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这半天,凌菲菲几乎是在万分焦急,与惶恐不安中度过的。不过内心更是充满了期待。

        中午那女服务员对她说徐俊铭在XXX 房间后就离开了,其他的也没有多说,如此看来徐俊铭并没有事吗?可那女服务员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无比凝重,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直觉告诉凌菲菲,就算徐俊铭还活着,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那么冷的天,海水更冷,加上徐俊铭又是被捆住丢下去的,如果长时间浸泡在冰冷海水中,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凌菲菲也是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她还从未有过如此焦虑的心情。就这样一直等到晚上大概八点钟的时候,那女服务员终于推着餐车来了。

        不等对方开口,凌菲菲迫不及待道:“请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能带我去见他吗?”

        “夫人,你先不要激动,那个……还是先吃饭吧。”女服务员也赶忙安慰她道。

        凌菲菲摇了摇头:“我吃不下,请你先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对不对?”

        女服务员看着她,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少爷还活着,只不过……情况不大好。”

        凌菲菲不由踉跄了一下,幸得女服务员眼疾手快,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坐了下来。

        “抱歉夫人,本来我们主人专门叮嘱过,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也是看着你这两天精神状态很不好,也没什么胃口,怕你有事才忍不住跟你说了一句,你千万不要告我状啊!”

        女服务员十分诚恳地看着凌菲菲,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似乎对那个主人非常畏惧。

        “我怎么可能告你状呢,你主人是谁我都不知道。你只要告诉我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那天晚上,主人把少爷从海里打捞出来后,就送到船上的医务室了,直到现在还在那里躺着,一直昏迷不醒,好像整个人都被冻僵了,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对方回答道。

        “你们主人到底是谁?”凌菲菲十分吃惊道,毕竟敢在那些保镖的眼皮底下,再把徐俊铭从海里打捞出来,这人肯定不一般,至少他并不畏惧徐振凯的势力。

        女服务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向外看了看,然后又关上了门。

        只听她小声道:“我们主人就是这艘游轮的拥有者,少爷就是专门找我们主人租用的这艘游轮,给你们筹办的婚礼。原本我们这艘游轮是不会对外开放的,除非是有着较大的利益合作关系。少爷跟我们主人多少有点交情,这才能包下这艘游轮一个月的时间。”

        “你们主人叫什么名字,俊铭怎么会跟他攀上交情的?”此刻,凌菲菲十分担心徐俊铭的状况,但又对女服务员口中的主人感到非常好奇,不由多问了一句。

        “这个……恕我不能告诉你。对于主人,我不敢多说什么的。”女服务员抱歉一笑道。

        “那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出去,我想去看看俊铭到底怎么样了。”凌菲菲急切道。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而且我也没办法让你避开那些保镖的监视,必须问问我们主人。”

        凌菲菲马上点头道:“好,麻烦你问一下你们的主人,我这里就先谢谢你了!”

        “夫人不必如此,只是如果你真能见到主人后,千万不要说是我跟你说的这事。”

        “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小人。”凌菲菲赶紧答应道。

        待女服务员离开房间后,凌菲菲稍稍松了口气,这两天确实让她感到十分的抑郁,结婚的当天发生意外,被丈夫囚禁在婚房中,好不容易得到了徐俊铭的安慰,内心也对其生出几分好感,竟又被自己的丈夫下令丢进海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连续意外事件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她内心足够强大,就算不会自杀,肯定也会患上抑郁症的。

        面对桌上的美味佳肴,凌菲菲仍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因为她总能想起那天和徐俊铭一起用餐的情景。此刻,她脑海里只有徐俊铭的影子,并在心中默默祈祷对方一定要平安无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终于再次响起。

        “请进……”凌菲菲强行按下内心的激动,因为她现在不敢确定对方到底是谁。

        门悄声打开,而且也没有让凌菲菲失望,来人正是那个女服务员。

        “夫人,你怎么又没吃什么东西,当心身体啊!”女服务员走进房间,煞有介事道。

        凌菲菲自然心领神会,也故意装作冷冰冰的态度:“我吃不下,你把东西都撤了吧。”

        “怎么样?”当女服务员走到面前时,凌菲菲急忙问道。

        “唉,被主人骂了一顿。我也真是笨死了,任谁都能猜到是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的。”

        女服务员抱怨了几句,继续低声道:“主人答应下来了,今天晚上就开始行动。”

        “要对付徐振凯的那些保镖吗?”凌菲菲有些吃惊道。她原想着,就算对方答应下来,可能会用一些特殊的办法把自己偷运出去,但听女服务员刚才的语气,似乎要来真格的。

        果然,只见那女服务员点头道:“没错,这是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我们主人向来如此。”

        “你们有把握吗?那些人很可都是退役的,甚至是尚在部队的军人!”凌菲菲担心道。

        女服务员笑了笑:“夫人,等你见到主人后,在他面前千万不要说类似的话。我们主人最烦听到别人质疑他,任何对他抱有怀疑态度的人,他都会一律请到海里和鱼作伴去的。”

        凌菲菲闻言,不禁到了一口冷气,看那女服务员脸上的神情,并无一丝夸张,想来她那个所谓的主人确实不一般,当下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说这些的。”

        “没关系,毕竟你也不知情嘛。而且你也无需担心触怒我们主人,他人还是很好的。”

        “你们主人有没有说,大概几点行动?”凌菲菲又问道。

        女服务员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低声道:“估计现在就已经在行动中了,我先出去看看。”

        说着,她把桌上的碗碟收拾起来,又推着餐车慢慢地离开了房间。

        不得不说,对方确实很讲信用,而且行动非常迅速,没等多久,女服务员就又跑来传话,让凌菲菲跟着她一起去徐俊铭所在医务室。

        凌菲菲一直都没有换衣服,身上依旧是那套火红的婚服。她也没有在意自己的穿着,内心一直着急见到徐俊铭,把放在床柜上的画像一拿,就匆匆地跟着女服务员走了出去。

        外面很是寒冷,但凌菲菲对这一切也感到无所谓了,她抱着双臂紧跟在女服务员的身后。

        “那些保镖呢?”凌菲菲望着甲板周围问道。

        “夫人放心,那些人已经被我们主人控制住了,他们再也无法威胁到你了。”

        在凌菲菲内心惊疑之际,女服务员已经带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许久后,终于停了下来。

        女服务员指着前面的防盗门,示意道:“夫人,就是那个房间了,少爷就在里面。”

        “真是太谢谢你!”凌菲菲赶忙弯下腰道谢。

        待对方离开后,凌菲菲有些颤抖着走了过去,轻轻地敲了敲房门,里面并没有回应。

        凌菲菲想了一下,小心地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十分安静,柔和的灯光下,一个人正躺在病床上,旁边还有心率仪器在默默工作。

        关上房门后,凌菲菲久久地站在那里,双眼一直紧盯着病床上的男子。虽然暂时只能看到那张惨白的侧脸,但她一眼就认出对方的确是徐俊铭,一直让自己牵挂着的男人。

        旁边屏幕上,心率线条的走势很是平缓,越是如此越说明徐俊铭此刻十分不妙。

        凌菲菲提着裙摆,轻手轻脚地来到病床前,生怕声音过大会吵到对方,即便她知道徐俊铭现在根本不可能醒来。

        徐俊铭的脸庞毫无血色,尤其是嘴唇更是白的吓人,甚至连那原本浓墨般的眉毛都有些泛白。由于现在的他被厚厚的棉被覆盖着,因此看不到他的身体到底如何。

        凌菲菲缓缓俯下身来,颤抖着摸向那张煞白的脸庞,凉凉的,几乎没有什么温度可言。

        “俊铭……”凌菲菲内心发酸,眼眶也在不知不觉间泛红起来,内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此刻,她多希望对方是在跟自己演戏开玩笑,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睁开双眼,再次露出那邪魅的笑容,从床上坐起来喊自己“妈”。甚至是喊自己“小妈”也无所谓,只要他能醒来。

        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颗颗滴落在下方煞白的脸庞上。

        就在凌菲菲盯着徐俊铭发呆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你是……”医生看着凌菲菲的背影,有些疑惑。

        凌菲菲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转过身去。

        “哦,原来是夫人啊!幸会!”那医生急忙点头道。

        “医生,俊铭他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还望你如实回答我,好吗?”凌菲菲问道。

        “夫人,你先冷静,请坐。”医生示意道,“少爷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好。”

        凌菲菲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不好……是什么意思?”

        “送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被海水冻僵了,四肢差点儿坏死。我们已经做了必要的抢救工作,但是接下来能不能醒来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四肢差点儿坏死?!”凌菲菲猛地站了起来。

        医生见状,也没有任何隐瞒,点头道:“是的,好在抢救及时,不然四肢真有废掉的可能。我想,就算少爷醒过来,也要具体观察一下,如果所料不差的话,短时间内应该无法下床行走,也无法动手抓摸东西。”

        凌菲菲只感到一阵眩晕,无力地坐了下来。

        她看着徐俊铭的脸庞,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个……我们无法确定,一切都要看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