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一场战争意味着生命的消逝、宁静生活的毁灭和家园的破坏,当战火从津门城内慢慢熄灭时,这里已经宛如死神袭击过的废墟一般!
昔日高大厚重的城墙,此时成了散落在地的碎石,石块堆积如山,阻碍道路,仿佛在述说着这里曾有的惨烈。
原本安居的房屋也成了遍地废瓦断砖,到处都散出血腥味,让这个繁华城市不再生气勃勃,反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沟渠里流过的水都带着丝丝鲜血,残落在废墟中的尸体显得凄凉无比,生命的痕迹已经被战争的火焰焚烧一空。
大战结束后,所有的叛军尸身都在城外就地掩埋,足足挖了十几个万人坑才将这堆冤魂全数埋葬。
城外松动的黄土显得如此凄凉,连一块墓碑都没有的亡灵们,似乎透过泥土的缝隙在吐露他们的痛苦,但也无法改变生命已经消失的现实。
获得胜利,死伤惨重的朝廷大军也整军返京。
带着俘虏、带着战功,也带着不知收割了多少生命的利刃!
弯曲的刀身、开卷的锋芒,忘了有多少人倒在这把刀下,也忘了沾染过多少鲜血。
虽然杀戮会带来荣誉,但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们,在荣誉到来之前,面对尸骨如山的惨状也会感到心酸。
激烈的战争后并没有带来多少胜利的喜悦,有的只是对战争的疲惫。
即使再强悍的军人,在面对死亡时都难免感慨万分,更何况是面对堆积如山的尸体,而且这些尸体之中还有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
物是人非,这时蹒跚前行的人已经不是以前谈笑风生的兄弟,而是与自己一样拥有荣誉却同样心酸的陌生人!
虽然战争已经过去一个月,但是从津门方向吹来的风,此时仍透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在朝堂之上,消逝的生命只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依旧忙着歌功颂德,忙着在累累骸骨上宣扬可歌可泣的战功。
浴血奋战的战士在征途中一一倒下,那些鲜活的生命在这里也只是数字的变化,甚至连名字都很少有人记起。
朝廷上的文官会为他们处理好身后事,这或许能稍微安抚九泉之下的英雄,却掩盖不了战争对他们带来的伤害。
普通士兵都被妥善安排在城外休养,各处调集而来的大夫们,在御医带领之下为他们治疗伤势。
尽管他们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但在这种简陋的医疗环境之下,破伤风之类的感染却是人们无法抵抗的,即使是胜利归来,也阻止不了生命继续消失。
一切情况稳定后,伤重不治的士兵也会在无奈中死去,功劳簿上不过是多出几千个名字,以及户部安抚他们家人所支出的一笔银子而已。
能存活下来的士兵们自然是欢喜不已,因为他们正等着朝廷论功封赏,等待衣锦还乡的那一天。
今夜,为战后忙碌许久的朝廷正式传来旨意:圣上召见诸位万人营将军,在御花园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各路将军早早就沐浴更衣,在百姓们的夹道欢迎声中,骑着高头大马进城,享受着杀戮过后的荣耀,享受着胜利者该有的自豪。
战争永远是残酷的,不过官员们诠释了什么叫“妙笔生花”。
他们用华丽的文笔,把惨烈的过程描写成英雄诞生的摇篮,再加上京城之乱的影响,还有纪龙被栽赃弑父之罪,这些胜利归来的幸运儿,理所当然地成为大明百姓所尊敬的英雄。
城外各路大军混合成五万多名人马,自然无法一起进京,不过考虑到他们也是战功累累,户部听从许平的建议,下令犒劳三军,不过不是像以往那样大摆宴席,而是采用自助餐的方式。
这样一来不但节省,也省去许多后勤上的麻烦,自然是赢得上下一片赞同。
京城内有名的酒楼、城外出名的小店,无一例外都接到户部邀请,在军营里摆开灶台和厨房,在军人们的欢笑中展现他们的手艺。
他们也想趁这个机会把名号打得更响,本就各有拿手菜的老店,这下子可满足了从军时清汤寡菜的战士们,让他们一个个吃得不亦乐乎!
虽说物资都是由户部提供,各店的厨子只是来卖弄手艺而已,但还是会耽误到店里的生意。
不过他们也无法拒绝太子府的诱惑——得到最多赞誉的老店会被赏赐一块金字招牌。
此举立刻激起他们的欲望,纷纷拿出百分之一万的精神准备今晚的宴席,梦想着能将招牌带回去,让自己的名号从此宣扬四海。
随着十里香仓库的好酒一坛一坛运入,原本萦回在军营之中的死亡气息立刻被冲散,到处都是美食飘香。
军人们可以拿着盘子,随意地走到每个摊位前选取他们想要的食物;也可以拿着酒水和百战余生的兄弟把酒言欢。
对于刚从死亡中逃过一劫的他们来说,这是一种庆祝,也是一种发泄的方式。
御花园内此时也是歌舞升平,助兴的舞妓们扭动着性感腰肢,用柔软的身体舞着飘逸的袖子,尽兴地展示女体的柔和线条。
伴随着一曲曲悠扬的乐声,在台上来回穿梭着,宛如蝴蝶穿花一样灵活,又充满让人想捕捉的诱惑。
众将军在礼部带领下,依照事先安排好的座位纷纷入座。
面对满桌的美酒佳肴,以及台上那些活色生香的美人,他们却是不敢有半分痴想,一个个都是满面严肃,互相也没什么交谈,目光无一例外地集中在走廊尽头,那扇通往皇权之地的圆门之上。
“皇上到!”
随着海子咳嗽一声后的呐喊,众将们赶紧满面严肃地齐身跪地,充满期待地望向将会赐予他们荣誉的身影。
朱允文一身轻装,不像众人期待中的隆重。
日渐消瘦的脸上虽然看起来有点憔悴,却掩饰不住高高在上的威压。
一双充满睿智的眼神依旧尖锐,又十分具有穿透力,只是轻轻一扫便似乎在折磨灵魂一样,让人彻底明白什么叫作九五至尊。
相比之下,许平就轻松多了,一身干净的灰色儒袍,在飘逸中又带着几分庄严,虽没有穿着储君的正式装束,但也不失端庄和稳重。
津门之战过后,他脸上的丝丝稚气也不见踪影,俊美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沉稳。
比起以往令人惊艳的美,更添几分阳刚的淡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将士们激动得齐声呐喊请安,尽管此时直视属于不敬,但不少人还是悄悄地抬了抬头,目送他们的脚步慢慢走去。
在呐喊声中,两人端坐在亭子中央特设的宴位上。
许平坐下后,朝自己嫡系的欧阳、白屠他们点了点头,随即面无表情地坐着。
朱允文则是挥了挥手,爽朗地笑道:“众将军平身吧,今日庆功宴当把酒言欢,诸位不必拘礼!”
“谢万岁!”
众人此时才敢站起来,有点激动地坐回位子上。
天机营幸存的五位将军们已经热泪盈眶。
事隔二十年了,终于再次见到自己的主人,那张熟悉的脸总能拨动他们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此时谁都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
猛虎营的将军只剩一位,此时他虽然激动,但脸上多少有点落寞,不知是为了自己的尴尬,还是为了死去的老兄弟。
恶鬼营能称得上是将军的,目前也只有陈奇、白屠和欧阳复三人,虽然此时强装镇定,但满面的红光还是暴露出他们的兴奋,此时情绪自然也难以安稳了。
“诸位,朕欢迎你们凯旋归来!”
朱允文一向是煽情的好手,见他们的情绪都上来了,立刻拿起酒杯,有点激动地喝道:“你们都是我大明的猛将,斩敌马前、冲锋陷阵。大明有了你们,才是一个真正的王朝!”
“吾皇万岁!”
众将们立刻将酒一饮而尽,有的举袖擦去满面泪水。
“这第二杯酒,”
朱允文喝完以后似乎感慨颇多,不顾海子的劝阻拿起第二杯酒,朗声喝道:“朕要敬死去的战士们,他们都是好样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扞卫大明,扞卫了他们的尊严,也扞卫了百姓的安定,他们是大明的恩人呀!”
“兄弟呀!”
没有人犹豫,所有人都举起酒杯,默念着那些消逝而去的名字,含着泪水将酒尊敬的洒于地。
“也罢!”
朱允文敬完后叹息一声,难掩惆怅地说:“昨日之日不可留,故人西去终归土!今日是我们开怀畅饮的日子,应该记住死去的兄弟,也应该为他们一起庆贺这天大的战功。”
许平明白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他清了清嗓子后,见众位将军的情绪都有点落寞,马上朗声喝道:“天武营将军,刘占英何在?”
“末将在!”
比起泪流满面的其他人,此时刘占英的情绪波动似乎不是很大,除了失去一只手臂让他面色有些苍白之外,脸上依旧是那种桀骜不驯的傲慢,不过此时他也不敢有任何不敬的行为。
天武营可谓是此次战役的一大奇葩,仅仅凭借落后的装备和为数不多的兵马,就能和饿狼营叛军拼得你死我活,而且还是第一个冲进城,与周家军浴血奋战,为战局打开一个全新的局面!
虽然死伤最为惨重,但身为将领的刘占英在断臂的情况下,第一个攻入周井驻守的总兵所,功劳之大自然不在话下。
考虑到天武营死伤到不足一万兵员,兵部决定保留这个名号,但不再扩编新军。
刘占英也受封为天武营大将军,在定光朱孝文的陵前赐立雕像,以及死后可陪葬陵墓的荣耀!
天武营横空出世,战力之强确实不容小觑,再加上他以前的赫赫战功,刘占英成了四位开朝上将以外,大明的第五位大将军。
“天武营,破敌大将军,刘占英!”
许平亲自将赏赐送到他面前,并递上新刻的大将军印,满面严肃地说:“定王麾下尽勇,天武营的强悍举世震惊,恭喜你了。”
“末将,谢恩了!”
刘占英这时彻底傻眼,要不是被人踢了一下,他都忘了要谢恩。
此时他激动得连嘴唇都在颤抖,任他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位列大将军,虽说比不上四大开朝上将,但也是大明的第五位大将军,这种荣誉让他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迎着别人的嫉妒和羡慕,刘占英捧着眼前的军印、蟒袍,已经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开始他只是遵从长孝公主的命令才会召集军马,原本对朝廷充满敌意的他,以为这次受封根本事不关己,没想到朝廷会把亏欠他二十年的都还给他,还给了他这个无上荣誉,不只弥补了心里的绝望,也安慰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定王陵外……”
许平见他已经木讷得说不出话,才爽朗一笑说:“我已经下令选了上佳的风水宝地,为天武营的兄弟们修建万烈浮屠,让他们能伴随主人左右,享受百姓的膜拜和祭祀。天武营自然恢复我开朝大营的番号,永远尊享这一分无上荣耀。”
“谢……主子!”
刘占英激动得掉下泪,此时或许连他都还未发现,脱口而出的已经不是殿下,而是主子了。
因为朱莲池的关系,他在潜移默化下也接纳了新的归属,此时的恩宠更是让他兴奋难捺,找不出任何理由怨恨朝廷了。
大战过后,战士们的安抚问题极让人头疼。
战争的消耗是巨大的,不仅是人力,在财力上也给了朝廷巨大的负荷,好在这段时间商部的人都很自觉,大大地缓解了朝廷的压力。
饶是如此,还是解决不了大部分的问题。
幸存的老兵们返乡后需要一大笔的安置费,朝廷其实早就做好准备,倒也没有太大问题。
最大的问题源于不少死去的将士都是无家之人,连年战火下,别说自己的家了,有些连祖籍在哪里都不知道。
现在尸身无人认领就变成很大的麻烦!
用钱解决得了的不是问题,钱解决不了的才是大问题!
为他们一一入土的话,不但会耗费钜额银两,要在京城周围找到适合的土地更是一大难题。
再说,好歹是英雄墓葬,怎么样都得有人把守,不然遭人盗墓就会变成最大的笑柄。
愁来愁去,最后许平灵机一动,决定在四位将军的王陵周边、禁军的驻地旁边,为他们修建万烈浮屠、集体安葬。
每个宝塔都雕龙画凤、尽显大气,七层宝塔的构建透着庄严和肃杀,每层都可以容纳一千多个墓碑和骨灰。
虽然有点拥挤,却散发出一种截然不同的蓬勃大气。
这意见刚开始提出来时就遭到部分人士反对。
将烈士们的遗骸火化已经有点让人无法接受,毕竟这年头讲究的是全尸入殓、入土为安的思想。
不过许平还是绞尽脑汁找了一堆借口应付过去,什么尘归尘、土归土之类的屁话,还说什么焚去屠杀的罪孽才能升天,一顿装神弄鬼后,总算消弭反对的声浪。
这也算是对他们的最好安置吧!
浴血奋战那么多年,死时能陪伴在兄弟旁边、陪伴在自己主人的身边,起码黄泉路上有个伴,还能享受百姓们顶礼膜拜,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接下来,朱允文一一奖励战功赫赫的将军们,其中最风光的莫过于天机三营的杨学。
这个面色平淡冷酷的家伙竟然第一个杀进总兵所,还是生擒周井、斩杀周云龙的悍将。
如果当时不是众人亲眼看到他的强悍,恐怕谁也不会相信这个外表像是书生的中年人,会有那么强的战斗力。
晚宴并没有多复杂,海子扯着嗓子一顿封赏后,朱允文就离开了。
因为他在这里,大家都会有所拘束,他一走,自然不少人开怀畅饮。
期间受封的众人都兴奋难耐,哪还记得抢功劳时有什么隔阂与磨擦?
彼此不是恭喜就是羡慕,倒也算是一派和气。
许平只能留在这里作陪,微笑着与前来敬酒的将军一一碰杯,每个人都是一饮而尽,恐怖的酒量让众人不禁为之叫好!
不过在狂欢的氛围下,白屠身处人群之中却是有些不太协调。
他静静地坐在一边,独自品着小酒,似乎是在消愁一样,意气风发的样子荡然无存,只有一种深深的沉闷。
这次唯一没受赏的将军只有他,虽说他不像其他人的功劳那么大,但白屠自认没有过错,在这场战斗中他并不是一事无成。
其他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兴奋难当地抢着战功,唯独他冷静沉着地看着这一切,从中周旋各路兵马的衔接和援助。
说白一点,没有白屠的话,这场仗也不会打得这么顺利。
白屠此时感到失落无比,他所做的一切比起斩敌马下更为重要,没有他的策应,各路大军的攻打不会那么顺利;他相信以主子和圣上的眼光断然不会忽视这一点!
但是一场庆功宴下来,别说封赏,连半句夸奖都没有,如此冷落能让他不心寒吗?
“有心事?”
许平当然注意到他的异样,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走过去象征性问了一句,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白屠在攻城大战中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也让周家军吃尽苦头,不过恰恰就是他的聪明才智让他坐了冷板凳。
朝廷根本不怕耗时费日,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消耗开朝所留下的遗患,仗打得愈乱愈好、愈惨愈好。
他所做的事恰好违背朱允文的意愿,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末将没有!”
白屠摇了摇头,虽然有点口是心非,不过对于现在万人将军的位子也该满足了,他只是从军不足三个月的新兵而已,有如此成就已经足够了。
“回去仔细想想吧!”
许平不想将原因说得太明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转身就走了。
白屠虽聪明绝顶,但还是有点青涩稚嫩,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会想通其中原因,也会明白自己为什么受到冷落。
月上柳梢时,御花园的将军们都喝得醉醺醺,许平倒是没什么醉意,他本来也觉得这样的宴席有点无聊,不过大家都是凯旋归来的幸运儿,现在老爹不在,自己得在这里陪他们。
不过——妈的,还不早点回家去?是不是要商量一下,自己出钱让他们去嫖妓?嗯,这帮性饥渴的禽兽大概不会反对。
军营里的生活那么枯燥,整天面对的不是男人就是公的,妈的,环境太过危险了吧!
许平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被他们喝掉,心想:还不如拿去嫖算了!
这体贴的提议,他们绝对会举双手赞成。
就在苦思脱身之计时,海子突然匆忙地跑过来,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一样,地品之威的他竟然着急得脸上都是汗,还没等站稳就气喘吁吁地说:“殿下,圣上在御书房召见您。”
“诸位,夜已晚,我先失陪了。”
许平一听,立刻打起精神,赶忙拿起酒杯装作不舍的模样,先干为敬后说:“今夜御花园属于你们,大家不醉无归!”
“谢殿下!”
众将此时连舌头都大了,不过基本的礼数还是不敢忘,谢恩以后目送许平离去。
这下子可好了,连太子都不在,话题一下子从战斗变成了钱和女人,露骨的言谈使得禽兽本性表露无遗,群魔乱舞,立刻将御花园变成动物园。
走在走廊上,许平一直猜想老爹突然叫他过去到底有什么事,照理说老爹现在应该还在处理公文才对,自己一向很少过问这些事,总不会想来个秉烛夜谈吧?
但是他跟老爹好像也没那么熟。
“老头,找我有什么事!”
到了御书房,许平依旧大剌剌地一脚踢开门,不过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傻眼。朱允文此时端坐在主位之上,愁眉苦脸地叹着气。
在他的面前有两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跪伏在地,细看之下,这二人可是大明开朝史上神仙级的人物:金吾大将军纪镇刚、骁骑大将军洛勇。
如今仅存于世的两位开朝大将军,论资历和辈分都无人能出其右,威望更是名满天下,并不是朱允文能怠慢的对象。
此时的纪镇刚虽然素服在身,却遮掩不住年老而强壮的身体。
原本总是嬉笑怒骂的他,此时严肃得让人有点害怕,听到动静后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马上又将头无力地垂下。
洛勇一直在京城“养病”,虽然战争结束也没有归去的意思,现在虽说行动不便,但也强撑着无力的断腿跪在地上,表情和纪镇刚一样肃穆,消瘦的背影和脸上的低落都让人心酸不已。
即使一切都是洛勇一手主导的,但面对那么多因为自己而死去的军士,或许这个罪过带来的折磨只有他心里才清楚。
两位满面严肃的开朝大将军往地上一跪,与朱允文的无奈苦笑组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许平一看吓坏了,赶忙跑过去搀扶他们,劝道:“外公、爷公,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地上凉,别把膝盖弄坏了。”
但是任凭许平怎么扶,他们就是不起来,洛勇更是一脸决绝地抬起头,凄凉一笑后,摇了摇头说:“劳烦殿下惦记了,老夫的身子骨还受得了。”
“平儿,你来干什么!”
纪镇刚的声音有些无力的嘶哑,往日像个老顽童一样的他,这时脸上微微一抽,严肃的样子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还是记忆中那为老不尊的模样比较亲切!
“你们!这是……”
许平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但一看到地上摆放的东西后却傻了眼。
两人面前分别摆着破军营、蟒蛇营和天机营的军印,甚至还有他们的戎甲、祖皇赐予的兵器和圣旨,几乎将戎马一生的荣誉都放在面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平不敢懈怠。看这个情势一定是出了大问题!面对这么多昭示着赫赫战功的荣耀,老爹恐怕也不敢怠慢,其中绝对有什么隐情。
“回殿下……”
洛勇的嘴唇有点发干,声音也带着无力的沧桑,但还是用乞求的眼光看着许平,喃喃地说:“末将愿和金吾将军一起释去兵权、荣誉和战功,但求圣上一个赏赐,我们……”
“到底是什么东西?”
许平感觉脑袋有点发凉。
他们要什么?
值得用一生的战功来换取吗?
他们可是开朝上将,连皇帝都得以礼相待的大将军!
除了皇位外,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劳师动众?
“纪中云之孙!”
纪镇刚说话时,浑浊的眼光看向朱允文,坚定又不容动摇,似乎在宣示他们这次的决心。
许平这才拍着脑袋想起。
纪中云的孙子曾经被他留在京城当人质,不说的话还忘了有这个人。
回头一看老爹脸上的犹豫,许平也明白老爹的顾虑所在。
斩草除根是朝廷的一贯作风,这样做等于是纵虎归山,这个孩子日后要是造反的话,还不如现在就除掉。
但另一方面不能不考虑两位老人的决心,虽然两人差点兵戎相见,但在开朝大战一路走过来的情谊绝对不是许平所能理解的,或许他们也考虑许久,才决定用这样的方式来请求,不过这种请求方式简直就像威胁。
为了替纪中云留个后,看来他们也是豁出去了。
“你怎么看?”
一直沉默无言的朱允文看向儿子,面对这两位大神的相逼,他实在找不出应对的办法。
一个是泰山,一个是恩师,轮功劳和资历都不容怠慢,眼前祖皇赐予的荣誉更不能亵渎,在这个问题上,他也是头痛万分。
“什么……”
许平立刻语塞,这种局面连老爹都应付不了,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照理说应该斩草除根才对,但他们却用这样的方式想为纪家留后,这是皇家绝不允许的。
换成别人的话,连求情的人都会被就地斩杀。
但问题是眼前这两位,别说是杀,连碰一根手指头都不能。
他们忠心耿耿了一辈子,临老时却想用一切来为好友求得一个后人,照理说这也不算过分。
但是纪龙之乱持续那么久,谁敢保证这孩子长大之后不会报仇雪恨?
到时恐怕会为朝廷带来不小的麻烦。
“圣上!”
纪镇刚当然也明白两人的担忧,思索一下后,嘶哑着说:“老臣愿抚养这个孩子,而且不会告诉他身世。一姓同宗,我会告诉他,他是我们纪家的孩子、是忠臣之后,断不会让他察觉之前的任何关系!”
“老夫也愿用人头担保!”
洛勇也低下头,两道苍老的声音一起齐声请愿:“求圣上开恩!”
“怎么办!”
许平有些无奈,只能把目光看向老爹。
他确实无法拿出什么主意,看两老的态度很是坚决,如果不趁早解决,让两位老人一直跪着也不是办法,一旦他们有所差池,麻烦就大了。
“准了!”
朱允文的脸色一直阴晴不定,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明显可以看出他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面对两名老人的坚决,最后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
“谢圣上!”
洛勇和纪镇刚相视一笑。
保全了兄弟的子嗣,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让他们脸上瞬间出现兴奋的红晕。
此时他们还是不忘行臣子的大礼,这或许是他们多年来第一次那么恭敬。
“岳父大人!”
朱允文沉默一会儿,闷哼的声线带着一些阴沉的威胁:“本来我想把纪龙一脉从世界上彻底抹去,不想为日后留下任何隐患。如果这是别人的请求,我会毫不客气地下令将他拖出去斩了,但你们这样苦苦相逼,朕这皇帝都感觉有点无奈了。”
“对不起了!”
纪镇刚沉默了一下,心里也明白眼前的女婿是什么样的人。帝王心术最是无情,如果情况真的太僵,以他的个性断然不会妥协。
“谢圣上成全。”
洛勇也慌忙再谢恩。
回头一想,确实如眼前的九五之尊所言,他绝不是那种会低头的人;为了稳固皇权和王朝基业,他会不惜杀掉任何人,自己和金吾将军能相逼成功,最大的原因还是他心软,而不是懦弱。
朱允文话音一落,海子就抱着一个可爱的男童走进来。
男童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和陌生人吓到,一进来就哇哇大哭,纪镇刚赶紧跑过去抱来孩子,趁朱允文不注意时翻开襁褓看了一下,看见幼嫩手臂上的小小胎记时,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岳父大人呀!”
朱允文摇了摇头,苦笑着自嘲:“难道你以为我会用冒牌货来代替吗?虽说我想让纪龙绝后,但在这方面还不至于让我用下三滥的手段。”
许平郁闷了一下。
老爹今天怎么有办法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
什么过河拆桥、借刀杀人之类的坏事他不是都干尽了吗?
像狸猫换太子、偷梁换柱这种小把戏,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奇怪,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纯洁了!
“老臣不敢!”
两位老将显然也有这种想法,不过谁都不敢表露出来。或许是怕朱允文反悔,他们赶紧抱着孩子告退了,连象征一生荣耀的东西都不敢去收拾。
“平儿,我就那么不可信吗?”
朱允文无奈地摇了摇头。
地上这些东西可是烫手的山芋呀,虽说是两老要用来交换,但他却不敢亵渎这些祖皇之物。
还是赶紧唤来海子小心翼翼地捧起,再送回去给两位老将军。
“嗯,信你的人是白痴!”
许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这次津门之战我也被你耍得团团转,你这个该死的老狐狸,如果咱们不是亲戚的话,我早就凑你一顿了。”
“愈来愈没礼貌了!”
朱允文横目一瞪,不过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这时他的脸上突然浮现点点兴奋的红晕,匆匆将门关上以后,有些着急地问:“平儿,纪龙的尸体我已经让人偷偷换了,你带回来的那个印章我也让人辨认过了,是开国大印的真迹无疑,现在童怜应该把东西交出来了吧!”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许平沉吟一下。童怜到底还是好算计,并没有把开国大印放在身边,而是盖了一个章后,透过自己的手递给朱允文。
事实如她所料想的,朱允文当然激动得连呼吸都上不来了。
开国大印对于一个新的王朝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当下批准童怜的请求,顺手也免了她一死。
不过事情都是隐密进行,这一切都是不能公诸于世的秘密。
用一具尸体换来皇室的名正言顺,这点微妙的心理被童怜逮个正着,或许她一开始就明白,朱允文这个君王心计再怎么厉害,也无法抵抗这种世俗的诱惑。
纪龙的尸体被埋在乱葬岗,虽说是全尸入殓,但坟碑上只有罪人二字;童怜看到后沉默许久,似乎颇有感慨。
她这种重罪的人若不伏法,也无法给天下一个交代。
皇城之乱和京城之乱带给朝廷的恐惧实在太大了,一个女子的手段竟如此高明,她确实堪称为震撼大明的奇女子。
好在童怜行踪一直都很隐密,甚至有很多被她笼络的官员都没见过她的面。
由于周云涛的老婆刚好还在许平手上,周家被灭族后,她就已经有点疯癫,正好将她当成童怜的替身。
当她的人头在午门落地之时,童怜这个名字就永远死了,死在天下人的耳边。
“什么?”
朱允文立刻拍着桌子跳起来,没好气地说:“你还没去跟她拿吗?人不是你软禁起来的?”
“我这段时间很忙好不好!”
许平没好气地回瞪一眼,冷哼道:“我发觉你最近是不是有点懒了?很多事都让我去做!我现在杂事一大堆,哪有空理你呀!”
“什么事都给我放下!”
朱允文眼睛泛起红光,整个脸也都有点扭曲,看起来简直像是苛求菊花的变态色魔一样,咬牙切齿地说:“明天早朝,我就要看到开国大印。”
“不行,过几天吧!”
许平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地说:“现在我们先把这些将军们搞定再说,他们告老还乡以后,不管是禁军的扩充还是新兵的训练,全都是难题,你得让我缓几天!”
“尽快吧!”
朱允文当然明白战争过后的事更加繁琐,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地点头。
“明白!”
许平也点了点头,这时看老爹的脸色微微有点苍白,还是忍不住担忧地问:“老爹,听海子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事情忙归忙,你别把自己当驴一样蛮干。”
“滚!有人像你这样说自己的爹吗?”
朱允文横眉一瞪,“哼”了一下,不过此时却是控制不住地咳嗽几下,脸色立刻变得有些苍白。许平慌忙跑上前去,轻轻地为他拍着后背!
“好了,没事了!”
咳了一会儿,朱允文眼里都有些血丝了,稍稍一缓后,马上摆了摆手,声音嘶哑地说:“先去忙你的吧,改日有空过去看看你母后,她最近也挺惦记你的!”
“了解啦!”
许平见他脸色实在不太好,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担忧,但想起自己负责过头的老妈,又有点头疼得要命。
现在老妈在所谓的侍郎府里安心地当她的狗屁夫人,说好听一点是照顾怀孕的蓝小熏,其实就是怕自己过去偷腥!
蓝劲雄的事情虽然做得很隐密,不过事后还是传出铁刀门被周家军剿灭的消息;蓝小熏听到消息后顿时晕厥,好在御医们及时抢救才没事。
受了这个打击后,小姑娘懂悴许多,许平每次去都好生安慰一番、哄她一顿后,才让可爱的小姑娘渐渐有了笑容!
不过每次去都像是在探监一样,当两人单独在房里相处时,绝对免不了你侬我侬一番。
亲个小嘴什么的倒是可以,不过想品一下小孕妇的滋味就断然不可能了,因为冷月和十几个御用拱卫司的人在屋顶上监视着,恐怕衣服都来不及脱光,就会被老妈丢出门,凄凉呀!
“好好休息吧!”
许平想了想,只能无奈苦笑。
近来只陪小熏睡了一晚而已,当然是很规矩的和衣而睡、不敢乱来,但睡觉时清楚地知道屋顶有十几人盯着自己,感觉真是有点无奈。
“嗯,你的大婚也快到了。”
朱允文又小小地咳了几下,见儿子走出门去,才缓了一口气:“最近也别乱跑了,知道吗?”
“是、是,儿臣遵旨!”
许平嘻皮笑脸地打了几下哈哈,才从御书房退出来。
现在朝廷上下都是庆功宴,实在没什么事干。
陪那些老家伙喝酒?
我呸,本大爷可没这种兴致!
想来想去,那么早回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宫里那么大,可以瞎玩的地方有的是,应该有不少可以找乐子的地方。
许平脑子突然一个激灵:怎么会没想到呢?
对了!
去后宫,小姨这段时间好像都在那里待着,可以去找她!
想起那前凸后翘的身材,那销魂无比的成熟身躯,既有少妇的柔软,又有少女的弹性,触感一级棒的魔鬼身材!
许平顿时心痒难耐,舔了舔嘴唇,发现血液已经开始往下身集中了。
不行,这股火得找她负责。
坤宁宫是皇朝女性最向往的圣地,也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性唯一受尊重的地方,此时在月色下显得十分宁静。
与其他地方到处张灯结彩不同,这里永远保持一分深宫中的平静。
安稳又充满威严,让人不敢亵渎。
象征女性权力的最高地,居住着母仪天下的女权第一人。
此时坤宁宫的灯火依旧明亮,不过在中宫找了一圈却没找到人,许平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小姨去了侧宫。
左侧宫,那不是泡澡的地方吗?
许平顿时满面淫笑,喝退宫女之后悄悄地朝那里跑去。
连脱衣服的功夫都省了,真体贴呀!
左侧宫内弥漫着温泉的雾气,巨大的池子内,两道白皙身影若隐若现,看起来很是飘渺。
同样细嫩的肌肤、同样美妙的身材,只是绝美的容颜给人不一样的惊艳而已,不过还是慑人心魄,美得让人心醉。
宫内没有半个宫女在旁伺候,散落一地的轻柔薄纱仿佛诉说着某种诱惑,此时纪静月正泡在温泉里,本就性感的身体在破身后变得更加水润,整个人看起来更是美艳几分。
她的脸色现在倒是有些不太好看,一边洗,一边郁闷地嘀咕:“真无聊,天天待在这里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呵呵!”
林紫颜笑了笑后没有说话,半个身子浸泡在水里,但也掩饰不住胸前那对巨大的豪乳,浮在水面上就像两颗水蜜桃一样,深邃的乳沟散发着女体的香气,香得像是诱人去品尝这对绝世的宝贝一样。
程凝雪身怀六甲以后就被接到宫中养胎,皇家的第二个子嗣在她体内孕育着,母以子贵,自然不可避免地让她有点受宠若惊,被伺候得都有点不习惯。
林紫颜也是没事就来看看她,毕竟女儿也要当妈了,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小宝贝太过慌乱,所以时常会来陪她说说话。
纪静月正巧无聊得有点过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快把她憋坏了,一看到有熟人,马上拉了过来,一是陪自己说说话,二也是想了解外面的情况,顺便了解那个让她咬牙切齿的外甥在干什么。
“王八蛋,这么久都不来!”
纪静月没好气地用手拍了一下水面,像是小孩子耍脾气地嘀咕:“被我看见的话,我就切了他,送他去当太监。”
“您也不必生气了。”
林紫颜见她含羞又带点嗔怒的模样,不禁“噗哧”一笑,柔声劝慰道:“殿下最近确实很忙,府里也很久没有回去了,听说他经常睡在六部院里,凝雪也是颇多抱怨。”
汗,老子有天怒人怨到这种地步吗?
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没回府里住过几晚,凝雪进宫以后也只去看过两、三次而已。
许平这时已经悄悄地溜进屋子里,躲在屏风后一边脱衣服,一边郁闷地嘀咕着。
看来自己有点忙过头了,得多抽点时间陪陪她们。
“谁!”
沐浴中的二人同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动静,立刻警觉地喝了一声。纪静月手抓起池边的东西一扬,一道黑光顿时像灵蛇般击出。
熟悉的声音、下流的调侃、结实的身体和让人思念的容貌,林紫颜顿时感到一阵难言的欣喜,转头一看,芳心更是忍不住颤动着。
这时许平已经将自己扒个精光,偷窥所带来的快感已经让龙根坚硬如铁。
想起这巨物曾经在自己的体内驰骋的感觉,林紫颜感到身体里的情欲逐渐燃烧起来。
纪静月也是感同身受,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
想起自己那次有点犯傻的献身后,又稍觉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倔强地板起脸,拿着鞭子咬牙说:“有什么不对?带兵器就是为了防你这样的色狼!”
话音一落,长鞭又宛如十多条毒蛇同时出洞,闪烁着凌厉的锋芒,朝许平的方向挥杀而去。
许平一看,赶紧就地起跳,从高处看见两个美妇隐隐若现的肉体,忍不住一把冲过去,满面贱笑地叫嚣道:“你敢谋杀亲夫,我现在就要替天行房。”
“呀!”
在一阵尖锐的惊叫声中,许平已经冲进池子里,在四溅的水花中将纪静月抱在怀里。
看着小阿姨眼里的喜悦和脸上强装的嗔怒,再也忍不住一把亲上她红润的小嘴,手也开始不老实地摸上她性感迷人的身体。
“不要,你这个死色狼……”
纪静月象征性挣扎几下,但没多久就有点迷糊了,小舌头开始本能地回应着。
身体被抚摸所带来的灼热让她抗拒不了这种感觉,但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如此亲密,让她多少有点不适应。
一个长长的湿吻过后,许平才将喘不过气的美妇放开,一低头就吸上她雪白的圆乳,将粉嫩的小乳头含在嘴里,一边用舌头撩拨,一边挑逗道:“好小姨,有没有想我呀?”
“滚,没有!”
纪静月嘴上虽然倔强,却抗拒不了身体的快感,乳房上的阵阵触动就像电流通过一样,刺激敏感的身体,让她浑身快速发热。
小别胜新婚,又是刚破身的情况,她这会儿难免有点激动。
“奴婢告退!”
林紫颜一看到这情景就感觉下身有点难受,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地位。尽管很渴望与爱人小别胜新婚的缠绵,但只能不舍地选择离去。
“谁让你走的!”
许平一把将她拉住,顺势抱到自己怀里,怪手立刻不客气地揉虐一对饱满的豪乳,一边把玩,一边喘着粗气说:“今天谁都不许走,好好地陪陪我。”
“我……”
林紫颜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熟悉的男人爱抚才刚到来,心里的矜持立刻被打破;伴随着似乎带有魔力的诱惑,身体开始有点不安地躁热起来。
“便宜你了!”
纪静月此时气喘吁吁地靠在许平怀里,连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许平一看她默许了,立刻色性大发地将她们的手一起拉到自己的龙根上。
两个少妇都红了脸,不过还是抓住这巨大的东西,很有默契地一起套弄起来。
“娘娘!”
这时门外传来宫女们担心的呼喊,似乎是听到纪静月的惊叫和屏风被打碎的声音,有些着急地喊道:“您没事吧!”
“没事!”
纪静月急忙让声音平静下来,装作没事一样喊道:“我们闹了一下而已,你们先在门外候着吧!”
“是!”
宫女们犹豫一下,还是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
许平一下子亲这个,一下子亲那个,在她们雪白性感的身体上来回爱抚,没多久就将她们弄得情动不堪。
当双手在两个少妇的下身玩弄时,发现她们早已经湿得不行,他马上淫笑一下,抱着两具雪白的身体走到水榻上。
所谓的水榻就是让主人们沐浴后休息的地方,洁白的玉板床底下有个火盆,小火将玉板烤得暖洋洋的,也是为了预防着凉。
三人纠缠在一起,许平顺势躺上,将小姨一把拉到面前来,继续和她湿吻,并玩弄着她敏感的乳房。
手指也侵入她的身体里抽动。
林紫颜很自觉地扭着性感的身躯来到许平胯下,双手捧起乳房夹住坚硬的命根,一边上下套弄,一边用嘴吸吮着龟头,媚眼如丝地看着眼前两人亲热。
这种混乱的感觉更具异样的刺激,让她不自觉地磨蹭自己潮湿不堪的腿间!
“你倒会享受!”
纪静月一看她舔吃得津津有味,再看看许平一脸享受的贱样,心里微微有点吃醋。
她也想较劲一番,一边急喘着,一边扭动身躯吻到许平的胯下,一口含住睾丸,舒服得许平都快射了。
林紫颜当然不敢和她争宠,聪明地吐出龙根,将许平的双腿分开后,头一低,毫无顾忌地亲吻男人的腿间,灵巧的小舌头舔着许平的小菊花,还卷成一团似乎要往里面塞。
又湿又热的感觉让许平舒服得都有点抽搐了。
“受不了了!”
许平看到两个美人在胯下伺候自己,香艳的场景和她们吞吐时的啧啧声实在太诱人,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把坐起,猛地将纪静月压到身下,分开她的腿,手握着龙根,磨蹭起湿成一片的羞处。
“死、死流氓……快进来!”
纪静月立刻哼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让美丽的胸脯上下起伏着,敏感的身体再也受不了如此挑逗,立刻不满地掐了许平一下!
“来啰!”
许平嘿嘿一乐,看着小姨的美丽小穴,腰一挺,立刻感觉到被她紧凑的身体包围。
又湿又热还紧如处女,又有少妇的水嫩,这种感觉让他舒服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
纪静月也情不自禁地呻吟一下。
自从献身以后,这是第二次的交欢,那种销魂的滋味让她明白什么是女人的乐趣;独守空闺那么久,现在她也需要爱人来给她充实的快感。
突然,菊花上一阵又热又湿的快感传来,伴随着前方的紧凑肉感,许平差点就射了!
回头一看,林紫颜正跪在身后为自己毒龙(舔肛)见许平望过去,还抬起头媚笑几下,抱着许平的屁股,很是殷勤地又亲又舔,让许平舒服得几欲崩溃。
前有狼,后有虎呀!
前面的狼比较容易解决。
许平赶紧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后,立刻狂风暴雨一样抽插起来,搞得纪静月一直哼个不停。
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人的话,现在肯定已经忍不住叫出声来。
在强烈的快感浪潮下,纪静月捂着嘴,在哭泣般的呻吟中接连来了两次高潮,爱液甚至形成一个巴掌大的水渍。
许平见她的身体无力地软了下去,才慢慢地抽出命根子,又将林紫颜按到胯下,示意她帮自己口交。
龙根上尽是其他女子的分泌物,尽管吃过女儿的,但林紫颜此刻还是有点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含羞地看了许平一眼,低头啧啧地舔吃起来,双手也拉着许平的手玩弄她的豪乳。
当许平用手指捏敏感的乳头时,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体也颤了一下。
“岳母大人,轮到你了!”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