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四这天,天高云淡,晴空万里,延州院试开比。
彭怜早早出门应考,直至日落西山方才归来,应白雪倚门而望,既像盼夫归来的娇妻,又似望子成龙的慈母,待见到彭怜走进巷口,竟是飞奔而出投入情郎怀中,毫不在意光天化日之下,街上众目睽睽。
彭怜笑着抱起娇媚妇人,柔声说道:“雪儿这是为何?”
应白雪面色娇红,毫不在意远处路人眼光,听任情郎抱着亲昵片刻这才说道:“妾身只是想着,相公若是高中,今后便要鱼跃龙门一飞冲天,到时富贵荣华,只怕奴便配不上相公了……”
“又忽然想起安儿,他当日若非从军,考个武举怕也不是难事,是以心中起伏,见到相公回来,这才情不自禁……”
彭怜轻拍妇人玉手,柔声说道:“不可胡思乱想!你我情投意合,便是无名无分,也要做个百年夫妻!今后你随在我身边,富贵荣华也好,闲云野鹤也罢,总归长相厮守不可分离才是!”
两人相识至今,共患难同生死,可谓情比金坚,彭怜心中格外看重应白雪,听她这般心有戚戚,连忙温言宽慰。
应白雪喜悦一笑,柔声说道:“奴备了酒菜在家,相公饿了吧?快走吧!”
二人并肩而行,便似寻常夫妻一般亲昵,一起进了小院。
小院庭中摆了一张方几,上面摆着各色瓜果,旁边炭炉上架着铁壶正烧着热水,冒出徐徐热气。
应白雪打来凉水,服侍彭怜洗手净面换了衣服,又为他泡好了茶水,这才进了厨房忙碌。
厨中灶上早就炖了红烧鲤鱼和猪蹄髈,应白雪又炒了几色清淡菜肴,不多时端上桌来,取出早就温热的醇酒给彭怜倒满,这才坐在一旁,深情看着少年用饭。
“雪儿也吃些!”彭怜抬手夹了一块莴苣放到应白雪碗里,笑着说道:“当日来时雪儿要辞了厨子仆妇,我还担心你应付不来厨房杂事,如今看来,倒是为夫小瞧你了!”
应白雪得意一笑说道:“小时家中贫寒,全是母亲打理家务整治饭菜,奴随在母亲身边,多少也学了些厨艺;后来父亲立了军功不断擢升,日子渐渐才过得好些了……”
彭怜好奇问道:“从未听你说起过娘家诸事,令尊令堂……”
“父亲当年平叛战死,母亲后来郁郁而终,娘家那边,已没什么人了……”应白雪轻轻摆手,笑着说道:“不去想这些烦心事了,今日相公院试,妾身预祝相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彭怜端起酒杯,与妇人轻轻碰了一饮而尽,笑着说道:“雪儿倒是有心了,过来相公怀里坐着,与我再饮个交杯!”
应白雪娇媚一笑,起身倒满酒杯,轻轻依偎到情郎怀里,柔声说道:“那日奴自荐枕席,便也是这边与相公饮了交杯之酒,如今想来,竟似做梦一般……”
两人当日刀剑相向喊打喊杀,谁料竟有今日柔情似水、两情缱绻?抚今追昔,更觉天意难测,造化弄人。
妇人与少年勾臂又饮一杯,面上红晕渐起,笑着问道:“相公明日还要早起么?”
“提学大人要去别府主持院试,省城这里只考一天便完了。”怀中美妇娇媚可人,彭怜低头在应白雪额头轻轻一吻,心中更加喜悦满足。
“那相公今夜可还要去岳府么?”应白雪抬手在情郎胸前描画,此时彭怜换了居家道袍,内里赤裸胸膛,身下只余一条绸裤,此刻一根昂扬宝贝顶在她腿间,自然惹动情欲。
彭怜轻笑摇头说道:“已与舅母和陆生莲说好,院试过后过去认亲,到时再见不迟!”
“那奴就不能再扮做相公书童陪伴左右了……”应白雪声调濡湿,玉手深入少年裤中,将那昂藏之物轻轻握住,娇媚说道:“一想到时两地相思,奴心中着实难舍……”
彭怜爱她骚媚入骨,撒娇情状宛如少女钟情,便笑着说道:“雪儿仍在这里住着,日间闲暇便过来相聚,如何就两地相思了?你我相隔不过街巷,总比云儿灵儿她们近些,且莫再如此顾影自怜,做那无病呻吟之语!”
应白雪娇嗔不已,扭动娇躯说道:“奴才不是无病呻吟,到时相公得了舅母姨妈,哪里还惦记着奴一人在此冷清孤苦?还要『日间』,还要『闲暇』才能过来看顾一眼!”
彭怜被她如此搅扰,不由苦笑摇头,“我只是那般说辞,心中想你念你,恨不得将你缩成小人儿揣在囊中带在身边一般!我便答应你,每日都来看你,如何?”
应白雪娇媚一笑,摇头说道:“奴只是心中恋你,相公倒不必这般麻烦,偶尔闲暇过来相看便是,奴心中省得规矩……”
她越是这般,彭怜心中越是怜爱,轻轻点头说道:“乡试之后自有定夺,若能高中,便举家迁来此地;若是名落孙山,便回兴盛府读书三年,不论如何,总不能教你等相思苦等便是!”
应白雪却道:“奴这几日心里却想着,若是果然认了亲戚,倒是不必再回兴盛府了,那座宅院虽然花费不菲,终究也是身外之物,到时回了兴盛府,这边岳府舅妈姨母又该如何处置?难不成相公到时两地奔波才行?”
“兴盛那边,奴家中诸人都能追随相公而来,只差秋水妹子与潭烟小姐不能过来相伴,不过她们母女过来探亲,却也情理之中,”应白雪款款而谈,显然已是深思熟虑,“尤其相公若与潭烟成了夫妻,秋水妹子过来探看女儿,自然天经地义,无人敢于置喙。”
“只是一切处置,总要乡试过后才能决定,在此之前,倒是不必着急……”应白雪轻轻撸动手中阳物,娇喘说道:“不过一两月光景,奴们都能忍得,相公在岳府尽情就是,不必顾念我等……”
彭怜已是情动,随手一撩应白雪裙摆,只见下面光洁无物,裙底竟是一丝不挂,不由笑道:“雪儿这般风情,若不当庭宣淫,岂不对不住你?”
应白雪轻哼一声,款款抬起肉臀,将情郎阳物解放出来,缓缓将牝户对准龟首磨蹭不住,腻声说道:“奴想着相公回来会饿,只是不知先吃什么,所以才澡了牝户等着相公回来……”
“一起吃便是,又不耽误!”彭怜托住妇人肉臀,将神龟对准穴口,随即缓缓放下,只觉龟首处一片火热滚烫,轻呼口气说道:“雪儿总是这般媚人,你达总想死在你身上才好!”
“夫君喜欢便好……嗯……”应白雪坐在少年腿间,腰肢不住拧动,将那阳物紧紧夹着,只觉硕大龟棱进进出出,将体内道道敏感褶皱一一熨平,一时快美无边,沉沉浪叫起来。
“夫君……相公……奴想死你了……一会儿不见就心里发慌……呜呜……”
妇人叫的如泣如诉,彭怜心中喜欢,夹了口菜含在嘴里喂给应白雪,又饮了口就分与妇人,他靠坐椅中,只是看着妇人无限风情,以其佐菜下酒,吃的不亦乐乎。
应白雪身体强健,体力远远强过众女,这般由她主动动作,每每皆令彭怜无比舒爽,只是她娇躯敏感,泄身之后身酥体软便后继乏力,自然败下阵来。
今日也不例外,妇人奋起余勇套弄了两百余下,自己连着丢了两次阴精,便再也无力动弹,瘫软在情郎身上失神不已。
彭怜情致正浓,又有酒意相助,拦腰抱住妇人,一把挥去几上碗筷杯盘,毫不在意诸多精致器物“哗啦啦”碎了一地,只将应白雪放在几上,撩开裙摆勾住双腿,大开大合抽送起来。
应白雪本就快活异常,被他这般疯狂肏弄,更加喜乐直至,不顾天光明亮,恣意媚声浪叫起来。
妇人臻首左右摇摆欢呼不住,口中“夫君”“心肝”“宝贝儿子”欢叫不绝,偶然门外有人路过,竟也毫不收敛,若非彭怜警觉用手及时捂住,只怕早就惹来众人围观了。
男欢女爱到极致便有万般喜乐,少年美妇沉醉其中不可自拔,那应白雪被冲撞得仿似浑身骨头都软了一般,美丽娇躯酥软如泥,一双硕乳晃荡不休,秀美臻首左右摇摆,忽而几上有块残存骨棒,她竟伸出香舌去舔弄吸吮,风情妖媚至极,竟是世间罕有!
彭怜被她诱得兴发如狂,用出平生所学全部本领,大开大合抽送迅捷,听任无边无际快美将自己猛然包裹,浑浑噩噩丢起精来。
两人欢好直至夜色浓稠如墨方才进屋,一夜温情缱绻云雨几度,不知到何时才尽兴睡去。
翌日清晨,应白雪早早起床到庭中收拾,看着地上杯盘狼藉满地污秽,想起昨夜风狂雨骤和腿间红肿酥麻,不由心中喜悦荡漾,心中甜如饮蜜一般快活。
一切收拾妥当,应白雪开始准备早饭,随后叫彭怜起床,服侍他洗漱时,自然又不免一番亲热。
二人用过早饭,应白雪女扮男装,这才一起相偕出门,在车马行雇了辆马车,一起朝城西行去。
夏日天气晴好,官路两旁绿树掩映,田中稻谷将熟,飘来阵阵清香。
彭怜轻挑车帘,面上剑眉轻皱,显然心中有些紧张。
应白雪抬手轻抚情郎大手,柔声说道:“不过一年光景,想来婆母不至于变化太大,既然知她在乡下独居,咱们远远看过一眼便是……”
身边女子众多,彭怜却只与应白雪说过自己与母亲曾经一段孽缘,毕竟此事过于惊世骇俗,平常人谁又能像玄真那般视礼教纲常如无物?
便是应白雪这般人物,初时听来也觉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彭怜自然更不敢对旁人说起。
当日应白雪知道彭怜与其恩师有过夫妻之实,其实便有所猜测,彭怜仓促下山,大概便与此有关,而后听彭怜说明实情,虽然难以置信,却也渐渐接受,她自小习武,伦理纲常与她而言并不如何看重,尤其心中对彭怜无比看重,自然也生不出嫌弃之心。
此次赴省应考,彭怜只带她一人随行,便也有此因由。
两人一时无语,车行不久便即停下,彭怜当先下车,站在路边远眺,却见远处地势起伏,一条小路蜿蜒过去,尽头处便是一片乡下农庄,其中约莫十余户人家,阡陌绵延,鸡犬相闻,好一派田园写意景象。
彭怜心头忐忑尽去,只觉此情此景,果然适合母亲长住,他目力极佳,此时天光明媚,远眺之下将那农庄风物看得一清二楚,扫视良久,却始终未见母亲出现。
应白雪在他身旁站定,她目力所限,只能看清有人走动,具体何人如何相貌却难以看清,便小声说道:“不如再近些看看?”
彭怜轻轻摇头说道:“娘亲当日有言在先,命我考取功名后再来寻她,如今莫说乡试尚未开考,便是院试也还未放榜,若是走得近了,万一碰上岂不麻烦?”
应白雪抱住少年臂膀,笑着劝道:“当日是当日,如今却是如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应当应分,但慈母当面却不相认,天下又哪有这样的道理?事急从权而已,又不是见了婆母便不去应考了?院试一过,乡试自然便要去考,至于考中与否,真个不中,难道相公真要再等三年才肯与婆母相见?”
彭怜听妇人如此规劝,便也觉得有些道理,如今院试已然结束,中与不中都无法更易,那乡试考与不考,自己只怕都难以再等三年,既然如此,便是违背诺言却又如何?
俗语云“百善孝为先”,自己孝顺母亲,一时权宜也不算甚么。
应白雪强词夺理,彭怜自欺欺人,两人情投意合,此时更是一拍即合,彭怜扶应白雪上车,吩咐车夫径自朝农庄而去。
这段路程看着不远,真走起来倒是颇费了些功夫,彭怜干脆命车夫将马车驶到农庄门口,这才当先下车,等他扶着应白雪落地,庄内已有人迎了出来。
来人年纪不小,一身黑色锦衣,上面绣着金纹,手上提着一只水烟壶,身形不高,面容清瘦黝黑,留了一绺长须,除了衣饰精致些,举止做派俨然便是农夫模样。
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厮,年纪不大,倒也眼珠乱转颇见伶俐,正细细打量彭怜二人,目光在应白雪脸上逡巡不住,显然吃不准她到底是男是女。
那老管家见多识广,早就看出来应白雪女扮男装是个西贝货色,他看彭怜身上衣饰华贵相貌不凡,一副书生模样,不似寻常人家子弟,态度便极是恭谨,远远作揖,到了跟前问道:“二位贵客请了,不知到此有何贵干?”
彭怜拱手作揖,客气说道:“小生唐突而来,还请老人家莫怪!敢问老丈,此处可是通判岳大人家里农庄?”
老者听他说起自家老爷,态度更加恭敬,笑着点头道:“不错不错,此地正是岳家农庄!”
“老人家容禀,小生姓彭名怜,本是兴盛府人氏,前日赴省参加院考,如今考试结束,过来寻访母亲。”
“公子过来寻访令堂?”那老者不由一愣,好奇问道:“却不知令堂姓甚名谁?如何竟在此间?”
“家母本是岳家小姐,姓岳名溪菱的便是。”彭怜说出母亲名字,心中不由燥热起来。
“啊,原来是三姑奶奶家里少爷来了!”老者面容现出喜色,赶忙伸手向院里让到:“三姑奶奶平日里深居简出,过了年便是城里都回的少了!若是知道少爷您来了,怕是高兴得很!”
彭怜笑笑点头,与老者一起朝庄里走去。
正走着,却见庄里跑出一条大黑狗来,一个半大孩子拎着竹棍在后面飞奔追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呵斥说道:“你个孽畜!竟敢偷吃鸭蛋!纳命来!”
他后面跟着一个紫衣婢女,杨柳细腰款摆,粉面薄嗔微怒,大声吆喝道:“莲华!你快站住!莫惹恼了它!看它咬你!”
那孩童粉雕玉琢一般秀美可爱,却梳了男孩发髻,奔跑起来却是不慢,堪堪就要追上那大黑狗,伸手便要抓那黑狗尾巴,谁料那黑狗骤然加速,将他闪了个空。
眼见孩童就要跌倒,彭怜箭步而出,两个闪身冲到孩童身前,弯腰伸手将他一把抱住,随即翻身跃起缓住冲势,将那孩童轻轻放下。
那紫衣婢女正好赶来,看见彭怜英俊的不像话,潮热俏脸更加晕红,冲彭怜浅浅一礼说声“谢谢公子”,便拽着孩童往院里走去。
却听那老者喊道:“小玉姑娘!这位公子是三姑奶奶家里少爷!你且去通报姑奶奶一声!”
那紫衣少女闻言一愣,回头看了眼彭怜,眼中现出惊喜之色,又是匆匆一礼,一路飞奔而去。
那孩童不明所以,见小玉飞奔而去,回头看了彭怜一眼,也转头撒腿而去。
“那位小玉姑娘,便是夫人给姑奶奶安排的伺候丫鬟,在这村里住的久了,便也有些性子野了,公子莫要见笑才是!”
彭怜微笑摆手,与老者一同进了庄门,沿着黄土路朝着里面走去。
农闲时分,庄户大多赋闲,看庄主亲自陪同,便都隔着门窗朝这边看来,彭怜略微尴尬,应白雪却毫不在意,只是不住细看眼前风光,心中艳羡不已。
忽而彭怜驻足不动,应白雪抬头去看,却见远处一处柴门轻启,一位俊美妇人走出门来,她一身素蓝布裙,头上秀发用一块方今包着,面上丝毫不见粉黛装饰,细细弯眉,俏美凤眼,琼鼻一点,樱桃小口,肌肤白如凝脂,身段纤细婀娜,腰肢如风摆柳,胸前却气象万千,身形虽不甚高,却比例匀称恰到好处,只是那般随意站着,便有一股云淡风轻之意弥漫而来。
应白雪见多识广,自觉容颜也算上乘,家中儿媳洛行云更是堪称角色,此时看到此女,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女子与自己年纪相仿,只是那般远远站着,嘴唇微张贝齿轻咬,便似有千言万语诉说不尽一般,云淡风轻之外,竟有仿似千娇百媚,虽是布衣裙钗无比朴素,却又似雍容华贵至极。
妇人心中暗忖,难道此女便是彭郎亲母?她转头去看彭怜,果然少年愣怔当地,嘴唇轻抖不住,良久才纵声喊道:
“娘!儿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