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香浓帐暖 沉醉同眠

        阳光雨露,在小院里一样都不缺。

        刚下了场绵绵春雨,天光便放了晴,晒得刚喝饱了雨水的草木如美人出浴,又鲜又润。

        “今日玉姐姐刚回来,说是你交代的事儿全数办妥,就等你醒来后下令便开张大吉。哼,你这个坏人背着大家做了那么件大坏事,照人家看来一定有歪心。

        总之开就开了,那地方你一定不准去,否则我和我娘都饶不了你!”

        吴征恢复些意识的时候,迷迷糊糊间便听到这句话。

        他的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张嘴想说话,嘴也张不开。

        一片混沌的脑海不及去分辨缘由,只想再歇一歇,睡一睡。

        念头刚动,又昏昏沉沉传来欲睡之感,身体的疲倦难以想象,吴征连想一想为什么会在这里尚且无力,恨不得就此又昏过去罢了。

        顾盼揉洗好了方巾,才捻住两角展开,热气腾腾地散了片刻,小姑娘又在自家脸颊上试了试温度,颇觉满意,便将吴征的面庞洗了个干干净净。

        方巾里带着鲜花的清香,想是热水中浸入了花瓣。

        小姑娘爱美,难得又有机会,便以自家的想法来,全然不顾这股香味在吴征脸上实在有些娘气。

        她做完了一件事,又另揉了条方巾,轻轻捏着吴征的下颌打开嘴来,为他清洗牙关。

        吴征原本什么都不愿意想,被强掰开下颌不仅不爽,还吃了疼。

        他虽是昏昏沉沉,终究不是毫无知觉,本能地想要合上嘴,牵动喉结也跟着滚了两滚。

        嘴没能合上,却让顾盼呆了一呆,旋即跳将起来向院外狂奔大呼:“祝夫人,娘,大师兄动了,你们快来……”

        吴府里好久没有这么大动静,堪称鸡飞狗跳!

        祝雅瞳提着裙角足不沾地般飘然而至,姿态固然优美,动作也是举重若轻,其速却是世间罕见,疾若惊雷。

        陆菲嫣不及穿鞋,罗袜生尘着随后而至,她稍逊于祝雅瞳,足下却似踩着团乌云,也是后脚就到。

        紧接着吴府里住得远远近近各都到齐。

        祝雅瞳先搭了搭吴征的脉门,只觉远比前些日子更为有力,连呼吸声也粗重了许多,略一思忖道:“他还虚的很,不过躺了那么久,真不如醒来更好。即便累一些,对恢复却更有好处。”

        她与陆菲嫣商议了片刻,才扶起吴征坐好,双掌与他掌心交贴,陆菲嫣则分按在吴征的檀中与灵台两处大穴。

        论功力深厚,祝雅瞳更胜一筹,但陆菲嫣与吴征修行的内功原本就同宗同源,此后更是直接修习[道理诀],还要更加契合些。

        “哎哟我的老天爷……”一府上人翘首以盼之下,吴征醒来之时情不自禁地呻吟一声。

        难以言喻的不适感,头重得像灌了铅,仿佛脑浆都被压扁。

        四肢更像是绑着其重的铁块,正拉着自己堕向万丈深渊。

        如果不是太过乏力,这一下指不定要破口大骂。

        室内站了十来人,偏没一个发出半点声响。

        赵立春悄悄地退了出去,老爷昏迷刚醒,府上要准备的东西多了。

        每一样不仅都要是最上等的好东西,还得是最新鲜的。

        林锦儿见吴征无恙,也悄悄退走。

        “怎么这么难受啊?”吴征叫苦不迭,全身不适之后,便是嘴里发苦,肚中更是咕咕直叫,仿佛饿死鬼刚投了胎醒来。

        每个人都想答,又没人回答,只有祝雅瞳将一双春葱般的玉掌按在爱子的额头,深厚的内力化作丝丝热流,一点一点地化去他脑中的不适。

        比起在桃花山的重伤,这一回的昏迷则源于脱力。

        拼劲一身能耐接了丘元焕两掌,几乎将他的潜能都给榨了出来。

        不仅仅是被打得内伤深重,还耗去了所有的气力。

        这一回想要复原,可比桃花山要难上许多。

        所以他昏迷了足有四十五天。

        自三十五天前回到吴府开始,府上诸女便轮流照料他。

        每天为他洁净身体,灌入稀粥,再为他翻身以免生出褥疮,可谓无微不至。

        这段时日颇为难熬,虽是祝雅瞳连连保证绝不会有性命之忧,可吴征连日来全无反应,与个活死人差不多持续了月余。

        所谓关心则乱,谁不是翘首以盼他醒来?

        谁又不是担心他再也醒不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征才勉强睁开眼眸,屋内的窗帘已拉上避免午后阳光刺目难忍,可他还是觉得强光晃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看清周围:“我怎么回来了?嗯……对了,丘元焕呢?”

        “娘赶到以后他便收手走了。咱们府上都是现下都是个顶个地精贵,犯不着与他性命相博,所以娘也没有拦他。”祝雅瞳听爱子的声音喑哑,忙接过陆菲嫣递来的蜜水,先尝了一口,只觉仅有淡淡的甜味,才用纱布蘸湿了慢慢涂抹在吴征的唇皮上。

        吴征呆了片刻,刚刚苏醒脑子还不灵光,一点一点地才想明白过来。

        丘元焕的武功与祝雅瞳不相上下,陆菲嫣又已受了内伤,除了她们二人之外,余人再多也帮不上忙。

        若是非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丘元焕必死无疑,但是陆菲嫣恐怕也活不下来,连祝雅瞳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今日的伏牛山,就是昔日的桃花山。

        祝雅瞳伤重之际,丘元焕尚不愿意与她生死相搏,何况丘元焕的状态仍在巅峰,祝雅瞳是万万不愿搭上如此巨大风险。

        “也对……大家都没事吧……”好半天才想明白,吴征最担心的便是安危:“你们是怎么赶来了?寿昌城呢?寿昌城如何了?”

        “都好,大家都好。”陆菲嫣终于忍不住眼眶泛起了泪光,却又笑得春花灿烂般道:“我从你们潜入燕国的路线一路追寻,半道撞见了[宝器],它领着我一路到了伏牛山。这马儿当时和失心疯似地在旷野里狂奔,正是朝着陷阵营的方向,一见了我就咬着衣角向伏牛山那里扯着跑,看见我上了雕儿才又放蹄飞奔,跑到山脚下时都快脱了力,倒是有情有义。”

        吴征一愕,当时这畜生扭头就跑,还暗骂它来着,不想是会错了意以为要它去搬救兵,还这是有情有义。

        吴征赔笑点点头,见陆菲嫣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被削去了大半,想是重新休整过残缺不平的秀发,现今垂落下来正与下颌平齐,显得干练又成熟,竟别有一番动人滋味。

        “我从燕军开进的路线追寻,先是见到于右峥。这人着实有机变之能,猜测若能遇见救援,这一条路上可能性不小,他便犯险而行。我遇见他之后赶往伏牛山,不久又遇见盼儿和湘儿,便急急赶到,幸好不算太迟。”当时情况之凶险,祝雅瞳犹心有余悸。

        吴征自不必说,陆菲嫣拼命要护得吴征周全,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她虽已晋阶十二品修为,与丘元焕仍有差距。

        若是以命相搏,交上了手则必死无疑。

        “嗯……”吴征目光渐渐清明,与陆菲嫣深深凝望。

        两人已不知多久没有独处,更从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掩饰地深情对视。

        但是从前的忌讳在这一刻起,在从今往后,都已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寿昌城头一战,燕军一败涂地。”韩归雁将当日决战娓娓道来,虽已听说了无数遍,在场的每一位仍觉得惊心动魄。

        “帝傲立城头,擎风雷鸣响战鼓,龙威冲天,军气煊赫。贵妃伺立帝侧,亦擂战鼓,燕贼震慑不敢前。后亲执戈矛往来冲突,自城头跃下凤舞九天。燕贼大败,一溃千里……”

        歌功颂德的篇章早已传遍了整个盛国,吴征听得歪了歪嘴,有气无力道:“擎风雷?吹过头了吧?”

        “陛下现身便是战局扭转的关键,虽是夸张了许多,但是这一回怎么吹都不为过了。”韩归雁统兵作战,于个中的关键最是明白不过:“不仅如此,燕军溃退之后,陛下便弃了寿昌城统兵渡江,君临紫陵城下。从前那些想着投靠燕国的,或是偏向宇王张圣博的,无人敢不从。花丞相打开城门,陛下旨意一下,张圣博束手就擒。此前盛国境内那些反意与波澜,即时平定。”

        “英明之主,豪杰之后,唔……贵妃恐怕才是个中关键吧?一位女子被赞政为天下先,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文弱之身敢在乱军之中陪同陛下擂鼓而不退,这份豪气可谁也不逊。”吴征悠然神往,不由遗憾未能一睹当日皇帝登城一呼,众军奋起的盛况。

        “要我说,合该盛国当兴。张圣杰这般了不起,从前在长安时可让所有人都看走了眼。又能得你相助,这一战赢得虽侥幸,又在情理之中。”吴征万万没有想到这般正经说话,还给予极高评价的居然是栾采晴。

        她虽在后面,却居然在这里,而且居然没有被赶走……

        “你猜的暗香贼党必来作乱,的确来了……”冷月玦朝栾采晴一笑,点了点头,居然连韩归雁也同样点头致以谢意。

        冷月玦绘声绘色道:“八名十一品高手突然来犯,我们准备充分没让占到便宜。朱师祖缠着他们,我们很快就赶到。敌众我寡,抵挡起来十分艰难,还好栾公主及时出手,后来费先生赶到。八名敌手自尽,无一逃走。”

        冰娃娃说得轻巧,暗香贼党既然有备而来,必然也探得明白,个中凶险之处恐怕不比寿昌城差了多少。

        “跟我没什么干系,还是柔惜雪那个贼尼姑眼光厉害。哼哼,费老儿早就到了,躲在暗处看热闹就是不肯早出手,累得人家一身的汗。你改日见到了他们皇上,可要好好说道说道。”栾采晴轻笑一声,凤目一翻看着病恹恹的吴征鄙薄道:“出钱出力又出人,差点连命都丢了,这么大的功劳,收拾费老儿一顿不过分吧?”

        “公主请嘴上积德,有些话不能乱说的。”吴征尚未说话,冷月玦已十分不满地起身制止。

        她不好呵斥栾采晴,但也不能任由她折辱自己的师尊。

        “我乱说了吗?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你倒是回去问问她,看她敢不敢回嘴?

        从前骗我上了大当,就这么算了不成?”

        冷月玦张了张嘴,难以辩驳出声,想来柔惜雪和她说过不少隐情。

        她瞟了吴征一眼,终于鼓起勇气据理力争道:“往日种种难以辨明是非,公主难道就始终光明磊落了?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咱们只论府邸立起来以后之事,若要说起从前的恩怨,这个家还要不要了?”

        “啊……”本以为以栾采晴性子的泼辣,加上高贵的出身必然蛮横,不想她张大了嘴笑道:“这就有道理了,那不吵了,嘻嘻,人家在这里老给你们添乱,走了走了。你安心歇着啊老实说一句,看到你又醒了过来,仿佛什么危险都没碰到过,还能打得燕军落花流水,我还真的有点小失望呢。真不知道什么事情才能让你垮下去再也爬不起来。莫非这世上真的有关关难过关关过之人?”

        “哎哟。”吴征虽是有了心理准备,还觉得这样吵一吵,把一些话说通了颇有好处,但仍对栾采晴总是捉摸不透,阴晴不定的表现头疼万分。

        “好了不管她了,你现下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最艰难的时光尘埃落定,吴府在乱世之中从风雨飘摇,直到今日才算又站稳了脚跟,吴征只觉万事皆足,竟然想不起有什么想做的。

        他目光一一扫过诸女,眉目传情间忽然眉头一皱问道:“妙筠呢?怎么没见她人?”

        “放心,她也一道儿安安稳稳地回来了。”祝雅瞳樱唇一扁揶揄一笑,道:

        “这一回她也算闯了祸,倪大学士把她禁足在府里不准离开。娘已遣了人去知会她你已清醒,想来她已知道了的。倪府的家事,我们插不上手去,若是得了便宜,她该会来看你的。”

        “呵……”吴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向后一倒,瘫软着道:“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只想再睡一觉,然后吃点东西,旁的什么也不想……”

        睡了吃,吃了睡,一连过了半个来月再也悠闲不过的神仙日子。

        什么也不必操心,什么也不用多考虑,随口要点什么都有人立刻去办。

        吴征这才明白为何从古至今,无论记忆中的世界还是这里,从来都不缺少昏君。

        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什么雄心壮志都能消磨得一干二净。

        幸好吴征的自控力足够强。

        身上刚有了力气,就每日打坐运功,疏通郁结阻塞的经脉。

        待内力能运足一个周天,便开始练起拳脚。

        期间张圣杰来探望了一回,两位年轻俊杰相见,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哈哈大笑。

        盛国现下尘埃已定,更有百废待兴,对张圣杰而言头疼的事情不比在寿昌城的少,能抽空偷偷见一面已然不易。

        倒是倪妙筠不知发生了什么,始终未来吴府探视,只寄了封书信,简单几个小字道:“望安心养伤,祝早日康复。”

        不咸不淡的,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吴府略觉失落的同时,也不由对倪大学士颇多怨气。

        这位当爹的对女儿看不出什么疼爱,才九岁的丫头就让她去了远在天边,恐怕终生难以相见的天阴门。

        回来以后也没听说有什么宽慰或是加倍地疼爱,反正他没听倪妙筠说过,就像出了趟院门玩耍一样。

        现在又禁足在府中,岂不是闷也闷死了?

        从前倪妙筠就爱来吴府,何况有了伏牛山一战,还被自己亲亲摸摸,哪会不想来?

        偏生这么多不满也没法发作,只得先行忍了。

        从踉踉跄跄地打两拳歇半天,到勉强地走完一路招式,再到拳路里又有了赫赫风声。

        骨肉渐实,气力复生,这一次伤势虽重,再将养个大半年的也能恢复如初。

        且这一回与丘元焕正面相搏,吴征也有了很多感悟。

        看看自己的修为与年岁,他深知登上高峰的日子已是可望又可及。

        所以祝雅瞳根本不着急与丘元焕立定生死。

        吴府的潜力无穷无尽,待得兵强马壮,再以多欺少不迟。

        吴征想到这里,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又是得意又是阴险。

        此时天刚放亮,他每夜都睡得甚早,起得也早。

        刚打完了拳舒舒服服地沐浴清净,正志得意满时,院门吱呀一声打开,陆菲嫣闪过身形来。

        诸女仍是轮流,每日一人为主来他小院里照料饮食起居,今日轮到陆菲嫣。

        其实每天都会见到她——即使没轮上,她们也都会来。

        只是吴府不比从前,不是整座府邸里一天天的儿女情长,就算没事的也都会努力做些功课。

        一场激战的胜利不是从此安享胜果,将来还会有很多险关危途。

        每一天都进步一点,下一回就不再有千钧一发的险情。

        陆菲嫣一头短发,不梳发髻,插不得珠钗,带不得步摇,只在耳边坠了两只耳环。

        细不可见的金丝约有一指长,尾端吊着颗几可透明的红宝石,简简单单的朴素之中就此有了别样的妩媚。

        “今日更好些了么?”陆菲嫣放好提篮揭开,摆出五色果蔬。

        紫的桑葚,粉的樱桃,红的草莓,白的蜜桃,黄的甜杏。

        另外还有个羊脂玉净瓶,里头插了只开得正艳的梨花。

        “一天更比一天好。”吴征语带双关,贪看陆菲嫣今日刻意打扮的媚态难以移开目光。

        桌面上那些紫的粉的五色杂陈,哪及得上她一分?

        春末夏初时节最好的梨花也不过是陪衬罢了。

        陆菲嫣面色发红,叉了块桃片放在爱郎嘴边道:“锡山的白凤桃采收了第一批贡果刚刚送到,陛下赐了些到府上。已经切开了的,不快些吃果肉变得黑了滋味要打些折扣。”

        蜜桃果汁不仅甜入心脾,更有股特殊的浓郁香气,闻之心旷神怡。

        但吴征一边咀嚼,一边仍是贪看陆菲嫣,尤其是那对别致的耳环。

        红宝石坠在她雪玉般白嫩的脖颈边,相映生辉之外,吴征也已许久没见到短发的成年女子。

        这性感妩媚到极点的美妇打扮起来,真是怎么都好看。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法给她置办一身小西装,白衬衣。

        “人家和你说话。”陆菲嫣禁不住这等热辣辣的目光,面色越来越窘迫,不由发嗔责备道。

        “嗯嗯……朝中没有动向么?”吴征挠了挠头收回放飞的思绪,使劲眨着眼睛集中神智。

        美妇的妩媚不需刻意,随随便便就让人失了神。

        其中固然有吴征伤重刚愈,又释放了一身压力的原因,重要的还是她的魅力无法阻挡。

        扯些朝政固然伤了现下的温馨,也是吴征的无奈之举。

        “除了宇王张圣博以谋反罪下狱,待秋后斩首之外,一切如旧。”陆菲嫣也送了一口气,吴征的目光犹如饿虎见了肥羊,着实经受不住。

        “斩首啊……就该如此,陛下还是个有魄力的。”吴征想了想,又捏了捏拳头试探着自家的力度,道:“现在还没动静算是够给面子了,朝中大事,不可让陛下多等。”

        “嗯。”陆菲嫣听明白了吴征的话,应答声却比猫叫还轻,连耳根子都变得如红宝石一样红。

        “我现在这样子出去旁人也看不出什么吧?要不择个良辰吉日?”

        “外人看不出来。”陆菲嫣垂着的目光连闪了几闪,道:“陛下并未擅自决断,这事儿是与祝夫人商量之后,才压下暂缓来着。”

        这就出乎吴征的意料之外了。

        盛国可不是铁板一块,这回燕盛大战固然占了燕国体虚的便宜,张圣杰又何尝不是如履薄冰,两面受敌?

        如今张圣博伏法,张圣杰的威望一时无两,正是整顿朝堂,任用贤能的大好时机。

        张圣杰肯因为吴征而等待,足见他对吴征的重视。

        “我娘怎么说的?”

        “她说你已两回与十二品高手对敌,算是天赐的宝物,嘱你养伤之际安心修行一段时日。十一品的修为日常难有寸进,现下正是最好的体悟机会。”

        “不会就这么简单吧?”吴征哈哈笑着将美妇抱了起来搂在怀里,点着她的鼻尖道:“体悟不需娘来交代我,再说了,还有什么体悟比一位十二品高手陪同着更好?”

        陆菲嫣忸怩不安,两人实在太久太久没有亲近,居然有几分生疏的不适应。

        他结实的臂膀环着自己的腰,腰肢酸软,粗糙的大手在脑后抚摸,头皮发麻。

        美妇低着头异常轻声道:“娘说我来最好……”

        “我的外伤好得差不多,该当双修一番了。”陆菲嫣的内功与自己同宗同源,最是契合,吴征居然也是心跳如擂鼓,与美妇耳鬓厮磨问道:“怎么悄没声息的就十二品修为了?连我也瞒着么?”

        “没有刻意不告诉你,是你去了军营之后,我闭关修行了一阵才晋级的。”

        “啊……那就是那天晚上之后,又有了什么感悟?”

        吴征说的当然是他离去前夜的放纵,陆菲嫣羞得不敢回嘴。

        或许是两人之间生了隔阂导致太久没有相处,陆菲嫣娇羞非常,比之从前还要更甚。

        分明犹如个妙龄少女,哪里还是个成熟的美妇。

        “才没有。”果然美妇大急着忸怩道:“人家是天资聪颖……”

        “嗯?那倒要见识见识。”还只是晨间时分,吴征便毛手毛脚地迫不及待。

        一来和陆菲嫣隔阂消除,本应恩恩爱爱。

        二来在伏牛山上陆菲嫣不要命的剑招至今犹在眼前,当为了所爱的人而战,那模样总是分外动人,男女并无区别。

        吴征感念之间,恨不得捧在心间好好疼爱。

        三来自离府以来,除了抱了一回倪妙筠,再轻薄了一回之外,日子过得犹如苦行僧。

        色欲固然不能纵情过头,可憋得太久一样难受。

        数月未近美色,陆菲嫣这样的绝美妇人在怀,又哪里能忍得住?

        “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有话问你……”陆菲嫣惶恐地阻止吴征的魔手,可最终还是让他隔着衣襟捏住了大奶子。

        她一身十二品的修为简直比闺中少女都不如,全然发挥不出来,只得瘫软着问道:“夫君请据实回答,妙筠……可曾失了身?”

        “没有。”吴征坦然道:“在军中不像话,另外也还没到那时候,我不会的,她只怕也不肯。”

        早知吴征为人,陆菲嫣得了确切答案却紧张起来:“那……那这几月……”

        “当然是守身如玉!”吴征邪恶无比地笑道:“所以你来刚刚好。”

        陆菲嫣面色更红,吴征的能耐她再清楚不过,当年自己在险些堕落的边缘尚且和他“战成”平手。

        现下自己不再是欲女一样的身体,吴征又修为大进,本就不是对手。

        他还憋了那么长的时日,今日释放出来哪里支持得住?

        美妇神思不属,臆想连连之间,吴征已隔衣把玩起丰柔的大奶子来。

        伤势无大碍,重压已减轻,积蓄的欲念根本让人忍无可忍。

        手里那一只满满涨涨,柔若白云,嫩若酥脂的大奶子摸起来爽爽滑滑,即使隔着衣襟仍爱不释手。

        陆菲嫣纵然已是十二品修为,动情时仍是软绵绵地瘫在吴征身上,和从前一般无二。

        此时她已被吴征横抱于腿上,她的挣扎绵软无力而微弱,简直像将硕乳送到爱郎掌心摩挲。

        上好的锦缎光滑而柔软,被两相挤压而成美乳之形,握在手中揉捏时别有一番滋味。

        但吴征深知藏在衣料下的乳峰远比绸缎更加光滑,更加细腻。

        “这些天盼儿有找你说说心里话么?”吴征饱尝温柔,一边与美妇耳鬓厮磨着悄声问道。

        “她懂事了很多……懂事,就是能理解更多东西……她自己说的。”陆菲嫣娇娇软软地道:“这些天我有时候还不爽快,觉得又便宜你了……有时候……想想又觉得也……也不错……我不能嫁给你,盼儿便没这些束缚……”

        “战争这种事,会死很多人,也能让人明白生命的意义。”吴征感慨无限,多了一世的记忆,比他更了解生命的不多:“生离死别见得多了以后,很多事都能更看开些。盼儿是不是心疼你得紧了?”

        “嗯,谢谢你。”

        “没有什么好谢的,我只是将她娘亲这么些年的不易分说清楚而已。还是她的娘亲自珍自重,含辛茹苦,真是惹人怜爱又受人尊重,可不关我什么事。”

        “盼儿不怨我了,平日又得你疼爱,这些天来都觉得此生无憾,也无求了…

        …”

        “哈?这就无欲无求了?我看你就是在说假话,骗人。”吴征怪叫起来,抓着大奶子的手向下一滑,钻进裙底掏摸了一把,嘻嘻笑着咬着陆菲嫣的耳朵道:“连衣衫都没脱就湿成这样,还说无欲无求?”

        “人家明明说的是无求,哪里说……无欲……不想了?你冤枉人!”陆菲嫣又羞又急间却没阻止吴征的动作,只绯红了脸儿,娇喘吁吁道:“你守了多久,难道人家不是么?”

        “额……”吴征抽了抽嘴角,陆菲嫣说话居然也这般滴水不漏起来,显是预计到了吴征要说什么,指不定还提早准备过。

        他心中柔情大起。

        吴府的艰难不仅对他一人,对府上的每一位都是如此。

        燕盛之战几多艰难,险死还生,他受了最重的伤,可人人都在吃苦。

        这些美貌善良又聪慧的女子,全在陪着自己吃苦。

        陆菲嫣的目光已媚得快滴出水来。

        她当然知道吴征在想什么,情欲相连,情越动,欲越浓,这具易感的娇躯还和从前一样,在他面前只消一点就着。

        美妇拧扭着斜斜转身,在一双媚目的痴痴凝望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柔荑,向抵在自己玉腿外侧,勃胀得硬如铁棍,烫若滚水的棒儿捉去。

        吴征情动不已之间,一见她重重地娇喘着伸手,心中不由一阵悸动。

        离府之前曾有过一夜放纵,但那日陆菲嫣来得甚迟,更来不及诉说衷肠。

        现今既已排开忧虑与两人间的矛盾,不由自主地一挺胯骨,将肉龙向美妇迎去。

        柔软的小手虽隔着裤子,仍能感到掌面的光滑与掌心的温热。

        陆菲嫣捉住心爱之物不轻不重地揉捏,娇喘着凑在吴征面前道:“我帮你摸一摸,先莫要着急……”

        话音未落,吴征一个旋身已将她翻转压倒在椅子上。

        彼时红日刚升,群鸟晨鸣,正是常人刚刚睡醒的时辰,吴征的急迫与粗鲁似乎吓到了陆菲嫣,美妇拼力推着他一双魔手道:“等等,莫急,莫急……”

        “还等什么?为夫今日就在光天化日之下疼爱自家夫人,谁又敢管?放心,娘既然交代了,今日就没人会来打扰。”吴征哪里还能忍得?

        等得?

        双手一拽,已将腰带松脱了下来。

        “不是……你别……你先听我说……”陆菲嫣喘息着,奋力聚集着力道推拒,可不知怎地,不仅反应迟钝,几番架拦格挡全数落空,连一身功力居然无影无踪,怎么也拦不住吴征。

        “一边说不妨事……”

        话音刚落,只听院门吱呀一声,韩归雁扁着嘴,又是想笑的娇嗔,又是不满的薄怒闪身进来,反手关上了院门道:“那看来我是妨事的人了?”

        “额……”吴征尴尬一笑,大清早地急不可耐着实不太雅观,而且女将醋劲大,被她瞧见了着实有些脑袋疼。

        ——前段时间可是一副要死要死的模样,全然有心无力。

        和韩归雁亲近固然有之,想欢好那是没得可能。

        跟今天这样子可是大相径庭,难免有厚此薄彼之嫌。

        “哎呀你看看你。”吴征愣神之间,陆菲嫣抓住机会一把将他推开,起身草草抚平了衣物小步跑向韩归雁站在她身边道:“老是那么固执,就是不听人说…

        …”

        “呵呵。”吴征干笑两声,虽觉丢人,倒也淡然面对道:“确实太久不曾欢好,也确实太久没像现下这般闲暇。一时难以自持,哎,实在忍不得了。”

        “那怎么现下就忍得了?”韩归雁面上似笑非笑,似喜非喜,似怒非怒,强忍着不被看出心中所想,沉声道:“还是我来了让你没兴致了?”

        “冤枉。”吴征懊恼地双掌一拍道:“之前娘亲说了先以温补调养,今日赶巧碰上了而已……我实话实说,无论今日谁来都是一样,我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

        “噗嗤……”韩归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刚一失态又板起了脸,片刻后又忍不住咯咯娇笑道:“陆姐姐在陵江城头可是救了我好几回,人家可没有吃味儿,只是怕你欺负她,所以才要与陆姐姐联手对付你这个坏人,不让她受欺负了!”

        “啊?”

        吴征惊得一时回不过神,什么意思?

        只见二女含羞带怯,又落落大方地走了近前一左一右依在他身边,韩归雁凤目里柔情似水道:“伤成这样,值得么?”

        “值得,我做的事全都值得。”香风缭绕,吴征在温柔乡中几乎不知所以。

        “我知道,战争会让人待世事都看得更开,觉得除死无大事。但我的郎君不同,他仍会坚守他心中的那条线。这才是吴府了不起的主人,才是我的大英雄。”

        韩归雁动情道:“所以,人家现在也来陪你,你难道不欢迎?”

        吴征如梦初醒,一时兴奋过了头,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

        “让你稍等一会儿。”陆菲嫣羞红了脸娇嗔道:“人家一个人抵受不住,又怕你不够尽兴,才唤了雁儿一道,偏你猴急。”

        韩归雁性子比陆菲嫣大方爽直,揶揄道:“也不全是。陆姐姐说你要是在军营里没有要了倪姑娘,就让我务必来帮忙,若是要了,我便不一定要来了。我说你决计不会,都不需要问,这就擅作主张地来了,嘻嘻。”

        “那也不全是……”陆菲嫣羞得脸蛋都快埋进高耸的大奶子里去:“雁儿修炼[道理决]最久,虽然有些旁的内功,对你也能有所助力,我是这么想的……”

        “呵……”吴征喘了口气,管陆菲嫣怎么想,总之现下两位美娇娘齐齐在怀,艳福无边:“爱妻思虑周祥,感恩,感恩。你们在陵江城也吃了不少苦头,都是陪着我吃的苦,我也该好好犒劳你们。”

        “哼,说的那么好听。陵江城真的苦,陆姐姐帮了我许多,若没有姐姐,这一趟我便回不来了。”生死与共过后总有特殊的情感,韩归雁与陆菲嫣目光碰在一起,无数种情绪都交融汇合。

        互相欣赏,互相珍惜,还有同生共死的感念,等等等等,复杂得无法形容。

        韩归雁收回目光,只见吴征看得神魂颠倒,即刻猜中他的心思,嗔道:“每回都是便宜了你。哼,大家都这样疼爱你,明明有时候不想你奸计得逞,又拒绝不得。你……老实跟我说,什么时候你就有今日的……期盼了?”

        吴府里相貌身材均难分轩轾,各有各的美。

        但韩陆二女尤其在身材上极为接近,两人修长笔直的美腿在吴府里也是颇受羡慕。

        把这二女一同弄上床,吴征岂能没有过私心想象与期盼?

        “第一次……是你给我阵图去献给梁兴翰那一回……那天我第一回见你们俩共处一室……”吴征老老实实地答道,当时的一点一滴,都是弥足珍贵的回忆,一点都不愿隐瞒。

        “嗯?”二女的柳眉一同倒竖。

        她们万万没想到会是那么早的时候。

        那时吴韩尚未定情,陆菲嫣还不断地在撮合吴征与顾盼。

        “我说的是实话。”二女的手指一同掐上了腰,吴征举手投降,还是诚恳道:

        “你们俩的姿色魅力我哪里抵挡得了?第一回就有想象也是情理之中。再说了,当时我就下定了要娶你们的决心,怎么想象也不算错吧?”

        “那倒也是……”终究不舍真的掐下去,二女对视一眼达成了某种默契,韩归雁低声道:“憋得难受了吧?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我还没回过神来……”

        吴征许久都没回过神,以至于三人赤裸着躺在床上时他还在发愣。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屋顶,双臂里全是温香软玉,左边肋下抵着的大奶子丰满柔软,右边的则饱沉结实,其硕大则几无二致。

        即使胯下肉龙已翘得像柄指天长枪,胀得发疼,他居然觉得就这样下去也已足够。

        “我听说大户人家里的女眷,有些两三月都轮不上一回。咱们府里都是出色的女子,可不能受这样的委屈。反正郎君身子骨结实,今后若是喜欢,好几人陪着一同歇息也只随你的意思。”光天化日之下,韩归雁窃窃私语道:“这些事情人家已和陆姐姐商议过了,你看,人家是不是都心疼着你,都向着你?哼,外头忙得要死要活,回家还得操那么多心思,人家可也累得不成话了。”

        曾有过一回大被同眠,但吴征并不认为可以时时如此。

        韩归雁居然考量得如此全面,做下的决断也堪称合理。

        吴征心中感念,他早认准了韩归雁就是吴府的女主人,如今来看再也正确不过。

        这位美人吃味归吃味,做起事来总是大局为先。

        就连当时冷月玦一事她火冒三丈,甚至与吴征起了争执,可考量更多的还是怎么善后,怎么能让冰娃娃入了吴府。

        的确如她所言,为了吴府内外的和谐也是操碎了心。

        “妻美且贤,我还能多说什么?只能说放心得很。”吴征感慨不已,搂着娇躯的臂膀又更紧了些。

        “那你就好好安慰下两个好久不得夫君宠爱的女子。嘻嘻,陆姐姐脸皮薄,在人前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就不怕。”韩归雁语带双关,看来已猜测到陆菲嫣外羞内媚,尤其有旁人在时更是如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陆菲嫣一声未发,却早将柔唇亲吻着吴征的肩膀。

        香吻极轻极柔,若有若无,以满腔爱意抚慰爱郎。

        吴征又紧了紧臂膀,力道大得几欲将三人融为一体。

        心中绮念重重,连看着夏初时的纱帐子都大为不同,仿佛床边笼了一层薄雾。

        不知不觉就与韩归雁吻在一处。

        美人丰厚润泽的唇瓣嵌在嘴间口感绝佳,只消轻轻一吸,她的软烂丁香便顺势渡了过来,两人唇舌交缠,吻得天昏地暗。

        口鼻间俱是美人香甜的气息,环过她腋下的臂膀顺势攀着饱沉结实的美乳又揉又捏,大得其乐。

        脖颈边却有一支细长如兰叶的香舌调皮又灵巧地舔舐着,留下了道湿痕之后一路向上,含着吴征的耳廓轻喘重吻。

        娇喘声近在耳边,火热的呼吸酥麻了大半的身体,左手则是绕过美妇的腰肢,在她冰凉又光洁如玉的臀儿上把玩。

        那臀儿又大又翘,尤其臀尖上更有两条肥美的嫩肉,摸起来手感绝妙无比。

        吴征不敢厚此薄彼,与韩归雁热吻了一阵,从纠缠难分中艰难抽离,扭头向耳边的陆菲嫣吻去。

        美妇等待许久,挑逗爱郎固然颇有乐趣,深情的拥吻更能抚慰久旷的内心。

        比起方才的羞得不敢见人,真到了亲密之时,陆菲嫣便远比平日大胆得多。

        她极为热情地回应吴征,香舌轻吐,玉体慢摇,以自己胸前两团动人的豪乳在他身上摩擦。

        饱尝了两位美人的香唇嫩舌,吴征品得有滋有味,二女也是一般。

        亲热的全心投入,旁观的也觉爱到深处,欢好时一样好看。

        吴征刚松开韩归雁,正待转向陆菲嫣时,不防美妇竟已凑到近前,吐出一截细长软嫩的丁香,几乎在韩归雁的唇边接了过去。

        如此一来,吴征的舌头一半贴着韩归雁的,一半贴着陆菲嫣的。

        他双手一紧,舌尖一挑,同时逗弄起二女来。

        韩归雁一时不忍分离,陆菲嫣更是热情如火,灵巧的舌尖不管不顾地旋绕回环,也不分吴征还是韩归雁,吃得分外忘情。

        三人就此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

        吴征时而将二女的舌尖一同吸在嘴里,时而也吐舌于口外,与二女的一同纠缠。

        陆韩齐吐香舌,犹如两瓣花朵里探出颗丁香蓓蕾,不仅品之滋味又香又甜,在眼前亦是美不胜收。

        吴征吐了口难耐的长气,三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陆菲嫣羞红着脸,目光闪躲不停,韩归雁撅着唇瓣,面上娇嗔不已。

        上一回府中尽欢,韩归雁可是从头到尾,自比尾声才来的陆菲嫣更清楚吴征颇爱女子间的相戏。

        她自也觉得,家中女眷个个花容月貌,欢好时同性之间的亲热养眼无比,作为调剂再好不过。

        方才三人亲密无间,吴征是既饱口福,又饱眼福,乐得嘿嘿直笑道:“真是美极了。”

        “人家每回都气不过,可都没违了你的意。哼。”

        韩归雁气鼓鼓的,似是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陆菲嫣不敢抬头,却悄声问道:“你……还想要什么?每回都是你先伺候人,今日有伤在身,就……换换吧。”

        吴征的好处正在于此,每回欢好都是先将女伴尽心伺弄得爽爽适适,从不嫌烦,更不摆什么男尊女卑的臭架子。

        陆菲嫣向来对此节爱到了心头,今日反其道行之且壮着胆子在韩归雁面前提出来,也是疼惜吴征伤未痊愈。

        “先是最想看着你们一同舔棒儿。我要看得仔仔细细,清清楚楚。”

        吴征今日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大有要一遂心愿的意思。

        提出羞人的要求也就罢了,居然[先是],那接着就有[还是],[后是]等等等等。

        这是难得可以趁着身体有恙作威作福的大好机会,哪有放过的道理。

        吴征忽觉偶尔霸道一回感觉也不错。

        双手抱在脑后,闭着眼只等销魂一刻,还得意洋洋地眯开眼来瞧瞧二女。

        无论他们窘迫也好,还是跃跃欲试也好,都是绝不能错过的媚态。

        陆菲嫣与韩归雁不发一言,目光却不住地闪烁,似乎正通过心灵的窗户商议着什么。

        吴征时不时也能与她们心意相通,可像这样只以眼睛就能把心底话说个一清二楚,他也难能。

        ——要知道,吴征的要求对女子而言相当过分。

        这不像上回出征在即,前途未卜,本就有豁出去的心态。

        再者玉茏烟最懂讨巧,瞿羽湘本就喜欢亲近女子,冷月玦则是什么都想试一试。

        二女肯同床共枕已然不易,更要做这等羞人之事,内心定然十分复杂。

        或肯,或不肯,或忸怩不安,或不知所措,百般纠结也能用眼神就说明白,偏偏她们俩的样子就是懂得对方的意思。

        吴征原本懒洋洋,一眼就再舍不得懈怠。

        只见二女目光不断变幻,脸上也是精彩纷呈。

        时而陆菲嫣面色泛红,又似被吓着了什么,血色褪去变得发白。

        时而又露出疑惑之态,唇瓣微翘,目露异彩。

        韩归雁则弯着嘴角似有笑意,时而了然,时而又觉揶揄。

        这一节吴征倒是看得懂了,陆菲嫣从前的身体韩归雁清楚得很,八成是拿这事儿逗美妇开心。

        不一时二女相视一笑,似是达成了共识,一同转向吴征时均露出又便宜你了的神色。

        早已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毕竟有了第一回,便会有第二回,第三回。

        吴征只是没想到来得这般快,还这般主动。

        二女一人一边凑近,同时露出贝齿在他脸颊边轻咬了一口以示惩戒,便一左一右地蜗行而下。

        两条小舌带着香唾别样的冰凉,在男儿强有力的身体上留下两道痕迹,才停在他胸膛之前。

        胸口敏感的两点一同被小舌挑逗着,吴征忍不住粗喘出声。

        韩归雁的舌尖像抖动的蝶翼,极快地上下舔动着凸点。

        陆菲嫣则绵柔地蜿蜒缠绕,画着圈圈。

        不同的滋味,同样的爽快,使得吴征深重地呼吸,双手也在两位美人的背脊上下游移,一会儿抓玩臀肉,一会儿也用指头在腰眼处画着圈圈。

        “咯咯……”难忍的麻痒让韩归雁娇笑出声,吴征极爱她腰上的这两枚深涡,可现下不是时候。

        她的身体尚未完全火热,意识还未完全沉醉。

        于任何一名女子而言都是一样,只有全身心都投入之后,身上的那些痒处才会变成爽快与舒适。

        陆菲嫣之迷媚比韩归雁快的多。

        这副成熟又敏感的娇躯总是一点就着,何况是在吴征身边。

        这一刻等待太久,陆菲嫣既然打定了主意,便不再顾忌和计较。

        吴征粗糙的手指或轻或重,挠在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将体内点燃的火苗催得更旺。

        在不知不觉间,美妇便和从前一样地放松,自然,像他们每回都做的事情,与爱侣在互相享受对方的身体。

        从肋侧到腰侧,陆菲嫣一路向下吻至胯骨,如花娇颜慢慢地靠近黑毛丛生之所。

        韩归雁呆住了,不知是诧异于陆菲嫣的投入之快,还是被这股媚色所迷。

        只见美妇细长的香舌顺着吴征的身侧转着圈儿向下,那娇艳的色泽,就像是龙吐珠的花蕊迎风摇曳时那样妩媚动人。

        陆菲嫣似是全情投入,全然未发现韩归雁已停下动作,正与吴征一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美妇自顾自地亲吻,挑逗着男儿,吴征忽然有所明悟。

        联袂同床在吴府还不是常态,但诸女皆知吴征对此十分喜爱。

        这本就是十分刺激,又十分满足男子之事,何况吴府的女眷个个姿容卓绝。

        陆菲嫣尚未适应有旁人在场,但又不愿拂了吴征的兴致,解决之道唯有这样全心全意地投入进去。

        美妇的香舌卷绕着毛发,仿佛一朵艳丽的牡丹在黑绒绒的草丛间盛开,看得人心中一阵悸动。

        韩归雁不由咕嘟一声咽下口唾沫,论妩媚,的确无人能及陆菲嫣。

        她明显没有刻意地讨巧,只是本能地欢好便媚色无边,连自己一名女子都不由心动。

        不仅心动于陆菲嫣的媚态,也心动于深情爱意之下的欢好之美。

        陆菲嫣以对着肉龙以口相就,细长的丁香卷绕着肉柱,像攀附梁柱的游龙紧紧地胶合在上面。

        美妇细心地从根部舔起,一直划向龟菇钝尖,循环反复,每一寸肌肤都不愿错过,黝黑的肉柱很快便敷上一层闪亮的水光,居然让肉龙发出黑玉般的光泽。

        而美妇娇媚绝伦的容颜与享受于口舌侍奉的模样,与狰狞凶恶的肉龙极具震撼力地冲入眼帘,让人难以形容其间的诱惑力。

        吴征贪看不已,韩归雁贪看不已。

        吴征想的是这只灵动的小舌与温软的唇瓣,让自己随着动作一下又一下失控般地颤抖。

        他只盼多看一点,再多一点。

        韩归雁则在想不知自己为爱郎侍奉之时,是不是也这般好看。

        陆菲嫣将肉龙细致地舔了数遍,方才启开香口将龟菇含入,两片唇瓣卡着沟壑边缘,两颊时而被香舌从内顶着鼓起,时而深吸一口而陷落。

        看似紧密贴合的唇瓣与肉龙,却有香津一缕一缕地漏落,让棒身的水光从不褪去。

        美妇吮得意乱情迷,伏在吴征胸口的韩归雁也呼吸越发急促。

        她难耐地以香舌舔着唇瓣,仿佛口干舌燥,又以贝齿轻咬,仿佛在忍耐着什么难过之事。

        陆菲嫣侧身俯卧,两颗豪硕美乳堆集在一起,将幽深的乳沟挤得难以见底。

        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虽是闭合起来时全无缝隙,可胯间却有湿淋淋的汁水在不断涌现。

        那股女儿家情动之时,幽谷里渗发处的绝妙气味正在弥散。

        “还不快去,我想要。”吴征一手抚着陆菲嫣的脑后,不知是在抚摸秀发,还是助力她吞吐。

        另一手则推着韩归雁的臀儿,催促她与美妇汇合。

        韩归雁几乎一片空白地起身,在肉龙前趴跪而下。

        没有思考,仿佛一切本就是如此,自然而然,浑然天成。

        她半开着樱口向肉龙与美妇凑去,唇未至,舌先吐,不知是怕打扰了沉醉其间的陆菲嫣,还是想先品一品美妇的香津与爱郎肉柱混在一起的滋味。

        “呃……”销魂的滋味平添了一倍。

        龟菇被一张温柔嫩口紧紧地包裹,又吸又舔,棒身另有一只小舌正上下游移。

        吴征打了个寒颤,闭眼死死握拳,全身肌肉都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