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开端伊始

        赵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睡梦中的他化身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王,为了追求利益不断的将周边朋友一一杀害,便连自己最心爱之人也未放过。

        当赵启梦见自己一手持枪亲手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杨神盼一枪爆头之时,忽而一下子从床上惊醒过来。

        “不——!”赵启双手插入发丝,发疯似的嘶吼道。

        “尊者大人你……你这…这到底是怎么了……”赵启疯魔间,却见花玉道人那一袭穿着花青色道袍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一张长着一对倒三角眼儿的黝黑脸颊之上满是惊慌之色:“完了,尊者大人莫不是练功出了岔子,入了疯魔之境!”

        “莫要惊慌。”赵启低喝一声,强迫自己从慌乱的梦境的中回到现实,抬眼打量四周一阵,说道:“花玉道人究竟发生什么了,我这是在哪?”

        “尊者大人您还不知道吗?”

        花玉道人一对倒三角眼打量赵启一阵,小心翼翼的斟言酌句道:“十日之前大苍峰一脉率众来犯,是盼神女护送尊者大人来神兆宫中修养心神的。”

        “盼儿姑娘!”

        赵启细一思索,这才回想起自己昏睡前的一幕幕情形,不由狠狠一拍额头,心中暗自自责道:“真该死,那日夜里我竟如此混账对盼儿姑娘做出了那般不可饶恕之事!”

        一念想到自己居然没有控制住心中的妄念,以至于亲手毁去了自己与心中女神杨神盼在床共度美好一夜的绝佳亲密机会,不由心中就是一阵懊恼,简直悔恨万分。

        “嗯,我已经在这里昏睡了十日吗?”

        赵启以手支额,轻轻揉动着有些生痛的太阳穴,沉默片刻,稍稍整理脑中有些混乱的思绪,须臾方道:“盼儿姑娘呢?还有在某家昏睡的这十日里那大苍峰打上山了么?”

        “盼神女在将首尊大人送来神兆宫后便只身离开了,至于她去了哪里小道却也不知。”

        花玉道人甫一听赵启问起大苍峰一事,好似受了某种巨大委屈一般,顿时便是怒气上脸,一蹦三尺高,嘴里恨恨说道:“首尊大人你却不知,在你昏睡的这段时日里那大苍峰一群牛鼻子们简直欺人太甚啊,他们一直试图用武力逼迫我神照峰向他臣服,小道与沈师兄自是不肯,那一帮老杂毛居然二话不说直接用武力攻山,几次大战争斗下来,我神兆宫可委实是折了不少精英弟子。”

        赵启却没想到面对神殿外峰袭扰相迫,这原本两面三刀的神兆宫竟能顶住偌大的压力相抗争,不由拍了花玉道人肩膀道:“我虽知你所言虚假甚多,但这些时日确是辛苦你们了!”

        花玉道人忽而得赵启一番夸赞,却是连忙摆手,受宠若惊道:“哪里哪里,这些时日里还多亏诸行烈那莽……哦不对是诸殿主出力最多,若非有他门下数万马匪相镇,就凭小道与沈师兄小小的神兆宫却哪里能够抵挡的住大苍峰那一脉凶徒!”

        赵启目光一阵晃悠,瞧见自己那把最为依仗的G—22式阻击步枪被摆放在床榻之上,不觉心下稍安,伸了个懒腰,舒动筋骨道:“未知这些时日里,青阳先生与伏月门主闻听本峰受难,可曾率人前来相助解围?”

        而那花玉道人闻听赵启之问询声音竟是出人意料的没有接话,黝黑的脸庞上一阵犹豫,好似却在斟酌到底该说还是不说。

        “花玉道人,你有事瞒我?快说。”赵启察觉到事态不对,脸色一变,挑眉喝道。

        “首尊大人,非是我不说啊,实则这是乃上佳诱敌之计啊!”

        那花玉道人在赵启的逼问之下,兀自犹豫一阵,最终还是选择如实交代,道:“是沈师兄与那诸行烈商量后,决定将错误的消息散步给那大苍峰一脉狂徒,使了一招祸水东引,将这群狂徒的主要袭扰方向指向了断月峰与神鹫峰二门领域!”

        “糊涂!”

        赵启伸手重重一拍床前木桌,将之击为几截碎木,口里骂道:“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玩着内斗的伎俩,那大苍峰一脉狂徒明显全部是冲着本座来的,若教他真个击垮了断月与神鹫二峰,便算你们内斗真个能胜,我神照峰也是元气大伤,最后却拿什么去抵抗那外峰一脉上下统一的全盛势力!”

        赵启在呵斥的同时,心中亦在不停暗骂:“那沈天官与诸行烈到底只是一介武夫宦官,心中虽有韬略墨水不假,但也不过是为了些许短暂利益便这般设计争斗,终究还是成不了大事!”

        恰在赵启心中愤恚,最为生气之时,诸行烈那穿着一袭黑色武甲,威武雄壮的身影走入神兆宫大殿之内,一见得赵启此时黑沉着个脸正大发雷霆,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某的好兄弟怎么方一醒来便如此动气,难不成是那花玉道长做错了什么?”

        伸手一拍赵启肩膀,大大咧咧地道:“来来来,世兄消消气,莫与花玉道长见怪,为兄这里却有一个好消息要告知于你。”

        “可是事关那神鹫断月二峰?”赵启脸色一变,心中生出一股不好预感。

        “世兄却是料事如神。”

        诸行烈称赞一声,豪气万千道:“为兄数个时辰之前率领部众乔装成断月峰与神鹫峰弟子,亲设埋伏于大苍峰交界之间,更以龙像巨力击杀了大苍峰御下七子之一的法云子程破极,那大苍峰其余来犯的三位四平道首得知消息之后大为震怒,竟连夜率着门下一众门徒爪牙向那断月神鹫二峰开进,料想来这便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诸行烈一边说着,一对豹环虎目当中射出一丝狠厉之色,鼻间冷哼了一声道:“那神鹫峰与断月峰二门素来与我等不太对路,居中相处更是有诸多小动作试图阻挠我等一统山门,今日也正好趁此机会借大苍峰之手转而去之,若能事成,世兄之一统神照峰山门的大业定将再进一步!”

        “诸兄的这一步棋却是下的错了。”

        赵启听罢诸行烈那满怀自信的一阵豪言壮语,忽而摇了摇头道:“诸兄可知那大苍峰进攻来犯我神照峰的最终真正目的?”

        “怎么?难道不是为了地界之争么?”诸行烈好似听出赵启话中弦外之音,神色不由得一变道。

        “大苍峰此次大举来犯的真正的目的却是为我而来!”

        遂听赵启一声叹息,复又将自己于十日之前在神女寝宫殿前发生的一番经过都说了出来,当赵启说至自己极度愤怒之下一拳将召德少主击飞,并狠狠折辱于阗亲王之时,花玉道人那长着一对倒三角眼的黝黑脸颊顿时哭丧起来,嘴里干嚎着道:“完了,那召德少主乃是神殿未来之主,而那阗亲王又是大庆皇族在大苍峰一脉幕后的几个掌权者之一,这二人多少不少在神殿当中都是一方小霸者,这会却教尊者大人给全得罪了,却教我神照峰这一孤脉今后在这神殿当中还怎么立足!”

        “慌什么,事情还未严重到那个程度!”

        诸行烈相较花玉道人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容却是冷静的多,低垂着一对虎目思索一阵,道:“赵世兄,未知那召德少主伤势如何?”

        “诸兄放心,某家那时虽为愤怒,但下手却也知轻重,仅仅只是出手将其击晕倒地,并未重伤其性命!”

        赵启眸中目光直视诸行烈,道:“诸兄现在却知我方才为何直言棋错一招吧!”

        “却是为兄疏忽!”

        诸行烈眸中目光闪动,似乎是在思忖此前一应计策行之后果,俄顷,对着赵启说道:“如今诸计已施,断月峰与神鹫峰二门败局已定,敌峰势力不日即将压境而来。世兄却有何打算!”

        其言下之意却已认定神照峰一脉必将难逃败亡之局!

        “诸兄何以料定我神照峰必败?”赵启微一皱眉,却不认同这个说法。

        “大苍峰乃是庆氏皇族一脉嫡系势力,其内无争斗又有神王宫皇族势力支持,而反观我神照峰一脉,峰中大小势力杂乱无序,相互之间多有倾轧,从未真正一统,若只依仗某家的数万弟兄,着实有些吃力。”

        诸行烈沉吟一阵,把话说道:“难不成世兄却有奇谋可以扭转局势?”

        “计谋倒是暂未想到。”

        赵启摇了摇头,嘴里淡淡然把话说着,眼中目光却是明亮无比,“倒想请教诸兄,我赵启若使大苍峰余下六大道首全部瘫痪,我神照峰之胜算又有几何?”

        “莫非……”赵启话一说出,诸行烈旋即猜出意思,不由得眼皮一跳道:“世兄却想在山门之内动用手中镇寺之宝?”

        说话间,眼中目光直视赵启手中那把形貌不扬,但却威力甚为骇人的古怪器械,一张须发皆赤的威严面孔之上露出一丝罕有的凝重之色。

        “尊者大人,还请慎重考虑啊,若您在凌云九峰之上杀戮过重,唯恐会引得神殿大神通者们亲自出手,我神照峰很可能会如那大诸峰一般烟消云散啊。”

        花玉道人那油腻腻的声音忽而插话,语气之中充满忧虑。

        “花玉道长的话不无道理。”

        诸行烈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神殿几大主峰之间或因私仇,又或因利益,相互摩擦碰撞,闹出点不大的兵刀动静也不为奇怪,只需不动摇神殿之主体基石,那些大能者们也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若像世兄这般出手惊人,只怕届时不但会引得神殿横加干预,更会成为余下六峰眼中众矢之的,众强窥视环绕之下,我神照峰一脉今后怕是再难有所做为了!”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可是你们却有没有想过这世上还有一句古老谶语。”

        赵启越说着话脸上显现出来的神情越是冷静:“蛇打七寸如若不死——”言下之意却是提醒诸行烈与花玉道人二人,他赵启作为神照峰一脉道首尊者,此次既得罪了召德少主与那阗亲王一众皇族势力为首的大苍峰一脉,如若不能及时做出反击,并且将之战力彻底重创瓦解,他们很有可能也会如赵启一般遭受到大苍峰以及庆氏皇族一脉势力之外无休止境的打击报复!

        “不错,若依照那帮庆氏皇族子弟的饕餮心性完全有可能会是这般发展,我们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诸行烈似乎是想起了此前自己在大西北接受庆氏皇族招安之时,曾亲眼目睹了这伙宗族权贵在极西北之地做下的比自己这帮穷凶极恶的马匪更为骇人听闻的可怖修罗场景,大手一拍桌案,握紧双拳道:“照他娘的庆氏皇族,既然世兄这么有把握,那我这当兄弟的便放下身家与你一同在这神照峰当中再豪赌一把。”

        而赵启身旁的花玉道人更是漫天阶的甩动着手中浮尘,兀自添声叫嚣道:“切莫不能叫那帮大苍峰的杂毛鹰犬在我神照峰中如此嚣张,我与沈师兄的神兆宫也一起拼了!”

        赵启缓缓抚摸着手中那把迷彩色用重金属外壳打造而成的G—22式阻击步枪,眸中目光神采四射,“来到这个世界许久,一直都将你雪藏在身,如今也是时候让这一群旧时代的庆氏皇族们见识见识你的真正狰狞面貌了。”

        赵启霸气回肠的话说着,一时之间神兆宫内偌大的宫殿当中刮起一阵旋风,那花玉道人好似感受到了殿中严寒,不由猛地打了一个寒噤,缩了缩脖子,偷偷看了一眼那定定站立,怀中抱着一把五尺长诡异器械,犹自怪声冷笑的赵启,心中暗骂道:“疯子,疯子,不想我神照峰竟招来了一个古怪疯子……”

        ******

        玄灵子冥法成是大苍峰一脉排的上号的玄功圆满境高手,二十年前玄功自突破第六重后便成功入驻大苍峰问道阁,晋升为白玉真人座下七大首座之一。

        近些年来带领着其两个同为大苍峰首座的结拜兄弟,南征北战,无往不利。

        其练就的一套噬魂夺魄剑法更是刁专狠毒,阴损异常。

        手中交手之敌几乎难有撑到十招开外。

        那些曾交过手的敌人,不是被其用剑气一剑戳瞎了眸子,便是被其一招搅碎了肢体,落得半身残疾。

        而也因为如此,故而落下个削骨真人的狠辣名号。

        但玄灵子冥法成却不以为耻,反觉威风,更是借着这个名号在大苍峰中四处招摇,吸引众多门徒。

        神殿当中往往有些犯境的外峰散人,一听其名号便吓破了胆,自觉灰溜溜的退走。

        这样的例数一多,这一来二去的玄灵子冥法成也就扬了名,更养成了其一言不合就要将人整段整段削成零碎的恶劣习性。

        这按理来说玄灵子冥法成这削骨真人的名号在神照峰中应该无往不利才对,而今日却不知为何遇到了难题,他的狠辣名头不但未将来人吓倒,反倒激起了来人一阵更为猛烈的奋力反击,几个气势渊亭的凶猛招数拼斗下来,险些将自己的结拜义弟凌云子广成道人一掌击溃。

        削骨真人冥法成看着眼前那个肩上披着一件羽白披风,眯着一对凤眼正空手沉着冷静对战的中年儒雅男子,不觉皱了一皱眉,心中隐约生出一丝不好兆头。

        须知他的结拜义弟广成道人亦是大苍峰御下七大道首之一,神通惊人,其一身不俗玄功相较于他也是决计不会逊色太多。

        却哪里知晓今日受命来此神照峰中攻山,与那身披白羽的儒雅男子一番交手下来,不但没有占着半分便宜,反倒被其一只如有魔力的手掌打的左支右拙,后退连连。

        若非有着结义兄长削骨道人玄灵子与着一众近万弟子在旁压阵,那凌云子广成道人此时几欲便要弃招而逃。

        场中二人如走龙凤,又交手一阵,眼见那广成道人还有数息之间便要只身败退。

        削骨真人冥法成见状眸中寒光一闪,窥着缝隙,脚踏流星,正欲调运丹田玄功,鼓足全身之力飞剑入场,对那儒雅中年男子背心突施奔袭,却忽地听闻“砰”地一声轻微炸裂之响,那兀自仗剑起势的削骨道人冥法成还未来的及发出剑招,顿时整个后脑勺便被轰飞了半边,那零零碎碎的脑浆血肉飘洒的漫天都是。

        这极为突兀出现的一幕场景太为骇人,在场众人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向仗着玄功高绝最是自负,喜欢将人削骨戳眼切成血肉零碎的削骨道人玄灵子,在一瞬间几无反抗之力的半边脑袋便被人一招轰成碎渣。

        那本自在旁与中年儒雅男子遥相激斗的广成道人一见如此骇人无比的惊人情形更是吓得肝胆俱裂,连忙双掌奋力前推,使了一招“倒震山岳”一个折身退挤进一众大苍峰弟子身后,那犹自还在气喘吁吁的惊惧声音厉声喝道:“都给我并肩子上,替法成首座报仇,将这一群神照峰的叛逆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话音落下,那人数近万的一大群黑压压的大苍峰弟子们本欲发声呐喊,执刃冲锋,却是不想此时天地间传来一阵阵更为猛烈的铺天盖地马蹄颤动之声。

        “不好!”

        一众大苍峰弟子慌乱间,那怕被人突施暗手偷袭,正揉身躲在一众大苍峰弟子当中的广成道人凌云子忽而瞧见了前方断月峰山脊之上有一个穿着一袭黑色劲衣,身形高大结实,留着板寸头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也似的古怪事物,正骑着胯下一匹快马,率领着身后一大群密如蝗虫般的凶悍马匪,铺天盖地般的向着自己与大苍峰一众弟子疯狂席卷而来。

        “完了全完了!”

        广成道人瞧见了数万马匪如此骇人声色的奔袭场景,不由得脑中一阵眩晕,几欲当场昏阙过去。

        他凌云子广成道人自忖也是一个胸中颇有韬略想法的机谋之人,此次与结拜兄长玄灵子冥法成千方百计抢得来这断月峰中袭扰的名额,本自以为会狠狠的发上一笔,却又如何能够料想的到在这凌云九峰当中排名垫底,实力最为弱小的神照峰内竟有着如此一股滔天势力,自己千辛万苦率着门下精英弟子来此攻山,不但未抢得分毫利益,反倒却搭上了自家结拜义兄的一条性命。

        “莫不知站在我大苍峰一脉身后的乃是庆氏皇族身份吗,这群神照峰的乱匪们当真是不要命了。”

        凌云子广成道人紧咬着后牙槽心中暗骂连天,此时的他深深的后悔着自己不过是为了贪图那阗亲王许下的一丁点权势利益,便穷尽门下精锐贸然越山出击,而即将为此所付出的沉重代价。

        广成道人后悔不迭间,却见此时那从断月峰中四面八方汹涌而出的黑压压一片马匪,将自己一众大苍峰弟子尽数合围。

        当先那名留着板寸头的奇装打扮男子从一众悍匪中率先打马而出,口中沉喝道:“兀那畏首畏尾的贼老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向本座投降!”

        这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威风凛凛说话之人正是赵启,他自数个时辰之前在神兆宫中与诸行烈拟定好决策之后,便与神照峰诸人兵分两路,一路由诸行烈带领驰援较近的神鹫峰领域,而另一路便是由赵启亲率万象门三万马匪精锐千里奔袭断月峰,来救援那山门落座于神照峰山谷之间的伏月门主。

        赵启这一路之上紧赶慢赶甚为卖力,他几疑生怕自己一个救援不及时,那伏月门主的断月门一脉便会从此被大苍峰势力从山中抹去。

        那伏月门主之枭雄心性虽为桀骜难驯,但在赵启的振兴计划当中却是不可或缺的一名强助力。

        而更且赵启如若放任断月峰一脉在眼皮子底下被外峰侵袭势力剿灭,这样的结果,无论是从他继任神照峰一脉首尊的声势名望上来说,还是其他角度,都是赵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承受的起的。

        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那削骨道人举起手中长剑试图从伏月门主背后偷袭之时,赵启倏而间打马赶到,猛地一下在马背之上收缰提腹人立而起,手托G—22式阻击步枪凌空祭出了那惊魂动魄的精准一击。

        玄功练的再高,也决计敌不过背后一枪偷袭,说的便是如今这种情况。

        “可以想象你在大苍峰中也一定是个狠厉角色,只是可惜你运气不好遇上了我!”

        赵启看着地上削骨真人玄灵子那挂着半只零碎眼珠,犹自死不瞑目的半颗破瓜也似的脑袋,心中暗叹了一声,当即从胯下快马之上跃然而下,走至那脸色沉稳但却其中隐隐有着一丝阴霾的中年儒雅男子身前,一拱手道:“某家听见外峰入侵断月门的消息,便率众前来相救,却是救援来迟,伏月门主当无遭受太大损失吧!”

        话音说着,目光打量,却是惊异的发现伏月门主此时间竟是独身一人在此抵抗,不仅没有门下弟子随从跟随,更未带任何兵器,心中不由暗自咂舌道:“那伏月门主的座下不是有号称神照峰弟子精锐之最的数千门徒吗,怎个今日却不见有半个人影,而且那日里一直随身不离的两个负剑奴也不在此处!”

        “多谢尊者大人援手之恩。”

        在赵启心中疑惑之时,却见伏月门主微微躬身,亦还了一礼道:“伏月本想以身为饵,诱这大苍峰的两个贼道入我断月门之伏,却没想到尊者大人竟先我一步赶到自行出手了!”

        说话间右手虚空遥遥一引袖袍,却见断月门那一方崎岖蜿蜒的山脊之上显现出一个又一个的高大身影。

        赵启目力非凡可以瞧见这些人影黑衣覆面,俱都穿着清一色的劲装武服,或执长刃,或背弓箭,神情专注,凝神呼吸,握着兵器的手一动不动,明显在此设伏高度警戒多时。

        “赵某孟浪,却是不知伏月门主竟早些得了消息,在此山门之中设下重重大网。”

        赵启瞧见伏月门主身后的这群断月山弟子,各个玄功扎实,神俊非凡,心中不禁暗赞一声,却只在心中艳羡道:“那诸行烈麾下的马匪数量虽多,但论及精锐程度,却是远远不及这伏月门主的断月山一脉弟子,瞧着今日趋势,搞不好这伏月门主不需我之相助,也真个能鲸吞下这一大波来犯的大苍峰势力,诸行烈这招祸水东引的谋略却是算错一步。”

        “伏月平素虽在山中多为隐忍,但半数时间都在棋上推演格局,而我之先辈亦在这凌云九峰当中设有诸多暗门,是以能够提前洞知外峰袭扰消息也不是不足为奇!”

        伏月门主那沉稳的声音略微有些讶然道:“这些事情尽都在伏月的意料掌控之中,只是伏某委实没有想到尊者大人你居然能够放弃掌峰肃野之见,说服那桀骜不逊的诸行烈,并且率众来援,这让伏月的内心里禁不住有一句话想要认认真真的问一问尊者。”

        却见伏月门主说话间那对原本微眯对敌的沉着双眸,蓦然间大睁道:“说尊者大人你胸怀万千也罢,气度非凡也罢,那些伏月都是不信的,伏某却想问一句,尊者大人您来这神照峰内究竟是为了历练而来,还是存在某种不可告人的其他目的!”

        一语说罢,偌大个断月山中顿时席卷起一阵阵的猛烈劲风。

        “这伏月门主竟早已识破了诸行烈的祸水东引之计,并在短短的十数息内从细节上推演出我之心怀中暗藏巨大辛秘?”

        赵启闻听那伏月门主口中不急不缓吐露的惊人之语,心中在暗自咂舌震惊的同时却也冷静下来,急速思考道:“伏月门主这等细思极恐的心机着实恐怖,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伏月门主与诸行烈都是一般枭雄心性,倘若手段控制得当或可收为麾下助力,不想却是大错特错,现今看来,这伏月门主不但野心巨大,更且有着一颗不输自己可吞山倒岳的逆反之心,这样的人与之合作尚可,但是若想将之势力收入门下,却是一件极难做到的事情。”

        赵启一念想着,忽而脑中灵光一动,想到了一个极为大胆的设想可能,“反正都是瞎几把胡扯,他也不可能看出我之假承身份,不若我便改变策略再诳他一番?”

        心有所动,当即毫不犹豫佯装敞开心迹,将自己内心底深处最为忌讳之事和盘托出,说道:“伏月门主之推演能力某家甚为佩服,你说的不错,本尊来从大雄宝寺来这神照峰中却非仅仅是只为了历练而来!”

        伏月门主没有料到赵启竟如此干脆的承认了自己心中测断的事实,眼皮不由得一跳,当即双手一展,划了个弧形,以小神通领域之力强自抹去了自己与赵启二人周身声响禁制共颤,摆手请教道:“伏月不才,却敢请教尊者鸿鹄之志!”

        “大佛之所以命我来此却是为打破神殿道统千秋之传的不二守则!”

        要玩就索性玩的更大一点,赵启脑中一念记起这伏月门主的断月山一脉好似也是因谋逆而被受牵连流放至此,当即也逆向转动思维,天马行空的瞎扯蛋道:“我敢把心中最大之行藏隐秘在此山门前与你倾尽吐露,却不知伏月门主也敢否与我一般,在这凌云九峰当中沉舟一战,共创未来之宏图伟业?”

        却见伏月门主那本自沉稳的眼眸中幻出一阵惊异神采,过了好半天方才吁声叹道:“神殿凌云九峰屹立中陆定神洲千年不倒,单只凭你我一个小小的神照峰,却是有些异想天开,殊难撼动了……”

        赵启此前在特种部队中曾学过心理,知晓此时间那伏月门主心中已然有所意动,定然不能让其在此时间壮大心中退却心理,当即不等伏月门主将口中拒绝之语说完,迅疾快语抢话道:“事到关键,如有必要,尊上大佛会亲自越境出山!”

        赵启这一记把握心理胡诌的猛药下的果然到位无比,在那一刹那间,恍见那伏月门主脸上之神情一下的变精彩至极,却用他那如何也都压抑不住的激荡声音说道:“大佛若将降世,神州九陆寰宇之内必将天地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