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也配

        (一)

        就在众人准备坐上自己的小车出发的时候,任谁也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

        当从云感到异样的时候,正想转过头,尤单羽已经一把拉过她,扯开绳子,扣住她的手腕。

        “这个女人,我带走!”

        扔下一句话,几乎是拖著把她拉著往远处跑。

        赵子文愣了一会儿,嘴里不停嘟嚷著“搞什么飞机”,就要跟著追上去,被一旁的肖任拦了下来。

        “尤单羽这个人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先把茗卓喊过来吧,还有事求他帮忙呢。”

        被肖任这么一提醒,赵子文更加丧气,“还请个鸟用,尤单羽不在,谁能请得动那尊大佛?”

        “算了,我们先到台球厅等他吧,他自己知道怎么过来。”

        尤单羽几乎是拼了命地往前跑,一味往前走,从云拿掉口中的布条,使劲力气想要往后退,“飞薇,还有飞薇,飞薇在后面!”

        尤单羽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跑,加重了力气,扣住她的手腕一直跑,

        想挣脱他的手却怎么也挣不脱,从云心一急,“单羽,回去救飞薇好不好?我们可以救她的啊!”

        尤单羽死死地抓著她的手臂,在上面勒出了一个又一个手印,从云被扣得无法动弹,只是感觉离飞薇越来越远,心脏的温度也随著越来越冷。

        尤单羽一直把她拖到楼层前的路口处才停下,一群鸟儿飞过,白色的翅膀在蓝色的天幕下一掠而过。

        没来的及喘气,从云后退一步,转过身子就要往回跑。

        “我回去之前那女的不会有事。”

        尤单羽的手随意的搭在路旁的栏杆上,向天空望去的目光似乎很专注,但是又像是什么都没看一样,额发服帖的垂在耳际。

        从云脚步一滞,她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大片厚积的云朵在天空中以缓慢的速度位移,云层中已经没有太阳的影子,天际一片惨淡的灰暗。

        她知道他在保证不会让飞薇出事,“我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救你?”回过身,尤单羽两手撑在栏杆上,漫不经心地说。

        “今天的事,谢谢你。”从云由衷地说,是的,她从来不觉得当初喜欢他是错的。

        “你喜欢我什么?”

        靠在栏杆上,尤单羽打亮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却不抽,只是夹在指间,烟火忽明忽灭,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绝对不是异性之间纯粹的感情。

        从云低下头,夜风轻柔的吻著她的头发,却吻不上她的心,“这个答案,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好吗?”

        尤单羽抬著头,顶著耀眼的日光注视著城市大楼的顶端,大楼的玻璃反射出来的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它有多高?

        离我有多远的距离?

        “离开这里,找个男人嫁了吧。刚才那些人看到没有,没有扳倒你他们不会甘心的。”

        站在他面前,近在咫尺,从云心间一片苍茫,“你呢?你会怎样?”

        尤单羽轻笑,将手中的烟扔掉,不紧不慢地拿了一根叼在嘴里,又拿出打火机缓缓的点燃。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可以简单,也可以复杂。比如人与人,想简单点,你可以只把他们分成好人和坏人两种。可是想复杂一点,好人与好人之间还有好坏,坏人与坏人之间也有好坏。”

        深深的吸了一口,闭上眼睛感受著烟草充分燃烧之后释放出的纯正味道,然后青烟缓缓的从鼻孔及唇缝处喷薄而出。

        而他,只能也只有想得简单点,必须在好与坏之间做出唯一的选择,这样的结局注定只有一个,生,或死。

        “可是喜欢与不喜欢,从来都是很简单的事。”她知道这个社会的规则就是一个食物链,不管你是什么人,都难免会被生活同化。

        “是吗?喜欢一个人之前,先去调查一下那个人值不值得你喜欢吧。”弹掉手中的烟灰,尤单羽无声的叹息,“不要自不量力地以为你可以让一个浪子回头。”

        他若停下,只是因为他累了,而身边那个人恰好是你而已。

        一颗小小的黑点在他的眉眼间若隐若现,从云不由走近一步细看,才发现他的右眉尖有颗淡淡的痔,沿著眉线和那颗痔的连点滑落至鼻梁的线条流畅俊朗,令人失魂的美人痣。

        “你不是浪子。”一字一句,铿锵落地,带著斩钉截铁的肯定。

        “叶从云。”看向远方一望无际的蓝天,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无比,像是对著情人的低喃,似乎在对著面前的人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有句话听说过没有?‘我们都在薄薄的纸币上过生活,早就高尚不起来了’。这个世界,永远只是一个无底洞,欲望与金钱的无底洞。”

        说完,便径自扬长而去,独留一脸震惊的从云,她甚至不敢置信,这么现实的几句话居然可以从一个还不到二十四的男孩口出吐中。

        (二)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著小车就到了市区里面最大的台球厅,这家台球厅规模不小,二十多张台球案子,里面烟气缭绕,七八张台球案子周围都有人在打台球。

        肖任的目光落在一张台球案子上,那里只有围著七八个高中学生一样的年轻人,穿著打扮很是显眼。

        几个人走到那些高中生旁边的台球桌前,在学生的对面,一位穿著白色短裙,上身穿著一套粉蓝色色短袖制服衬衫,领口扎著一条红色花领带的女孩子正聚精会神描著球。

        另一个留著一头短发,斜斜的刘海,精致如同玉雕的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相较身旁的女孩,更显得美丽精致,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可爱又不乏气质。

        如果不是那两个女孩子嘴里吊著烟,绝对是些清纯充满著无穷诱惑力的少女,但现在,更多的被赵子文几个“花丛高手”划分到小太妹行列。

        有钱的就是大爷,绝对是永恒的“真理”。

        原本热闹喧哗的台球室一见这几人绑著一个女的,一个个心知肚明,继续打自己的球,傻子才会跑过来白白送死。

        “茗卓怎么说,过不过来?”尤单羽前脚一进来,肖任马上凑上前打探情况,对他刚才的失常只字不提,显然不感兴趣。

        “笑话,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不买我的面子?”双手悠闲地插在后袋,尤单羽满脸得意地说。

        原本想问他把那老女人带到哪去的赵子文一听到想听的答案,马上把刚才的不快抛掉,“你还别说,就连他们家那个孙老爷子都没你尤单羽有面子,叫得动他孙茗卓。”

        “赵子文,麻烦嚼耳根子的时候把你那公鸭嗓藏起来OK?本少爷是你能嚼的吗?”

        (三)

        前脚踢开台球室大门,孙茗卓后脚已经满脸阴霾地闯了进来,目光落到尤单羽旁边的空位,身子一沉,就重重地“坐”到沙发上。

        这哪里是坐,简直是用扔的,众人面面相觑,动了动嘴唇没有人开口。

        “早上的火气还没消?怎么回事?”再低的气压也压不到他这边,尤单羽递了根烟给他,顺口问了句。

        一听到“早上”这两个字,脸色更加阴沉,“妈的,老子给人强奸了。”

        接过尤单羽的烟正要点上,心一突,孙茗卓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果然,从他进来后就一直处于低压状态下的台球室马上火热起来,“我刚才没听错吧,我们明鸾大名鼎鼎的孙大少也会被人强奸?”

        最先开口的是从他进来后就一直把眼睛放在他身上的夏瑶,几个星期没见,孙茗卓的心思更加让她难以捉摸。

        赵子文好奇的不是他被强的事,而是强他的人,“谁敢强你孙大少啊?”

        尤单羽更是惊讶,一脸暧昧地笑,“怎样?被强奸的感觉爽不爽?”

        一阵哄笑声,孙茗卓这回悔得连肠子都青了,妈的,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这兄弟是白当的吗?还能怎样,看本少爷现在的脸色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多不爽。”

        脑袋自动把中间被他喊好舒服的过程过滤掉,只剩下开头跟结尾的恼怒,目光落在中间的台球案子上,孙茗卓走到台球桌前,取下一根球杆,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球杆上,碰得一声开了球,十五个台球被撞向四面,一杆就打进三个球。

        踏开脚步移动位置,瞄准其中一个球,正要开打,这才注意到夏瑶后面绑著一个女人,“这女的,谁啊!”

        见他对那个美女感兴趣,赵子文赶紧上前扯掉她嘴里的布条,美女堵上嘴还能看得出是美人才怪。

        “怎样?这小妞脸蛋够靓,身材够辣吧?”

        嘴巴被堵了一个多时辰的飞薇哪里还有力气开骂,两嘴开开合合只顾著吸气呼气,对他们的话题是一句都不感兴趣,不就是送人暖床吗?

        她又不是没给人暖过。

        孙茗卓眉眼略微上挑,视线转向角落处的尤单羽,等他给个答案。

        尤单羽没有回话,只是牵了牵嘴角,无声地笑了下,表示不知道。

        见这两人只顾著“眉目传情”,肖任一脸恶心地说,“得了得了,你们两就别在这搞‘玻璃’污染我的眼睛了,掉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是这样,赵子文他们家那个新开的建筑分公司因为一件案子被扯了进去,想让你爸爸疏通一下警察跟法院那边的关系帮个忙,你看怎样?”

        肖任也不含糊,直接就把赵子文今天找他过来的事捅了出来,赵子文这小子,遇强则弱,遇弱则强,一碰见孙茗卓就跟霜打得茄子似的,只知道搭耸著脑袋。

        “就这事?”孙茗卓放下球杆,一只手搭在上面,“明天早上给你答案。”

        一听孙茗卓这话,赵子文松了一口大气,只要他肯答应,他们家那事十有八九有戏,正想接话,没想到他们旁边的几个高中生截断他的话。

        旁边桌的一个穿著白色短裙的少女手拿著球杆走到孙茗卓近前,她的眼角一眺,“我们那边几个姐妹和你们打一局如何?”

        “就你?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个高腿长的孙茗卓眼一低,就瞧见那少女低胸衣领下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两团白肉,冷冷哼一声,还没胖女人大呢,“你也配跟本少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