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杀机

        “谁?”

        在赵启惊疑不定的眼神目光中,却见一个身穿着黑色螨袍,头上须发半白的瘦削老者双手附后,脚下踏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走入寒池天泉前那巨大的赤红宫门之内。

        “老祖宗……”与此同时那小宦官内侍高让瞧见此人犹如见鬼一般,当即腿脚一软,瘫倒在地,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这人能把那小太监高让吓成这个样子,来头一定不简单!”

        赵启在惊讶于眼前这位黑螨老人的身份同时,双手悄悄然握紧了怀中G- 22式阻击步枪,以待随时应对危机。

        “年轻人,我如是你便自裁双臂下跪求饶。”却见那黑衣老者不咸不淡的声音说着,沟壑纵横的瘦削老脸之上忽而闪过一丝黑气。

        “不好……”赵启在听闻见那黑螨老人说话之时心下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机,当即先发制人抬枪射击,但却哪里能够想象的到,他自己还未来的及做出任何反应动作,便见那黑螨老人周身四下爆出一股狂猛真气,犹如一尾及极其凶恶的金色巨龙一般,狂吼震天,冲宵四起。

        在黑螨老者周身爆出这股沛然莫御的龙吟神威之后,赵启徒然只觉一股千斤重力弹压而来,罩住自己周身百骸,竟是拿捏不住手中枪支,经不住脚下一个趔趄,和那高让一同重重跪倒在地。

        “老祖宗饶命……老祖宗饶命……小奴高让是大宫主御前座下司礼掌印太监承远的亲侄子……”高让惊惧之余屎尿齐下,哭道。

        “唔,是承远那小辈的亲信啊。”黑螨老人点了点头,却不看赵启与高让一眼,兀自双手附后缓慢前行。

        “白雪小丫头,你受伤了?老朽感受到你的气息不如从前了。”

        那黑螨老者好似颇为惮着潜藏在那寒池天泉主泉眼中的某种神秘力量一般,在相距一丈远的地方,脚步蓦然间停了下来,那花白的胡须无声颤动道:“白雪殿下,渊帝诏令已出,连夜加急送往各宫,你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那黑螨老者一语说出,寒池泉眼之中仍是雾气淼淼,不见有任何反应,不由白眉一皱道:“白雪殿下既不回答老夫问话,又不现身,莫非伤势颇重?”

        那黑螨老者一边说着,那附于背身之后的一只枯瘦手掌上莫名燃起一层绛青色的火焰,璀璨耀眼,灼人不已。

        “不好,这老东西要下狠手偷袭。”

        赵启跪于地上的整个身躯都被那黑螨老者无上神威弹压,身形不能稍动,瞧见他的背后动作,心下大急暗骂糟糕,当即一边拼了命的全力运功试图挣脱,一边放声大喝,出言提醒道:“白雪宫主殿下小心,这老家伙要出手阴你。”

        “小辈,恁地聒噪!”

        那黑螨老者被赵启叫破途中行藏,面上不由黑气一闪,道:“不知进退的混账东西,你不说话老夫兴许会饶你一命!”

        袖袍挥动,一掌隔空对着赵启面门悍然击出。

        赵启见黑螨老者这一掌来势凶猛,避无可避,不由心中哀叹一声,道:“糟糕,我命休矣!”

        瞧他面上的神情不知道是后悔叫出了这一嗓子,还是懊悔于其他。

        眼见赵启便要横遭非命,惨死于黑螨老者手下,然而却在此时但听砰地一声轰天巨响,寒池天泉那不住外喷涌的寒泉中,水雾瞬间炸裂,漫天飘洒。

        “轰轰……轰轰……”

        赵启耳边但听一连串不绝于耳的惊天巨响不断炸出,不由眼现惊喜道:“她还是出手救我了?”

        炸响声过后,水花散尽,赵启眨了眨眼皮,看清楚视线,目光视野所及,却见前方十数余丈的地面之上玉石炸裂,有两个身影保持着站姿,手掌对立相交,一动不动。

        “白雪殿下——”赵启看清楚那站在自己身前五六丈距离,赤着一双白嫩美足的绝色女不由子脱口喊道。

        此时的赵启脱了那黑螨老人的威压束缚,顿觉浑身一轻,当即一刻不留的爬起身形,脚起劲力,向着祈白雪与黑螨老人二人的对掌方向发势冲去。

        “此处危险,莫要轻举乱动。”

        却忽地见祈白雪朱唇轻启,出声阻止赵启继续冲行,话音一落“噗嗤”一声一口鲜血喷洒在黑螨老者苍老的面容之上。

        “白雪殿下,你…受伤了?”赵启看着祈白雪徒然受伤吐血,心中大惊,不由骇然止步道。

        “嘿嘿嘿嘿……白雪丫头,老夫想的没错,你果然受重伤了。”

        那黑螨老者伸出舌头,舔去祈白雪喷溅在自己脸皮之上的点点殷红色血渍,面上表情如有陶醉,嘴里桀桀一阵大笑道:“小丫头,你也有今天,还记得当初你在龙渊帝面前打我的那一掌吗?”

        “敬皇城,你想说什么?”祈白雪苍白的面容下没有一丝血色。

        “老夫想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敬皇城白眉微挑,“哼”了一声道:“小丫头,你眼下受了重伤,不是老夫的对手,与其继续这样僵持下去,莫如接受老夫一个建议如何?”

        祈白雪闷哼了一声不发一语,双掌再度发力勉力支撑敬皇城手臂间传来的凶猛掌力。

        “让老夫在这里给你开苞,插一插你那嫩穴儿采补采补,再在朝阳宫内做老夫三年的玄功鼎炉,老夫能力保你玄功不失。”

        敬皇城嘴里不断嘿嘿淫笑着,老眼之上流露而出的淫荡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这位绝色佳人裸露在自己眼前的挺翘身材,“嘿嘿,这小长腿儿真不错,老夫有点迫不及待的想与白雪殿下你在床上评头论足了。”

        “抱歉,对于此事我并无兴趣。”

        祈白雪冷如冰霜的眼睛看了敬皇城一眼,冷冷道:“敬皇城你见过我的玄功法相吗?”

        话音至此,冰冷的美眸中忽而闪现出一丝毅然的决死冰霜之色。

        “臭丫头,渊帝御令已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只操你三年已经是对你最轻的处罚了……”敬皇城脸上青气闪动,双掌前推,加剧发力,忽而瞧见祈白雪好看的美眸微张,其内好似燃起一层淡淡薄雾,继而周身四处霜寒缭绕,转瞬之间便已侵遍全身,冷若冰霜的玉体娇躯之上“磕嗤嗤”结出一层厚厚寒霜,其体内真气喷薄而发,腾天振翅,有如一只翱翔于九天之中的青鸾巨凤一般蓦然出现在了黑沉沉的半空之中。

        “凤……凤祖之像。”

        敬皇城瞧见了祈白雪身体出现变化的惊人一幕,不由肝胆欲裂,惊惧道:“臭丫头……你要做什么……快收手,你重伤在身,若再强行祭出凤祖法相,恐有性命之虞。”

        敬皇城惊惧之余,浑身上下亦是爆出一股狂猛如瀑的赤青色真气,宛如一条冲霄而上的深渊恶龙一般,倏地窜上天际,与祈白雪的冰霜凤鸾之像缠斗在了一起。

        “这便是神王宫内最顶尖的神通战力吗?”

        赵启瞧着眼前二人以周身外放的真气玄功之力幻化而出的通天法相,在半空之中龙争虎斗,剧烈碰撞不已。

        心中目驰神迷,艳羡万分:“我是否也能够有一天能够达到这种境界……”

        赵启心中想着,忽而瞧见祈白雪那原本苍白的脸庞之上涌现一丝血色,闷哼出声,朱红的唇角之上再度溢出一丝鲜血。

        心下顿时大惊,“不好,白雪殿下有危险,我需得前去助她一臂之力。”

        当即从腰间抽出一把狼牙匕首,低身发力,宛如一只充满了力量的黑色猎豹一般,向着敬皇城身后俯冲而去。

        “小辈敢尔……”敬皇城身后犹如生出一只眼睛,将赵启的一应行动尽数都收入眼底,见赵启手持匕首向着自己后腰背心突刺而来,情急之下迫不得已抽出一只手来,隔空一凝一抓,拿住赵启单手脉门,顿时将赵启健壮的身躯堪堪定在半空。

        “小辈,看我碾碎你的心脉。”敬皇城白须颤动,恶狠狠说道。

        于此同时,祈白雪亦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轻轻抓住赵启身体一侧另外一只手臂道,冰冷的声音说道:“收心摄魂,运明神功。”

        恍然间,赵启只觉自己的手臂两侧,分别有一烈一柔两种匹炼无畴的玄门真气顺着自己经脉当中侵袭而来。

        赵启神魂俱颤,心知自己稍有差池便会形神俱灭,当即不敢托大依照祈白雪之言语运起明神功收摄心魂。

        “凝神于心,行气天枢,通幽门………”赵启脑海中拼命回忆着此前云韵教给自己的明神功心法口诀,引导着体内真气飞速流转。

        不稍时,赵启忽觉身子骨愈发滚烫,几如在炭火中烧,一时汗如雨落。

        就在赵启胸腹中灼痛不已,几欲支撑不住之时,忽地有一阵寒意迅速袭遍全身,将赵启原本燥热如火的身躯,尽数都清凉下来,只听祈白雪冰冷而又好听的声音说道:“很好,我来压制他,你继续运功。”

        这说来也怪,赵启再度催发体内明神功之际,却是发现那敬皇城与祈白雪侵入体内的两股寒烈霸道真气竟尔开始分崩离析,纷纷化作比发丝更为细小的一小缕一小缕细微真气缓缓转入自己心脉丹田。

        “我……我竟在吸收他们的功力?”赵启心下讶然,震惊无比,更是如受鼓舞般愈发努力的默运玄功。

        “明神功……小辈害我……”敬皇城一声狂吼道:“白雪丫头…快点撤手收功…再不撤手…你我毕生修炼之玄功就要在这小辈手里毁于一旦了……”

        祈白雪却并不理会敬皇城的撕声大吼,仍旧是在不断的向赵启体内推送玄功,克制着在赵启体内敬皇城那道妄图扯断撤离的烈阳真气。

        “白雪丫头,你我修炼玄功不易,何苦为这小子做嫁衣,莫如我们一起收手吧。”

        敬皇城使尽了全力挣脱,手掌仍是紧紧贴着赵启撒手脱之不得,顿时心中大急道:“白雪丫头,这样,老夫像你保证,不再与你为难了,你现在收功,老夫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赵启却知那敬皇城乃是枭雄心性,脱身危难之后定然不会信守诺言,瞧了瞧祈白雪那淡淡的美眸冰霜之下似欲松动的眼神不由心下大急,道:“白雪殿下,不要相信他,这老匹夫一定会事后反悔的。”

        赵启情急说着话间,心思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应对之策,忽道:“白雪妹子,你先拖住这老匹夫,我有办法让他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赵启说着话忽而转头冲着身后那早就已经看的呆呆傻傻,浑身颤抖不已的小内侍高让一眼,喝道:“高让,现在是你表现的机会,我右腿下鞋子里还藏着一把狼牙匕首,你立刻过来把它抽出,刺这老匹夫的背门心脉!”

        “大……大哥……老祖宗……”那内侍高让闻言当即后退几步,面上露出一脸的惊惧神情,更是一连的摇首惧怕道:“大…大哥……我不敢对老祖宗下手啊……那是要株连九族抄家灭门的……”

        “株连九族?真蠢材!你为何不动脑子想想你今日看见他如此狼狈的一幕,日后以这老匹夫的阴鸷性子还会再继续留你的活口吗!”

        赵启怒气勃发道:“听大哥的话,眼下趁着这老匹夫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快点过来刺他背心一匕。”

        那高让面上神情虽是颇为惧怕,却好似被赵启一下说动,当即连爬带滚踉踉跄跄的爬到赵启脚后,用不住颤抖着的双手缓缓从赵启长靴当中拔出一把闪动着寒芒的锐利狼牙匕首。

        “兀那小辈……老夫保证不会事后反悔对你再行追究。”

        敬皇城见高让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寒光四溢的匕首向着自己背心儿处走来,心中一阵惊惧,花白的胡须不住的颤抖道:“好孩子,老夫知道你不会对老祖宗下手的,你拿着那匕首过来,将这小子除掉,老祖宗收你当干儿子,武功,心法,秘籍,官位,你想要什么,老祖宗都能满足于你。”

        敬皇城说着见那高让突然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阵犹豫表情,更是拼了命的出言许诺道:“好干儿子,老祖宗刚才听见了你说想尝一尝这霜冷九州祈白雪的滋味,那可以,完全不是问题,待会你杀了这小子,替老祖我擒下了这丫头,今天晚上咱父子俩一同在床上给这嫩丫头开苞。”

        言语间却已把高让与自己二人说做父子。

        “老祖宗……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骗干儿子……”高让闻言脸上当即露出一丝巨大的狂喜之色,当即一下拜倒在地,额头砰砰撞响道:“老祖宗…你对干儿子太好了…干儿子给你磕头了……”

        “好好好……干儿子的心意老祖宗知道了,你不要再磕了,快点起来替老祖宗杀了这小子。”

        敬皇城呵呵一笑,脸皮不住抽动着,勉强摆出一副亲和模样,嘴里不住催促道。

        “好,谨遵老祖宗御令,儿子这就替你杀了他。”

        内侍高让忽地一下站起,将握住匕首的方向对准了赵启背心:“大哥……小弟我……对不住了……”

        “高让,别被这老匹夫的花言巧语给冲昏了头脑,动动脑子想一想,这老匹夫说过的话有哪一句可能是真的!”

        赵启面对高让的徒然反噬,额中冒汗,脑海中却突然离奇的冷静了下来,沉声道:“高让,你难道忘记了那升仙散发作的滋味吗,没有我的供给,你怕是活不了多长时间。”

        似乎是赵启这一席临危应变的话语说中心坎,那内侍高让嘴角一阵哆嗦,似乎是又想起了自己此前曾经享乐过升仙散和遭受的各种折磨,原本握着匕首的手慢慢又放了下来,眼中心思闪烁不定。

        “混账东西,老祖宗是什么人物,难道还会欺骗于你。”

        敬皇城见高让又被赵启说动心思,脸色一变,继而语气又变的轻揉和缓起来,道:“干爹的好干儿子,还犹豫什么,快点将这小子杀了,有干爹在这里还有什么毒不能替你解掉……”

        “你能解掉?真是笑话,恒古至今这种毒品便没有解药。”

        敬皇城的话语却被赵启一下粗暴的打断,道:“醒一醒吧高让,好好看清楚你眼前的这个口腹蜜剑的人,你替我做了这一件事,别的事情我不能向你保证,但是却可以向你许诺这种升仙散将不会断了你的供应。”

        “臭小子……你……”敬皇城隐约感觉到自己体内流通着的精纯真力不住外泄,源源不断的向着赵启体内丹田汩汩流去,心中更是猜到赵启是在拖延着什么,妄图将自己一精纯真力吸干,脸上闪过一丝怒容,不耐烦的催促道:“干儿子,快点动手……那白雪丫头浑身上下的妙处可多,咱爷两一会在床上可要细细品尝。”

        “高让,你自己选择吧,实际一点,少听,多看!”

        赵启双目深沉似水,一边盯着握住匕首的高让,一边拼了命的运转体内明神功,试图快速将体内敬皇城与祈白雪的真气吸收殆尽。

        “啊……不要让我选择……对不起了大哥……”情势危急,却在最紧要的关头但听那内侍高让大声的叫喊了一声,忽地握紧了匕首,颤抖着的双手对着赵启的背心儿处慢慢刺去。

        “笑话,老祖宗我是谁,什么手段没有见过,几个小辈怎么可能斗得过老夫,老夫跺一跺脚整个神王宫都要震上一震,哼哼………”那敬皇城此刻虽然在源源不断的丢失着苦修了一个半甲子的精纯内劲,但他面上却如有神光般自得万分,彷如这世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