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游仙窟》用第一人称单数,自叙旅途中在一处“神仙窟”中的艳遇。五嫂、十娘都是美丽而善解风情的女子,她们热情招待“下官”,三人相互用诗歌酬答调情,那些诗歌都是提示、咏叹恋情和性爱的。接着那“下官”就逐渐提出要求:先是要求牵十娘的素手,说是“但当把手子,寸斩亦甘心”,十娘假意推拒,但五嫂却劝她同意。“下官”牵手之后,又向十娘要求“暂借可怜腰”(搂住可爱的腰肢);搂住纤腰之后,又要索吻,“若为得口子,余事不承望”。而接吻之后,那浪子“下官”当然就要得陇望蜀,提出进一步的请求,但是未等他明说,十娘已经用“素手曾经捉,纤腰又被将,即今输口子,余事可平章”之句,暗示既已经接过吻,别的事情都可以商量。

        随着五嫂不断从旁撮合,“下官”与十娘的调情渐入佳境,他“夜深情急,透死忘生”,“忍心不得”,“腹里癫狂,心中沸乱”,最后“夜久更深,情急意密”,终于与十娘共效云雨之欢。文中描述二人欢合情景:

        花容满面,香风裂鼻。心去无人制,情来不自禁。插手红交脚翠被。两唇对口,一臂支头。拍搦奶房间,摩挲髀子上。一啮一快意,一勒一伤心。……少时眼华耳热,脉胀筋舒。始知难逢难见,可贵可重。俄顷中间,数回相接。

        《游仙窟》通篇以散文叙事,以韵语对话,文辞浮华艳丽,结构谨严完整,以四六骈文的形式进行创作,与变文韵散夹杂、唱白并用的形式基本一致,写得生动活泼,是最早以骈体文作传奇,标志着自六朝志怪向唐传奇的转变,内容亦自志怪转为叙人世之悲欢离合,在汉族小说发展史上有重要意义,有人称之为“新体小说”。

        人们早先所熟知的唐代传奇大都是开元天宝以后的作品,是用比较整洁的古文写成的。而《游仙窟》出现时,骈文还在盛行,因此,它的叙述语言大量使用骈偶句式,颇有汉魏六朝辞赋的韵味,而且人物对话,亦大量以诗歌代之。这种特殊的体制为中国小说发展史研究提供了可贵的“化石”标本。从中国小说的发展史来看,《游仙窟》一书为中国小说的开山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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