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半月的比武大会终于落下帷幕,在广场周边地区已经准备好的烟火同时点燃,轰鸣的礼炮加上满天开花的烟火,让全场的观众沸腾起来。
皇城的城门打开,一队全身银色铠甲红色披风的御林军列队开出,强盛华丽的军容让围观的人们欢呼。
礼号之中,两队御林军用整齐划一的动作同时拔出长剑,斜指天空,一片剑林之后贵宾登场。
这次比武大会前五十名的选手列队走上了擂台,接受数万民众的欢呼。
人人脸上都充满了惊喜和满足,随后就是激动人心的授勋仪式。
“我将对你们祝福,你们都是帝国勇敢的武者。也会成为骄傲的骑士。我希望你们用你们的生命和热血,扞卫你们的尊严,扞卫骑士的荣耀。”
在众人的欢呼之中,礼乐团的礼乐之下,骑士协会会长德隆一一给每一个优胜者戴上徽章,接着一脸庄严恭敬地用双手将骑士精神的象征皇室代代相传的神器“隆奇努斯之枪”举过头顶,在他的面前向着“圣枪”单膝跪地行着标准骑士礼的五十名“罗兰之剑骑士团”成员同时肃穆地宣读了骑士誓言,宣誓效忠帝国,以生命扞卫骑士信仰。
杜威随着辰皇子从最顶层的包厢走出,从一边的特殊通道绕过在广场上狂热欢庆的人群,走到了一条略微僻静的小路。
几乎是在无声无息之中,一辆装饰极为华美的马车缓缓地行到了两人身边。
这辆马车的车棚之外是一层薄薄的纯金,在阳光之下显得金碧辉煌,马车的车轮轮毂都是用最上好的精钢打造,车棚四周竖立着四根雕刻着荆棘花的立柱,上面镶嵌着几枚蓝色的宝石,周身的车边上甚至用一些打磨的很细碎的魔力水晶布置了一圈微型的风系魔法阵,显得无比奢华。
就在同时,在杜威和辰皇子站立的四周,静悄悄地出现了四个身穿带有荆棘花图腾的鲜红法袍,头戴尖尖高帽的宫廷魔法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桀骜,锐利的目光小心注视着周边所有的情况。
“殿下,请上马车吧。”
一个浑厚的声音来自坐在马车前的车夫,他看起来高高瘦瘦,穿着宫廷侍者的棉布衣服,但气度淡然从容,眼神深沉稳重,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车夫,而更像一名武者。
“杜威,我的朋友,请吧。”
辰皇子笑了笑,对着杜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个车夫仿佛不经意地看了杜威一眼,然后就低下头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马车缓缓驶动,出了帝都的城门渐行渐远。
“杜威,你就不问问我现在要带你去哪里吗?”
“像殿下这样有趣的人,想必带我去的也一定是有趣的地方。”
马车之上,辰皇子看了会儿道路两旁的风景,忽然转过头似乎随意地问道,虽然相处加起来不超过半天时间,但这位随和的皇子殿下却仿佛已经把杜威当做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不时地和他谈论一些奇闻异事以及杜威在罗林平原上的一些传闻,好像与他很谈得来,对他“发明”的热气球更是兴趣十足。
杜威也只是淡然回应,他本以为那个银发的女人也会和这位皇子殿下在一起,但今天却并没有出现,他装作顺便地问了问她的行踪,但辰皇子只是笑着说他也不知道。
没多久,马车行驶进了一条岔路,道路两旁竖立着一排整齐的明显经过精心修整的青衫树,就在前方距离一座不高的山峰下,有一片幽静的庄园建筑,略带着一点罗兰大陆北方的建筑风格,被一圈圈嵌着铁栅栏的幽幽深色青石高墙所环绕。
那庄园的一座主体建筑看上去像是某个贵族私家庄园的样子,整体由高大结实的青石建造,看上去很是粗犷,不过墙壁上布满了爬山虎藤中和了这份粗犷,生出一丝阴柔的味道。
这是一座三层高的大豪宅,单纯从体积上看,恐怕比罗林家在罗林平原的祖宅城堡也小不了多少。
宅子的正门口楼下,是一片花圃,此刻正值初夏,花圃里盛开的巴伐利亚玫瑰妖艳地在夕阳下怒放,使得这座看上去有些幽森的大宅浮现出了一点儿暖意。
马车行驶到宅子下面,立刻就有一队衣冠楚楚的侍者大步走了上来,这些侍者一个个人高马大,都是极为孔武有力的彪悍男子,一举一动之中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浓厚军旅气息。
花圃旁边开辟出来的一个大院子上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马车,那些马车上地家族足徽五花八门,就这么短短走下马车的时间,杜威就至少看到了三个历史极为古老又就的豪门世家的徽章,还有五六个族徽也是罗兰大陆上的一流家族。
“辰殿下,不知道您今晚准备如何安排?”
一个侍者领头模样的人对着辰皇子深深鞠躬施礼,然后小心翼翼地陪在两人身边缓缓地跟着,一面低声询问道。
“今天看上去很热闹啊。”
“哦,是比利亚伯爵大人在这里举办了一场晚宴。您是否要我去通报一声您的到来。尊贵的殿下到来,比利亚伯爵一定会很高兴的。”
远远就已经隐约能看到这座大宅里的灯火辉煌,还有音乐笑声传来,得到了辰皇子的点头,这个侍者立刻对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亲爱的杜威,现在你应该已经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了吧,男人的天堂,上流社会最好的游戏场所。整个帝都周围都隐藏着不少这样的地方。不过这里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最奢华,最昂贵,能满足客人的一切要求和欲望,只要你有钱,不过也是个能看到所有贵族丑态的地方。走吧,我的朋友,我想你长这么大,恐怕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辰皇子叹了口气,手里托着银色的圆盘的侍者来往繁忙,隔着大厅的大门,两人已经能感受到里面宴会的气氛正浓厚。
没等两人进去,里面的大门已经被推开,在几名侍者的陪同下,几个身穿华服的贵族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带着优雅的笑容。
“哦,我亲爱的小殿下到了。你看,我就猜到今晚肯定会有神秘来客,我的预感一向是很准确的,比那些没用的占星术师都准确”
走在中间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身形消瘦,眼神已经有些浑浊,一身酒气掺杂了些许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满脸红光。
他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辰的手臂。
“所罗门侯爵大人,您看上去今天心情不错啊,看来比利亚伯爵一定给您特殊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吧,是什么呢?是南疆的『蛇女』?还是从沙漠上弄到的某个没落部族的公主?”
“你猜的不错,比利亚那小子居然弄到了两名上等的『蛇女』。原本我还担心我这把老骨头晚上恐怕是一人消受不起两名蛇女,不过幸好现在你来了,哈哈。”
辰皇子的笑容很亲热,这个叫所罗门侯爵的老家伙也一脸笑意,丝毫不在乎辰皇子的玩笑。
这位所罗门侯爵年轻时曾在军方服役,当时还和还只是皇储的现任皇帝奥古斯丁六世关系很好,奥古斯丁六世登基之后,很是善待这个年轻时候的跟班小弟,让他负责打理不少皇室的产业,同时还控制了一些海外贸易。
辰皇子和这个老所罗门低声谈笑了一会儿,旁边的几名中年贵族也都过来和他见礼,其中一个身材最高的就是今晚宴会的举办者,比利亚伯爵。
“让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杜威罗林,雷蒙伯爵的长子,同时还是一名出色的魔法师,看看这枚徽章,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魔法学士。”
许多目光聚集在了杜威的身上,辰皇子微微笑着,然后亲热地拉过了杜威,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好像是亲密好友一样的态度。
其实不少消息灵通的贵族早就猜到了杜威的身份,不过亲眼看到这位前几年还以“白痴”之名闻名帝都的人物此刻竟然以一个高贵的魔法师的身份出现,还是感到有些惊异。
在众人的簇拥下,辰皇子拉着杜威大步走进了宴会厅里,地面上铺设的是厚实而柔软的地毯,墙壁上是一盏盏明亮的水晶灯,天花板上满是最上等艺术大师手工的浮雕,甚至就连随便看到的一个花瓶摆设,都是价值不菲的工艺品。
随着辰皇子进入大厅,立刻引起了一阵喧哗,整个大厅里只有二十多名贵族,但是却至少有一百多个女人。
各种名贵香水的味道四处飘散,让杜威差点忍不住打喷嚏。
那些平日里衣冠楚楚的贵族们此刻也忘记了自己的仪表,好几个家伙都左搂右抱着年轻的美丽女孩。
这里的大厅是圆形的设计,而在大厅周围另外布置了一圈小小的圆形包厢一样的地方,只是那些包厢却没有门,纯粹是用上等珍珠穿成的帘子作为屏障,在几个珠帘后面隐约可以看到的有男女衣衫半褪的扭在了一起,传来轻微的喘息声。
“亲爱的杜威,我的朋友,为什么你还一个人呢?我的老天,在这里如果你还是一个人的话,那可是会被大家笑话的。”
辰皇子很随意地在人群里穿梭者,随手拉过了一名看上去很娇柔的女子抱在了怀里,和一些熟悉的朋友打着招呼,然后大声对着杜威笑道。
杜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各种各样的美女都聚集在这里,挑逗火热的目光来回在他身上扫过。
这些美女风情各异,左侧几名嬉笑地坐在一张水床上的女孩都只穿了薄薄的一层轻纱,娇嫩的胴体在轻纱下若隐若现,其中一个女孩甚至对着杜威缓缓扭动着身体,身上几处敏感的部位更是在轻纱之下隐隐露出了清晰的轮廓。
而在右边的一张软榻上,一个身材高挑的长腿美女居然就这么全身赤裸地半躺在那儿,她的肌肤略微有些浅浅的小麦色,看上去健康诱人,滚圆的胸,纤细的腰,笔直修长的腿,整个身子微微地蜷缩了一丁点,一只手上戴着一枚金镯,两根手指轻轻地捻起一枚葡萄放在鲜红的嘴唇旁轻轻舔了一下,眼神带着火媚挑衅地看着杜威。
“看看,她们喜欢你,我的朋友。去吧,找点儿乐子,我相信你这样的人一定会在这里大受欢迎的。”
辰皇子搂过杜威的肩膀在他耳边笑道然后把他往女人多的的地方推去,很快就有几条柔嫩的手臂缠到了杜威的身上,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穿着一件极为暴露的红色长袍,胸前的衣襟开得很大,一直到了肚脐的部位,长袍两边的侧口也开得极大,齐着大腿根部,杜威从几个角度扫了几眼,终于清楚地确认这个女人的袍子下面什么都没有穿。
“哦,一位好漂亮的小魔法师啊。”
这个火辣的女人有着一双勾魂的眼睛,把嘴唇大胆地贴上了杜威的耳朵,甚至用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
说着,她娇嫩的手臂已经搂住了杜威的脖子,小手轻轻抚过杜威的胸膛,凹凸有致的身体在他的背上摩擦。
“来吧,我的小魔法师,我们去那里吧,我还从来没有和魔法师做过。”
这个女人放浪地笑着,扫了一下旁边不远处的一条珠帘,在杜威耳边吐息道,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他的手臂往那边走去。
但忽然之间,这个本来还一脸媚笑的女人身体一僵,然后中了风邪似得软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几个侍者立刻赶来把这个女人抬了出去,好像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
“你可真是不走运啊,杜威,那姑娘大概吃了太多的冰浆果了吧,这种东西在这里的饮料酒水里都有掺杂,虽然能让人快乐,但要是吃多了也会有危险,你可也要当心点,我的朋友。不过没关系,再找一个吧,这里的好姑娘可多得是。”
辰皇子举着酒杯带着些许醉意,随口对着杜威解释道,在这个地方因为过多服用了冰浆果而导致昏迷的事件并不罕见,有的时候单纯的因为太过兴奋而晕倒的也不在少数,毕竟在这种奢靡之地几乎人人都放下了平日的克制,纵情欢乐。
可是杜威却并不觉得这是那个女人晕过去的原因,因为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虽然极为轻微,可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一丝魔力波动,那是最为简单的精神冲击,但只要精神力够强,足以将一个普通人击晕甚至杀死。
“各位!”
忽然在大厅之中传来了一个闷闷的如打擂一样的声音,就在大厅左侧的一角,坐着一个如一堆肉山一样的巨大胖子,这个家伙看上去五十多岁,华服半敝,如魔兽一样的粗壮大腿上坐着一个体积最多只有他身子四分之一大的娇小女孩,那个女孩的小手在这个大胖子身上来回地抚摸,娇嫩的舌头在他的胸膛上舔来舔去。
“我说各位!”
“哦,看啊,我们的『德兰山之魔兽』又有什么新主意了?”
那胖子眼神里露出一丝不耐,一把推开了身上的女孩,站了起来再次大声叫道,这一次终于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我说比利亚伯爵,你的这个宴会也太无聊了,每次都是这些调调,没有一点儿新花样。”
随着场面安静下来,那个大胖子对着比利亚伯爵不满地叫道,似乎已经忍耐了许久,他的话一出,一些宾客也纷纷点头,虽然这里各式各样的美女令人眼花缭乱,但玩的久了却也已经有些腻味了。
“我说德兰山,不要着急,我知道你什么花样都玩过了。不过我今天还准备了一丁点新的花样,或许你会有兴趣的。”
比利亚伯爵微微一笑,对身边的一个根本低声说了一句,那人立刻小跑出去。
片刻之后,宴会厅的大门被缓缓推开,随即一个下面镶嵌着光滑轮子的平台被推了进来。
平台之上,隐隐散发着一层魔法的光辉,让人吃惊的是这居然是真的魔法,平台的地板上用少量的魔力水晶刻画出了一个照明的魔法阵,那洁白圣洁的光芒笼罩了整个移动平台。
可更让人吃惊的是,在那平台之上并肩站立着四个身穿魔法师长袍的人。
白色的大魔法师长袍,高高尖尖的魔法师帽子,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柄黑色的魔杖。
这四名穿着大魔法师长袍的人都身材高挑,全身笼罩在袍子里,半点肌肤都不露在外面。
大厅里响起了一阵淡淡的音乐声,在这音乐之中,这四名穿着大魔法师长袍的人缓缓拉下了尖尖的高帽,露出了本来面目,居然是四个绝色的美女,脸孔上带着近乎圣洁的微笑。
但是接下来,这四个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八岁的女孩忽然抬起了自己的手,在音乐之中扭动着身体,轻轻在魔法师长袍的胸口位置拉了一下。
一根索带扯下,魔法师袍的衣襟立刻敞开了大半,露出了娇嫩而饱满的大半个胸膛,那高耸的轮廓,虽然不曾完全显现,但仅仅是那轮廓,就足以让人心动。
接着,四个人又同时在魔法师长袍腰部的位置一拉,这样一来,这明显是特殊设计的魔法师长袍的下摆立刻露出了一边的开口。
齐着大腿根的长袍下摆随着身躯扭动轻扬飘起,露出了雪白而浑圆的大腿。
这四个“女魔法师”身躯柔弱无骨地浅浅扭动,穿着圣洁的法师袍子站在魔法台上用娇嫩的小手故意探入自己的胸膛轻轻揉捏,甚至身子还在颤抖,表现出一丝仿佛不堪的样子,但最微妙的是,这四个女孩的脸上却依然带着那种近乎圣洁的微笑。
“好好好!好你个比利亚伯爵,居然想出了这个调调来,哈哈,老子干过的女人多了,却从来没有干过女魔法师,哈哈哈哈。”
这强烈的反差,立刻让周围所有的男人眼前一亮。
那个德兰山魔兽楞了一下然后拍掌大笑,比利亚伯爵也是一脸骄傲,整个大厅的气氛都在这意外的惊喜之中节节升高。
但和四周爆炸火热的气氛不同,在头顶的正上方,杜威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闪即逝的与男人们的欢乐截然不同的冰冷杀意。
“这四位『女魔法师』可是我派人精心调教出来的,其中的妙处,我想亲自体验之后自然就会知道。我在这里透露一点点,这四个女孩子可都是学会了一点点初级的货真价实的魔法哦。虽然不能和真正的魔法师相比,但是也不亚于一个魔法学徒的水准了。大家想想,在你享受她们的时候,她们还能施展一两个加持体力的魔法给你,同时你动的时候,她们在下面低声吟唱咒语,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哈哈,我可说明,我比利亚可没有碰过她们,她们还是纯洁的处女,今天嘛…”
比利亚伯爵忽然哈哈一笑,接着道:“在这里,辰皇子自然是要享用一个的,所罗门侯爵也是要带走一个的,至于你,德兰山魔兽,你想要的话,可就得出点儿血啦。”
“怎么?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好说好说!”
“唉,这样岂非又是送了胖子一个。”
“德兰山,你不要和我抢了,我出一万金币要一个。”
“一万?这样的妙人一万哪里够!我出十万!剩下两个我都要!”
“二十万!两个我要!”
“三十万!”
“三十五万!”
“一百万金币!老子要了!”
那个德兰山冷眼看着众人,忽然咳嗽了一声,报出了一百万金币的天价,这话一说,贵族们都沉默了,毕竟大家虽然有钱,但是金币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难得的魔法师美女虽然让人心痒难耐,但是花一百万金币就为了玩女人,这样子烧钱的方式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两百万金币加上我身上的这枚魔法师徽章,四个…我都要。”
就在德兰山得意大笑的时候,猛然间一阵狂风鬼哭神嚎地从大门口涌入,吹得大厅内火光摇曳,骤然暗了下来,但在下一刻狂风好像从未出现过似得突然消失,大厅里又变得明亮,一个立得笔挺像是影子一样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大厅的正中央,轻柔和煦的声音从他嘴里吐出,但却莫名令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惊胆战。
“麻烦的家伙来了。”
辰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了杜威身边在他耳边用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原本一直带着笑意的眼睛似有似无地露出了一点阴沉的寒意。
大厅里死一样的寂静,当那人现身之后,所有的贵族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表情,德兰山魔兽被人打脸竞价,正欲发作,但一看到那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了下去乖乖闭上了嘴巴。
就连他们身边围绕的女人也都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一个个也低着头不敢再像先前那样随意调笑。
“杜邦…大魔法师阁下,原来您今晚也在这里…竟然没人通知我,真是失礼。大魔法师阁下能够光临本人的宴会,真是令我感到荣幸。”
经过了短暂的尴尬沉默,作为主办者的比利亚伯爵才咳嗽了一声,看了看辰皇子和所罗门侯爵,走上前打着哈哈有着一点讨好意味地说道,杜威有些猜不透那人是什么来路,就算是比利亚伯爵和辰皇子见礼也不见他这样一丝不苟地显示着恭敬,就好像这个人比起辰皇子更让他觉得不能得罪。
悄悄打量着那人,虽然被称作大魔法师阁下,但那人却并不是魔法师公会里的那些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而是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他的相貌还算英俊,只是脸上好像涂抹了一些脂粉,嘴唇上抹了一些唇彩,虽然涂脂抹粉在贵族圈并不是十分奇怪的事,但放在这人身上看起来就有种极为强烈的违和感,好像一个小丑般怪异的样子不仅不让人感到可笑,反而有种悄然滋生的恐惧在心中蔓延。
“失礼?没关系,看这里这么热闹,我也想来凑凑而已,可是啊,比利亚伯爵大人,现在这里的情况,你能解释一下吗?公然买卖『魔法师』,你真的不是在向『我们』挑衅吗?”
对于贵族们的反应仿佛已经习以为常,那人嘴角边始终带着难以捉摸的微笑,他徐徐抬起手指了指台上四个忽然被打断表演有些手足无措的“女魔法师”,用好像要睡着的语气慢悠悠地沉声说道,眼光有意无意地顺着杜威的目光迅速在他脸上扫了一眼。
“这个…这个是…”
比利亚伯爵有些局促地笑着,就如被最不想碰到的人见到了自己的丑事,想要解释些什么,但一时之间好像又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身体不经意地想挡在那人和魔法平台之间,搓着手一个劲地打着哈哈。
“平常你喜欢怎么玩我杜邦管不着,但是比利亚伯爵大人,比利亚叔叔,这次看起来你似乎玩得过头了啊,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合理解释,魔法师可是很看重这个身份所象征的荣耀的。”
“杜邦,你怎敢如此放肆!就算你是白袍大魔法师,但今日辰皇子殿下和所罗门侯爵在此,还轮不到你在这说话!”
那个叫做杜邦的年轻人观赏着自己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完全没有正眼看着比利亚伯爵,傲慢的态度立刻激怒了一个一直和和辰皇子以及所罗门侯爵站得很近的贵族,跳出来义正言辞地呵斥道。
“哦,原来辰殿下和所罗门伯伯也在这里,还请恕我最近眼神不好,竟然才刚刚发现,真是失礼啊。”
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恍然大悟似得用手指戳了戳额头,杜邦看起来极为抱歉地说道,但高高昂起的头颅看着天花板连看都没看两人一眼。
那个跳出来指责他的贵族大怒,指着他的鼻子正待还要说些什么,但忽然七窍中流出血来,像发了疯癫似得倒在地上抽搐阵阵,接着双脚一挺就此不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猛然见血,大厅里的许多女人都吓得尖叫起来,往角落里退去,给大厅中央露出好大一块空地。
所有的贵族也都有些惊骇的快速移动到辰皇子和所罗门侯爵身边,与那个叫杜邦的年轻人隔着中间载着四个“女魔法师”的魔法平台遥遥相对。
“杜邦阁下有兴致来此,真是罕见,我也感到十分高兴。听闻塞纳侯爵不久前染上恶疾,不知近来可有好转?”
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侍者上前来把那个满脸是血人事不知的贵族抬了出去。
辰皇子并没有动怒,依旧风度翩翩地随和笑道,毫无倨傲的姿态,好像和一个老朋友聊天,一点儿也没有在意现在一触即发的气氛。
“不劳辰殿下费心,有老师的关照,家父已经痊愈,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而已,再调养一阵子就会健康如初。”
“哦,对对,我倒差点忘了,杜邦阁下的老师雅戈道格主席可是只在那位『大陆第一的魔法师』甘多夫大师之下的伟大魔法师,魔法界的传奇,在药物学方面的造诣比之宫廷的御医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他出手,自然是不用担心。”
“『大陆第一的魔法师』之下?哼哼哼,你在说笑吗,辰殿下?甘多夫已经死了,现在老师他就是『大陆第一的魔法师』。”
“哈哈,原来如此,那真是可喜可贺。”
杜邦把自己的手掌放在灯光下仿佛迷恋无比地仔细欣赏,不紧不慢地说道。
就似为此感到十分高兴,辰皇子微笑着着了魔似得轻轻拍起了手,其他的贵族面面相觑,然后一个接一个地也随着辰皇子拍起了手,杂乱的掌声在大厅之中回荡但却没有一声欢呼,原本紧张的气氛渐渐被一种诡异的氛围所取代。
“这四个『女魔法师』,辰殿下你也有份吧?怎么?难道你和所罗门伯伯也对这种如此亵渎不敬的行为是默许的吗?还亏老师在前两天夸奖你品德端正,行事有据,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被他知道了,被所有大陆上的魔法师知道了,究竟会有何种反应呢?魔法师在这个世界上是很稀少的,所以魔法师也是很团结的,你明白吗,辰殿下?”
似乎并不像和辰皇子多说废话,杜邦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背负着双手淡淡说道,紧盯着他的眼睛,好像将猎物牢牢锁定的猎人,身上猛然散发出一股压倒性的强大魔力波动。
“杜邦小子,不要这么冲动嘛,我和塞纳侯爵也是好朋友,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我们这些老朋友在这里聚会只是图个乐子,何必这么认真,这四个女孩子不过穿得和魔法师像了点而已,你不喜欢的话,就让她们马上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如何?大家一起开开心心才最重要。”
就在这时,所罗门侯爵打着酒嗝笑嘻嘻地说道,暗中向比利亚伯爵使了一个眼色,比利亚伯爵会意,立刻打手势让台上的四个女孩脱衣服,不一会儿,四具玲珑凹凸的诱惑身躯就彻底一丝不挂地展露在所有人面前,可惜现在没人有心情欣赏,而她们脱下的魔法师袍也立刻被人收走。
“脱下魔法师袍就不是魔法师了吗?那我现在没穿魔法师袍,难道我也不是魔法师吗?我也希望大家能够开开心心一起玩乐,可是作为一名魔法师,作为魔法师公会的一员,我可不能对这件践踏魔法师尊严的事情视而不见。”
杜邦丝毫不买帐,一副你们说不出个合适的理由就决不甘休的模样,不焦不燥的神情似乎有着足够的耐心陪着在场的所有人理论下去,几名贵族向他怒目而视,但想起刚才被抬下去的那人七孔流血的凄惨样子以及杜邦的身份背景,都敢怒而不敢言,一个个都感到憋屈无比。
“杜邦阁下,我想你恐怕是有所误会了,这里除了你和这位杜威阁下,哪里还有什么魔法师。”
“对啊,她们啊,根本不是什么魔法师,刚才叫她们魔法师只是失言而已,失言而已,酒喝多了就胡乱说话,管也管不住啊,哈哈哈哈哈。”
辰皇子悠然笑道,所罗门伯爵也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拍脑袋附和着大声说道,爽朗的笑声传遍了大厅,驱散了大厅里尴尬沉闷的气氛。
“虽然这个世界上装疯卖傻的白痴很多,但我相信辰殿下你肯定不是其中之一吧?她们身上有着魔力,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脚底离开了地面,杜邦就这么慢慢地漂浮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辰皇子,冷冷的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
“杜邦阁下,我想问题的关键在于究竟怎么样才算是『魔法师』?有魔力就是魔法师吗?我看未必。只有『合法』的魔法师才能算是真正的魔法师吧。杜邦阁下,你是一名受人尊敬广受认可的魔法师,那是因为你有着一枚精致的徽章,而这里的杜威阁下被认为是一名魔法师也是因为他有着一枚精致的徽章。也就是说,只有被魔法师公会承认,拥有魔法师徽章的人才是真正的魔法师吧,而这四位姑娘只不过是不小心有了些魔力的『普通人』而已,因此杜邦阁下你的指控恐怕并不成立吧。”
辰皇子侃侃而谈,一番道理讲下来虽然怎么听怎么怪异,但是乍一听好像又是一种说得通的解释,同时在不经意间承认了魔法师公会无可替代的正统性,一时之间,那个咄咄逼人的杜邦沉默了下来,好像在仔细思索着这段话的意味。
“如何?杜邦阁下?只要不是『魔法师』,就没有问题吧?”
“哼,哼哼哼哼,不错的诡辩啊,辰殿下,既然如此,那就请所有的宫廷『魔法师』明天都排队到魔法师公会来参加魔法等级考核吧,毕竟你不是说只有得到魔法师公会承认的『合法』的魔法师才算是真正的魔法师。要是不来的话,你手下那些顶着『魔法师』名号行事的家伙可都算是欺世盗名之徒了吧。那边的杜威阁下,你也是魔法师公会的人吧,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抚掌一笑,杜邦忽然看向了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杜威,笑眯眯的表情似乎对他的回答极为期待。
“她们的确是魔法师。”
杜威似是没想到那人一句话,全场的焦点一下子就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他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接着平淡地说道。
“不错不错,魔法师就是魔法师,又有什么合不合法,以为是任职做官吗?”
他这话一处口,杜邦立刻大笑起来,贵族们包括所罗门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唯有辰皇子依然微笑着等待着他的下文。
“不过虽然她们是魔法师,但是在这里并没有『买卖』魔法师。那四个女孩子不过是比利亚伯爵花了心血教出的四名魔法学徒,想要让他们发挥所长选择合适的主人在其身边侍奉,花费的金钱只不过是大家感激比利亚伯爵的心血付出另外所给的谢礼而已。魔法师选择侍奉的主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就算她们与她们的主人擦出了一些爱情的火花,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旁人也是管不着的吧。不信的话,我想杜邦阁下可以亲自问问她们是不是自愿的。”
“没错,我们只是想找几个魔法师来帮我们处理一些问题罢了”
“虽然魔法师公会在一些底线方面有所限制,不过选择侍奉主人这种事魔法师一向是自由的不是吗?”
“她们可都是自愿的,不过是谁出的酬劳更高就选谁而已,完全公平公正公开。”
“杜邦阁下太敏感啦,哈哈。”
杜威语调一转,大厅内的贵族们听了当即全部会心一笑,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起来,开起了玩笑,仿佛这里的气氛一直就是这么轻松愉快。
“杜邦阁下,正如我的朋友杜威所说,魔法师公会可没有随意限制魔法师意志自由的权利吧,这根本不是什么『买卖』,只不过是场交流活动。”
辰皇子眼中一亮,也顺势说道。
有辰皇子开口支持,其他的贵族更是摆出了一副欣赏人才的眼光看着台上的四位赤身裸体的女魔法师,目光清澈的好像坐怀不乱的铮铮君子。
“意志自由…你情我愿…哼哼,还真是敢说。杜威么…这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让我想想,难道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甘多夫最后的弟子,听说老师他很欣赏你,我也很想见识见识甘多夫最后的衣钵传人,究竟继承了他几分实力。”
骤然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卷过,吹得大厅里的人东倒西歪,在刹那之间,杜邦几乎脸贴脸站到了杜威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自信不羁的笑着,宛如要把他的长相深深地记在脑中。
“你说笑了,杜邦大人,老师还没教我些什么就过世了,现在我只会几手初级魔法,在魔法造诣上怎么可能是你这位白袍大魔法师的对手。”
杜威仿佛有些服软似得淡淡笑了笑,但却没有退后半步,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头抽了抽鼻子,好像对杜邦身上传来的粉脂味感到很不习惯。
“是嘛,我能感觉到你的精神力很强,但魔力的确差的可以,听说你还有一个师姐已经达到了八级大魔法师的水准,有时间的话我就去向她讨教讨教吧,究竟是我的老师雅戈道格主席教出来的弟子更优秀,还是那个以前所谓的『大陆第一魔法师』甘多夫教出来的弟子更出色,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
杜邦有些失望地又看了杜威几眼,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转过笑呵呵地身对着比利亚伯爵道:“比利亚伯爵大人,最近我的实验室正好缺几个魔法学徒,我看你培养出来的这四个女孩很是不错,不如就让给我吧,魔法师还是配魔法师才更合适,辰殿下,所罗门侯爵大人,你们觉得呢?当然,我也不会让比利亚伯爵白白辛苦的,两百万金币谢礼一分不少,明天马上送到府上。”
“这个…杜邦阁下…其中两个已经跟了辰皇子殿下和所罗门侯爵大人了,另外剩下的两个你倒是可以和她们商量一下,要是她们愿意的话。”
比利亚伯爵搓着手,有些难以回答似得犹豫道,暗暗向辰皇子和所罗门侯爵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魔法师配魔法师,的确不错,不过今晚这里可是有着两位魔法师公会的魔法师大人,我看不如这样吧,我的那位和所罗门侯爵的那位就让她们去侍奉杜威阁下,另外两位就让她们去杜邦阁下的实验室帮忙,各位看这样如何?”
“这法子不错,这调调才有趣啊,哈哈哈哈,杜邦大魔法师你都有好几十个魔法学徒了,其实也不差这几个吧。”
“还是殿下想得周到,杜威阁下和杜邦阁下是帝国两位最伟大的魔法师的弟子,比利亚伯爵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我看就按照殿下的想法来吧,想来这四位魔法师姑娘也一定很乐意成为两位大师亲传弟子身边的魔法学徒。”
辰皇子走到比利亚伯爵身边,视线来回看着杜威和杜邦,他的话音刚落,德兰山立刻爆发出了一阵雷鸣大笑,拍着大腿连连叫好,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其他的贵族眼见危机已过,也纷纷各怀心思地承接道。
“辰殿下可真是大方,好吧,我想身为甘多夫的弟子,身边竟然没有魔法学徒也实在是过于寒酸了,『大陆第一的魔法师』也不对自己的弟子好一点,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呢,谢礼也由我来吧,还是两百万金币绝不会少,就当是我给杜威阁下的见面礼吧。”
杜邦敲着额头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展颜笑道,慢慢落在地面,众人见事情圆满解决,又全都恢复了往日的贵族风度,托着酒杯互相示意。
“啊,杜邦阁下,这就要走了吗?难得相聚,不如再多待一会儿吧。”
“不了,我还得回去冥想,身为魔法师,每天可都是不能松懈的。就此告辞,辰殿下,还有…杜威阁下。”
杜邦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杜威,转过身毫不拖遝地走出了大厅,外面传来一阵马的嘶鸣,接着马蹄声渐行渐远。
“殿下,那位杜邦阁下是…”
“没听说过他吗,我的朋友,那家伙在帝都可是很有名气的,塞纳侯爵的第三个儿子,不过他是嫡长子,所以有着顺位第一的家族继承权,更重要的是他是魔法师公会主席雅戈道格的弟子,年纪轻轻就达到八级的天才魔法师,是魔法师公会里最有希望突破到圣阶的人。一个未来的圣阶,未来的魔法师公会主席,这种分量,你应该是明白的吧。”
杜邦走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音乐再次奏响,大厅内也渐渐恢复了先前的愉快气氛。
杜威好像有些疑惑地对着辰皇子说道,辰皇子微微叹了口气,向他简单说明了一下杜邦的身份。
“难怪他好想连殿下都不放在眼内,圣阶和魔法师公会的力量真的这么可怕吗?”
“可怕地难以想像,如果得罪掌握这股力量的家伙的话,即使拥有再大的权利也会永生不得安宁吧。”
“这样么,很有意思啊,未来的…”
辰皇子拉着杜威来到了露台上,好像不想被关于杜邦的话题弄得心情沉重,两人岔开话题随意说了一些风花雪月的闲话,辰皇子是皇室子弟,从小被严格训练皇室礼仪,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艺术诗歌,贵族的那一套玩意儿都是信手拈来精通无比。
加上他天胄之尊,却毫无倨傲态度,风度翩翩,言语之中令人心折,实在让人很难不对他生出好感来。
两人聊得开心,宴会里的人却不肯放过他们,早有人发现辰皇子殿下不见了,随后这次宴会的主人比利亚伯爵和所罗门侯爵一起到露台把两人重新拉回了宴会里,直弄到后半夜,宴会才散去,有的直接带了美女到楼上特殊准备的贵宾房,有的则是出门坐上自家的豪华马车,在众多随从护卫的簇拥下离去。
杜威被比利亚伯爵请到了楼上,在这座豪宅的顶层为他准备了一个富丽堂皇的休息室。
在两个衣衫华美的侍女的引路下,杜威走进了属于他的房间,这个房间是一个圆形,四周一圈的水晶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是一种能刺激男人情欲的暗红色,空气之中缭绕着一股浓郁奇异的香味,也不知道是哪种特殊的调情香料。
两名侍女掩嘴微笑退了出去,房间里最醒目的就是正中间的圆形大床,看上去就如云端一般柔软,头顶之上还有特殊弄出来的水晶壁,反射着周围的光芒,散发出七彩之光。
目光落到了房间里的一扇屏风上,乍一看好像没什么不自然的地方,但在下面却又一袭白布隐约露了出来。
杜威快步走到了屏风后,地上软绵绵地躺着两个不省人事的女孩子,正是今晚得到的那两个魔法学徒,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上了那套诱惑的白色魔法师袍,可是却好像在他进入房间之前就被人击晕了之后随手丢在了这里。
“就这么不想让我碰这里的女人吗?雪,你该不会是,那个怎么说来着,吃醋了吧?”
轻叹了一声,也不去管地上昏迷的两个女孩子,杜威的眉毛跳了跳古怪地笑道。
“她们…还有下面的那些女人…都不是普通的女人…”
千里雪还是那副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口吻,恬静的不能再恬静的神情,也许杜威不问她的话,她也根本不想解释些什么。
“不是普通的女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难不成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刺客?在床上趁你高潮要你命的那种?”
杜威仔细看了看地上晕倒的两个女孩子,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本事,还有楼下大厅里那些放浪形骸的女人,看起来也不过是群娱乐男人的高级妓女而已。
“她们的身上…被人用隐形药水…画上了魔纹…”
千里雪也不多言,一团柔和的蓝光笼罩在了那两个女孩子身上,在魔力光芒的照耀下,那两个女孩子露出的皮肤上面清晰地浮现出了一些诡异神秘的图案,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辉。
“画得还挺不错的嘛,这种魔纹有什么用吗?”
“魔族的魔法…专门对付男性用的一种…有效的魔法…”
“魔族?对付男人的魔法?”
“就像是一种诅咒…一种会上瘾的药剂…每次和画有这种魔纹的女人…交合…灵魂就会更深地被魔纹所束缚…到了最后就会被画下这种魔纹的施术者所控制…当他启动魔纹…就可以强迫受害者的意志服从他的命令…”
千里雪收回了魔力柔声解释道,这种阴毒的魔法在她嘴里幽幽说出来就好像变成了吃饭喝水一样普通的事情,但仔细回味,又令人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绝对的,恶魔才会想出来的魔法。
“很有趣啊,这种魔法,欲望的陷阱,的确是对付男人很有效的手段,这个魔法你会吗,雪?”
像小孩子听到了好玩的事情似得高兴地一拍手,杜威又瞧了瞧晕倒在地上的两个少女此刻在昏迷中柔弱娇怜的模样,带着一种被刻意培养出来的冰清玉洁的气质,想像她们穿着魔法师袍在男人的胯下魅惑动人的呻吟,恐怕任何一个得到她们的人都会在今晚就忍不住好好享受一番,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灵魂在倾泻欲望的同时落入了恶魔的手中。
“不…刻画魔纹需要独特的技巧…还需要特殊的材料…施展起来也十分消耗魔力…是一种很麻烦的魔法…”
“是嘛,那真是遗憾,我还想试试来着,听说现任的皇帝陛下喜好女色,要是向他进贡这样子的女人,是不是就可以…哈,雪,你觉得做这个国家的皇帝,会不会是一件让人感到『幸福』的事情?”
带着一点儿失望,杜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翡翠的长笛在他的手里旋转,然后他又笑了起来,用一种极为真挚的语气向千里雪问道。
“我不知道…陛下…但你也曾经为此征战…我想应该是能让人『幸福』的事情吧…至少…对你来说…”
“在你的眼里,我就只是『阿拉贡』吗?”
“陛下…你就是阿拉贡…帝国的开创者…阿拉贡罗兰陛下…”
“这样子么… 还真是不容置疑,所谓的使命难道就是让我重新登上那个王座,成为曾经的阿拉贡陛下,向光明神殿和那个神复仇,守护这个国家的和平,是这样吗,圣罗兰的后裔?”
碧绿的翡翠笛子在杜威的手指间越转越快,只看到一抹绿色的残影在他手中雀跃,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语调也十分平稳,可听起来总有种怪异的情感包含在其中。
“……”
“不否认吗?我左思右想,除了做这种事情,作为『阿拉贡』的我又有什么意义,作为圣罗兰骑士团后裔的忠诚又有什么意义?可是这种使命本身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种问题…很重要吗…”
“怎么说呢,应该很重要吧,人活着总要有活着的意义不是吗?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我是阿拉贡,也并不想成为阿拉贡,我只是个凡人,凡人也有凡人的意义。”
“凡人的…意义…吗…”
“有什么问题吗,我忠诚的追随者?”
杜威来回走了几步,然后骤然停下,挂着一幅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表情,看破了一切似得调侃道。
“凡人是没有意义的…”
如霜雪般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庞平静的没有一丝变化,蓝宝石一样清澈漂亮的星眸直视着杜威投来的带着些许微妙含义的目光,千里雪一个字一个字地轻轻说道,空洞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暖感性的光辉,有的只是寒彻骨髓的冷漠,深不见底的黑暗。
“没有…意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的确呢,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卷入旋涡一般被深深吸引,杜威目不转睛地看着千里雪的眼睛,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厚,蓦地狂气地大笑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屏风后,几下将两个女孩身上的衣物撕扯地粉碎,手掌胡乱抚摸着她们光滑如玉的肌肤,然后分开其中一个的双腿,将腰带一松,粗大的肉棒暴露了出来,跃跃欲试。
“你想做什么…陛下…”
终于,千里雪一成不变的语调出现了一丝极其轻微的波动,那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讶然,即使先前无论他做了如何荒唐无情违背常理的事她都毫不在意,可这次杜威的行为却仿佛第一次让她感到难以理解。
“做什么?当然是好好享受今天得到的礼物,这么好的女人不玩一玩不是太可惜了吗?”
“你没有明白魔纹的作用吗…陛下…”
“当然明白,会像一个可怜的傀儡一样被人控制。”
“那为什么…还想要做这种事…”
“可是啊,现在你和我不都是被人控制的傀儡吗,『使命』啊,多么崇高的词语,但是不就像操控傀儡的线,绑在了你和我的身上。我啊,看来真的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阿拉贡陛下呢,只不过是一个被你认同的『使命』束缚的凡人而已,阿拉贡的预言?别无选择的使命?既然命运早已注定,那被谁控制又有什么区别吗?只要尽情享受可以得到的『幸福』不就可以了吗?这不就是凡人『没有意义』的意义么。”
杜威哈哈一笑,握着肉棒缓缓往离他较近的女孩的下体凑去,看起来根本不在乎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只是单纯的想要释放现在的欲望,即使会因此坠入万劫不复的陷阱。
“你不是凡人…陛下…你是…很有用的…东西…”
一道蓝色的纯净光幕挡在了杜威和那两个女孩子之间,形成一道屏障将三人分开,杜威碰了碰这道看起来虚幻缥缈的光幕,虽然仿佛一触即破,但他明显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强大魔力。
“很有用的东西?实在的称呼,真是很有趣啊,我的意义。”
杜威沉思似得低下了脑袋,忽然一拳重重砸在光幕上,一层层涟漪从受力处往四周扩散,瞬间化解了这一拳所有的力量。
杜威好像不死心,一拳一拳越来越强的力量释放,毫不间断地轰击着千里雪所设下的魔法屏障,状若疯狂。
千里雪静静地看着杜威反常的举动,并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
沉闷的击打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止,杜威好像泄气似得坐倒在地上,露出了脱力无奈的神色。
“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先退下了…陛下…”
并没有在意杜威的萎靡不振,千里雪依旧如往常优雅从容地向他行礼,身边的空间开始波动。
感受到千里雪的气息变得模糊,杜威低着头,嘴角边忽然之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在空间开始波动的一刹那,他猛地朝千里雪扑了过去,蓄势已久的巨龙的力量在一个人类的身体上爆发,数米的距离瞬间就被抹消。
“抓到你了。”
无限愉悦的笑声在千里雪的耳边响起,几乎就在同时,双臂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短暂的诧异下,空间的波动骤然停止,轻盈纤柔的身体随着杜威的惯性一起往后飞去,落在了房间中央那柔软的圆形大床上。
“雪,其实我不太擅长玩捉迷藏的游戏,不过…还是碰到你了。”
得意的笑着,杜威毫不放松地死死抓着千里雪的手臂,骑在了她的身上。
第一次真正的接触,女性躯体柔若无骨的真实触感终于让他确信她不是在混乱中所产生的虚假的幻象。
“用这种手段…你想要做什么呢…陛下…”
在最为大意的一刻被杜威偷袭得逞,不知道是因为对于杜威竟然会袭击自己这件事太过意外而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根本对他的袭击根本不在意,千里雪就连一丁点儿的反抗也没有,只是闭上眼睛颇有些无奈地淡淡叹息道。
“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既然你不让我碰这里的其她女人,那在这里我唯一的选择物件不就这有一个了吗?雪,剥夺了别人的乐趣而不做些补偿可是说不过去的吧。”
凑近了她的脸颊,迷恋地细细打量着千里雪清丽脱俗的精致娇颜,鼻间满是少女清新的体香,混合着房间内浓郁的催情异香,让杜威感到一阵蠢蠢欲动,早已露出的肉棒在千里雪魔法师袍的下摆上轻轻摩擦着,丝绸一样光滑冰冷的触感刺激地他的肉棒变得更为灼热膨胀。
“补偿吗…我明白了…陛下…”
“哦,这是答应了的意思吗,我还以为你会反应的更激烈一点儿。”
或许千里雪的回应实在是淡然沉静地不像一个被男人强行压倒在床上的女人,虽然杜威满脸安闲,但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
“我是魔法师…魔法师有魔法师的方式…”
千里雪幽幽道,倏然睁开了眼睛,两点迷幻晶亮的蓝色幽光在她的眼中亮起,杜威立刻好像着了魔似得被这光芒所吸引,一点也移不开目光。
紧接着,好像被下达了不能抗拒的命令,他原本紧握着千里雪手臂的双手颤抖着慢慢松了开来,往旁边翻到就这么仰天躺倒在了床上。
“这招很厉害啊,真不愧是你呢,雪。”
一阵剧烈的痉挛颤动过后,杜威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有些气喘地瘫倒在蓬松的床垫上,看着闭着美眸站在床边就似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千里雪,叹了一口气哑然笑道,虽然尽心尽力地表演了好一会儿才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但在实力被碾压的状况下依旧没有任何用处。
“男人的欲望…真是简单易懂…每天都被这种欲望所困扰…你也一定觉得很麻烦吧…陛下…”
“呀,我倒没有这么想过,虽然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