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未了前尘(3)冤家聚头

        一楼歌舞升平,二楼是图书馆和阅览室,已经很少有人走动了,走上三楼,更是人迹全无,连声控灯都有气无力地熄灭着。

        姜黎丽扶着昏暗的楼梯来到三楼,楼梯口右侧墙壁上有一个不算大却很醒目的卫生间指示牌,标示着男左女右,向右转是一条很深的走廊,廊顶上的大灯都熄了,只有墙上绿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灯还亮着,每隔十来米一盏。

        走廊两侧的活动室更是全都黑漆漆的,只有尽头的一个门缝里透出一线笔直的白光。

        姜黎丽猜,那就是卫生间。

        十分有限的光线,显得此处更加安静。

        除了偶尔从底层顺着楼梯传上来断断续续的舞乐声以外,这里仿佛是与世隔绝的另一个空间,简直是为两个人的“私会”特意准备的。

        姜黎丽轻轻提了提挂在身上的薄薄一层晚礼服,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便向右侧走廊的深处款步走去。

        她今天的妆特意比往日化得稍微浓了一些,在断断续续的冷灯下,原本异常艳丽的容颜变得阴暗邪冷,黑色漆皮鞋上约六寸的细高跟,一顿一顿地踏在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中漫长地回荡着,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然而要说真正可怖的,却是姜黎丽身着四面透光的晚礼服,若无其事地信步在这昏黑寂静的走廊里,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不安,还将一对温婉的美目逐渐凶狠凌厉地瞪了起来。

        走廊尽头处,女卫生间的门是虚掩着的。

        姜黎丽还是比较谨慎,站在门口,并没有马上进去,只是用手将门无声地缓缓推开。

        卫生间很大,有近30平方米的样子,地面和墙壁的整体色调为玛瑙色。

        里面的灯也不是全开的,只是内侧尽头墙壁上的两盏壁灯亮着。

        往里看,左侧是封闭的蹲位,右侧是洗漱台,而盛装打扮的朱琳,正俏生生地矗立在洗漱台前,对着镜子细心地梳理着自己柔顺的秀发。

        由于背着光,她在镜中的神色有些朦胧,不过侧面看过去,她的身体轮廓非常清晰:发饰已经撤去,乌黑的云发自然地披散于肩,精心修饰的长睫毛不时闪闪地眨动一下,修长光洁的颈项下,酥胸傲挺,细腰平收,贴身的晚礼服将她身为女性最为优美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对穿着白色吊带丝袜的修长美腿,优美地并拢在一起,白色的漆皮高跟鞋的六寸细跟,将大腿和臀部的陡峭曲线轻轻垫高,使其更显得风姿绰约,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紧致与活力,简直是一个娇嫩欲滴的少女活在一个成熟丰润的俏妇人身体里。

        姜黎丽看得有些痴了,呆呆地立在门口,竟然忘记了进门,不过她转眼看见镜中的朱琳也正愣愣地端视自己,这让她相信自己的容貌身姿看上去绝不比朱琳差。

        为了保持婀娜的身形,姜黎丽也一直坚持着舞蹈训练,可是现在比起朱琳,好像还是显得微微丰满了一些,这只能怪自己平时忍不住贪吃贪睡。

        尽管自己20年来已经足够留意,在两人重逢时,还是变成了来不及补救的缺憾。

        朱琳当然早就察觉到姜黎丽站在自己身后,只看她那晚礼服下翻涌欲出的高耸胸峰,上面难以抑制的微微颤动,便可知她在极力地掩饰着自己情绪的变化。

        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镜子,仿佛在等待心绪的平复,直到她小心地摘下最后一颗水晶耳饰,含着粉舌轻轻舔润了自己性感的红唇,才对着镜中的姜黎丽轻启贝齿:“想不到,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狂傲不驯、目中无人的风流女,过了二十多年,反倒变得如此胆怯了?”

        姜黎丽先前还有些不知所措,听到这带刺的刻薄话,年轻时那股高傲的心气瞬间被激起。

        她“嗤”的一声抿嘴笑了,慢条斯理地迈着猫步踱了进来,随手一甩将门碰上:“是呀!多年不见了,你仍然是这般的牙尖嘴利,扰得人放松不来。”说着话,也走到了洗漱台前,站在朱琳身边。

        20年没有同框,还是一样高的两个女人下巴微抬,默默盯着镜中的对方,不觉都憋了半口气。

        姜黎丽心里很清楚,她与朱琳之间积存多年的恩怨绝非语言就能化解的,今晚两人之间绝对不可能善了,即便眼下不算是恰逢良机,自己也不可能轻易放过她,于是保险起见,也开始将自己身上、头上的饰物一一解除。

        姜黎丽跟朱琳挨得很近,动作又由于心中的激烈而略带僵硬,卸妆时手肘好几次差点蹭到对方。

        朱琳没想马上跟她计较,静静地等着姜黎丽做完她自己的事,只是借着避让,将身子微微侧转过去,看着眼前的老朋友。

        她吃惊地发现,多年不见、已到中年的姜黎丽竟然只比当年稍微丰满了一些,肌肤保养得非常之好,柔腻的皮肤、红润的气色,丝毫不逊少女时代,甚至似乎犹有过之。

        她的容貌还是那样的艳丽,绚媚的杏眼,俏挺的瑶鼻,丰润的嘴唇间,透出一种招摇的野性美。

        或许是稍胖了一些的缘故,姜黎丽那高挺的胸峰好像比自己的还要稍稍显大,正随着她的呼吸不停地动荡起伏,撩人心怀,这让朱琳不免有些嫉妒。

        眼看姜黎丽就要收拾完毕,朱琳心有不服,撇了一下嘴角:“真是的,岁月不饶人呀!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再遇见你。你近来一定是风光得意吧,吃得膘肥体壮的样子,乍一看,我差点没认出故人来,晃晃荡荡的,还以为是进来了一头猪呢!”

        姜黎丽最为忌讳的就是有人说她胖,朱琳根本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找她的痛处来戳。

        她心里不由得腾起一股怒火,猛地转过头来狠狠蹬着朱琳,朱琳却又转回身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认真地理着自己长长的秀发,偶尔像看笑话似的斜睨着气冲冲的姜黎丽。

        姜黎丽看到依然镇定自若的朱琳,意识到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了,刚开始就落于下风了,努力憋住怒火,冲着朱琳的侧脸嫣然一笑,装作不介意的样子继续整理自己的饰物:“说得不错,我对你也有同感。多年不见,当年的丽人此时已经是人老珠黄、皮皱色衰了,也差点让我认不出来,不由得让人感慨万千,柔肠百结啊。”说到这里,也斜眼瞄了朱琳一下,看见朱琳那对凤目渐渐盯紧了自己,滢光闪烁,带着一股寒气,心里也得意了起来,忍不住“咯咯”一笑,变本加厉地挖苦道:“凋谢的花儿已不复当年的俊俏艳丽了,只好躲到个阴暗的偏僻之处,对着镜子空自悲切。”又对着镜子摇了摇头,“啧啧,好可怜啊!”

        “呵呵,”朱琳扭过身,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盯着姜黎丽,冷冷地笑了一下,“青春终归有逝去的那一天,这是上天注定的,没什么可叹息的。真正可悲的是,某些人还以为自己能青春永驻,只能靠眼瞎、嘲笑别人来掩饰自己心中的焦虑,竟然还真把自己给骗了,实际上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怜的!还有呀,我至少还保持着当年的身材,不像有些人,肥得让人不敢相信,正面看不到耳朵,侧面看不到鼻子,低下头来也只能看到自己饱胀的肚皮。更可悲的是,这人还不自量力,依然浓妆艳抹,招摇过市,腆着老脸到处跟人眉目传情,还以为自己有多美艳绝伦。的确,那副样子足够十五个人恶心上半个月的,还真是举世罕见。”

        姜黎丽这下简直快要气疯了,赞美的话听多了,还从没听到有人敢把自己说得这般不堪,转过身来“啪”的一声,将最后一只做工精美的胸针拍在了洗漱台上,前跨一步,额头都快要抵到朱琳的额头了,两人挺拔的胸峰已经软软地触碰在了一起,四杯像啤酒沫一样溢出的白皙乳肉在震荡中互相轻擦:“你别太得意忘形了,你就是貌不如人,嫉妒心切,才存心跟我过不去。即便是在当年,我的容貌也比你美得多,否则,我俩打架的事传开以后,上级也不会只将你赶出剧团了!”

        朱琳冷哼一声:“哼!那是你不要脸,以出卖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花言巧语,颠倒是非,这笔账我早晚会跟你算清楚的!比我漂亮?别臭美了你!真要这样,他怎么会选择我,而甩掉你?”

        姜黎丽气急反笑:“哈哈,你以为我不知道,趁我不在,你借机将他灌醉,搞出了那肮脏的一幕,使得他不得不屈从于既成事实。到头来怎么样?你还不是像烂鞋子一样被人家隔着太平洋抛弃了吗?这么多年,每次一想起你那可悲的下场,我就开心死了,这是老天给你的报应,我都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朱琳前半生一直因自己被辜负的情感而心神落寞,即使她一直竭力回避那段最为痛苦的往事,心底的伤痛还是经常在她意志薄弱时浮起,趁着她发呆或做梦时,突如其来地刺痛她。

        姜黎丽的这番话像凌迟的刀一样剜透了她的心扉,她的胸腔酸涩地颤抖,几乎不能呼吸,她无法再遏制自己的怒火,“啪”的一声,狠狠甩了姜黎丽一记清脆的耳光。

        对于两人在这么僻静的环境里私下相会,姜黎丽已经有无法善了的心理准备,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朱琳竟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出手。

        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都不敢相信,只是瞪大那对激出了泪花的杏眼,看着朱琳,直到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才颤抖地举起手捂着脸颊:“你竟然敢打我?”不过也只是短短数秒的时间,姜黎丽的另一只手便用力向朱琳甩了过去。

        朱琳毕竟不是拳击手,反应不会那么敏捷,再加上情绪失控,只来得及将头扭向一侧,姜黎丽的一巴掌拍在了朱琳的颈部,不过力道都被她那长而浓密的秀发抵消掉了。

        朱琳甩开了遮在眼前的头发,反手又是一记粉拳,正中姜黎丽的下巴。

        没怎么打过架的拳头力道毕竟有限,说是打过去,还不如说是直直地捅过去,挨在脸上不是很痛。

        但突然的一搡,还是动摇了姜黎丽踩在高跟上的平衡,顿时站立不住,连退两步,斜靠在洗漱台子上。

        姜黎丽甚至没顾得上直起身子,她一只穿着黑色高跟皮鞋的脚尖便已飞起,踢上了朱琳的小腿外侧。

        这赌气似的匆促反击,力道也不是很大,但坚硬的皮鞋尖部还是把朱琳撞得很痛,膝下一软差点跌倒。

        朱琳的反应快了起来,扶住洗漱台,趁姜黎丽的腿还没收回,就在她在小腿肚的下部狠踢了一脚。

        朱琳穿的虽然也是白色的漆皮高跟皮鞋,可是用力点是脚背,看着姜黎丽好像没有明显的疼痛,于是又挂在姜黎丽鞋跟上,顺势向回一勾。

        姜黎丽的身体还是倾斜着的,被朱琳勾住了脚后跟一拉,便再也站不住了,依着洗漱台滑倒在地上。

        朱琳趁机扑上去,想压住姜黎丽,姜黎丽性急之下抬起腿,对着朱琳的小腿踹了一脚,朱琳一下跪倒姜黎丽的身前。

        她顾不上小腿的疼痛,趴着骑到姜黎丽身上,伸手想按住姜黎丽的脸。

        姜黎丽奋力挣扎,双手揪住了朱琳胸前的晚礼服,想将她推开。

        或许是怕自己的衣服再被撕破,朱琳双手连忙抓住姜黎丽的手,又是抠又是掐的,想要它们掰开。

        两人一个骑在另一个腰上,拼命地扭扯起来。

        晚礼服是丝质的,毕竟不够结实,没几下就听得“嘶啦”一声,朱琳胸前的衣襟被斜斜地撕开一片,露出了她里面袖珍的粉色胸衣。

        朱琳又羞又怒,松开双手,十指如爪,也向着身下姜黎丽动荡的胸部抓了过去。

        这下轮到姜黎丽拼死抓住朱琳的两个手腕,绝不能再让它们接近自己的衣服。

        一时间,四条粉臂挣来扭去,上下翻飞,拉缠顶绕,进退回环。

        姜黎丽被朱琳压在身下,争斗中处于劣势,时间一长感到手臂都有些酸软了,几次差点被朱琳扯到衣服,便趁着朱琳把注意力全部放到双手上,用高跟皮鞋蹬住地板,臀部一抬,腰部一扭,一下将朱琳的身体推到了一边。

        她自己因为高跟鞋在蹬地板时滑了一下,而且一条腿仍然被朱琳的腿压在底下,没来得及将身体压上去,两人便成了侧位扭斗,上身的四条手臂仍然相互揪扯撕拽。

        一个不小心,姜黎丽的一只袖子被朱琳撕开了一大条,整个一条粉臂露在了外面,上臂的内侧也被朱琳用力抓出了一道殷红的痕迹,姜黎丽也顾不上查看,保住自己胸部的衣衫不被朱琳抓坏就算万幸了。

        下身,两人各自一条套着吊带丝袜的美腿深深缠在一起,连脚踝都勾在一处,黑白两色的长筒丝袜就像一黑一白两条蟒蛇般,互相盘卷勾缠着,麻簌簌的丝袜洞互相摩挲,如同蛇身上的鳞片相互搓蹭,不时地发出“嘶嘶嗦嗦”的声响。

        她们各自一只余下的脚,则毫不客气地向着对方的腿上脚上一通乱踢、乱顶,黑白两条修长的美腿既要格架对方伸过来的腿脚,同时也瞅准时机进行反击,左右交锋,上顶下踹,潦乱不堪。

        一黑一红两只漆皮光面细带高跟皮鞋,也是经常相互对踢、磕碰,发出脆生生的爆烈声响。

        盛怒不已的朱琳拼命地扭动手臂,终于,一只手从姜黎丽的手掌中挣脱出来,立刻向姜黎丽的胸口抓去。

        一时间,姜黎丽一只手竟然阻拦不住,慌乱之下,只好收回另一只手才抵挡住朱琳的这次进攻。

        朱琳的另一只手获得解脱,紧跟着张开五指,抓向姜黎丽的胸口衣襟,再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紧急关头中,姜黎丽一转身,贴地护住胸部,背部圆领却被朱琳一把薅住,“嘶啦”一声,姜黎丽后背的晚礼服被朱琳撕开了,硬生生拽下了手掌宽的一大条。

        朱琳仍然不满足,看到姜黎丽雪白后背上的胸罩扣环,毫不犹豫地又是一把抓下去,连抠带扯地将姜黎丽胸罩的扣带弄断了。

        朱琳即便戴着丝质手套,暴躁的手劲集中在指甲尖,仍然在姜黎丽冰晶玉洁的后背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迅速抖落的胸罩、尖锐疼痛的背部,令姜黎丽一时间乱了方寸。

        她用小臂后侧碰到了软软的一团,没有犹豫,便将手肘用力向后捣去,已经扑到姜黎丽后背上的朱琳发出了“嗯”的一声,音色十分娇柔可人,音调却显得异常痛苦,像破了音的哀嚎。

        姜黎丽一时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扭回头一看,她看到朱琳的脸上血色尽退,变得苍白,双手捂住自己近乎跃出胸衣的右胸部,满脸痛楚的神色。

        姜黎丽明白了,原来是自己的一肘戳到了朱琳最敏感的部位,看来这一下子痛得不轻。

        姜黎丽也被吓到了,她慢慢将头凑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尽管朱琳美丽的容貌因痛苦变得有些扭曲,身上其实并无大碍。

        再看朱琳这副受欺负的样子,姜黎丽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嘴角撇出一丝得意的笑:“哼哼,你就是一个小人!还想从背后偷袭,还有什么本事?你差远了,这就叫自作自受,这就叫报应,懂吗?老天有眼……”姜黎丽正絮絮叨叨地挖苦朱琳,视线近处突然出现一个白亮的物体,并由小变大,迅速挨近……

        姜黎丽本能地躲闪,将头侧着一偏,眼角躲过去了,嘴角却挨了朱琳重重的一记粉拳,口腔内娇嫩的颊黏膜硌到了坚硬的牙齿上,瞬间被戳破,一道鲜红的液体自姜黎丽的嘴角涌出。

        痛还是次要的,有些麻木的姜黎丽抿了抿嘴,感觉嘴里有种咸咸黏黏的味道,抬起手背在嘴角抹了一下,手背上登时蹭了一片刺眼的鲜红,姜黎丽这才彻底惊呆了。

        她想不到,还没打斗多长时间,自己便首先付出了血的代价,除了震惊和慌乱,愤怒也在姜黎丽心中翻涌。

        姜黎丽有些发狂了,她绝不是肯轻易善罢甘休的女人。

        她使尽力气,突然握起粉拳,也狠狠地向着朱琳的脸上轰了过去。

        朱琳已经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刚才那一拳上,后续无力,加上胸房痛得连呼吸都有些吃力,此时想躲也是无能为力。

        姜黎丽的一拳正中朱琳的鼻子,那是一种酸、辣、辛、腥各种滋味纠结在一起的痛楚,痛得朱琳“啊”地高叫一声。

        她捂着鼻子,眼睛已经睁不开,身体直接向后仰倒。

        姜黎丽见朱琳暂时失去了反击能力,也想尽快站起身来,谁知屁股刚抬起,即又摔倒在地。

        她这才发现,在两人的身体中间,自己的一条腿还与朱琳的腿紧紧地缠在一起,脚踝也被朱琳的脚跟别住,被彼此韧带的力量压在下面。

        姜黎丽双手撑着地,被缠住的这条腿左扭右扭地折腾了半天,才摆脱了纠缠,然而脚还是收不回来,仔细一看才发觉两人高跟皮鞋上的金属扣也死死地勾在了一起,猛蹬了几下,还是挣脱不开,急切之下只好用另一只脚踢踹,可是她和朱琳都穿的都是漆皮的鞋子,非常光滑,总是用不上力就互相滑开了……最后她只好将鞋子上的高跟卡在朱琳鞋子高跟的前面,腿上加劲,用力去蹬,只听“咔嗒”一声脆响,两人的脚终于分开了。

        不过那是因为扭在一起的金属扣都被拽断了,皮质的鞋带软软地拖在了鞋子一边,朱琳鞋子上的六寸高跟也同时被姜黎丽蹬折了,凭着一层薄薄的漆皮,当啷在朱婉君的鞋底。

        踉跄起身,姜黎丽扶到镜子洗漱台前,疲惫地照着镜子,虽然是披头散发,面红耳赤,但镜中的容颜依然是那样美丽。

        不过,一侧嘴角与小半边脸颊被自己的鲜红点染,还是着实触目惊心。

        这时姜黎丽发现,自己的齿龈似乎还有丝丝鲜血往外渗,赶紧从一旁扯过纸巾,轻轻地按压擦拭。

        创口并不大,甚至不怎么疼,可是总是止不住血,姜黎丽一直认真仔细地擦拭着。

        突然,她发现眼前的镜子里好像不只自己一个人,紧贴着身后,还站起了一个俏丽非常的女人,与自己的轮廓曲线略略重合。

        但她披散着头发,眼露寒光,眼角还留有晶莹的泪花,一侧的面颊已经被鲜血染红,同侧的鼻孔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淌着血,溅落到她胸前撕破的衣襟以及歪歪扭扭的胸衣上,看起来既美丽又恐怖。

        姜黎丽惊得瞳孔一散,连忙向后转身,然而甚至还没喊出声来,就被朱琳从身后死死地搂住脖颈,咬牙切齿地拖到了一边。

        朱琳从身后狠狠勒住姜黎丽的脖子,身体左扭右扳地摔动着她的身体。

        姜黎丽被勒得张大嘴巴,不住地喘着气,她的双手抓住朱琳勒住自己脖颈的手臂,拼命地挣扎,同时将自己的一条腿不住地向后蹬,忽踢忽绊,两个脚背几乎在地上爬行,膝盖快要跪倒下去。

        勒扯中,朱琳颤抖的脸颊紧贴在姜黎丽的颧骨上,她鼻子里滚烫的鲜血还在一股股地向外流,一滴滴甩到了姜黎丽的脸颊上,顺着她的鼻唇沟向下淌,有几滴甚至流到了姜黎丽的嘴巴里。

        朱琳早已不顾一切,任凭鲜血大滴小股地涌出,勒着姜黎丽脖颈的手臂越勒越紧,死也不肯放松,姜黎丽心中的恐慌则上升到了极点,双腿的动作愈加凌乱、乏力,无数次的又踢又绊,除了让两人的高跟鞋踏地声更加杂乱外,没有其他任何效果,强大的无力感渐渐在姜黎丽缺氧的大脑中浮现。

        忽然,一阵危险的心悸将逐渐绝望的姜黎丽惊醒,她竭尽全力低下头去,再次试图从两人勾乱的腿脚间寻找机会。

        她的视线已变得间或恍惚,眼下四条修长美腿套在磨损的黑白两色蕾丝长筒袜里,交错进退着,四只黑红两色的亮晶晶高跟皮鞋正奋力搅在一起,相互缠扭踢绊,她集中精力辨认出自己的腿脚,趁着头脑愈加短暂的清醒时刻,找准目标,抬起一只脚,用自己黑色皮鞋上的高跟,向着旁边一只红色高跟鞋猛跺了下去。

        六寸高的鞋跟,正好踏在朱琳的脚尖上。

        姜黎丽这只鞋子刚好是刚才别住朱琳鞋跟的那只,随着这救命的一踏,高跟脆生生地踩断了。

        朱琳痛得“嗷”地一声惨叫,迅速将脚收了回去。

        姜黎丽鞋底摇摇欲坠的高跟功成身退,被朱琳后撤的脚一划,漆皮也扭断了,变成一根光滑的实心圆棒,沿着一条华丽的曲线,打着转飞向了远处,“咚咚哒哒”的落地飞旋声,在满墙满地的大理石中间空灵回荡。

        脚上的剧痛使朱琳勒住姜黎丽的手臂力气大减,一时无力地勾在姜黎丽赤裸的肩膀上,姜黎丽一面喘息一面将朱琳的手臂打落。

        不甘心的朱琳最后一搏,双手交叉在姜黎丽胸前,抓住了她的晚礼服低领,顺势一扯。

        又听得“嘶啦”一声,姜黎丽挂在肩头的晚礼服一直裂到腿衩,彻底分成了两半,早已脱落的可怜胸衣也从她腰间掉到地上,两只硕大白嫩的胸峰“吐噜吐噜”地蹦了出来,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浸润得油滑如脂。

        再细看,姜黎丽从锁骨一直延伸到狭窄乳沟间的娇嫩肌肤上,几道浅浅却细长的红印正渐渐浮起。

        “啊,啊啊啊!”姜黎丽的惊叫被自己动荡的喘息拖得很长。

        她恼羞成怒,逐渐发狂,后背像贴饼一样,将朱琳的胸脯重重地撞在墙上,同时拼命扭动身体,双腿不停向后在朱琳的腿脚上乱踢乱踩。

        剧痛让朱琳的半边身子都麻了,根本招架不住,再加上她一只鞋子的高跟早已脱落,一脚高一脚低地把握不住平衡,很快被姜黎丽绊倒在地上,好在顺手也搂着虚弱的姜黎丽一起躺倒了。

        姜黎丽仰面朝天,修长的后背压着朱琳肉滚滚的胸脯,竟有些使不上力,她的腰腹部又被朱琳紧紧搂住,向下看,她的一只脚也被朱琳两只互相揉搓的脚夹住了。

        她试图先将脚挣脱出来,用力扭动着脚踝,她的优势在于能清楚地看清三只脚之间的扭缠,朱琳则被她的身体挡住看不到。

        终于,姜黎丽的这只脚挣脱了出来,可脚上那只亮晶晶的黑色高跟皮鞋却留在了原地。

        女人的报复心有时来得不讲道理,姜黎丽看到那只剩下黑色丝袜的脚,怎么也不甘心吃这么个亏,她利用视野优势,双脚也夹住朱琳的一只脚,由于鞋带早已挣开,没有费太大劲也将朱琳的这只鞋子剥了下来。

        姜黎丽的注意力集中在脚上太久,突然又被朱琳一个翻身,压得趴在地上。

        然而报复成功的愉悦感,让姜黎丽的反应也机敏了起来,她立即蜷曲双腿,拱起腰背,翘臀高撅,身体前趴,后腰猛地一颠,朱琳的肉腿便被自己用翘臀分开,滑滑地骑在自己细长的裸背上,像坐滑梯一样滑稽地从自己头顶翻了过去,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上。

        来不及变换角度了,姜黎丽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扑到朱琳身上,将她压在身下。

        问题是两人的体位对不上,姜黎丽的小腹压在了朱琳的胸口上,她自己的脸却也笨拙地滑向朱琳的大腿之间。

        没有片刻的犹豫,两人同时用双腿夹住了对方的头颈,以“69”的姿势重叠在一起,双手搂住对方肥硕的臀部,在又硬又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翻滚起来。

        两人的颈部都被对方高高抬起的双腿夹住了,在对方大腿根脂肪的缓冲下,力道不算很大,但也都被夹得头昏脑胀、呼吸急促,有时不得不用手在对方的大腿及臀部狠狠地掐扭一下,让对方因瘙痒的疼痛而稍稍放松。

        到后来,两人渐渐适应了这种互相钳制的均势,双手大胆地撕扯起对方身上一切可以撕扯的东西,包括长筒的吊带蕾丝袜、残存的晚礼服碎片,甚至是深深夹在对方大腿最里面的内裤。

        一片片、一条条不同颜色的破碎面料,被她俩像拔毛一样,互相从身体上撕扯下来,最后撕无可撕,就在对方彻底娇嫩的肌肤上又抓,又拧,又掐,大腿、臀部、腰窝、肚脐等双手容易碰触的部位,都成了攻击目标,你用多大力气,我便加倍报复。

        渐渐地,她俩光嫩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片片、一道道青紫暗红的印迹,两条腿上细长的血痕最为明显,那是被对方撕扯掉丝袜时顺手挠的。

        就这样,姜黎丽和朱琳在卫生间大理石地板上,像泼妇般翻来滚去地撕扯抓掐,她们嘶喊着,唾骂着,喘息着,呻吟着,自洗漱台下翻滚到墙角,又从墙边滚到解手的蹲位下,两具死死缠搂的娇躯上,掩遮物越来越少,暴露的肌肤越来越多。

        一路滚来,留下满地纷飞的丝袜碎条、衣物烂片。

        两人一个鼻子受了伤,一个嘴巴破了口,翻滚时又遭遇对方膝盖的磕碰或大腿的挤压,伤口上的血痂一直被弄破,出血量虽然不大,但一直都没有停,在地面上留下了淋漓的猩红血迹。

        好在地上的大理石砖也是斑驳的玛瑙色,看上去并不是十分血腥惊悚。

        终于,两人的力气慢慢衰减,翻滚的频率越来越慢,再次抱着滚到洗漱台边时,夹着对方头颈的双腿也没了力气,虚脱地架在对方的肩膀上。

        两人双臂都被湿滑的汗液吸在对方的臀围上,也没有力气再抱着对方翻滚,便各自侧着身,依旧无力地搂抱在一起,两张憋得通红的汗脸分别枕着对方一条大腿的内侧,将另一条温软的大腿盖在自己疼痛的太阳穴上,瘫在对方两腿之间大口喘息着。

        休息了不知多久,姜黎丽转动了一下脖子,才发现头颈又活动自如了,她的脸颊贴在朱琳的大腿内侧,感觉那大腿里面的肌肤异常嫩滑,情不自禁地将脸蛋轻按在上面蹭了几下。

        朱琳被吓了一跳,惊呼起来:“嗨!你……你想干什么?”

        姜黎丽原本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朱琳这么一喊,反倒是惊醒了她。

        她定睛看了一眼朱琳那白嫩的大腿内面,上面有几片被汗水化开的殷红颜色,想必是她嘴里流出的血蹭了上去。

        她用手背拭了一下嘴角,血不流了,但里面还是有些痛,对方狠狠一拳朝自己脸上飞来的惊险记忆再次被唤醒。

        姜黎丽心里瞬间发起狠来,脸一拧,在朱琳的大腿上满满地咬了一口,不是很重,肌肤都没有破,只是留下了两排清晰的白色牙印。

        这给朱琳带来了巨大的惊恐,朱琳大喝起来:“诶呦!你……你竟敢咬我!”

        姜黎丽也突然感到臀部一痛,自己也被朱琳咬了一口,疼得酸楚,但用的劲应该也不大。

        于是姜黎丽没有再咬,只是狠声道:“谁让你的烂腿夹得我那么紧,活该!”

        朱琳对着姜黎丽大腿间“呸”了一声:“你还夹着我呢,怎么就不说了,恶人先告状,你的屁股臭烘烘的,就该打!”

        说话时,朱琳发现姜黎丽的一只脚正好虚踩着自己的头顶,脚上还套着一只黑色高跟鞋,鞋带已经松开了,朱琳一把抓住这只脚,将姜黎丽的鞋子脱了下来,将鞋尖抓在手里,鞋跟朝下,冲着姜黎丽那还粘着自己血迹的白花花臀峰上,用力戳了一下。

        姜黎丽在朱琳扒自己的鞋子时就有了警觉,只是不确定她想干什么,正想回头查看时,屁股上已然挨了一记。

        姜黎丽登时痛得“哎呀”一声,二话不说,也伸手将朱琳剩余的那只红色高跟鞋剥下,照着朱琳的大腿、屁股一阵乱锥、乱打。

        红黑两只细长鞋子,好像两根闪耀的鼓槌,在对方的大腿间左右飞舞,将两对白花花的大腿内面像鼓皮一样左右撞开,随着皮革鞋底与水嫩肌肤的“啪啪”拍击声,朱琳和姜黎丽也因锥心的疼痛发出娇艳的惊呼。

        在两对大腿的痛苦翻转中,姜黎丽压在了朱琳身上,她想利用体位优势来阻止朱琳对自己的击打,便暂时停了手,忍着痛坐起身来,一回手拨开朱琳的击打,一面抬起屁股准备转过身来,面对面再次压下去。

        却没防备,朱琳正等着这一时机,抬起一条腿,对准姜黎丽肥硕的臀部正中,便一脚踹了上去。

        这一踹的力道很大,踹得姜黎丽头向下,连滚带爬地跌向前方。

        当然,朱琳两只脚上的高跟鞋都不在了,姜黎丽只是被穿着丝袜的脚蹬了一下,有惊无险。

        朱琳迅速站了起来,姜黎丽生怕朱琳趁机扑过来,一个前滚翻也爬了起来,两人披头散发,喘着粗气,扶着膝盖,面对面站立。

        两张美丽的脸庞上,已经蹭得到处是半干的血迹,嘴角、脸颊尤为明显,再配上彼此气急败坏的神色,显得异常狰狞。

        彼此身上的衣物早已撕得破破烂烂,胸罩也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坚挺圆实的胸峰震颤地向前耷拢着,形成两段好长的深沟,上面也沾了不少血迹。

        她们手中还握着对方的一只高跟皮鞋,一起扶着膝盖渐渐挺起纤腰,雪白的双腿上纵横着抓挠的血痕,吊带丝袜早已被撕得破烂不堪,上面没了吊带和蕾丝边,下面露出了脚趾头。

        朱琳姜和黎丽瞪着依然美艳绝伦的眼睛,目光闪烁,狠狠地盯着对方,一边活动着酸痛的身体,一边暗中寻找机会,准备最后一搏。

        卫生间里静得可以清晰地听到两人因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湿热沉重的血腥味。

        渐渐地,朱琳和姜黎丽相隔不到三步,一言不发地紧盯着对方,像等待发令枪响的运动员,渐渐压住了自己的呼吸声。

        两张原本既妩媚又靓丽的面庞,由于沾了不少血迹,再加上浮现出来深深的愤怒,一度变得凄厉凶狠,此刻却又因彼此的专注对峙而变得冷静沉着,像深山里机警又单纯的灵鹿。

        两人都在抓紧时间调息,刚才的缠斗消耗了彼此相当大的体力,又都出过了血,即使不算很多,也足以令她们的身体感到疲乏干渴。

        如果可以的话,她们真想多匀出一些时间,好生休整一下,然而多年来压在心里的积怨,就像致命的引力,时刻不停地将她俩推向对方。

        她们都很清楚,尽管自己的体力已经大量透支,但对方也绝不会比自己强到哪里去,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对于两个相互嫉妒、仇视、不服不忿、不共戴天的女人来说,同时休养再战与同时背水一战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们最后只对峙了不到三分钟,让自己的体力恢复到足够奋力一扑,便一齐“呀”的一声娇喝,同时向对方冲了过去。

        她们纤细的锁骨酸痛地撞在一起,便没再分开。

        两人一只手抓住对方身上残存的衣服,另一只手攥着对方的高跟鞋,没头没脸地照着对方的身上乱打一气,绕着圈互相撕扯、追打。

        她们咆哮着,嘶喊着,撕抓着,推搡着,混战成一个碎片的漩涡,没有防御只有进攻。

        由于两人的身体几乎紧紧贴着,女人的脂肪层原本又比较厚,各自手里的高跟皮鞋胡乱地叩击在对方身上时,多数并没有多疼。

        但是那近六寸高的鞋跟戳在赤裸裸的身上,也绝对不会好受。

        混战中,朱琳手里的高跟鞋打在姜黎丽的后背上,那锥形的后跟正好敲在姜黎丽的肩胛骨上,那可是钻心的痛,痛得姜黎丽“嘶”的一声,嘴里猛吸了一口凉气,那条手臂一软,手里的高跟鞋都差点掉在地上。

        姜黎丽又痛又怒,猛地踢出一脚,踹在朱琳的膝盖骨上。

        朱琳被踹得向后退了两步,幸亏姜黎丽的脚上只穿着丝袜,仓促之下踢得也不是很重。

        姜黎丽向前追了一步,又飞起一脚,捣在朱琳的腰腹外侧,朱琳痛得“嗯”地闷哼一声,便扶着纤腰,踉跄坐倒在地。

        姜黎丽趁此机会扑过去,想将朱琳彻底压制,忽然余光察觉到一个黑色的物体向自己侧脸飞来,急忙一扭头,朱琳手里的高跟鞋便“呱”的一声,砸在了姜黎丽的脑后。

        这是朱琳用尽全力投掷过去的,威力不小,砸得姜黎丽眼里不停地闪动金星,一时失去了进攻能力。

        朱琳深皱着眉头,猛吸了两口气,爬起来又向姜黎丽扑了过去。

        头晕脑胀的姜黎丽看到朱琳又冲了过来,赶紧挥舞手里的高跟鞋打去,但是动作已经没有先前那样灵活敏捷,被朱琳用双手抓住了她的这只手腕,拼力争夺,姜黎丽也只好奋力抗争,两人顿时又扭成一团。

        上面,四条粉嫩的玉臂相互缠绕,纤细的手肘互相挤压、磕撞,四只还戴着丝织手套的小手又扭又掐地争抢着姜黎丽手里的高跟鞋;下面,四条只穿着残破丝袜的修长美腿,以及露出脚趾头的纤足,相互又踢又绊,又踩又抠;

        中间,两人喘息的脸庞、湿热的胸峰和纤腰,柔软又痛苦地一次次撞在一起,疲惫至极的她们咬着闭眼,对这无意的亲昵碰触无可奈何。

        两个虚弱的玉体跌跌撞撞地撕扭着,最终肩并着肩,一起靠在了厕所蹲位的门上,又僵持了一会儿。

        朱琳渐渐觉得,自己很难凭借现有的体力将这只鞋子夺过来,但是也不愿意让姜黎丽多一件搏斗的武器,于是最后拼命抓着姜黎丽的手,用力地向门板磕去。

        姜黎丽的手臂横着撞到木门板上,又痛又麻,再也拿不住东西,那只高跟鞋终于清脆地掉落在了地上。

        朱琳和姜黎丽同时腾出了双手,索性死死地搂住对方的脖子和腰肢,四条修长的美腿你踢我绊地交织在一起,都在奋力摔倒对方。

        朱琳一条腿插在姜黎丽的双腿之间,然后勾住她的一条腿的脚踝。

        若论腿劲,朱琳从事钢管舞教学多年,明显要稍强于姜黎丽,姜黎丽抗争了一番,这条腿还是被朱琳挑了起来。

        朱琳紧接着用另一只脚绊住姜黎丽另一只脚的后跟,胸部向前猛一挺,挺拔的胸峰瞬间刺入了姜黎丽白嫩软滑的胸房里。

        “嗯……”姜黎丽一声闷哼,被朱琳贴着身子压倒在地。

        姜黎丽不肯就这样被朱琳压住,两条手臂死死地搂住了朱琳的细腰,而朱琳的两条手臂原本分别环绕着姜黎丽的颈部和腋下,这时却被两人交叠的体重压在地上,挣脱不出来了。

        她俩落地的一瞬间,不由得互相贴紧,鼻尖滑过对方,粉面相贴,颈项交错,四条结实滚圆的美腿又一直缠在一起,因而朱琳只能用腰部或胸部的挺撞来压制姜黎丽。

        两人用细长的藕臂紧紧缠住对方,互相抱成团的身子像肉虫一样胸挤、腹压,逼仄地拱动,两段几乎赤裸的柔韧娇躯拼命地扭动着、挤蹭着、碾磨着、涌撞着,将彼此胸腹的软肉绵筋,匀匀地搅在一起。

        朱琳的身体被姜黎丽紧紧缠住,没办法坐起来,腿脚的力气也得不到有效发挥,没多会儿就被姜黎丽翻在身下。

        姜黎丽翻上来,遇到的问题也是相同的,也无法稳稳地压住朱琳。

        尽管她的体重要超过朱琳差不多5斤,但朱琳那充满弹性的身躯,蕴含着无比的韧性,在自己柔涛般的软肉里纵横激荡,没过一会儿便又将酥软了的自己一次压在身下。

        两人如此翻来覆去,在这冰凉的地板上互为覆盖,互相紧抱着来回翻滚,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的体力再次濒临耗尽。

        她们的翻滚越来越慢,如同慢镜头一样,中间有时不得不停下来,枕着彼此的肩膀喘息一番。

        她们早已没有力气嘶喊,连身体之间挤压所激发的呻吟都是那样的娇柔、绵软。

        寂静冷僻的卫生间里,只剩下越来越长的“嗯”“哼”“呵”“呼”“唔”……两人失力而又销魂的呼吸声,像互相追随的低音二重唱,两对白嫩的娇躯,此刻与其说是互不放手的翻滚,不如说是互相借力的“蠕动”更确切一些。

        朱琳和姜黎丽这对互相纠缠的娇躯,时停时续地碾过卫生间的地面,沾染的血污、灰尘和成团的乱发,掩盖不住两张秀丽柔美的容颜,衣物的破碎更加凸显了彼此妖娆的身段,残破的丝袜更衬托出两对嫩白光滑的美腿……美艳的肉体毫无保留地互相挤压,娇嫩的肌肤不顾一切地彼此搓蹭,酥麻的娇喘源源不断地向着耳边送出……与其说两人扭在一起徒劳地缠斗,毋宁说是这对一辈子修习舞蹈的美丽舞者,正在用刻在肌肤里的唯美技艺互相融合,在这琥珀色的大理石地板上交谊着一曲漫长的欢爱之舞。

        尽管体力越来越不支了,两人的头脑却还是很清醒的。

        两条几近赤裸的娇躯,依然在不遗余力地互相挤压着、搓蹭着,无论是朱琳还是姜黎丽,都逐渐把争占上风的重心放在对方那柔韧、丰满、滑润又充满弹性的身体上。

        彼此亲和无间的接触成了对抗的媒介,两具扭动的身躯互相传递着无尽的肉感和阴柔,随着她们浑身的媚骨脂肌都卷入战局,彼此胶着的动态逐渐有了几分情欲的味道。

        她们被对方压制、箍紧、贴合、揉软的身体,感受到的逐渐不再是窒息般的痛苦,而是一种无异于激情爱抚的欢畅与快慰。

        朱琳又一次被姜黎丽那妖媚的身躯压在下面,自己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了,两只手臂也不能像先前那样搂紧姜黎丽,两条腿在与姜黎丽的相缠中已经近乎麻木。

        她感到自己身上的姜黎丽好像也是力不从心,只有柔软的脂肪和皮肤继续在继续蠕来蠕去,便索性放松了四肢。

        两人互相交织的四条藕臂几乎滑动了,紧贴的肌肉也不再感受到对方的绷紧。

        姜黎丽酥麻的身体,几乎被彼此丰满的乳球顶了起来,此刻终于能够将头抬起一点,一睁眼,便与身下大汗淋漓的朱琳四目相对。

        散落的秀发遮住了她的视线,姜黎丽习惯性地将头发甩了一下,湿热的乌黑长发沉重地被甩到了身后,露出了彼此同样娇弱疲惫的秀丽容颜。

        两对黑亮的迷人的杏目,一时迷离地互相对视着,看着被自己折磨得欲仙欲死的这张俏脸,却连得意的表情都挤不出来,两张小嘴斜斜地上下对着,吃力地大声喘着气。

        姜黎丽为了呼吸顺畅,撑起了一点上半身,但她忘了自己跟朱琳依旧紧紧贴在一起,她撑起身体的支点沿着她俩圆滚滚的胸脯徐徐向下移,最后落在了彼此紧贴的小腹下部,她那坚硬的耻骨汇聚着自己的体重,在朱琳大腿中间的柔软部位狠狠地挤压了一下,让她自己的大腿根也深深往下揉进了几分。

        “噢!”朱琳像被硬生生挤出了一口气,拧紧眉头,娇柔地高哼了一声。

        不过,从朱琳的声色中听得出来,那呻吟背后并非痛苦,而是某种突如其来却又意外受用的快活。

        她原本空洞疲乏的明眸中瞬间涨满了春泪,变得媚眼如丝,无比娇媚,连喘息都似乎轻浮了些。

        也不知她是受到了诱导,身不由己,还是出于清醒的报复,朱琳再次用双臂搂紧姜黎丽,小腹下部突然狠命地向上一顶,两人大腿间柔软的组织裹挟着各自尖刻的耻骨,几乎像揉面团一样卷在了一起,深深夹在四条紧贴的肉腿间。

        姜黎丽当然也瞬间收到这快慰的刺激,小腹下部漾出一股热流,不由得扬起脖颈销魂地“哦唔”了一声,随即身体一软,被朱琳一个翻身压在了下面。

        两人的脸上不觉出了一层黏腻的毛汗,随即被彼此侧着脸,互相贴合、掩藏。

        她们一言不发地再次互相搂紧,又开始新一轮的翻滚缠斗,但如果说上一次是嫉妒与仇恨的对撞,那么这一次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两人依旧连歇带喘地缓慢滚翻,但动作的幅度却大幅加强。

        之前两人主要借助腰腹及双腿的力量来翻动身体,这一次的着力点则放在了前胸及小腹下部,每一次翻滚都给彼此带来双向的刺激,每一次交替压制,都给各自的敏感部位带来内外交加的冲击。

        翻到上面一方的会用双腿和胯部用力向下压,被压在下面的一方则竭尽全力抬起臀部,准确地向上迎合,将互相的抵触、拮抗推升到极致。

        这又跟朱婉君与姜怡的性感缠斗有所不同,她俩是情欲燃烧,不期然地引发了性与肉体的剧烈碰撞,无论体位的变化、对肉体的控制力,还是欲望释放的强度、技巧的熟练度,都无法跟朱琳与姜黎丽之间水到渠成的互渎相比拟。

        而这两位母亲多年来精心保养、饱含寂寞的肉体,对刺激和挑逗的敏感度又与女儿们基本无异,彼此精熟的技巧和大胆的侵略,让她们很快就同时攀上了欲罢不能的潮头。

        急促的喘息、欣快的呻吟、肌肤的搓蹭、肉体的翻腾,热滚滚、水淋淋地高速交响,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其间甚至还有两人耻骨顿挫细碎的碰撞声,如脆酥酥的响指,将两张相贴相依的粉面越磨越紧,让两人不觉欢欣上扬的嘴角越顶越高。

        由于她俩的体力先前已被大幅消耗,这一次交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显得激烈而短暂。

        没多会儿,朱琳和姜黎丽仅存的体力再次完全耗尽,又一次侧身搂在一起,剧烈地喘息。

        不过两人似乎都感到胸脯的起伏受到了阻碍,呼吸不是很顺畅,不由得分开脸颊,低头向胸部瞧去,只见两对坚挺的胸峰已经失去了本来的形状,前三分之一完全刺入了对方白嫩的胸房肌肤,互相压得圆溜溜的,如同四只半球体对扣在一起,随着呼吸一起弹韧圆滑地膨缩,情景显得异常暧昧黏腻。

        互相覆盖的柔嫩乳尖,以及互相微微错动的丰润乳球,个中感受只有当事者才真正清楚,此刻随着滚烫的体热从她们脸上慢慢消退,酥麻透骨的碰触感在她们脑海渐渐清晰。

        朱琳和姜黎丽被互相挨挤攒动的四团圆肉晃得目眩神迷,不觉深吸了一口气,又同时抬起头,两对迷离中透着欲火的美目再次对视,深邃又倾情的双瞳滢滢闪动,如同荡漾的粼粼秋水。

        她们的四条滚圆大腿依旧互相盘绕着压在一起,两条小得不能再小的短裤湿热地隆起着,依然互相正对着紧贴,就在两人无言凝望的时候,姜黎丽的粉色短裤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朱琳短裤上贴蹭了一下,将两人大腿间的隆起处挤得更加绽开。

        朱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原本有些苍白的脸颊透出了桃花般的粉色。

        但她不愿示弱,强忍着身体里某种蠢蠢欲动的欲望,咬了一下嘴唇,挺起自己的下腹,硬碰硬地回蹭了一下,愤愤地吐出两个字:“荡妇!”

        姜黎丽一时闭紧了双眼,双腮也泛起了红晕。

        可她是不能服输,“咯咯”一笑,臀部发力向前一挺:“这样的‘美誉’,我可担戴不起,还是用在你身上比较适合。想不到多年不见,你这已经是半老徐娘的人,情欲还是那样旺盛,我倒真的有些小瞧你了。”

        朱琳也发觉自己过于沉不住气了,任凭姜黎丽带动起自己蓬勃的情欲的话,接下来恐怕要处于被动了。

        她的双瞳媚光一闪,双腿一左一右,用力搓动着夹了一下姜黎丽大腿根中间的微膨,嘴角显露出含威的春色:“说得不错,尽管我一向比较自重,但在这方面至少不会比你差,只可惜我学不来你这般的‘淫荡’。想不到多年不曾接触,你比当初变得更加不知廉耻。”

        姜黎丽的脸皮不算薄,但是也被朱琳说得怒气上涌,她勒紧朱琳的腰,用力往彼此平坦的肚脐上一揉,臀部驱动小腹,向前猛地拱了一下:“你可别不要脸了!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世界上再没有你这样无耻的女人了。”

        朱琳的整个身体颤动了一下,忍着下腹部传来的热流涌动的欣快感,依旧面露嘲讽:“要说无耻,谁又能比得过你?即使你用厚厚的脂粉盖住那副贪婪的嘴脸,也始终藏不住你那颗肮脏势利的心。”

        姜黎丽听得一愣,身体没再动。

        她一下子没有理解朱琳这句话在指什么,不过,她毕竟十分精明通透,看着朱琳愤恨的双瞳,随即便明白了,展颜一笑:“你还算聪明!不错,胡磊这个花花公子是我早先就听说过的,所以我用了一些手段,将我的女儿安排进了这所医院。我甚至没有事先告诉我家小怡,我很清楚她的个性,相信她一定不会令我失望的。只是啊,没想到你的女儿已经占先了,害得我们母女俩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达到第一个目标。起初我还有些怀疑,心想哪有这么巧的事,直到那天晚上,我家姑娘跟你女儿狠斗了一场,回来后对我详细讲了来龙去脉,我才真的确定,原来我的老搭档、好朋友也在从中搞鬼。”

        姜黎丽从朱琳湿滑的后腰揭下一只手,理了理额头上的秀发,双目突然散射出炙热的光芒:“说实话,我家小怡跟我说过你的女儿是何等美貌,一开始我还真就不信,这世上哪有跟我家小怡一样漂亮的女孩子呢!直到今天,我第一次见了我家小怡的竞争对手——你的女儿朱婉君。啊,她真是美啊,远胜过当年的你,简直可以跟小怡相提并论,那自带的高雅雍容的气质,也绝不是你能比拟的,看得我心都震颤了。就凭你,是怎么生养出那么玲珑可人的姑娘的?看得出来,朱婉君这孩子还是一个真正的‘姑娘’,端庄,淡雅,矜持,纯净,再加上美丽的容貌、高挑的身段,我真有些担心,在胡晓志这个假正经的老头子眼里,我家那个太早就懂事的小怡会落下风呢!”说到这里,姜黎丽忽然咬着牙发了狠,“等着吧!我一定会尽快让你女儿变成真正的女人的!”

        朱婉君是朱琳一手带大的,可以说是她的心头肉。

        母女俩最近虽然也有过一些暧昧的接触,但是朱琳一直很注意保护、爱惜自己的女儿,生怕她一时冲动,将青春错付了。

        眼下这位昔日的好友、多年的仇敌、妖冶得几乎让自己按捺不住的姜黎丽,竟然想着对自己涉世未深的亲生女儿下手,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

        女儿的心思母亲最能理解,朱婉君与姜怡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争斗已经有了暧昧不清的迹象,此时又让这个更加成熟老练的情敌上场,朱婉君恐怕真的会深陷其中,误了自己!

        朱琳顿时又急又怒:“你敢!你这淫荡的妖妇,我跟你拼了!”说着便想抽出手来抓姜黎丽。

        然而她一条手臂被姜黎丽的身体压住了,另一只手也被姜黎丽及时抓住,浑身的力气还没有恢复,想挣扎也有心无力,气急败坏下,索性张口向姜黎丽的脸上咬去。

        姜黎丽吓得赶紧收回一只手,托住朱琳的下颌:“你疯了,你,快住手!”

        朱琳凤目圆睁,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忽然一个翻身将姜黎丽压在身下:“我要掐死你,你敢动我女儿的一根毫毛,我就绝不会对你的女儿客气。”说话间,朱琳的双手已经掐住了姜黎丽的粉颈,姜黎丽被掐得忍不住“咳咳”咳嗽起来,死命地攥住朱琳的两只裸臂,抠抓着,挣扭着,但无论如何都挣不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这双看似柔弱的纤巧素手。

        随着意识一阵恍惚,姜黎丽的双脚在光滑的地面上剧烈地蹬踹了起来。

        “住手!”一声娇喝自卫生间门口传来。

        争斗得你死我活的朱琳和姜黎丽都吓得一颤,不由得停下手来注视来人。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疾步走了进来,乌黑的秀发被一只白色的发箍扎住,披撒于肩头,美丽的容貌步步生辉,此刻写满了心中急切,深褐色的紧身羊绒衫紧裹着妖娆的身段,白色的紧身牛仔裤以及脚上一双黑亮的及膝高跟长筒皮靴,凸显出她的那修长美腿的曲线,干练爽朗的步伐在地面上敲出清越的脆响。

        她正是姜黎丽的女儿——姜怡。

        朱琳和姜黎丽的离场,使得朱婉君与姜怡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若论容貌和体态,朱婉君和姜怡诚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