,不是我乐不思蜀忘了打电话回家,而是身不由己,组织的纪律严禁我与家人联系,为了国家,为了完成使命,我做出任何牺牲都是应该。

        怀中的女人抱我越来越紧,这时,远处有白影晃动,我凝目细看,小声道:“我妹妹过来了。”

        谢安妮触电般离开我怀抱,旋即钻进保时捷里,朝我招招手:“我走了,明天我要见你,否则……”引擎轰鸣,车子快速离去。

        白影蹦蹦跳跳来到我面前,我忽然觉得,除了我的小君之外,整个上宁市没有一个女孩梳两条羊角辫,皎洁的夜色下,她可爱又美丽,两只迷人的眼珠子不停转动:“哼,见到我就跑,再怎么心虚,丑媳妇也终究要见姑奶奶的。”

        我暗暗好笑,论辈分称谓,小君确实是谢安妮的小姑。

        “你会喜欢她的?”

        “我不喜欢。”小君飞快回答。

        “那你喜欢谁?”我色迷迷的打量着小君,吊带小背心,超短小热裤是小美女们流行的打扮,也是小君最爱的打扮,味道各有不同,小君这么穿,没有丝毫骚的感觉,凯瑟琳这么穿,就是健康的体现,杨瑛这样穿,那诱惑还是蛮大的,而乔若尘这么穿,就完全配得上“小妖精”三个字。

        “谁都不喜欢。”小君的心情似乎并不佳,不知是不是游泳输给了乔若尘的原因,奶子大影响泳速实在说不过去,乔若尘的奶子也不小。

        “哥也不喜欢?”我揉揉鼻子,每次见小君,我的鼻子就发痒,因为她很在意我的鼻子,动不动就威胁打我的鼻子。

        “讨厌还来不及。”小君嗲嗲吼。

        “那你不吃饭跑出来见我干什么?”我笑问,莫名其妙的样子。

        小君冷冷道:“看你的媳妇有多丑。”

        “她不丑,但绝没有姑奶奶漂亮。”我喜欢逗小君,但不会胡乱惹她生气,此时她火气很旺,我得哄哄她。

        小君一听,一百度的火气至少减了七十度,“这还用说吗?天下有几个比姑奶奶漂亮的。”我乘胜追击,继续哄:“确实没几个,那乔若尘在姑奶奶面前根本不算个事。”

        “那是。”小君的眼角迅速上弯,就差没笑出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小君的火气来自乔若尘,心中一动,我眉飞色舞地献上一计:“如果明天再跟若若比游泳,要扬长避短,不要跟她比短距离,要比就比长距离,比游十次来回江两岸。”

        我判断小君跟乔若尘的泳技在仲伯之间,而乔若尘常年练习飞刀,手臂的爆发力是惊人的,短距离游泳上,别说小君,我也难以企及。但乔若尘伤愈不久,中气肯定不足,耐力必定稍逊小君,如果游长距离,小君赢面很大。

        “哎呀。”小君醒悟顿足:“我怎么没想到。”随即咯咯娇笑:“乔若尘啊乔若尘,看我明儿不赢你一回。”玉臂伸起,勾住我肩膀,嗲嗲赞道:“不错,不错,这段时间没白想你。”

        我色色道:“女人想男人就会湿,我可要摸摸看,证明小君的话是否真心。”

        小君眨眨大眼睛,伸出三根嫩嫩的手指,嗲声道:“这还用摸吗,浪水长流,今天已换了三条内裤。”

        “这么严重?”我没笑出来,快憋坏了。

        小君正色道:“很严重了,不阻止的话,身体会脱水,脱水过多会死翘翘。”

        “怎么阻止?”我心急如焚的样子,裤裆急剧发胀。

        小君晃了晃羊角辫,吃吃娇笑:“很简单,拿东西塞住呗。”

        “拿什么东西塞?”我奇怪问。

        小君马上用双手比划:“最好拿这么长,这么粗的东西塞。”

        我一看小君的比划,顿时两眼发精光:“天意啊,哥哥刚好有这么个东西。”

        小君撇撇嘴,一脸不屑:“我没听说,我只听说哥有一株绿豆芽。”

        “用绿豆芽来形容哥哥的东西,很伤哥哥的自尊。”我卷起了袖子,短袖也要卷,目光凶狠。可惜小君一点都不害怕,她忽然怒吼:“你还有自尊吗,咱山庄里美女成群,虽然都比不上李香君,但也是人间绝色,你还不知足,三天两头就招女人,流氓成性了,我没听说大流氓有自尊的。”

        我呆如木鸡:“骂得好,哥哥尽量改正错误,刚才那位是以前认识的,属于旧人,希望小君同学网高抬贵手。”

        态度这么好,之前又哄了她,小君的脸色没有恶劣下去,她背负着双手,仰头看月:“我告诉你李中翰同学,小君心地善良,能忍则忍,不能忍也忍,她可以高抬贵手,也可以高抬贵脚,但别人就不会是善良之辈,知道我为什么不吃饭,饿着肚子跑出来么。”

        我默默摇头。

        小君冷哼:“你以为我想见丑媳妇么,丑媳妇想见我差不多,我跑出来是想透露一个坏消息给你。”

        “坏消息?”我瞪大双眼。

        “你麻烦大了,你前脚刚离开寿仙居,若若后脚也跟着离开,离开之前,她跟妈妈说了一句话。”小君学乔若尘的语气,惟妙惟肖道:“妈,我不吃了,我不舒服。”

        我猛挠头,心想这是哪门子坏消息。

        “噼噼。”小君一转身面对我,葱嫩食指几乎戳到我鼻尖:“自从住进碧云山庄,还从来没有人敢在吃饭的时候中途离席,这说明乔若尘同学非常生气,我小君生气只会半天一天,乔若尘就不同咯,据我对她十几年的观察了解,至少十天半月不会理你。”

        这话我必须同意,乔若尘就是那种可以生气十天半月的女人,人无完人,总会有某个缺点。

        小君愤愤道:“本来嘛,若若不理你,你活该,关我屁事,可是,她会把气撒在我们身上,我尚且逃不过她的折磨,小兰和瑛子就更不用说了。”

        “不会这么夸张吧。”

        “夸张?”小君的鹅蛋脸露出惊惧之色:“若若现在完全就是女魔头的形象,行动鬼魅,嗖嗖嗖就能飞到江对面,前些天严笛姐姐发现山庄有蛇,不是毒蛇,是一般的蛇,结果,若若满山的找,还跑到江对岸去找,一天时间,抓了四十多条蛇,据她说,还杀死了很多蛇,吓得大家说不出话来。”

        “后来呢?”我心底不禁发毛,别说娇滴滴的女人,就是大老爷们也对蛇发。

        小君道:“后来妈妈教训了若若,让若若把蛇放了,说蛇是吃老鼠的,不能杀,说实话儿,蛇和老鼠我都怕,但我更怕老鼠,于是,若若就老老实实地把其他蛇放了,不过,大家俬下对若若又怕又佩服。”

        我笑了笑,很不以为然:“佩服就好,用不着怕,若若也没伤人。”

        “伤人了。”小君冷哼,手臂指着娘娘江一挥,嗲嗲说来,原来这里一带风景好,天气一热,娘娘江成了旅游胜地,很多人沿着娘娘江玩耍,周支农在沿江公路的入口设置了警示牌,一般人见到警示牌就不往前走了,偶尔也有些人一直闯进来,平时都是严笛去拦截,规劝闯入者离开,尽心尽责地保护了碧云山庄。

        “那一次,若若主动去拦截,严笛姐姐不放心,就叫我和小兰,瑛子一同跟去,那些闯进来的人坐着小皮艇,四五个男人,他们对我们的阻拦不屑一顾,先是对我们说下流话,然后又说什么率土之滨,已非皇土,我们管不着,其中有个男人竟然拉下裤子小便在江里,恶心死了。”

        我大皱眉头,如果换我在,那小艇上的人都不会好受。

        小君接着说:“若若表面不动声色,可眨眼之间,她就飞到了小艇上,噼里啪啦,扇了那个小便男人的几个耳光,还用刀子割了那个男人,割了好几刀,有割大腿的,有割手,还割了那人的脖子,动作很快,几秒钟就飞回了岸边,把那些男人吓得鬼哭狼嚎,调转小艇就跑。我和小兰,瑛子很害怕,害怕那个被割的男人会死掉。”

        “死了吗?”我手心都是冷汗了。

        小君讥笑:“当然没死,如果死了,你就只能去监狱看她了。”

        我松了一口气,又皱起眉头:“太狠了,这里的风景又不是我们的私人土地,能劝离就劝离,劝不了就由着人家,怎能伤人?”

        小君猛点头:“对啊,我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妈妈也差不多这么说,你猜若若如何顶嘴?”

        “她敢顶嘴?”我大惊,怪不得姨妈对若若的态度不好,我都不轻易对女王顶嘴,哎,这也正常,乔若尘年纪尚小,人情世故尚嫩。

        小君双手叉腰,又学着乔若尘的语气,“她说这是在保护生态,维护国家环境资源,如果放了那些人进去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来这里玩耍,人来多了,必定弄脏娘娘江,破坏碧云山庄四周的环境,于公于私都不允许。”

        咦,这番顶嘴的话可是有理有据,有气节,不是刁蛮钻牛角尖,我好奇问:“妈怎么说?”

        小君道:“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吭声就走了,应该是默认若若的处理方法,这事在山庄传开了,大家就开始怕若若了,虽说她维护了咱们山庄,但她敢对人动刀子,万一以后遇到不识抬举的,若若手起刀入,白的进去,红的出来,肠子哗啦啦地流……”

        “喂。”我呵止小君,她咯咯娇笑,我随口问:“小君怕若若吗?”

        小君扬起下巴,举起粉拳:“怕个屁,我也很勇敢的,我不会飞刀而已,如果那些人再闯进来,我一拳一个,统统打烂他们的鼻子。”

        我竖起大拇指夸赞:“嗯嗯,小君武功盖世,一统江湖。哥先去哄哄若若,回头跟小君学几招武功,誓将坏人的鼻子全打烂。”尽管小君可爱迷人,但此时我的心思都全在乔若尘身上,似乎她的口碑不好,不是做错了什么,而是方法激进,总的来说,她不够圆滑,得罪了姨妈。

        小君意外地揪住我衣角:“没用的,你哄不了她,不如现在就跟我回房间学武功,包现学现会。”

        “她都没吃饭。”我好为难,也好心疼乔若尘。

        小君狠狠跺脚:“我不吃饭没见你关心我,乌龟王八蛋,等会人家要换内裤了,万一人家脱水严重,是有生命危险的。”

        “你先去吃饭。”我已经顾不上小君的强烈暗示,拔腿就往永福居跑,身后是小君的叫骂:“绿豆芽……”

        推开乔若尘的房门,又见她在写东西,见到我,她又慌慌张张藏起来。我心中狐疑,脸上笑眯眯的走过去,乔若尘拿起薄毯盖住脑袋,不理我。

        我苦笑着坐在床沿,一字一句地解释:“她姓名谢,叫谢安妮,身高比你矮点,年纪二十六,认识她好长时间了,绝对不是新欢,若若的话,我是谨记的。”

        乔若尘没有理我,侧撅着屁股给我,我好想摸。

        “若若……”

        呼的一下,薄毯掀开了,乔若尘像机关枪似的对我发飙:“我不是生你气,我是生你妈妈的气,她口口声声说不允许你再招女人进来,现在她食言便罢了,她还心安理得,不顾及大家的感受,你没看戴辛妮的脸色有多难看,凯瑟琳有多难过,她们都是爱你的女人,你妈妈在乎吗,她很轻描淡写地叫你去迎接那个安妮,这合理不,还有,你妈妈徵询过大家吗,我无所谓,但你妈妈至少跟戴辛妮商量。”

        我一愣,心知乔若尘说的是理,姨妈霸道决断,以前没人敢撄其锋,如今有点不一样,有人敢挑战姨妈了。姨妈无论如何都是为了我,有时候确实不讲理。为了维护碧云山庄的和谐,我必须充当润滑剂,左右逢源。

        “你误会了,谢安妮没有进来吃饭,她突然有急事来找我,我妈妈并不知道她来,谢安妮来这里,是因为她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她姐姐被上宁市副市长苏强强奸了。”

        我撒了个谎,主要目的是掩饰姨妈的霸道。

        乔若尘大吃一惊,马上从床上弹起。我严肃道:“身为纪检干部,我不能无动于衷,我现在就去她家,看看能做点什么。”

        乔若尘抓住我的手,焦急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暗暗叫苦,深感这乔若尘不是一般的难对付,以后在她面前说假话得小心谨慎,别到时无法自圆其说。嘴上笑道:“不用,这不是一般的事,涉及政府官员的事,都很敏感,你不适合参与,再说了,你是小姑娘,又这么漂亮,去哪里都引人注目,不好办事。”

        “我认识一些当官的……”

        “今非昔比,乔羽死了,人走茶凉。”我张开双臂,我把乔若尘抱下床,柔声劝:“听话,快去吃饭,别饿坏了身子,然后……”

        “然后跟你妈妈认个错。”乔若尘罕见的温顺,双目幽蓝,长睫毛美极了。

        我微笑,心里不得不承认乔若尘很聪明。

        ※※※

        肚子饿坏了,只好去纤体中心找周支农陪我吃饭,顺便问他要那头冠。到了纤体中心的侧门,周支农早已等候,一个多月不见,朋友之情厚重了许多,我们很高兴地拥抱一下。

        进入暗室,宽大的玻璃墙里,一大群美女正在做健美操。我对美女没兴趣,只对玻璃墙下的一张宽长桌上摆放着的烧鸡熟肉,各类卤菜感兴趣。周支农倒上了两杯红酒,张倩倩端上了花生米和一盘酱鸭,满满的一桌子全是肉,彷佛我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粗莽人士。

        “中翰,随意点啦。”周支农笑嘻嘻的递给我一杯红酒,我哈哈大笑,举杯就喝:“男人吃肉喝酒,不需要多讲究。”说完,与周支农落座,一起狼吞虎咽。张倩倩不知什么时候离开,暗室里就只有我和周支农,吃了几口,他拿出了一只锦盒放到我跟前,我打开一看,锦盒里赫然是一顶古香古色的精美头冠。

        周支农道:“按你说的,没有增添,没破坏,就纯粹翻新,翻新的是位老手艺人,他说这头冠是无价宝贝,有灵性。”

        “谢了。”我把锦盒合上放在一边。

        “跟我客气什么。”周支农与我碰了一杯后,指了指玻璃墙,笑道:“怎样,要不要叫两个下来陪你?”

        我夹了一块扣肉,赶紧摇手:“不了,养养眼就算了。”

        “改正归邪了?”周支农调侃我。

        我长叹:“是力不从心了。”说完,与周支农相视大笑。

        喝了半瓶红酒,老练的周支农小心翼翼问:“有事?”

        我佩服周支农,我一直脸色如常,可周支农能看出我有心事,我敬了他一杯:“新任的副市长苏强把谢东国的老婆睡了,又把谢安琪给睡了。”

        周支农愕然:“安妮没事?”

        “幸好没有。”

        周支农抓起一团纸巾胡乱擦了擦嘴,目露狠色:“中翰,只要你吱声,我帮你碎了这狗娘养的,我管他什么市长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