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十七幕:吞噬(上)

        作为一个男人,左拥右抱、美人满怀绝对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帝王级的享受。

        但此时的顾大鹏却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帝王。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鱼。

        一条被塞进罐头盒子里、彼此之间不存在一丝私密空间更妄论自由的沙丁鱼。

        处于这种处境下,左拥右抱也好、美人满怀也好就全都没有意义了。

        毕竟没有人去关心罐头里的沙丁鱼有多少条是雄性多少条是雌性,即便顾大鹏事实上的确是这盒“罐头”里唯一的雄性,但那也只是“沙丁鱼”而已。

        坐以待毙绝对不符合顾大鹏的性格,但他却发现围在他周围的这群女人比他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这些女人并不是简单的用身体把顾大鹏围住,甚至她们看似杂乱的阵型也似乎蕴含着深意。

        顾大鹏试着用双手在自己的胸前推开一段空档,但他伸出来的手却完全没有受力点,被他推到的女人迅速的闪身、错开,让他的手臂只能陷入到人与人之间的空隙之中。

        而当他的手伸展出去之后,就会被不知道多少双手握住,层层迭迭的肢体交叉着,完全钳制住了他的上半身。

        顾大鹏也不是没想过用蛮力直接推开这些女人,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在个体上的优势被女人们绝对的数量优势完全压倒,甚至在他用力蹬地的时候,最靠近他的内层的女人们还会彼此交换位置,配合着他的脚步同步移动,让他所有挣脱的努力都变成无用功。

        这群女人……

        到底是什么来头?

        顾大鹏的视线在自己的周身扫视着,但那些仍然带着面具的女人无一例外都回避开了他的视线,即便有那么几秒钟的对视,他也无法从那些来自不同的个体却又极为相似的眼神中得到任何回应。

        顾大鹏甚至觉得,这些女人其实就是一个整体,而自己就是被这个整体所吞噬的猎物。

        该死!该死!随着顾大鹏逐渐放弃突破包围圈,围住他的那些女人们也开始了更进一步的行动。

        渐渐地,除了控制住他行动的那些手之外,顾大鹏的身体其他部位也传来被触摸的感觉。

        特别是他胯下的关键部位,一直都有不只一双手在轮番照顾他的子孙根。

        这些手的动作其实很轻柔,但这种被轮番触碰身体关键部位的感觉却让顾大鹏十分恼火,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而就在无能为力的怒火在心底不断积蓄之时,一双新加入的手突然一改之前的风格,无比直接地握住了顾大鹏的阴囊。

        顾大鹏浑身一颤,他想要躲开那双手的控制,但现实却是他完全无处可逃,甚至连抖动身体都做不到。

        好在那双手并没有在他的子孙袋上停留多久,但没等顾大鹏松一口气,他的眼前就突然被一片漆黑所笼罩……有人捂住了他的眼睛。

        而一个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

        “喜欢我的惊喜吗?”

        顾大鹏不需要回头——他此时也无法做到回头的动作,但他已经通过声音确认了身后这个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声音的身份。

        丽塔·刘……

        这女人居然一直都在这么近的地方吗?

        顾大鹏的心中警铃大作,这不只是因为丽塔·刘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时候贴近到了他背后近乎零距离的地方,更因为他此时近乎唯一的依仗——视觉也被同时剥夺了。

        人的五感是存在互通性的,在顾大鹏的眼前被动地陷入一片漆黑之后,他剩余的其他五感也瞬间变得更为敏锐。

        顾大鹏似乎沉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能通过全身的皮肤去感觉那些与他紧贴着的女人的体温,而且不只是皮肤表面的温度,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来自不同个体的心跳的搏动。

        他还能听到那些一度被他忽略的呼吸声,有的呼吸声很急促,有的却很舒缓,还有的似乎断断续续、间或有哼声发出。

        而他的嗅觉更是从原先被屏蔽掉一般的状态解放,从女人们皮肤上传来的相似的香水味、不同的体味、空气中的熏香和酒味,这些味道都环绕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绝。

        “顾大鹏,你要知道,你可是很幸运的,因为你是第一个体验我的新作品的男人。”

        丽塔·刘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却转移到了顾大鹏的前方。

        顾大鹏心中一惊,他原本以为捂住他眼睛的那双手就是来自丽塔·刘的,毕竟当丽塔·刘的声音第一次响起时就位于贴在他脑后的位置。

        但现在,他的眼前依旧一片漆黑,那双捂着他眼睛的手没有半丝松动,丽塔·刘的声音却悄然移动到了另一个位置。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疑问与警惕在顾大鹏的心中同时升起,但丽塔·刘却完全没有给他思索的时间,第三次响起时已然再次变换了方位。

        “我管这件作品叫……肉林。”

        肉林?

        如同读到了顾大鹏心中的想法一般,丽塔·刘的声音继续解释着:“没错,就是‘酒池肉林’的那个‘肉林’。至于‘酒池’,我想你已经见识到了,不是吗?”

        酒池?我已经见识到了……到底是什么?丽塔·刘的声音在顾大鹏的耳边轻笑着,悄然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也是离顾大鹏最近的后方。

        “怎么?你没有享有我特意为今天的舞会准备的美酒吗?”

        似乎在印证丽塔·刘的话一般,顾大鹏的鼻息间勐然被一股浓郁的酒味所灌满。

        难道说酒池就是说整个会场?

        顾大鹏勐然发觉,这个被各种布置环环包围起来的会场的确符合“池子”的特征,而空气中弥散着的酒味也并不像打翻酒杯的结果,这酒味太过浓郁,而且来向也是四面八方均有,更像是被刻意散步在空气里的。

        “‘酒池肉林’?你居然还知道这种典故?”

        顾大鹏张开嘴巴说着,语言,已经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反抗的手段了,“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典故背后的寓意是什么?”

        “呵呵,你想说什么?”

        “自取灭亡。”

        丽塔·刘的声音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她笑了,笑声久久地在顾大鹏的耳边回荡着,如同塞壬女妖的魔音一般。

        “自取……灭亡?哦呵呵,你的后半句倒是说的没错,但灭亡的到底是我呢,还是你呢?”

        伴随着丽塔·刘的声音,一双手突然扣住了顾大鹏的咽喉,尖长的指甲如同匕首般抵住了他的喉结。

        “顾大鹏,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件‘作品’吗?”

        那只放在顾大鹏喉咙上的手随着丽塔·刘的说话声而活动着,来回拨动的指尖带动尖锐的指甲在顾大鹏的皮肤上滑动着。

        “因为我想证明一件事……男人,也可以是任人摆布的玩物。”

        这一次,丽塔·刘的声音离顾大鹏前所未有的近,顾大鹏甚至能感觉到伴随着丽塔·刘说话的节奏而打在他脑后的气息。

        “男人,特别是你这种男人,总是觉得肉体的强弱就是一切……但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现在,你引以为豪的力量呢?他能帮助你从我的‘作品’里逃出来吗?”

        似乎在验证丽塔·刘的话一般,束缚住顾大鹏的女人们同时加强了力道,有那么一瞬间顾大鹏甚至觉得自己连呼吸的自由都被剥夺了。

        “而且啊,你们男人的身体,既是你们最大的依仗,却也是你们最大的弱点。”

        丽塔·刘的声音悄然离开了顾大鹏的身后,但那双手却没有离开,而是顺着顾大鹏的身体线条一路向下,最终停在了顾大鹏的大腿之间。

        顾大鹏感觉到有冰凉的触感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他身上的衣服就是丽塔·刘之前给他挑选的那件皮带装,对于外来的入侵根本起不到什么防护作用,更何况丽塔·刘就是这件衣服的挑选者,对于这件衣服的了解她比穿着衣服的顾大鹏本人还要详细。

        被侵犯已经是在所难免了。

        虽然顾大鹏从心底里讨厌“侵犯”

        这两个字,但身后的女人正在做的行为却无法否认与这两个字的关联。

        “嗯?你居然还在忍着吗?”

        顾大鹏知道丽塔·刘在指什么,实际上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去保持理性以及与逐渐膨胀的欲望相对抗了。

        “有趣……你没有喝那些酒吗?”

        丽塔·刘的话虽然是疑问,但声音里却没有一丝疑惑的成分。

        而顾大鹏也忍不住开口还击道:“谁不知道你在酒里动了手脚?难道你觉得我会傻得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

        “呵呵,那可说不准呢……”

        顾大鹏的心中有些发虚,他刚才的确是在虚张声势。

        实际上如果不是丁倩在最后关头提醒了他酒里有问题,恐怕他现在的样子不会比他一路上碰到的那些男人要好多少吧?

        “不过,我的确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我亲爱的顾大鹏先生……请问,您找到要找的那个人了吗?”

        顾大鹏绷紧的身体顿时一滞。“你……”

        “呵呵,你其实不用回答的,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即便四肢都被钳制着动弹不得,但顾大鹏还是握紧了拳头、咬住了牙根。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我找到她对不对?”

        “不不不,这你就错怪我了,我可是一直都又在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的哦。毕竟,如果连裁判都不遵守规则,那游戏还有什么进行的必要呢?”

        “是吗?那裁判同时也是参加者就符合你的游戏规则了?”

        “NO,NO,话可不是这么讲的。”

        丽塔·刘的声音突然变得欢快起来,似乎这个话题给她带来了相当多的愉悦。

        “裁判的确是我,但玩家也是我,作为裁判的我和作为玩家的我可是不一样的两个个体,哦……这不是在说有两个不同的我,但一码归一码的道理你总比我要清楚的吧?”

        “是吗,我只觉得这是你的狡辩而已!”

        “呵呵,随你怎么认为吧……不过,你还是承认吧,你找不到你的爱人,也不得不接受她现在或许正躺在某个男人身下享受性爱的事实……哦,或许我该说‘某几个男人’,毕竟你看,大家都那么热情,早就不分彼此了不是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