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堡新主

        我站在暗杀堡的大殿上,这里空无一人,但我知道老爷子马上就会出现,虽然心中打定了主意,但此时我还是感到毫无头绪,因为我从来没为自己争取过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要走哪条路。

        老爷子来了,我收拾心情,挺起我的大肚腩,该来的就让他来吧!

        “昨天夜里老夫忽闻风急雷动、云腾雨啸之声,不知你那里如何?”我对着老爷子难得的一次调笑表现得很好,双颊通红,语音羞赧:“弟子不才,让圣主见笑了!”“哈哈哈哈!孩子我还担心为师送的大美人不入你的眼呢!”这是老爷子第一次在我面前称师,我慌然跪下,“弟子万分感激圣主的心意,怎敢抱此想法!”“起来起来,从即刻起取消187的番号,她不再属于暗杀堡而专属于你!”幸好刚才没急着起来,我又叩首于地:“多谢圣主成全!”“好啦,孩子,说正事!今天见你来找我老夫感到很欣慰,你终于决定进入自己的角色是不是?”“禀圣主,其实弟子也不知所为何事,只是心中彷徨无定,就想到来见圣主。”“是啊!你还只是个孩子,可孩子你知不知道这生你养你的暗杀堡到底是怎样的地方?”“弟子不知,请圣主明示。”“好,就让老夫告于你知。”

        暗杀堡——大陆上最大的杀手集团,已有四百年以上的历史,他的势力在大陆上已是根深蒂固,曾多次面对大陆武林的围剿而屹立不倒,发展到现在已成为一个组织极其严密、作风极具个性、实力深不可测的超级黑帮团伙,不说他恶贯满盈也称得上无恶不做,这几百年来大陆上最有名的几个大桉传说都是暗杀堡所为——中华帝国昆仑历439年昆仑王朝皇帝在深宫中遇刺身亡,杀手在斩杀过千皇宫近卫之后自暴而死;西梁广文帝二十三年(昆仑历507年),六名刺客潜入剑都藏剑阁,在剑都天级护卫的眼皮下盗得有中华第一剑之称的“逆龙鳞”,并与当时剑都问剑斋斋主展开激战,在强敌环视的情况下将其重创,在整个西方武林的追杀下,付出五人性命,终幸存一人,带剑消失在昆明湖。

        至此杀手堡的声势如日中天,在剑都的倡议下大陆武林尽起精锐杀上九天道,但在毒雾和暗杀的侵袭下还没到暗杀堡就已减员三分之一,无奈之下只得无功而返,暗杀堡至此奠定了天下第一黑帮的根基。

        暗杀堡的成功不但靠他实力的雄厚,更在于组织的严密。

        暗杀堡设有三堂一壕——军情堂,为其余三个单位的行动提供最准确的情报,眼线遍步天下,万事无有遗漏;盗劫堂,顾名思义,专门从事盗窃与打劫的勾当,所盗劫之物从针到楼、从人到狗无奇不有,是暗杀堡收入的一大来源;督法堂,内部检察机构,对违规的门人依据情节处以家法,同时也是对外审讯逼供的好场所;最后就是暗杀堡的精锐所在——杀手壕,杀手从小就开始进行多项能力的培训,在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下幸存的人便会正式成为杀手壕带牌杀手,这些杀手所带之牌分金银铜三种,既金牌杀手、银牌杀手和铜牌杀手,再加上暗杀堡布于大陆各处的斥候组成了一只绝对冷血强悍的杀手军团,杀手壕也成了大陆最顶尖杀手的代名词。

        听着老爷子的介绍我想到了一个最易被忽视的问题,那就是这些人的领导者。

        我看着眼前这个白白的老头儿,暗杀堡的领导者要比上面所说的一切加起来还要可怕,他绝对是一个恐怖的存在,没有这样一个领导者,暗杀堡最多也不过是一群亡命徒的聚居地而已,而我不知将会在这伙亡命徒中担任什么角色。

        “无悔!”老爷子居然在叫我的名字,害我大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啊,我是昆仑无悔,可暗杀堡的人不需要名字,我茫然的看着老爷子。“为师今年已一百零六岁,老啦!老得不能再老啦!为师需要你来接任我这个位子,你怎么说?”我能说什么呢?“弟子才疏学浅,深恐有辱圣主和杀堡声威,此事请圣主三思!”“哎!你是太过年轻,但为师相信决不会所托非人。况且这么多年杀手壕内现存带牌杀手仅余十四人,并且都是金牌杀手,也就是说银牌杀手与铜牌杀手在执行任务中全灭,幸好你从前的那些小兄弟会在近期出师,不然天下那还有我杀手堡的立足之地,可他们需要一个领导者,只有你能重振我杀堡声威,为师的这点要求你不会拒绝吧?”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老爷子能活到现在诚然不宜但还没到要交代后事的地步,“圣主您老人家是否有事未对弟子言明,请圣主明示,弟子定当为师排忧。”“哈哈哈哈!你有这个心意为师已很受用,为师要去赴几位老朋友的约会。还有就是在为师走之前想考一考你,怎么样?”“弟子定会尽展所学,毕不能让圣主失望!”我话音刚落身后便涌上漫天的杀气,将我完全笼罩在其中。“”他们是仅存的带牌杀手中的五个,这次的考验便是你要尽毙这五人,杀堡历代祖师会保佑你交上这份答卷的。“话音落处妖圣踪影已无。

        这老爷子还真看得起我,上来就是五个金牌杀手,这五个人随便一个都能是外面屹立一方的人物,看他们的杀气有如实质,自身的精气神全集中在我一个人的身上,这正是一个杀手的最佳状态,而反观我,经过昨天自爆似的那招人间失衡之后我又与小雨度过了一个荒唐的夜晚,自身的情况糟糕到极点,这一仗叫我怎么打?

        我苦笑着转身。

        “几位前辈,小子在此有礼了!”“署下当不得少主这句话,少主小心了!”五人中左手那人应到。

        我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兵刃不禁笑了起来,他用的是在燕山少数民族中最常见的一种弯刀。

        “那开始吧!”我突然前冲,瞬间激起的气浪与五人的杀气冲撞在一处竟爆出一阵雷鸣,他们几人显然没想到我在如此气势压力下还能说动就动,正中之人显然在五人中修为最高,他几乎是在我动手的刹那就做出了反应,我第一个要对付的正是他,可惜他自视太高竟以单拳迎我的双掌,电光火石、拳掌相交,“不愧是金牌杀手!”当我的左掌被一种具有牵引性的内力所吸而右掌的劲力被其以巧劲化掉时我不禁想到,原来自视甚高的那个人是我,几乎是一出手就中了人家的圈套,尽管我用人间平衡的绝世身法在第一时间摆脱但我仍然为自己的幼稚付出了代价,左臂差点被弯刀一分为二、肋骨断了四根、后背被剑气割开一道一尺长的创口,尽管头脑被巨痛所淹没,我还是在中招的一瞬作出最正确的选择,继续前冲,目标仍然是与我对掌的那人,我不相信我刚刚的全力一击会毫无效果,我不相信他在一击得手之后会想到我仍然选择他反击、我不相信这一击还不能将他放倒。

        拳与掌再次拼了个结实,他口喷鲜血却没有退开一步。

        “真是条好汉!”我收回了准备彻底了结他的一脚,再次选择人间平衡退出战圈,当然还是要付出代价,这次更惨,我成了一个血人,疼痛占据了我所有的感官,我已无法思考,两次人间平衡的全力施展已使我的内力完全透支,我仅是以身为一个武者的那种求胜的毅力支持自己不要马上倒下,而唯一使我欣慰的是那个好汉自动退出了战圈,我没有杀他,他已没有再战的理由。

        我急剧的呼吸着,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于场中,还剩下四个,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将我围在中间,从他们的眼中我看到了他们对我的尊敬,“呵呵!”我苦笑,尊敬有个屁用,下一刻我就会被分尸,所以我又一次主动出击,还是面前的人,但动作已全无威胁,他们虽然对这种无疑于自杀的举动充满疑惑,但一个顶级杀手的本能还是让他们同时出手攻向我几乎无处不在的破绽,在硬拼一记,又中一剑之后我终于等到了那把弯刀,刀气临身,我用不可议的速度旋身,在空中踢出一记膝撞,持刀者的手完全碎裂,下一刻弯刀就出现在我的手中,一道耀眼的刀芒震慑住场中所有人,持剑者已被我的回首一刀一分为二,稍稍调整弯刀的走势,只见刀锋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前,刚刚还在自己手中的刀为什么会割开自己的胸膛,我想这是那个人在死前所能想到的唯一的东西。

        还剩两个!

        我单膝跪地,手中的弯刀滴着敌人的鲜血,鲜血顺着刀刃缓缓凝结,嗒的一声落在地上,这一声好无奈、好悲壮、好凄凉。

        我看见小雨,她赤裸着上身,那里有圆润的双肩和我最终爱的乳房,她使劲的摇着我的拨浪鼓,开心的笑着。

        我连举刀的力气都没有,索性将它放下,“当啷啷啷啷!”刀落地,空中传来两道急风之声。

        小雨对我说:“都是你,害得人家起不来床!”我笑了,从来没这么开心的笑过。

        我躲过一记手刀,用还算完整的右肩迎上避无可避的一掌,我象只苍蝇一样被击飞出去,空中满是我喷出的鲜血,血雾遮住了对手的视线,我顺势将左右手中的东西打出,两声惨叫,结束了!

        血雾散去,一人脸上布满泛着青光的短针,另一人还在作着死前的抽搐,没救了,他中毒已深。

        司徒青芒,收发于心;完颜有泪,泪雨无声。

        我蹒跚着一步一步向殿外挪,最先退出战圈的那个人挡在我的面前,“你还要打……”我话未说完他已叩首在地:“多谢少主不杀之恩,杀堡的规矩,留命者侍其一生。”“你叫什么名字?”“回主人,暗杀堡杀手壕金牌0号”“又来了,是名字,懂么,名、字?”“回主人,忘记了!”哎!

        头疼。

        “你刚才与我拆的那两招用的是不是破碎虚空?”“主人好眼力,正是。”“那我以后就叫你虚空。”“谢主人赐名之恩!”

        虚空扶着我行出大殿,只见外面黑压压站满百多人,妖圣他一步过来出掌抵住我的后心,向众人喝道:“杀堡第六代圣主在此,儿等还不跪拜!?”哗!

        场中除了我和妖圣再没站立的人。

        到这时我已肯定

        老人是在交代后事,因为仅一句话,我身上的内伤已好了七八分,这不是疗伤而是传内。

        老人扶住了我已要下跪的身形,将一封折好的信曳在我的怀中,“如果一年之后我不能如期回来,打开它,你会明白为师一切的用心。”我的双眼已经湿润,我知道我不会再见到他老人家,我就那样看着他白白的背影在几个起落之后消失在视线之中。

        我收回目光转向跪倒一地的人们,在那群人中我看到了小雨,我挪向她,轻轻将她扶起,低喝一声:“都抬头!”众人抬头注视着我俩。

        “今后见到她要叫夫人!”小雨的眼泪也是那样美,我不顾众人的目光怜惜的将这些珍珠一一吻去,深深拥小雨于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