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讨打!”祝雅瞳手中的树枝抽出劲风,“啪”的一声正中吴征臀后,其声直比坚韧的翠竹抽打下来还要清脆响亮。
“哎哟!”吴征大叫着跳起来!
这一鞭下去几乎把屁股都给打散,哪里吃得住疼?
胡乱跃起完全失了法度,此前的走神已然让祝雅瞳大为不满,见他失神落魄更不容情,树枝唰唰唰地挥出三记,全打在吴征手背上!
手掌吃疼,力贯骨骼!
吴征拿不住手上树枝,情知这么下去非给祝雅瞳打得全身青紫不可,忙收敛心神。
祝雅瞳第四招又到,吴征缩肩沉腰,刺斜横飞。
这一窜足下连连顿地,竟在极小范围,极短时间内连变了三次方向,肩膀贴着祝雅瞳的树枝堪堪避过。
犹似死里逃生,足下更不停步,远远地避了开去。
祝雅瞳也不追击,只沉着俏脸目蕴寒光。
吴征挠了挠头走近,低声下气道:“娘,对不住……”
“练武之时不凝神专注,你从前都是这样修行的么?”祝雅瞳目冷声更冷,不仅仅是大为不满,几乎痛心疾首于吴征的不争气。
吴征咬了咬牙,道:“我心中不安,难以静心定神。”
“你还在不安什么?每个人都该清楚当下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
“旁人我不担心,她们都会做最好的选择……我唯独担心小师妹!”吴征忧心忡忡道:“她脾气急,若是一天两天,她或许能忍得住,时刻长了定然忍不得。
其实对每人都一样,头两日雁儿也能气定神闲,时刻久了难免心浮气躁。旁的都好说,就怕她们心神动摇,疏忽了小师妹。”
顾盼陪同吴征一齐长大,两人从年纪,身份,相貌最是般配,祝雅瞳历来也最属意顾盼。
若是在太平世道,吴征遇不着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或许已与顾盼结为连理。
更不用担心她现下年纪轻,修为不高,恨不得藏得死死的。
此时爱子会不经意间念起顾盼来,那一份情意便是实实在在地印在了心里,无须刻意。
它总是藏在潜意识里,不由自主地就会冒出来。
“这不是理由!”祝雅瞳摇了摇头,她深明这份情意,也明白吴征的担忧有理。
可是她心如铁石,不受任何外物所影响,道:“这里没有出路!悬崖上不去,若是失足滑落便是崖下的泥潭,万劫不复。我们能做的事情不多,最有用的便是练武!娘和你说过多次,你总是不能专注,平白无故浪费了时光。还记不记得,从前娘教过你[观风听雨]?”
“孩儿知道错了。自然是记得的。”吴征也知这里是绝地,自家能做的事情里巩固现有的修为是第一要务。
他不得不承认距离祝雅瞳的差距是全方位的,想要不受干扰实在是做不到。
“嗯。现下娘要你把五感六识全部收回来,与[观风听雨]恰巧相反,只准注意这根树枝!”祝雅瞳挥舞着树枝,忽然变得忸怩害羞起来,连脸颊都红了半边,低声道:“短短的时日连破十品与十一品两大关口,根基已然动摇,若不重新夯实打牢,迟早要出大麻烦。”
原来你也不是全然不受影响嘛……吴征咧嘴一笑,又无奈摇了摇头,示意实在无法集中精神。
白日练功已被反反复复批了数日,教授武艺的时刻祝雅瞳绝无偏私,从一个宠溺爱子到极点的慈母,变作一位严厉到甚至苛刻的学堂先生。
不仅打骂从不容情,连嬉皮笑脸地放松片刻都不允许。
这里头并不是她大摆母亲威风的缘故,而是吴征的武功远超同侪,除了[道理诀]的威力与过人的天赋之外,向来稳扎稳打也是重要的原因。
这一点非同小可!
需知常人心态,尤其是少年郎难以做到中正平和。
而吴征小小年纪,就知不贪功冒进,蔚为难得。
祝雅瞳从前丝毫不担心他的修行,然而桃花山上的变故完全打乱了修行的节奏。
先是吴征强行吸收了祝雅瞳二度点穴的内力以冲破穴道,他当时就已在进阶十品的关口蓄势待发,吸收了内力之后一鼓而破!
靠着外力帮忙多多少少有些投机取巧,不够扎实。
以吴征从前根基的稳固,这点小缺陷本算不得什么。
坏就坏在刚晋阶十品就是一场爆发出全部潜力的生死之战。
吴征吃了十二品高手戚浩歌一记阴寒指力,险些丧命!
全靠[道理诀]将这道外来的内力给融合压制,才算保下一条命来。
十二品高手的内力何其雄厚?
吴征将这股内力收为己用,想要圆转如意本就要耗费大量的时光来修行才可。
这道异种内力的麻烦尚未解决,又是与祝雅瞳一场水乳交融的欢好!
祝雅瞳身负千娇之体,兼具纯阴之身,天赋底子已经好上了天际。
当年栾广江为她铤而走险,且还倚仗于此孤注一掷,一举夺得皇位。
较之当年,如今她身具顶尖修为,内功深厚,真元精纯,互相之间倾心倾情的双修过后,带给吴征的好处实在太多——内伤短时间尽去,修为直破十一品等等。
除了处子元阴之外,样样都远胜当年栾广江所得,唯独一项不好:吴征原本晋阶十品就有些根基不稳,这一下彻底动摇,让他这身十一品的修为有些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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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异种内力,加上原本可培本固体的双修纯阴真元都成了催发功力飞涨的源头,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打熬根骨。
这东西毫无投机取巧的办法,唯有勤修苦练。
有祝雅瞳在,对吴征而言可是事半功倍。
别管她对爱子有多么宠溺,她一身武功在天下已排不出前三之数,桃花山一战过后足以与费鸿羲比肩。
这么一名绝世高手陪练,简直是做梦才能遇见的好事情。
祝雅瞳深知爱子的隐患,每日修行从不肯有半点放松。
手中的树枝挥舞起来,吴征每时每刻都得拼尽全力不可。
重压之下,不需半炷香时分吴征就汗流浃背——这样的修行要持续整个白日。
吴征咬着牙扛了下来,待得修行结束瘫在地上,撒娇也好,抱怨也罢,必然是要叫苦连天一番的。
“打熬打熬,古人创词精准得很,不这样怎能叫打熬?”祝雅瞳宽慰也好,疼惜也罢,日头再升的时候,又是一天新的打熬。
往日吴征分心的情况不是没有,倒没妨碍了修行。
要知吴征性格坚毅,自制力尤其强悍,祝雅瞳只要稍加点醒,最多略施薄惩,吴征便能摒除杂念。
今日则过了头。
祝雅瞳下手越来越重,直若鞭笞一般。
吴征仍然走神连连,现下更直接示意做不到。
祝雅瞳也是吐了口气道:“先歇一会儿吧,自己好好想一想现下该做什么。以你如今的武功遇上真正的高手,不需二十招就让人看出其中缺陷,隐患无穷!你这个十一品,在菲菲手下连十招都过不去!”
“是。”吴征盘膝坐倒,祝雅瞳说的没有错,自己心里也知道。
只是今日心神难定,那是什么道理都说不通的了。
“为何今日忽然惶急起来?”不解心结,终是无用。
祝雅瞳让他多休息段时刻的目的正在于此。
吴征苦笑了一下道:“前几日其实也慌,只是今日是个坎儿,还困在这里没有希望,着实忍不得了。其实盼儿不要紧,菲菲也不要紧,湘儿更不要紧,这里头雁儿最要紧!只要她稳得住就出不了乱子,可以我对雁儿的了解,她今日也该急了,我就怕她一急之下沉不住气,着了忧无患的道儿。”
“你觉得,你比雁儿强在哪里?”
祝雅瞳的问题让吴征一愣,想了好一会儿才答道:“除了些急智与武功之外,也不比她强,好些还弱了许多。”
“急智与武功在现下不是关键,掌控全局之能才是,娘把事情都托付于她,自是信得过她!你也知道自己未必比雁儿就强了,你都能看清眼前的迷雾,为何不相信雁儿呢?”祝雅瞳侃侃而谈道:“是,你比娘了解雁儿许多,不过关键的几点娘的眼光也不差了。实话与你说,娘从来没有担心过军营那边。你莫忘了,除了雁儿坐镇之外,胡大人早已预料到困局,还有个藏在深处的韩老将军。军营看似风雨飘摇,实则稳若泰山!若是娘所料不差,血衣寒已在搜山,迟早会找到水道洞口。至于是明是暗,是迟还是早,则要看梁玉宇的态度如何了。”
“道理我都懂。”吴征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只是忍不住要担心。”
“时也,势也!你该比从前更信任她们了……”祝雅瞳遥望山谷口的天空道:
“栾广江玩了这一出,梁兴翰暗中配合,孩儿啊,他们再不会让咱们家过安稳日子了。从今往后,也没有安稳的日子,世道会变得更乱,更杂,家人会聚少离多。
当年你都能看得更长远,择偶的眼光可是上上之选,不就是为了今日的时局所准备的么?”
“也是……”吴征自嘲地笑笑,又像驱散了阴霾振奋道:“她们每一个都很了不得!还是好好练功,出去以后打死忧无患!”
“好,这便对了!”祝雅瞳也轻轻跃起,提起树枝道:“准备好了么?”
“好了!”吴征屏息凝神,搭了个攻守兼备的势子道:“今日,至少要能接下三招来!”
“你最好接得下来!”祝雅瞳虽为吴征重新振作而开怀,手上仍不容情,还加了几分力道。
树枝去势无定,飘飘忽忽,吴征奋力挡下一记,祝雅瞳已身形疾走与他错身而过,树枝一扫,正中臀后伤处,打得吴征热辣辣钻心的疼……
用过了午膳稍歇,又练至黄昏将至,吴征反反复复尝试了无数遍,仍是最多只能挡下两招,由此又吃了不知多少记。
好些的是此后全神贯注,祝雅瞳只使出十一品的功力,树枝毕竟不是宝剑,吴征挨着了便闪,倒是不再挂彩。
“若是换了宝剑,你这一身血都得流干了。”态势有所好转,祝雅瞳沉着脸责备谨防吴征自满。
且修行终究是未达预期,她指了指草地上的一堆木头道:“今日该罚全数劈砍完毕!”
谷中树木颇多,这十来根木头足有腰杆粗细,正是近日逐步砍伐得来。
三人都失了兵刃,用以砍伐并削去杂枝的则是几片钝石,其中的难处与耗费的功夫甚多。
“认罚,认罚。”吴征捡起一块钝石在木头上比划了两下,像使柴刀般劈下!
以他的内力自是力道十足,只是石片实在太钝,敲断木头容易,想依规格削出合适的长短,断面还要光滑如刨刀削过就难。
吴征这一下如钝斧伐木,事倍功半,只在巨木身上留下个浅浅的白印。
“嘶……”抽冷气声响起,吴征龇牙咧嘴疼得冒出层冷汗,钝石也掉在了地上。
全因手背上被祝雅瞳抽的几下伤势着实不轻,虽未伤及筋骨,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再要以钝石削木,难上加难。
吴征甩了甩手,再一看左右两掌俱是几道红肿的伤痕,两兄弟谁也不比谁好。
只得无奈地咬牙再度举起钝石。
祝雅瞳躲在一旁偷瞧,瞄了几眼便不敢再看下去,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脚步慌张虚浮,几乎逃也似的去了。
这一路直逃到了水潭边才放缓。
栾采晴正往篝火中添了把柴,将石锅里的羊汤煮的沸滚喷香,回头望了眼祝雅瞳,娇声嗲气地埋怨道:“好端端一个儿子,给你打成这个样子还要去干活,你不心疼,我这做姑姑的还心疼亲侄儿咧。”
“你少来阴阳怪气!”祝雅瞳心情原本不佳,被栾采晴一顿调戏般的抢白,怒火腾地就冒了起来喝道:“征儿没有爹,只好我当爹又当娘,关你什么事了?
谁要认你这便宜姑姑,好事一件没干,把咱们害得这般模样还要怎地?当没事了吗?不让他劈梁柱是吧?我这就让他不管了。”
“哎?唉呀……别别别……”栾采晴登时服软,亲昵地拉着祝雅瞳的藕臂讨好道:“我也是心疼征儿,没别的意思。每日看他刻苦修行累得筋疲力尽,我都恨你这个当娘的太过狠心,少不得要找你说道几句。都是为了孩子好,绝没旁的意思。”
“呵呵。”祝雅瞳看着栾采晴道:“这几日你倒是乖巧,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不是想着一反常态,我反倒猜不着你想些什么?还是你真觉得这件事我就这么算了?留着你还养着你,自然是有用,想着让我猜不着,不如多花些心思猜猜我在想什么,看你猜不猜得着!”
那目光意味深长,令人不寒而栗,栾采晴心头一跳,忍不住打了个噤颤,原本嬉皮笑脸的面色也渐渐冷了下来。
祝雅瞳的目的再也明显不过,她为了吴征什么都做得出来,又怎会怜惜自己半分?
这副身体迟早要被她押着拿去喂了吴征,好增长他的功力。
栾采晴讥讽地笑道:“这点心思还用得着猜么?栾家没有好东西,祝家也没有好东西,两家的孩子更不会是好东西!我被你害得惨啦,再被你害上几回又如何?本公主会好好活下去,看着老天怎么收拾你们这帮恶人!”
祝雅瞳缓缓靠近,凑在栾采晴面前,轻启朱唇,口吐魔音道:“你在家中呆得太久了,我会带你见一见世面,叫你晓得真正的人心之不同。之后你便会知道从前你碰见的那些人,与我儿子比起来猪狗不如,什么都算不上。还有,我再告诉你一次,征儿没有爹!你记住了莫要再犯我忌讳,千万,千万,你要记住了。
若再口无遮拦,我早晚拔光你嘴里的牙!”
栾采晴面色发白,她当然相信祝雅瞳说得出做得到,对自己更不会手下容情。
栾广江与栾楚廷心狠手辣,所谓亲情全无顾惜,比起吴征来还只是猪狗不如,真不知道这母子俩要拿多么狠毒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她暗挫银牙死死忍住,这母子俩干出乱伦偷情的好事来,在山谷里还不怎地,若是出了谷重返红尘,那时才有他们的好戏看!
震慑得栾采晴不敢还口,祝雅瞳以食中二指拈起鬓边发丝打了几个旋儿,乜着目得意又有些贼兮兮地笑道:“牙尖嘴利,再说呀……若是满嘴漏了风,我看你还说不说了!”
潭水旁的小草屋已具框架,边角的四根大木为柱已牢牢钉入了地面,一捆一捆的草垛也扎好了排列得整整齐齐。
就等中央的主柱立好,再搭上顶梁,便可以草垛作墙与屋顶建造完成。
虽是简陋,在与世隔绝的山谷里也颇显温馨。
直到日头下了山,吴征才拖着主柱姗姗来迟。
手掌受创不轻难以掌控力道,钝石用起来更加不趁手,能完工已是艰难,想按时那是万万做不到了。
祝雅瞳淡淡瞥了一眼,见主柱底部已削尖,断面光滑,量虽不保,质却着实不错。
遂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今日误工便算了,吃饱后把主柱立起来吧。”
“是。”吴征内功深厚不觉太过疲累,只因这一日消耗甚巨,实在饿得饥肠辘辘。
得了许可,忙抓起只煮得酥烂的羊腿放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小草屋是搭建给栾采晴居住的。
困在山谷里,多少有些相依为命的意思。
明面上她是险些害了母子俩性命的罪魁祸首,实则没有她栾采晴,自然会有人来替栾广江办这件事。
加之了解了两家人的恩恩怨怨,吴征对这位[姑姑]也恨不起来。
母子俩霸占了唯一一座山洞,让她日晒雨淋不是个事情。
吴征将心中想法一说,恰巧祝雅瞳因疏忽而致她淋了一夜的雨正过意不去。
加之与爱子之间破局一事,栾采晴助力不少,心中多有感念,她原本也有此意。
吴征根基不稳,建造小草屋颇具打熬根骨之效,祝雅瞳便假装勉为其难地应承下来。
吴征吃了小半只肥羊才停了嘴,又歇息了片刻就起身深呼了口气,拖着主柱来到草屋框架旁。
没有工具,只能靠一身修为打桩立柱,个中难处,吴征已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今日要立起最粗的主柱,身体状态又不佳,可是个巨大的挑战。
要立起丈余高的主柱,还要按祝雅瞳的吩咐纯以掌力将主柱钉入地里。
吴征先将两根碗口大小的木头打入地面,建了个简单的[脚手架]。
再将主柱以尖端点地,吴征扶着柱身轻轻跃起落在[脚手架]上站定身形。
两根碗口大小的[脚手架]摇摇晃晃,看上去并不稳固。
吴征双腿一分腰杆一沉,扎了个马步,[脚手架]立刻巍然不动!
吴征一手稳住主柱,另一手摊开手掌蓄势片刻,才大喝一声,重重拍在主柱的断面上!
“砰”的一声闷响,主柱向下一沉!
这一掌力道雄浑,但是纯以自身气力为之,也只将柱头的尖端钉入地面不足半寸,离牢固还远远不足!
只一掌,吴征额角的汗珠便滴了下来。
栾采晴心中一动,斜目一瞟。
被祝雅瞳吓了一顿她颇为沉默,为免让这对母子俩窥破心中所想,更对他二人的亲密视若无睹,装作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只敢装作不经意间留神观望。
祝雅瞳对吴征的宠爱实是已到了骨子里,夜战之时宁愿以身作盾护得吴征毫发不伤。
两人破了禁忌之后,祝雅瞳却一反常态。
栾采晴暗忖若是摈弃那些恩恩怨怨,公正言之,祝雅瞳简直是苛责太过!
吴征挥掌拍击主柱显然吃了苦头。
主柱入地越深,越是难以寸进,接下来没有两三百掌休想钉得稳固,可有得吴征受了。
栾采晴一瞥之下,只见祝雅瞳面不改色,只微微点了点头,似对吴征这一掌稳固的下盘与挥掌运力使力颇为满意,全无半点心疼爱子受苦之意。
栾采晴心中苦笑。
祝雅瞳与吴征相认又情意相投,自此仿佛挣脱了心中最后一道枷锁,行事更加高深莫测,难以捉摸。
役工们干的粗活枯燥无味,吴征咬牙坚持着,一掌又一掌地拍击在主柱上。
砰砰的闷响单调而反复,除了偶尔祝雅瞳打断了吴征,纠正他运力发力的不足之处,三人不发一言。
拍击了约有半个时辰,吴征汗流浃背,双掌开始发颤。
栾采晴冷冷道:“今日既不顺遂便算了,野地里睡了那么多日,也不差一晚。”
吴征抹了把大汗,甩着酸痛的胳膊,发麻的掌面,喘着气笑道:“哪有什么都算了的事情。今日我能盖好,放心。”
“何必这么勉强?”或许是与世隔绝的环境淡化了仇恨,也或许是这一份坚忍令人动容,栾采晴动起恻隐之心向祝雅瞳道:“修行又非一朝一夕之功,他这一身本事也不是凭空得来。强逼着他,小心欲速不达。不是我爱多管闲事,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在山谷里还不知道何时能重见天日,说不准过上一辈子埋骨此地,看你火急火燎的,是有什么要事赶着去办么?”
吴征又是砰砰两掌,跃下地来绕着主柱查探角度是否垂直于地。
见祝雅瞳板着脸不搭理,打心里不愿这两人继续闹得不可开交下去,遂又笑道:“时光不等人,不做好准备怎生应对外头的豺狼虎豹?万一公主殿下哪天不开心又谋一盘大棋取我性命,我该如何是好?”
“我跟你无冤无仇。”栾采晴云山雾罩般吐了一句,又道:“其实你们母子俩避世隐居,想要藏一辈子以你娘的本事不难。与皇家为敌又能讨得了什么好去?
忙忙碌碌,到头都是苦了自己。”
“说得有道理。”吴征拍拍双掌震去灰尘,又跃上[脚手架],居高临下向栾采晴道:“有句心里话不妨也与你说说:我始终认为人生于世,一定要有妥协,没什么都由着自己任性妄为的,所以能妥协,我一定妥协。但不能妥协的时候,我一定会反抗!即使不停地有人在把错的说成对的,讲出一番天大的歪理邪说,即使这个世间都喊我跪下,喊我屈服,但是我不会的。我会像大树一样牢牢站定,直视这些人的眼睛说[不]!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把错的说成对的,他们正直而善良,无论何时,我都会和他们站在一起。一直以来我都在尽力护持他们,他们也在尽力护持于我。这一回我敢对戚浩歌出手,信不信下一回或许我会打烂栾广江或是栾楚廷的狗头?”
两掌击落,吴征已接近于内力耗尽。
他没有再看栾采晴,而是闭目凝神,又像是一种逃避,道:“我知道我们经历不同,你比我要孤独许多。我不是圣人,也会记仇,不过这一回我不怪你,真不怪罪你……只是想说一句,很多时候多坚持片刻都有转机的可能……当年在路上你更坚持一些,更强硬一些,而不是等回了长安覆水难收,或许一切都会不同。无论于你,还是于师尊而言,都是足以扼腕一生的事情……”
一桩扎心的旧事,却从未有人提起,也从没被宽慰过。
栾采晴面色一白,往事浮上心头,颇觉岁月易逝,恍恍惚惚中就蹉跎了时光,又觉心中有些暖意。
吴征回过头去并非有什么亏心事,或者不屑于她,恰恰出自于一种尊重!
她现下难堪而难过,窘态并未落在吴征眼里,祝雅瞳也适时地偏过头去。
可是两人都陪伴在她身边,吴征的一掌又已拍落,肉掌拍木的闷响此刻分外动听而踏实。
这是一间简陋,又靠着双手辛勤而艰难搭建的草屋,给她的。
沉默的安慰,远胜花言巧语。
栾采晴冷哼一声转身向水潭边行去,恨声道:“一套又一套比你师傅的大道理还多!最是烦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男人!伪君子!”
月上中天,草屋终于搭建完毕。
吴征先回了石洞。
这是近日来已养成的默契,吴征总要在石洞里呆上大半个时辰,而祝栾二女则会畅快地在潭中大肆沐浴一番。
待祝雅瞳穿戴整齐回了石洞,吴征才带着一身臭汗去了水潭。
回头见草屋已遮掩起了大门,想来栾采晴已睡下,心头暗笑道:忽然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关心我?
是不是瞳瞳又打什么鬼主意吓着她了?
嘿嘿,爱说道理,我就说出番天大的道理来,唬不住你!
除了衣物扑腾跳进潭水里,舒张开四肢叹了个满足的呻吟,又心里自嘲道:妥协不了就会反抗吗?
会的,我当然会!
反抗需得有实力,吃那么多苦头,不就是为了有实力么。
胡思乱想着不停,一个腻润的身体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分开水面贴在自己身前,一把捉住两只红彤彤的手掌不住轻揉。
修行不顺,手掌此刻颇有些刺痛感,被来人的小手握在手心。
那小手酥柔香软,热热的掌心极尽小心地按摩每一分伤处,几觉柔若无骨,吴征险些舒服得呻吟出来。
来人抚摸片刻犹自不足,似乎嫌弃小手还不够软,不足以抚慰吴征的伤患,而将吴征的双掌分别贴于脸颊两侧。
面庞上肤如凝脂,还有细细的呼吸与滚落的泪水,比寒冬腊月里暖在手上的鹿皮热水袋子还要熨帖舒适。
掌心有脸颊抚慰,掌面还有小手揉摸,吴征索性闭目靠向身后的大石,极尽地享用这份温柔宠爱。
来人仍不满意,嫌小手的掌骨太硬,嫌下颌的颌骨太坚。
思忖片刻,羞怯怯又毅然决然地挺起胸前的豪乳,将吴征的双掌合十[切]入胸前中央沟壑里。
“唔……”吴征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
豪乳柔若绸缎,软如蒻蒲,高挺得像两座山峰。
乳肉更是饱满丰盈,双乳随时都紧紧地挤在一起,使乳沟仅余一线,深不见底。
双掌被这样两团妙物夹在中央,什么伤患疼痛俱都融化,只剩下极致的舒适与令人血脉贲张的抓握揉捏之欲。
祝雅瞳万般不舍与愧疚全写在脸上,以双乳夹住爱子手掌后才略有平复。
香唇嘟得老高,星眸瞪得大大的不停地眨呀眨,哭得眼泪汪汪,一副可怜委屈到极点的模样,不知情者还不知吴征把她怎生欺负了。
“莫哭了,再哭眼睛都要肿了,一点点小伤又不是甚么大事情。”吴征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之余,怜惜与感动更多。
祝雅瞳对自己的疼爱实在太过,修行时的严苛不知废了多少气力,意志又是铜浇铁铸方才熬了过来。
“都是我不好,都是被我不好。”祝雅瞳连连自责,埋首在吴征胸前,双臂环过吴征腰杆,让豪乳紧紧夹着双掌,嘤咛道:“不对,你也不好,又不听话,害得人家不得不硬起心肠来。可叫人怎生舍得!”
豪乳在吴征的小腹上被一抵,祝雅瞳的胳膊再一夹,生生将乳肉上沿挤出个弧线夸张的圆,直贴在了下颌上。
那温热,柔软,紧实,又充满弹性,像两朵白云将吴征托上了天空般舒适。
“倒真的是我不好。”双掌被夹得抽不出来,吴征低下头去吻着祝雅瞳的发丝道:“一点小伤,咬咬牙就过去了,不疼的……”
“可是人家这里疼了一整日!”祝雅瞳抬起头与吴征对视,点了点心口处,修长细嫩的指尖将左乳压了个小凹弧,道:“又疼,又要忍着,多忍片刻就多疼一些!你每拍一掌,都像一柄小锤子在这里擂上一记。方才实在疼得忍不得啦,只好偷偷跑出来找你。你……你要安慰人家,要给人家道歉!”
吴征哭笑不得,还没听说这种原因要给人道歉的。
可这位美妇姿容绝世,以她的能为发起小性子来,实在是异常地娇憨可爱。
不仅难以拒绝,便是为了讨她欢心,或是再贪看几眼她现下的媚态,道歉算得了什么?
只看她眉似上弦之月,鼻梁两侧与眉梢的尖细,眉腰处广而浓,色泽乌黑。
不仅暗藏锋芒,亦有新月初生的娟秀。
此时双眉忽而上扬,忽而向中央蹙起,亦羞亦嗔,更有浓得化不开的疼爱与宠溺。
双眸的点画像一汪清澈的湖水被掬起,再点上一块大小适中的黑玉。
不仅深邃,兼具灵动,让整张面庞都灵光四射起来。
这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不需开口,便已述尽了千言万语。
自她抬起螓首,便像湖水一样送来阵阵清波,温柔地不住在问:“还疼不疼?人家舍不得你,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狠心忍住,你不要怪人家。”
瑶鼻则完美延伸了眉目之间的柔和,挺且直,鼻头处清雅的弯弧平添一股秀气甜美。
让她的五官柔和得全无攻击性,每一刻都在展示她的优雅与别致。
她的双唇不宽不窄,唇肉却艳红而丰满地悬缀着。
即使现下紧紧抿着,似有无数的委屈与不舍,仍像多汁又鲜艳的樱桃果,任谁见了都想亲吻,吸吮着品尝。
“今日全是我不好,自作自受,怪不得瞳瞳……”
吴征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沙沙的声响。
祝雅瞳一惊,低声道:“糟了!”
不想栾采晴忽然出了草屋。
吴祝之间的恋情虽已被她知晓,还不曾光明正大地被她看见过,莫说尚且娇羞如祝雅瞳,便是吴征也满心不愿。
祝雅瞳将手指在唇边一立示意噤声,便深吸了口气沉入水中。
潭水清澈见底,幸好夜间晦暗只是黑漆漆的一块难以看清,否则非被瞧个干干净净,窘态百出不可。
双掌从豪乳的裹夹里离开,吴征大叹可惜,那温绵触感在指尖萦绕,着实令人不舍。
栾采晴的脚步声正向潭边来,吴征一手舒张搭着身边大石,一手则探入水中,将祝雅瞳的螓首搂在腿边。
“怎么还不睡?不舒服么?”栾采晴越走越近,显然是奔着自己来的。
吴征全身赤裸多少有些尴尬,祝雅瞳还在水中,她内功深厚,一口气绵泊无尽,便是两三炷香不换气都无妨。
可吴征不打算与栾采晴纠缠下去,遂提前开口问道,逐客之意甚浓。
“无论如何,要谢谢你。”栾采晴在吴征身后两丈处止步,居然不曾逾矩。
“不必客气,算是补偿你一点点吧。”吴征有些意外,心中也有温暖。
人心都是肉长的,绝境会淡漠了仇怨,却减轻不了恩惠。
——前提在于你不是铁石心肠:“还是早点歇息吧。”
“每天都在歇,睡不着。心中有惑,想找你聊聊。”长裙像花朵一样散开在周围,栾采晴席地而坐,道:“放心,知道你今日困倦了,耽误不了你太多时刻。”
吴征撇了撇嘴,刚说完补偿一点点,栾采晴便黏了上来,这会儿马上翻脸拒绝确实有点尴尬。
前后不一容易露出破绽,祝雅瞳在水里躲着一定不愿让栾采晴知晓。
无奈之下只得拍了拍祝雅瞳,示意稍候。
“你请说。”吴征耐心地向着栾采晴道,装作淡然处之的模样。
祝雅瞳偶尔放纵一回就叫人逮了个正着,被迫得东躲西藏,心中好笑,不由又摸了摸祝雅瞳。
料想她现下盛在胯骨处定然娇羞难耐,不免对栾采晴腹诽不已。
原本就已被祝雅瞳勾起欲火,燥热难忍,心中一时欲念与邪火升起,恶作剧般侧了侧身体,将祝雅瞳的螓首埋在鼠蹊部。
“嗯。”栾采晴神思不属,也没看向吴征,目光落向天外悠然道:“我看你今天才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末了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
“我自己?不能说一点都没有。说到头的话,其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吴征有些意外,不想栾采晴居然会找他提起这等话题,旁的不急,只着急说起来必然没完没了,而祝雅瞳还闷在水里。
“嗯。长话短说好了,把你拉在这里太久,她会不高兴。”栾采晴梦呓般道:
“看来你已很清楚若离开这个山谷就会面对什么了?为何还能不担心自己?那可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因为我已准备好遵从内心,和所爱的人站在一起去面对一切,除此之外别无选择。所以我只担心她们现下莫要出事,离开之后所有的事情可以共同进退。
皇权什么的……”吴征苦笑了一下,在水中的手臂忽然抽出大力舞动,砰地一掌拍在山石上,咬牙切齿道:“如果逼得我无路可走,我不会束手就擒。”
“即是说,你还会反抗的,对吗?”栾采晴还是梦呓般呢喃着道:“若是我的哥哥要你去长安享一生荣华富贵呢?”
燕皇既对祝家动手,就做好了要斩草除根的打算,当然不会再让吴征舒舒服服地在大秦做官。
栾采晴所言不假,也是栾广江最心慈手软的办法——以囚禁吴征一生作为最低的筹码,换取他的性命。
吴征早已料到了这一点,对未来迷茫,对深陷漩涡而无力,更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方才的一掌拍得山石掉下一层粉末来,掌力之重,足见心中的愤怒,以及…………
祝雅瞳深吸了口气沉入水中,隐隐约约听得姑侄俩聊起了心里话。
她心中倒不惶急,这一口气吸进了肚子,足可在水底憋上一炷香时分。
栾采晴心中有惑居然会有来找吴征的一天,不免让她觉得造化弄人。
她躲在水中不敢乱动以免露了行藏,不想爱子居然侧了侧身!
这一侧自是不会引起栾采晴的怀疑,可却把自己的俏脸贴在鼠蹊处!
先前脱得精光溜溜摸来潭水里与吴征肌肤相亲,早激得他的阳物昂然而起。
即使在夜里的水中,近距离之下毛发清晰可见,遑论棒身上盘绕贲起的青筋,以及借着水流传递的男性气息!
自从母子俩一同勇敢而果决地突破那一层禁忌之后,祝雅瞳白日为母,夜间为妻,不亦乐乎。
她年岁与陆菲嫣相仿,可比起陆菲嫣在床上的鲜媚,祝雅瞳的娇婉则逊了几分床笫风情。
一来禁忌初破,祝雅瞳娇羞无限,处处都需适应。
二来经验实在太浅,虽有千娇之身也难以应对。
需知吴征不仅天赋异禀,还有道理诀加身,原本在床笫之间就堪称威风八面,陆菲嫣都难以抵抗,祝雅瞳在他眼里如雏儿无异。
每每两人刚一胶合,祝雅瞳便只剩招架之功,敏感部位再被袭上,所余仅娇喘呻吟之力。
整个人时而腾云驾雾,时而怒涛随波,全然无法掌控,哪里还来得迎合?
尤其第二夜吴征怜她初次的欢好似处子破身,身子骨未必承受得住自己暴风骤雨般的蹂躏。
只将她抱紧在怀,压实在床,将肉龙插在花穴里轻抽缓送。
两人耳鬓厮磨,目光互注,仿佛融为一体。
那肉龙轻轻翻搅按摩着花肉,虽不比初回刺激,却把祝雅瞳甜得心神俱醉,持续不断的销魂滋味照样让花汁横流。
比起汹涌澎湃,被激烈抽送的泄身,这种漫长无尽的快意,不知不觉间泄出一股花汁的滋味,同样让祝雅瞳迷恋不已。
不知小泄了多少回之后,祝雅瞳在吴征的怀抱里极尽满足地睡去。
但从此之后,却又有了新的愧疚之意。
那夜里,缓慢的翻搅让触感更为清晰。
祝雅瞳时而轻启樱唇呼出迷人的呻吟,时而迷离了春目放出媚光四射,时而又轻咬唇瓣,蹙起月眉,抵受难耐又美味的快意。
耳鬓厮磨之间,这一切都尽收吴征眼底。
爱子正以她最容易接受的方式,在挖掘潜藏的敏感。
而祝雅瞳也毫不保留地将身体的秘密展现给他。
可她能做的仅仅如此!
在接纳吴征探寻之际,她也将吴征的反应一览无余。
发亮的双目,贪婪的目光,还有无比的喜爱,庆幸,与满足。
不对!
此满足非彼满足!
祝雅瞳知道吴征满足于这份情感,但仅仅是精神上。
相较而言,他给予自己的远远更多。
那不仅是精神上的无尽满足,还有肉体上的极乐境界。
而自己,只是凭借这一副烟娇曼婉的身体。
她深知自己可以做得更多,给他远胜于现下的快乐与满足!
——就像陆菲嫣那样。
不知是吴征害怕肉龙的丑陋会亵渎了她,还是心疼她不识云雨,每一回都是吴征亲吻,抚弄,挑逗着她身体上的敏感处,再一股脑儿将肉龙送进花径穴底。
前几日祝雅瞳甚至没有机会看一看吴征的肉龙,如今这根粗大就在脸颊边,狰狞猛恶地吐着丝丝热气,滚烫得连周围的水温都明显高了些许。
祝雅瞳心中罕见地悸动,忽然升起一股大胆的渴望!
大胆到无法压抑,仿佛天塌下来都不能阻止她这么做:“哼,人家真不是不解风情……虽没试过,看也看过了不知多少回,怎会不知如何让你快活。”
她虽冲动难抑,行为却谨慎。
先是侧耳倾听料得栾采晴的注意力不在此处,又对爱子的反应与机敏信任无余,才无比凝重地抿紧了唇,大着胆子颤巍巍地伸出小手慢慢分开水流,悄无声息地摸近,一前一后握住了肉龙!
如此粗大,如此火热,还看得纤毫毕现!
两只柔荑齐握尚且有近半露在外头,根部的囊袋皱皱的,两颗春丸正随波飘荡,可见其形。
顶部的龟菇光滑盈亮,大若鸡子,独眼喷吐着邪异的妖芒!
祝雅瞳心惊胆跳,又有股满溢胸臆的自傲。
不伦的禁忌固然让祝雅瞳娇羞无限,可爱子对自己的迷恋与喜爱在甜蜜之外,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刺激。
祝雅瞳居然很快就爱上这般感觉,她喜欢爱子看着她的娇躯时射出狼一样的目光,窃喜于他的宠爱与永不满足的贪欢。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承载从前的愧疚与现下的亲近之意,包含所有的一切情感,再无隔阂。
而聪慧如她,当然太清楚个中刺激有多增情欲!
不会仅仅是对肉龙的挑逗,还有在栾采晴眼皮子底下的亲近,更有一种偷情般的紧张。
讨好之意升起,寻觅刺激之心滋长,所以这股渴望再不能抵挡。
祝雅瞳手臂发力,以肉龙为把柄让娇躯鱼游而至吴征的胯间,香唇一张,将龟菇含进口中!
发根处传来刺痛,吴征手掌紧了一紧,几乎将她的秀发生生扯断。
樱口里则是被一股带着浓烈气息的火热胀满。
祝雅瞳柔荑扶在吴征胯骨两侧,双眸放出异光,爱子的反应让她无比满意:大腿的肌肉贲起硬生生鼓了一大圈,而小腹则深深塌了进去,按在后脑的手掌刚一加力想让香口含得更多便幡然醒觉,大风车一般甩出水面,拍得巨石掉落一层石粉……
“我的命比他长,怎会听他的?”吴征脸色发白,面部肌肉频频抽动着从齿缝间迸出几个字来,眼神里说不出地鄙薄。
“有些人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轻易脱身,我的哥哥有这份本事。”栾采晴对吴征过大的反应有些意外,不明所以地瞟了他一眼,又仰头道:“有没有想过负隅顽抗只会落得个更惨的下场?不仅保不住身边人的,还会保不住自己的!”
“想过的……”吴征忽然陷入了沉默。
棒身受激于冰凉的潭水,龟菇却被一片温暖腻润紧紧包裹。
祝雅瞳的口舌之技谈不上什么技巧,可仅是像孩童贪食着糖棒就已足够。
双唇甜腻若蜂胶,恰巧卡紧了龟菇沟缝,而丰满的唇瓣让裹覆感极为厚实,既带着香唾的丝滑冰凉,又有口腔里的火热。
祝雅瞳的樱口一吸一放,龟菇清晰无比地传来收缩感与吞没感。
灵巧的舌尖一下下点挑在龟菇下沿最敏感的沟缝闭合处,每一下都引起吴征剧烈的肉紧反应。
肉紧的不仅是腰腹与大腿,连春丸都在明显地收缩。
祝雅瞳瞧得有趣,信心大增之下,更有意乱情迷的逐渐大胆。
原本她还能闭气更长的时间,可是居然做出口含爱子阳物的事情,说不得胸腹里也是一阵窒息,气紧无比。
她松开肉龙悄悄上浮……
“有时必须妥协,形势比人强!所以从现在起,我要更加小心谨慎,凡事留有余地,不会再次陷入此次的绝境。妥不妥协,掌握在自己手里。”吴征松了一口大气,才恨声说道。
只见祝雅瞳悄悄上浮深深换气,只以樱口瑶鼻露出水面,娇俏无比。
吴征不由心中一阵狂跳,暗道:原来还有……
“嗯。当年我若不妥协,你师傅就会死……那就是绝境了,若不是绝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栾采晴回忆得停不下来,忽然斜视吴征道:“我再问你一句,若还是进入了绝境,你会怎么做?”
“我会……”吴征似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说不下去。
“几日前,你也在绝境,不过刚刚脱身出来而已,这就忘了么?”吴征双目发直了出神,豆大的汗珠正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浸得满头汗湿又滚滚而落。
栾采晴大觉蹊跷,不知吴征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后果,娥眉一皱,诧异问道。
连日来吴征已探明祝雅瞳的敏感点,祝雅瞳虽总是被动无比,欢好的次数多了,时间长了,对爱子的痒处也是心知肚明,尤其是这支夜夜进入自己身体,将两人连体协心的阳物。
棒身易痒,龟菇易麻。
祝雅瞳冰雪聪明,推己度人,早知不可一味只顾一处,而需交替而行,循环反复。
她担心吴征的粗大自家樱口不能容,也怕勉力而为,喉间的不适会导致露了行藏。
二度如水后便只吐出香舌,像只小笤帚一样上下左右四面摆动着,顺着吴征的根部向龟菇[清扫]而去。
与潭水一样地冰凉,又是别样的软糯触感,吴征爽得直抽冷气,又是叫苦不迭。
祝雅瞳的嫩舌如此灵巧,舌尖轻挑时麻痒无比,若是发力,香舌有一片压在棒身上,舔动起来粘腻得似有一股吸力。
虽是生涩,又何尝需要什么技巧?
她只需像现在这样,用舌尖一道又一道地舔过肉龙,直到绕着肉柱一圈全数舔过一遍,再一遍……
“我会抗争的,若是实在争不过,我会再一次拼得一死。我宁愿死了,也不愿身边人受制于他们,遭受凌辱!拼一拼会有机会的,若是失败了,也会很有尊严!”吴征一字一顿艰难答道。
没有人愿意死,只是有时候不得已而为之,取生还是取尊严,唯个人所选而已。
结合桃花山夜战时吴征义无反顾地冲向戚浩歌,栾采晴哪还不能明白?
她低头沉吟起来,除了螓首一时向左,一时向右,眼眸忽而眨上一眨,细微的呼吸引得胸脯起起伏伏,几乎凝固得像一尊精美的雕塑。
人语消失,夜里只剩几声虫鸣。
静谧的山谷里吴征却越发地焦躁,祝雅瞳动得不快,也不慢,时轻,时重,他想看一看美妇舔舐肉龙时的模样,想象里一定改变不了她的优雅,却也少不了几分娇痴荡意。
可他看不见,也不敢看,生怕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他也想听一听香唾被肉龙与香唇摩擦时搅拌起的咕唧声,可水流送不来这一份难能可谓的淫靡。
吴征看不见祝雅瞳,祝雅瞳却将吴征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
怎样的勾挑,怎样的力度,哪一处可助兴,哪一处更敏感,哪一处可让他得以喘息片刻,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刻在脑海。
她实在想不到自家的聪慧有朝一日会用在此处,以至于刚舔完一轮,迫不及待地又开始下一轮,不断地总结着经验,再印证着技巧,以期让吴征得到更好的享受。
前几日都是他在疼爱自己,本该弥补。
今日又待他如此严苛,本该偿还。
祝雅瞳安慰着自己,不知是要说服自己快快继续这般淫靡地口舌侍奉下去,还是开解自己事出有因,本当如此!
灵活的香舌已从舔舐转作缠绕着棒身游走,像一条小鱼一样滑过棒身,不时还巧妙之极地撩动一记。
连游走滑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激得吴征已是将全身绷得无以复加,额头冷汗大片大片地滴落。
所幸栾采晴正在入神,否则就算祝雅瞳神功无敌,令水面上波澜不惊毫无异状,吴征的模样却准也瞒不过去。
“哗啦,哗啦。”吴征拨起水花洒在头顶与面门,冰凉一激,寒颤更剧。
祝雅瞳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