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到啦,找到老爷啦!”

        秦名疯了一样的从院门口跑了进去,眼看就要冲进内宅的院落了,啪!

        哎呦!

        一条横空出现的绊马索直接把他仍了出去,神兽阴恻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内宅也是你能进的,再想借着个由头往里跑就不是摔一个跟头这么简单了,那小坏蛋现在总是浑浑噩噩的,你们几个就更要守规矩,这宅里的女眷这么多……”

        神兽义正言辞的给秦名讲着大道理,听见秦名的呼喊,内宅的女眷们却是已经跑了出来,最快的当然是婉儿。

        “所以名节,你这么跑进去那夫人们的名节怎么办,以后不许……”

        婉儿从二人身边跑了过去,“哼哼,名节,是呀,还有女儿的名节!”

        裘五老脸一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马干是最高兴的,已经被母亲数落了半天,毕竟是他把师傅丢掉的,再找不到就要去麻烦二狗了。只是师傅的样子,“师傅,你,你还好吧?”

        女眷们不指望他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毕竟在后宅那个女人才是主心骨,不管是一起抵御老爷的欺负,或者是一起欺负老爷。

        如今她不在了,最伤心的人……

        “老爷,您跑哪里去了,家里已经是急的团团转,可不敢再乱走了,秦名,让大家都回来吧,就说老爷回府了。”

        玉娘有条不稳的安排着大家做事,曾经是那么怯懦的一个女人当这个家真的需要她时便那么站了出来。

        已经习惯了,接下来他应该会默默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没有调笑也没有那些让人脸红心热的荤话,然后……

        然后玉娘就感觉自己丰满的臀丘上被人狠狠的揉了一吧。

        “啊大胆,秦名你敢……”

        秦名躬身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动,只有相公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不应该是他可是臀肉上那麻麻的感觉还未消散,可是相公他躺枪的秦名内牛满面。

        相公变了,只是让大家看不懂的是,他好像忘记了过去发生的种种,虽然不再浑浑噩噩,可变的总也不爱回家,而且往日对钱几乎没有概念他开始过问家里的支出了,银子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玉……夫人,老爷这样不行呀,帐上的银钱快要周转不开了,你看老爷他……” 面猴第三次找玉娘抱怨了,他的日子并不像外人看着那么风光,特别是家里发生大变后,玉娘总是躲着他,更是让人郁闷。

        “姐姐,家里要是困难我千金楼那里到还算宽裕,可以先周转一些。”

        云竹今日回府,家里的事多是她俩商量,敏瑶刚生完孩子需要休息,婉儿又有公职,若瑶和沙丘那性子也实在是不适合管家。

        “这倒是还不用,咱家做的是药材的生意,与东方家通融一些总还是能办到,我其实更担心的是相公,你说他这是怎么了?我真的是担心他……”

        “家里就不能派个人跟着他么,那么些个钱他花出去总要有个地方呀,这城里的青楼,赌坊我都派人去过,相公没有去过那里,姐姐,你说会不会是他又……”

        “你担心他养了外宅?要是真有个人女人能让他忘了苦闷也好,大不了娶回来就是了,我只是担心他什么都不说,一个人心里苦憋坏了身子。我找个机会问问他吧。对了,妹妹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云竹俏脸微红“还不是李昶那个呆子,总是纠缠,唉……”

        被称作呆子的人在街上遇到了熟人,“吕大人,吕兄,多日不见吕兄可安好,吕兄这是要出城去?咱们许久不见去吃杯水酒可好?吕兄……”

        “等等等等,这才几天呀你怎么成话痨了?有话直说,我这可是忙的脚打后脑勺,对了你不是有工部的朋友么,拉出来俩借我溜溜。”

        李昶……“你这是又要干吗?”

        “盖房子呀。”

        “又盖……”

        工部的人接些私活本是无可厚非,只是这次听说是要建在洛阳城外,数量大不说还没有多少油水,又要辛苦的跑路,赵常山就不想接。

        “李大人,不是我勃你面子,最近实在是忙不开,这汛期要来了,河堤上还有许多事,你看看要不你找找别人?”

        “这样呀,那我就去回了云竹,赵大人这次是没空了。”

        “等等,你说云竹?这次的房子也是云竹要盖的?”

        “对呀,我刚才没说么?”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了,那河堤的加固可以再等等,毕竟一次盖这么多的民房也只有我们工部能揽下,只是这价格么,我想亲自和云竹大家商定。”

        对于跟在李昶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赵常山根本就没问,看官服像是刑部的人,他的心神都已经因为有可能再次见到云竹而兴奋起来。

        “你怎么能出卖云竹,这次说我要盖就好。”

        “你哪有那么大面子,你不也听见了,不说云竹这小子根本就不答应。”

        “我觉得你小子有私心。”

        “嘿嘿,哥哥我不是也好久没见云竹了么,你不在她总是躲我。”

        工部赵大人的拜访让云竹吃了一惊,有心不见可上次毕竟人家帮了大忙,只是想起后来宴席上的种种,云竹粉黛微红,这次让胖墩儿跟在身边,总不会再吃了亏去。

        只是进来的人里面,赵大人一看到自己眼神就乱飘,这个倒不意外,李昶怎么也跟进来了,最后还有一个……

        “相……吕,吕公子,你怎么来了?” 还好云竹改口的快。

        “噢?这吕公子也是云竹大家的旧识?” 赵常山开口问道,对于云竹先招呼的是最后这个不起眼的跟班,似是有些不悦。

        “哪里算的上旧识,有客人在楼里闹事时来过几次,今天能在这琼花厅里见到云竹大家可都是托的赵大人您的面子。” 吕冠说道。

        这句马屁拍的极是受用,赵常山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云竹时眼神再次热烈起来,自己来的匆忙这女子显然是未及准备,可即使这样依然是眉如远黛,肤如凝脂,只是淡淡的着妆却别有一番清新的味道,看向自己的眼神躲闪中带着三分羞怯,双腮微红,她也还记得那日的云竹只觉得尴尬,那赵大人看自己的眼神似要喷出火来,偏偏还不能说什么,尤其是相公就在一边,他会不会觉出什么?

        那天的事自己可没和他提过,本来以他的性子知道了也没什么,只是后来家里发生变故后一切好像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消沉的样子让人心疼,那些话也就说不出口。

        其实看到相公能和他们一起来云竹意外中也带着三分惊喜,毕竟相公好像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神采,只要不是那副落寞的样子,有李昶这些人陪着慢慢的总会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几位大人今天前来,不知?”

        赵常山的目光热辣的似要扒光云竹不多的衣衫,倒是李昶出来慢条斯理的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个明白,又要盖房?

        又要用自己的名义?

        错愣的云竹看到了站在最后挤眉弄眼的相公,这个恼人的家伙,不知又打什么主意。

        既然有云竹出面,事情就算是敲定了,可怜的赵大人再没找到上次那样的好机会,李昶有心与云竹叙旧也被婉转的回绝了,本来担心相公在难免又会被他捉弄,没想这次他居然转了性,全程只是小心的陪在一边,即没有借故离开把自己留给两头饿狼,也没有出那些古怪的坏主意,清白是保住了,至少今天是,只是他要盖那么多房子是干什么呢?

        “盖房子?”

        玉娘也有些糊涂,“难怪他最近使了许多银子,杨大哥能不能请您最近留心些,至少老爷身边总要有自家的人在,总不能让他再出了意外。婉儿妹妹你功夫好,你也帮着看看,相公不想让家里知道那咱们就不知道,这件事先这样吧,只要他能恢复过来,找些事做也许能让他心里舒坦些。”

        “可是夫人,账面上的银子真的不多了,你也知道那件事后东方家跟咱们的业务减了六成,最近的进货都是从那些药商手里,价格不比以前了,老爷又是这么的花法……” 面猴面有难色。

        “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老爷那里还是不要亏了他的银钱。”

        貌似老爷是真的恢复了,当然也有看问题比较深刻的,比如说秦名,“老爷是心里真的苦才会这般,你看老爷喝酒那是为了麻醉自己,老爷乱花钱那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老爷砸了路边小贩的摊子那一定是那个小贩的话触到了老爷的痛处,老爷摸街上张员外小妾的屁股……咳咳,跳过这段,跳过。”

        洛阳的水很深,那些勋贵大员们家里的衙内可以在街上胡闹扰民,无人敢问,可你一个刑部的小吏也敢如此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柳相的女婿又如何,如今新皇刚刚登基,正是表现和站队的时候,于是言官门弹劾的奏章雪片一样的飞进了宫里。

        与其说是冲着吕冠,不如说是冲着柳相,刚刚换了天,想动动屁股下面椅子的人大有人在。

        据宫里的传言说,刚刚登基的年轻皇帝闻言大怒,他倒也明白里面的关系,亲自前往相府对柳相进行了严厉的训斥,并罢了那个小吏的官职。

        能让皇帝亲自上门训斥,这虽然有违礼制可也让柳擎方的对头们大大的出了口气,看来新皇是打算换换人了,就是不知道这柳老儿还能折腾多久,至于那个刑部小吏,谁让你抱错了大腿,要怪就怪你自己有眼无珠!

        吕冠谁也不怪,武青麒去柳府那是训斥么?那分明是去看自己的便宜老丈人了,“奶奶个腿!” 这是秦名听见老爷对自己丢官事件的总结。

        所谓无官一身轻,吕冠彻底成了白丁,人傻钱多的典型代表,再加上臭了名声,很快就在洛阳的纨绔圈里混出了地位。

        这个时候就没人和这个白丁计较了,被踢出了官场的人不过是一头混吃等死的猪而已。

        吕冠真的很像猪呀,短短的黑发顶着一顶员外帽尤其显得不伦不类,在配上他那一脸的猪哥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柳树下那个正与情郎相会的曼妙身影,要是再能流几滴哈喇子就更完美了。

        “去,老爷不喜欢那小伙子,等下你去拖住他,我要与那小娘子谈谈心。”

        狗腿子秦名头都大了,老爷难不成想霸王硬上?

        可又不敢忤逆他,心里默念着兄弟对不起了,以后别找那么漂亮的相好,正要动手,居然还有搅局的!

        我日,欺男霸女也有同行?

        他想的不错,真是同行,还认识,鲁林,这个兵部尚书家的败家儿子居然也看上了这小娘。

        现在他可不怕吕冠了,身边的二人可是当年随父亲征战过的老兵,那一身的杀气掩都掩不住,武功高不高不知道,杀人绝对在行!

        “这妞我先看上的。” 吕冠很不要脸。

        “你放屁,我跟她好几天了,就等着今天抢她回去圆房呢!” 鲁林更不要脸。

        “扯淡,她男人我都买通好了,今天把这妹纸骗来就是为了方便老爷我。”

        那年轻人脸都绿了,想要申辩两句被吕冠一瞪又懦弱了下去,心虚的连身边的心上人都不敢看。

        难不成真的如此?

        鲁林那个憋屈呀,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居然也让他占了先,“你还要脸不,家里的婆娘那个叫柔儿的都祸国殃民了,你还出来和我抢,我要是有你那老婆整天的门我都不出呀!”

        秦明心说要坏,现在最怕的就是在老爷面前提柔儿的名字,他已经准备要抱住爆发的老爷,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在这儿吃了亏,看的出来鲁林身边的两人可是硬手,那种军中出来的气质是骗不过他的。

        “柔儿?你说那败家的娘们,被我送人拉,我跟你说,这女人光长的漂亮不行,还得知情识趣,那娘们就是嫉妒心太重,总是妨碍老爷我快活,你能想象你正享用着别人漂亮的小媳妇结果她冲进来一声狮吼么?再不送人老爷我就萎了。”

        一席话说的鲁林连连点头,这样的老婆绝对要敬而远之,只是能说出这样话的……

        鲁林眼神闪烁的看着吕冠,这个本来是自己的仇人,打过自己一顿还把自己扔牢里去,难道……

        难道竟是同道中人?

        四目相对,基情四射!

        大有天涯何处觅知音之感,“原来如此,我本来还嫉妒吕兄家有美妇,不想你过的也是艰难的日子,那我今天就算成人之美,这娇滴滴的小娘子既然是吕兄早有安排,我就不争了……”

        “不可不可,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王八蛋哪点君子了),鲁公子既然早就看上了,那我怎能不成人之美,这小娘子自然是归公子享用。”

        两个无耻的男人毫不顾及当事人的感受,自顾自的客套了起来,那小娘子已是吓的花容失色,又被自家的情郎出卖,奈何两个老兵看住了她,逃走不可能的。

        两个男人都是把左脸撕下来贴右脸的主儿,竟是越聊越是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最后居然默契的同声道“不如咱们……”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两个男人,柔弱娇嫩的小娘子哪里挣扎的掉,被半拖半抱的拉进了鲁林来时的马车里。

        秦名拉着那有些痴呆的青年男子走到一边,“钱你收了,该说的话那人也跟你说了,走吧,别再让我见到你。”

        果然是买通了,吕冠没有说谎,男子听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好像那个被两个男子拖进车里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爱侣。

        鲁林最喜欢这个调调了,有反抗但是不激烈,即便是呵斥也是轻声细语的,手里的衣裙撕扯了两下就散落开来,腿往女子的腿间一放她就再也合不上了,再加上有吕冠的帮忙,从外面看车子摇晃了几下,女子细腻的羞叫就淡淡的响了起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刚才小的被夫人发现了,她命小的叫老爷赶紧回家。”

        秦名边跑边喊,车帘掀开一角,吕冠不耐烦的探出身子,衣衫虽凌乱但还算完整,显然吃第一口的不是他。

        “笨蛋,坏我的好事,还没尝到鲜呢!”

        这时鲁林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只是有些气喘,“怎么,吕兄不是说送人了?”

        “唉,一言难尽呀,那样的媳妇我家里还有六个。今天我呆不住了,改天咱们兄弟再一同乐呵。”

        “好,今天用了吕兄看上的小娘,改天千金楼摆宴,兄弟做东,到时候介绍些朋友给吕兄认识。等等,吕兄你走了,这小娘儿我可不敢带回家去。”

        “这个鲁公子放心,你用完了交给我这下人,他会安排好的,等我抽出身来总要尝尝滋味。”

        吕冠说罢扬长而去,半个时辰后鲁林心满意足的吩咐秦名将哭哭啼啼的小娘子带走,居然还不忘给秦名赏钱。

        “张妈妈,这个月楼里的进项再拿出六成来吧?” 云竹刚刚看过了账簿,轻声吩咐道。

        “可是小姐,这几个月拿出的银钱太多了,再拿怕是要影响生意了。”

        “没关系,我那还有些以前的首饰,你找可靠的人先垫卖了,实在是家里那边最近有些困难。”

        张妈妈当然知道她说的家里是哪,毕竟是跟着从四川回来的老人,“小姐,您总是这样贴补也不是长久的法子,前些时日您忙家里的事,楼里的生意要差了些,要不……” 张妈妈说道这里有些犹豫 “您再露露面?”

        一抹红晕爬上了云竹的脸颊,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去放放风,只要姑娘肯见人,这千金楼的生意想不好都难,就是……小姐你有空多陪陪姑爷。”

        “怎么?”

        张妈妈脸色有些为难,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今天上午姑爷来时没让惊动你,他带了个新近卖身入行的小妇人出去了,他说不让告诉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