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大三租房靈異經歷》
作者: 忧伤的爱德华
《客房》第一部分
日期:2010-5-4 0:15:47
序
不知不觉已经毕业快两年了,这两年来,我发现自己一直在作茧自缚。我换了三次手机号码,推掉了所有同学聚会,退掉了大学所有的Q
群,尽力和与大学有关的事保持疏远。
但是在许多许多个夜里,我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惊醒,然后便是彻夜无眠,仿佛总有一只漆黑的手想把我拉回那些日子里。然后我会突然很想找个大学同学倾诉,诉说那年的经历,即使没有人会信我,可是每次我都发现手机上没有一个号码能让我找到任何一个合适的人,QQ
上那些曾经的死党们也都没上线很久了。通常我会建立一个word
文件,然后尝试把当年发生的事从头开始讲述,通常到早上7点左右,我能把这件事讲一半,接着我会毫不犹豫地删掉这个文件,然后洗澡换衣上班。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天涯论坛我大一的时候就在秦爷耳濡目染之下慢慢熟知了,而且
还偶尓上来看帖,但是"莲蓬鬼话"这个版页我还从来没进来看过,想不到多年后的今天我会为了这件事而注册了第一个天涯账号,第一次进来这个版,发了我第一张帖。
有些事在现实中对别人说,别人很惊讶并会认为我是疯子,然后给出一大堆"合理"的解释来让自己心理得到安慰。也许,只有在这个不计较真实与虚幻的角落,我才能真正找到愿意聆听的朋友吧。
前段时间清明节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南方电视台"城事特搜"这个节目有一个专题,是给某些市民讲述自己的"见鬼"方法或经历的,我以为那些"热心市民"应该是一些中年或老年的大叔大婶想不到竟然是一些男大学生,头发蓬乱,须根唏嘘,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像是研究了多年的老教授,
却又带着入世未深的稚嫩,对着镜头说话也结巴。看着我不禁感到可悲,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大学生,作为社会未来的支柱和栋梁,他们竟然将精力放在这些事上,世上值得
这些事顶多能困扰我们,但绝不值得我我们为之奋斗终生的事很多,们为之奋斗,至少我这样认为吧。这是我唯一一次的灵异经历,之前或之后再也没过,有很多灵异爱好者应该会很"羡慕"我,但过去以后我并没有深究到底,只希望自己能早日将此事忘记却又不断在里面挣扎着。
说了这么多,我就不卖关子了,这件事只发生过一次,但在我脑里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下面我会顺着我的记忆从头到尾讲出这件事,就用小说体的形式吧,因为我更希望大家把它當成一部小说看。
P .S: 我不清楚標題之類的符不符合版規,反正我是參照別人的,
不符合斑竹就改吧。
日期:2010-5-4 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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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是发生在我大三时候的事,整件事是以一只猫的死为开头,但
若要说这件事我还得从大二下学期期末讲起。我们专业大一大二两年
在珠海校区度过,大三大四就迁回广州校区(南校区)继续学习。大
二下学期放假前我们集体搬东西回南校,到了我们新宿舍楼的时候,
我和宿舍的几个哥们都惊呆了,宿舍楼道上全是死蟑螂,密密麻麻的
一片,有些还没毒死的在楼梯上乱窜一通,我们拿着几箱东西正累得
要命,就不管这些直接走上去了。但是当打开宿舍门的时候我们更加
崩溃了,宿舍地上也是遍地死蟑螂、活蟑螂和半死不活的蟑螂,厕所
里更是比二战时期的犹太人集中营还要壮观,学校做到这份上已经摆
明了:我们已经尽力了,残局就由你们收拾吧。
为了收拾这个残局我们五个人花了一个早上和一个中午才把蟑
螂清干净(...其实还有很多死的在暗角里),我们午饭还没吃,精疲
力竭,我想坐下休息,才发现宿舍只有一张凳子,其它四张不知所踪,
秦爷那小子早就霸占了那张凳子,谁知咔嚓的一声,那凳子的一个脚
突然断了,秦爷整个人往后翻倒在地,我们四个站着的笑得要飙泪了。
秦爷性子本来就很急,记得他当时起来狠狠地踢了一脚那烂凳,吼了
一句:"我日他妈卖麻批!还让不让人住啊!"突然不知谁说了句:
"你们觉不觉得这有一股臭味啊?"说着我们才发觉这宿舍还真是有
一股恶臭,老蒋嗅了一会打开了某个衣柜,发现里面有三个严重腐烂
的粽子放着。我们把刚用过这个宿舍的师兄们或师姐们的祖宗十八代
骂了一通,但是还是无法平息心里对这个宿舍的不满。想起珠海校区
的宿舍都是新建的,干净整洁,再看看这个满地蟑螂,墙漆剥落,臭
气冲天的房间,心里的落差感就更大了。
我当时想过走读,反正家就在广州,但是每天要花一个小时左右
才能到学校肯定会很累。后来我们到外面吃饭,秦爷可能受到一路上
看到的出租房子的广告影响,说不如我们出去租房子算了吧。那时大
家都说可以,可是因为他们都要赶着坐飞机坐火车回家,这事一直到
暑假一半才定下来。
由于放假我要出国旅行,找房子的事我就拜托他们四个了。介绍
下宿舍的五个人吧,就是我(小凡),秦爷,老蒋,肥荣,还有艺哥。
秦爷是我大学最铁的哥们,无酒不欢,他的性子急和暴躁是出了名的,
喝醉了就更加如此;老蒋并不姓蒋,但是他军训的时候穿起军服大家
都觉得他看起来很像蒋介石,我们经常笑话他说老蒋又跟回孙中山混
了;肥荣是一个很胆小怕事的人,而且经常爱吹牛,吹完还不认账,
他就是一个有"孔乙己"性格的胖书生;艺哥是一个勇字当头,很讲
义气的哥们,我一直觉得他很像《古惑仔》里面的山鸡。至于我嘛,现在的我已经忘掉我当时是个怎样的人了....
在离大三开学前一个星期秦爷打电话告诉我说,他们在学校北门外面租了个套间,说是很便宜,60
平方米三房一厅一卫一个月才250块钱。250 块钱在广州能租到一个60
平方的房子我还真的第一次听到,想到秦爷一向崇尚资本抠门主义,总为了节省成本而不顾质量,我当时还真怀疑那套间是不是比宿舍还恶劣,但是想到有老蒋看过,他办事靠谱,他看过说行不可能不行的。于是我那天就回去和大家一起办了退宿手续,把宿舍的东西搬到那房子里了。
那是我第一次进那房子。那房子就在学校北门外面那个类似城中村的地方,应该建了有一段时间了,但从里面可以看出应该翻新过,房子一共有六层,我们租的是五楼的套间。房东就住在一楼,那天刚好见到他挨在门口抽烟,乍一看就是一个很典型的本地中年大叔,穿
(其实是一只,
另一只他用脚踩着),着宽松的短衣短裤和一对人字拖发福的体型,一个地中海头,眼睛眯成一条线瞄来瞄去,后来才发现他的眼睛本来就很小,给人一种很古惑的感觉。走近后老蒋对我说,这个就是房东,你还没见过吧。我对他点了下头,他瞄了我一眼然后憋起了嘴,我以为他有什么不快,谁知他侧头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这
后来我得知这个房东姓梁,有个老婆和是个多么愉快的初次见面啊。
一个女儿,但是他老婆已经带着女儿走了,当然,这是我几个月以后
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我们抬着东西跌跌撞撞上到了五楼,我无意中瞄了一下通向六楼的楼梯,发现上面有个拿大铁链锁着的铁闸门。我想六楼应该也是跟五楼一样有个套间的吧?怎么房东不打算租出去呢?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我们的套间就在楼梯旁,开门进去以后,我感
但是至少比宿舍好得多了,
下面就是房间结构的一张觉它虽然不大,简图。
(天涯抽風,我發不了圖。總之就是肥榮一個人獨佔靠近門口那房間,老蔣和藝哥在靠近廁所的房子,我和秦爺在"最安全"的那一間,緊靠著廚房,還有,廚房的盡頭就是廁所,大概就是如此。大家可以想像一下...)
秦爷看到大家蛮喜欢这个房子,而且想到才用250
块钱一个月,猛在自夸眼光独到。我们以体型分房间,最后结果是肥荣一个人独占房1,我和秦爷住房2,老蒋和艺哥住房3。
晚上10
点多吃晚饭我们醉醺醺地走回房子。经过一楼的时候,我看到房东的门关着,里面闪出了彩色的光,应该是电视机发出的吧。楼道上的灯泡应该很久没换了,光很暗淡,我们东倒西歪地上到了五楼,谁知肥荣突然犯傻,继续往六楼走去。忽然,我听到一个男人用广东式普通话大声地喊:"喂!你不是住下面的咩?!"这低沉的叫声把我们从醉意迷糊中惊醒起来。
从暗淡的灯光,我隐约看到一个体态臃肿的男人站在六楼那个铁门那里,手拿着拴着铁门的铁链,看清楚一点,原来是梁房东。肥荣还没醉傻,连忙边转身下楼边说:"哦...不好意思,我走错了...不好意思..."我们对房东的过激反应感到很惊讶,很多男人到了中年都比较神经质的,当时没想太多,就开门进房间了,进房间前我瞄了房东一眼,发现他停一直在扭着头盯着我们看。
那晚是我第一晚在这间房子里过夜,睡下后忽然觉得这里很冷,也许是我醉了吧,很快,我身旁的秦爷就在打呼噜了,我也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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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5-4 0:34:00
第二章
开学前的那个星期,我们都在房子里面度过,白天打游戏,晚上打牌喝酒,生活滋润得不得了。这里的夜晚很静,我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夜景,比起珠海校区的荒凉,这里的宁静多了点城市的热闹气息。老秦跟以往一样晚上3
点左右会磨牙,但是也许习惯了,一个星期来他只吵醒了我一晚。记得那晚我醒了后就起来上厕所,刚好肥荣正在撒尿,肥荣很少晚上会醒来的,我就说了句:"很少见你晚上醒来哦。"
"唉。外面有只猫叫个不停,烦死了。"肥荣略带愠怒地咕噜了
一句。
"猫?就在这栋楼里吗?"
"应该是,我听起来感觉就在外面走廊。"
"这里都是租客,应该不会有人养猫吧?"
肥荣没说话了,按了一下冲水键,夜晚厕所里轰隆轰隆的冲水声
显得比白天吵多了。到我上完厕所准备关灯的时候,发现艺哥就在厨
房里------他应该被两次冲水声吵醒了,因为他房间就在厕所隔壁。
开学那天刚好有8 点钟的早课,五个人除了肥荣以外全都起床了,
肥荣虽然懒,但是至少是不会逃课的,但是那天我们怎么叫怎么推他
都赖着不起来,应该是昨晚睡得不好了,而且新学期的第一节课一般
都点名的,所以连逃课成性的艺哥也乖乖地跟着我们穿鞋出门了。下
到一楼的楼梯口,我看到墙角那里有一个黑色毛茸茸的东西在蠢蠢欲
动,看清楚以后才知道是一只黑猫懒洋洋地趴在那里,当我们经过它
的时候它突然很敏感地弹了起来,用黄色的眼睛瞄了我们一眼,然后
一蹦一跳地从窗户跳进了房东家。我不由地想起了那天晚上肥荣说过
的事。
早上和下午的课都没点名,老师照样是吹水吹到自己都忘记在吹
什么了。晚上6 点多我和老蒋回到房子,经过四楼的时候发现有新租
客搬进来了,一个高大威猛的帅哥正在把一个箱子搬进去,走廊上也
堆着五六个一样的箱子,还有一架钢琴(汗...他怎么搬上来的....),
房间里面有一个女生说话的声音,大概是问那帅哥东西摆哪里。今天
肥荣连下午的课也逃了,回到客房里的时候他正在大厅里腾来腾去,
手上握着那本雅思词汇,他一直以来背东西就喜欢走来走去地背。老
蒋看到他就问:"肥荣,今天你到底睡到几点啊?"
"哦?三点半。"肥荣回过神来说。
"靠,这不像是你作风啊。昨晚没睡好吗?"
"哎呀。都怪那只猫,你问小凡,我跟他说过。"
"那只猫是梁房东养的。"我说了一句。
"问题它晚上跑上叫来干嘛啊,你没听过,它晚上叫得很恐怖的。"
"比你那天看的爱情动作片的女主角叫得还恐怖吗?"我笑着说,
大家都知道肥荣经常在被窝里用手提偷看AV,只是都心照不宣而已。
肥荣显出了一个很委屈的表情,扯开话题说:"真的很恐怖的啊,
大哥,你听听就知道了,真的......"
那晚艺哥陪女朋友陪到10 点多才回来,还带了些雪糕给我们吃,
灰常感动。秦爷依旧失踪,后来发短信来说他今晚跟女友在学校招待
所开房,不回来了。
那晚我12 点多就上床睡觉了。不知睡了多久,我无故地醒来了,
我迷糊地以为秦爷又在磨牙,但是摸一摸旁边的床位是空的,才想起
今晚秦爷没回来。突然,我听到了房间外面有开门的声音,接着又有开客房大门的声音(客房大门用的是那种旧式铁锁,一开就有"嗒!"的一声),随着大门开启,我听到了某种动物低吼的声音,我看了看
发现现在是3 点多了,
谁这么晚出去啊?我抱着好奇心走出了手机,房间,大厅一片漆黑,那种低吼的声音是从大门外传来的,我往大门看去,发现有个人影在走廊外,我开始以为是小偷,看清楚了发现这个硕大的影子是肥荣。借着远处路灯射进来的光,肥荣看到我走过去了,不断用手势叫我走过去,而且竖起手指放在嘴前"嘘!~~"我走到肥荣身旁,看了看他指的地方,我看到就在我前面两米不到的廊道上有一只黑猫,我认出了那只猫就是房东的那只。它在楼梯那个位
我看到它对着通往六楼的楼道做出一个像要攻置,
通过昏黄的灯光,击的姿势,喉咙发出扭曲的低吼声,时而还"wow!"地大吼一声,在我眼前的这只家猫,现在更像是在动物频道看到的老虎狮子一类的猫科动物,我从来没见过家猫会这样。肥荣当时就很害怕了,站着一动不动,我走前了一步,歪着身子看了看黑猫对着的方向,我只看到
但是我脚下的这通向六楼的楼道漆黑一片,我连那个铁门也看不到。
头"黑狮"还是对着那里咬牙切齿地吼着,虽然现在是酷暑,但是伴随着这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我不禁也感到不寒而栗了。突然,肥荣爆发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冲上来一脚狠狠地踢向了黑猫,我的"别!"只喊除了一半,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惨叫,黑猫被踢飞撞到了墙上,然后从楼梯向四楼滚了下去,跟着就一点声响都没了。
我又不禁看了看六没了黑猫的声音,这个幽暗的走廊显得更加阴森,
楼的楼梯,但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我转头用责备的眼神看了看肥荣,他当时的样子也很懊悔。也许每个人被一只动物连续吵了两晚没得睡觉都会有这种无名火,然后会做一些自己也不能理解的事吧。
我们没有说什么,转身回到自己房间里。看了看手机,原来一共才15
分钟的事。
那晚,我迷迷糊糊也徘徊在梦与醒之间,那黑猫的惨叫一只缭绕在我耳边,我仿佛听到了大门再次打开的声音,仿佛又夹杂着那只猫的低吼,形形色色的声音在我脑里回旋,我在这一片噪杂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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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5-4 0:41:00
第三章
次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11
点多,出客厅发现老蒋、艺哥去上课了,肥荣的房间里正传出鼾声。我感到头很重,晕乎乎的,昨晚的事像一场梦一般。但我还是不自觉地走了出去看看,当我到了楼梯那里,当我看到墙上那一抹血迹,我就知道昨晚不是做梦了,我继续从楼梯往四楼走去,楼梯上有零星几点血迹,
当我走到楼梯中间平台处看到那一大滩干血迹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猫肯定昨晚在这受伤流血致死了,肥荣那一脚踢得真是不轻啊。我心里暗骂了肥荣几句,猫死了不是问题,得罪房东问题就大了,哪里还能找到这么
便宜而且舒适的房子!
我慌得一逼,突然心神一定,猫的尸体呢?流了这么多血,猫肯
定死了,但是它的尸体在哪?我突然一惊:难道房东已经知道了?!
突然,我觉得有一道目光在看着我,我转头过去,发现四楼阳台上有
一个女生在看着我,她见到我转头看她了就笑着对我点了一下头,我
也笑着点了下头。我承认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女生,粉色的衣服,
长发,白皙的皮肤,一副红色粗框眼镜,一双清澈的眼睛,在阳光下
她的微笑给我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长发男生
走了出来,对着那女生说:"走吧走吧,我都快饿死了......"然后急
步往楼下走,那女生也跟着他下去了。
我突然觉得原来自己也很饿,想下去吃点东西,下到四楼才发现
自己身无分文,然后转身回去拿钱,上到五楼的时候我又犯傻继续往
六楼走去,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我到底搞什么呢?看着那个冰冷的
铁门和锁链,又想到了昨晚那只黑猫的诡异行为,我感到很不舒服。
回房子里我敲了一下肥荣房间,还叫了他几声,里面鼾声依旧,
我想开门但发现门锁上了。下楼吃饭的时候我忍住不看那滩血迹,下
到一楼看到房东的门关着,里面毫无声息,我的心反而更加忐忑不安
了。
吃完饭我便去教学楼上下午的课,依旧和秦爷、老蒋、艺哥他们
坐在一起,他们侃的西我接一句接不了下一句,老蒋和艺哥提到了楼
梯那里的血迹,问我知不知道什么事,我说我也不清楚呢,然后他们就没提了。
那天晚上我记得自已一个去图书馆自习了,但是一点东西都看不下去,脑子里里全是那只黑猫和它的叫声。大概9
点多,我便离开了图书馆,快走到房子楼下的时候,我到路边小店那里买奶茶。在我等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清脆声音:"老板娘,来两杯茉香奶茶。"我转头去看的时候,刚好和她四目对望,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先说话了:"诶?这么巧啊,你不就是住五楼的那个人么?"边说边在包包里翻钱包。
"是啊,"我看到她包包里有些日语教科书,就问:"你也是XX 大学的学生吧?"
"对啊,我是外院(外国语学院)的,你是哪个学院的?"
"理工院的。我叫罗凡。怎么称呼你呢?"
"我姓谢,名字叫晨琳,叫我小琳ok 了。"
这时我才发现她长得得挺高的,大概一米七,只比我矮半个头左右,我便潜意识地慢慢直起腰板来......现在想起,我当时看上去肯定很傻吧......
"靓仔,你的茉香奶茶。"老板娘把杯子递给我,突然还看着小琳笑着问了句:"不给你女朋友也买一份吗?"
现场气氛霎时尴尬到了极点,我顿时手足失措连忙说:"额...这
个...我们...我们刚刚认识的而已..."
小琳淡定地笑着说:"老板娘啊,我刚刚才叫你给我两杯茉香奶茶呢..."
"哦,呵呵,我刚顾着弄他的没听到啊......"老板娘笑着就忙去了。
大概她觉得我我偷偷看了看小琳,发现她也在带着微笑看着我,
红透的脸很搞笑吧。
我们一起回到房子,一路上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只知道了她是苏州人,跟我一样在读大三。上到四楼的时候,我听到房子里面正传和她道别以来优美动听的钢琴曲。一定是她同丨居丨的男友弹的吧。
后,我一个人走完了这段昏暗的楼梯。脑子里都是她的声音,完全没想过那只猫的事。
那晚我发现自己心情很不错,早上的阴霾神奇地被一扫而空。肥荣不知所踪,他们说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他了。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打牌的时候。
"老蒋,你早上又说楼梯上有甚么J8
血迹,回来看了下怎么没有啊?"秦爷洗牌的时候突然这样问。
"对!我当时也很奇怪,可能是房东清洗了吧。"艺哥说。
"我靠,那到底是什么血啊?"老蒋边抽烟边说,"这事太TM邪门了。"
"就是一点血嘛,你怕什么啊?"秦爷边说边看了下肥荣房间那
边,"都快11 点了,肥荣那小子跑去哪了啊?"
"跟你昨晚一样,开房去了呗。"艺哥笑着说。
"我靠,难道那杂种比咱们的小凡还早破处?!"秦爷指着我大笑说,从大一认识他开始他就是整天笑话我是处男。"小凡啊,你该努力一下啊!"
那时我听他们提起血迹消失了就已经心不在焉了,我连忙往外面
起来得太突然他们都觉得奇怪了,他们出于好奇就随后跟了出走去,来。当我走到楼梯那边我也惊呆了,墙上和楼梯上的血迹真的都不见了,但是认真看一下,还可以看到墙上有点红色的痕迹,像是被用力擦过的样子。
我本想说出昨晚发生的事,但是我不希望他们问我到底怎么了。
大家都责怪肥荣,总之我不希望这件事从我的口中说出去,还是等以后肥荣自己坦白吧。我说没什么,只是我也好奇而已。当我走回房子
我马经过六楼楼梯的时候,我的余光突然看到一个人站在铁门后面,上看回去,发现那里漆黑得连铁门都看不到。
那晚肥荣到12
点左右才回来,那时大家都准备睡觉了。我们问他去哪了,他说去跟高中同学聚会去了。我看得出他在撒谎,但是看他憔悴得这样子,我也不追问了。大家都没提起那只猫的事,他应该也知道我没有说昨晚的事吧。
我想,既然血迹也都不见了,那就让这件事永远地过去,就算是我和肥荣两个人的秘密吧。
日期:2010-5-4 0:46:00
第四章
那晚1 点多我便上床睡觉了,最迟上床睡觉的是秦爷,他跟他在
贵州的老婆聊了一趟电话,又和深圳的三奶聊了一趟。秦爷长得不算
帅,也不高,也不算有钱,但是女人缘就是特好,这是我最羡慕他的
地方。
明早没课,而且大家都没什么睡意,我便和秦爷躺着聊天了。差
不多2 点左右,我还听到老蒋和艺哥偶尔传来的谈话声和笑声,肥荣
房间传来键盘的敲击声。
突然,我听到了大厅外面有人翻东西的声音,开始只是偶尔几下
"嚓嚓"声,我以为是风吹,后来就变得越来越频繁,肯定是有人在
乱翻了,这时我感觉到房子里没人说话了,应该是大家都听到了,秦
爷简直就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往漆黑的大厅看着。过了一会,听外面
传来了一本书摔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子里特别响亮,我被吓了
一跳,秦爷马上吼了一句:"谁啊?!"吼完之后外面翻东西的声音
依旧,"有贼了!操!"他连忙跳下床了,这时我也赶紧下床跟他出
去了,同时我也听到了艺哥和老蒋的声音。
大厅一片漆黑,我们什么也看不到,翻东西的声音依旧响着,
我当时就觉得肯定不是贼了,有贼见人起床了还不走的吗?忽然大厅
一亮,我看到肥荣在门口把灯开了,转头看看声源,我腿就软了------
我看到团黑乎乎的东西就在翻我们放在沙发上的书本,书被翻得满地都是,我觉得那团黑东西就是一只猫。灯开的瞬间,它转"头"扫了我们一眼,我的脑袋轰的一下------那个根本就不是头,是一个扁扁的、扭曲的半张猫脸,它一跃跳下沙发,一溜就溜进了厨房,经过我的时
那里没有血肉或脑浆,
就是黑乎乎一候我看清楚了它被压扁的头颅,片,大家都驚呆在原地,只有艺哥马上开了厨房的灯追过去,这时我回过神来,转头看看肥荣,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和我一样惊恐和不解。
其它两个人也进来了,大家都想看看艺哥然后我马上走去厨房看看,
捉到那只猫没有,只看到艺哥竟然在尽头的厕所里看着厕所坑。我还没来得及问,艺哥先说了,说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我操...这...不可能啊..."
"怎么了?猫呢?"我问,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那是猫。"它...它..."艺哥边回头看我,又边低头看回坑里。
我走过去看看坑里,发现什么也没有,再看看艺哥,他脸色青白,说:"刚刚追进来,我就见到它跳进里面了..."
"厕所坑才多大啊,那只猫不可能钻得进去......"秦爷气冲冲地说完才发现自己说出了大家都知道的重点,马上把话停住了。
这时我已经被吓得腿软了,马上转头看着肥荣问:
"这只猫不就是房东那只猫吗?"
肥荣见大家都看着他,他结巴着说:"不..不清楚.."
"它昨晚不是已经死了吗?血还洒得满楼梯都是啊!怎么还活着?!"当说到"活着"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也不确定它是否还活着。
"等等,你说房东的猫死了?昨晚的事?那些血是它的?"老蒋一头雾水地问我,我没说话。
秦爷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说:"我靠,我一晚没回来,你们搞什么J8 了啊?!"
我依旧没说话,就看着肥荣。
肥荣终于开口了:"昨晚,我不小心把房东的猫踢死了......"他再次用了"死"这个字眼,我发现现在用"活"或者"死"来形容那只猫都显得不恰当了。
那只猫的尸体怎么不见了呢?刚刚看到它还活"要死真的死了,
蹦乱跳的!"我对肥荣继续施压,好像我不明白的东西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一样。
而事实的确如此,肥荣继续说:"我...我昨晚回来一直担心猫到底有没有死,就再出看看,发现它真的死了,我怕房东知道,于是就把它扔了......"
我真不敢相信平时胆小的肥荣会干出这样的事,目瞪口呆连忙继续追问:"你确定它死了吗?"
"肯定死了...就是...我见它还有一点气息就踩多了一脚..."我听到这句真是从此对他另眼相看了,
他没理我惊讶的眼神,继续说:"我把它扔去六楼了...我用胶带装着...把它抛到上面去了..."肥荣眼神呆呆的,他说出来以后可能是解脱了,但也令今晚的事更加恐怖了。
我试着想象他昨晚是怎么做的,六楼铁门和楼梯扶手旁有一个空位,他必定是从那个空位抛上去,那里是个死角,不开铁门走上去是看不到的。我第一时间不是觉得他这样做很没人品,而是觉得他这样做是极端的幼稚和愚蠢------大哥啊,拜托你扔也别他妈扔回房子里面啊,要扔就拿到楼下的垃圾桶那里扔啊!
"那血迹呢?是你擦掉的吗?"老蒋继续问。
"是...昨晚太黑了,我看不清,所以就没擦,下午起床以后就马上擦掉了..."
肥荣说到这里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其它零碎的事情就由我补充了,大家都不得不狠狠地鄙视肥荣的行为,这跟一个杀人犯"毁尸灭迹"的行为有何不同?
"猫是从哪里进来这时艺哥才突然说出一个大家都忽略的问题:
的?"
我们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大门,但发现大门是锁得紧紧的。但是既然它可以从厕所坑逃走,那也能从那里进来吧?虽然我们可能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它是如何做到的。
那晚的事大概可以写进"世界动物特异功能大全"里面了,但是即使那只猫再恐怖,也不够肥荣做过的事吓人。从那天起,大家都好像不太搭理肥荣了,肥荣也变得越来越沉默,而他离开我们的日子也不远了。
那晚折腾完已经4
点多了,大家相当于通了一晚宵疲累地坐在大厅的地板上,沙发都没人敢坐了。我和老蒋抽了半包烟才稍微定惊了,但这半个头的猫我相信大家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我们一直沉默着坐到大概5
点半,天微微亮的时候才进房睡觉,我和秦爷躺下以后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秦爷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看清楚那只猫的头没有?"
"...当然看清楚了..."我觉得五个人都应该看得一清二楚了。
"那肯定不是活的东西...是些不干净的东西。"前半句我同意,后半句我还是不认同。
"世上哪有那些东西...别自己吓自己了..."我说道。
秦爷沉默了一会,呼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说:"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事是我老爸小时候的事,刚好也是和猫有关,你听了或许就会有这种想法了。"
to be continued...
日期:2010-5-4 9:16:00
第五章
秦爷开始娓娓道来:"我爸小时候住在农村里面,隔壁住了一对老夫妇,儿子多年前就得急病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可怜得很啊。他们养了一只黑猫,猫的名字跟他们儿子一样,叫顺风,两
老平时很疼这只猫,那只猫也是只好猫,晚上捉很多老鼠的嘞,自家捉完了还帮邻居捉。当时村子里有个出了名的小恶霸,我爸小时候也跟他一起混的,平时就游手好闲,周围惹是生非度日,村子里是人见人怕的。有一晚,他们叫我爸出去,一起找点好东西吃,我爸那天刚好发高烧没去成,谁知他们那晚就闯大祸了......"
我听得入神,秦爷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那晚那个小恶霸和他的几个人一共六个人原来是想去村子里偷鸡,但是因为他以前的'案底'够厚的了,谁家的鸡还不关得好好的啊。他们偷不到鸡就周围瞎转着,想捉狗谁知捉不成,差点被狗咬蛋蛋了(这是他的原话)。后来很晚了,
家家都入睡了,他们在村子游了一圈最后就停在那对老夫妇的家门前------他们竟然看上那只猫了。于是他们几个人用麻布袋把猫虏走,到村子旁的一条河把猫淹死了,淹死了还不够,还几个人生火烤了吃,那年代的人真饿得什么都想吃。第二天那两夫妇听了消息后伤心啊,两人去到那条河边只找到灭了的柴火和一堆内脏和骨头,两老哭了一个早上,年老体衰能找谁算帐啊......小凡,你还醒着么?"
"我醒着,你继续说。"我听得精神抖擞呢。
"就在那一晚,怪事发生了。那个小恶霸回家以后睡了一觉,晚上醒来就有点不正常了,当时传言就说他一个人卷缩在墙角里,越黑的地方他越喜欢久留,跟他说话他总回些傻话,表情似笑非笑,面部抽搐。他爸开始没怎么担心,一直到晚上去夜尿的时候,看到厨房有
个人影在里面,他以为是贼,就拿起一根木柴慢慢地靠近,向他大喊了一句,但是那人没动,于是就拿起油灯走近一看,当时就把他吓得尿出来了,他看到他儿子蹲在一堆死老鼠旁边,满面鲜血,嘴里在嚼着一些东西,一根老鼠尾粘在嘴唇上。他看了他爸一眼,突然面目狰狞地"喵"了一声,他爸被吓得又退后了几步,然后他嗖地一下就转身往外面跑了,他爸说他跑的时候不是用两条腿,是四肢并用,轻快而无声,他爸反应过来时就追不着了。那晚不止小恶霸一个这样,跟后来事情就闹大了,几家一共三十多他一起混的那五个小孩也这样。
个人举火把周围找人,结果找了一晚只找到一个,但找到的那个已经疯疯癫癫,坐在一棵树旁边吃自己手指,小指头已经断掉了他还在啃无名指,过了没多少天就死了。到了早上有人建议到山里面找去,于是一群人就往山里走,
就在一座坟前找到了剩下的五个人,五个人死状极其恐怖,都缺个胳膊少块肉的,嘴里都是别人的手指、头发之类的,好像是互相往死里撕打了一顿最后死在一起。而那座坟,就是那对老夫妇的儿子顺风的坟。这件事我爸多年后跟我讲起还心有余悸啊,要是那天他没发烧去了的话就成为其中之一了。"
虽然天已经大亮了,但是我听完还是捏了一把冷汗。
"我爸说,"
原来秦爷还没说完,"晚上杀黑猫是大忌,脏东西都可以通过黑猫找到生人的,肥荣那臭小子偏偏就犯了这个煞......"
我无言以对了,开始担心起肥荣来。过了不久,秦爷就睡着了,
但是我还是睡意全无,就在房间里上网上了一个早上,中午就出去上课了,出去的时候他们全都还在熟睡,我就不吵醒他们了。经过楼梯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往六楼那个地方看,我看到有些咝咝的声音,我走上隔着铁门看了一眼,
看到是一个黑色的空胶袋在地上被风吹动着。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马上转身快步走人。
那天都在昏睡之中度过,晚上回去在房子对面那个小卖部那里买两罐咖啡,小卖部老板娘叫莺姐,是个很善谈的人,给我找钱的时候问:"靓仔,你是对面梁房东的租客是吧?"
我点了一下头。
"你租了几楼啊?" 莺姐又继续问。
"五楼。"
"我看,你晚上睡得不好吧?"她应该是注意老板娘脸色一沉,
到我肿大的眼袋了。
"还ok
吧。其实就是昨晚睡不好而已。"我笑着说,但我看得出莺姐知道些什么事。
"实不相瞒了,"莺姐瞄了周围一眼,把声音压低了说,"五楼的房客都住不久的..."
"为什么呢?"
她言之凿凿地说,"那里六楼有脏东西,住这一带的人都知道。"
"你们这些人生路不熟的大学生就贪便宜租他的房子,住久了不是病
多就是被吓到,都赶紧要退房的......" 我心里已经发毛了。
"还有,你记着,"莺姐说到这句就举起了食指,暗示我一定要注意,"千万别上六楼,上次有个租五楼的小伙晚上被鬼迷上了六楼。第二天他下楼上班,我看到他头背后的头发全掉光了,他自己也没注意。我叫住他他才发现,他说昨晚晚上有个小女孩说家里水管爆了,叫他上去修,于是他就上六楼帮那两母女修水管。问题是六楼哪有人住啊..."她说完就用手把钱递给我。
"梁房东他知道吗?"我问。
"他会不知道?!他肯定知道!"老板娘瞪大眼睛说,"而且我怀疑那....."
突然,一个猥琐的声音打断了老板娘的话,"喂!莺姐,你又在9 吹啊?(注:9
吹在粤语里面是指吹牛逼)"我看到梁房东不知甚么时候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正往小卖部走在。他肥大的体型使他走起来显得很蹒跚,走到小卖部前他又习惯性地吐了一口痰。
莺姐很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没有,没有。跟你的房客闲聊而已。"
然后梁房东直接趴在她的柜台那里,说:"拿两包生粉来啦,这么多东西说!"说完又用他的小眼睛转过来瞄着我看。我回避开他的眼神,转身想往房子里走去。
谁知房东竟然叫住我了:"喂!靓仔!你有没见过我的猫啊?"
我转头看着他,心乱如麻却极力表现得镇静,说:"没有哦。"
他什么也没说,把头转回过去。
我上楼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不擅长说谎,说完一个谎心里就特不
安,可能是楼梯道太昏暗,我还差点踩空了一步。上到五楼的时候我
又犯傻继续往六楼走去,这次我一直走到撞到铁门了才回过神来。突
然,我感觉到前面有一股寒气袭来,寒气仿佛已经冷却了空气渗入了
我的肺部,我真的感觉到前方的黑暗里就有一双冰冷的手或者是一张
冷笑的脸在靠近我,我一个激灵连忙退下了楼梯,几乎摔了一跤。離
開了鐵門,我再次感到了夏日炎熱的氣息。
他們四個人都在房子里,看上去跟我一樣疲累,這也難怪,白天
睡覺是沒用的。我今晚想早點洗澡,但是想到昨晚那隻貓的事,我對
廁所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我問他們都洗澡了沒,他們都說還
沒。
老蔣最直接了,說:"昨晚那隻貓這麼恐怖,誰還敢進去啊。靠!"
就這樣一直拖到11 點,我早上在外面流汗流得太多了,渾身癢
得不行,不洗睡不了啊,於是我鼓起最大的勇氣拿著衣服走進了廁所
洗澡。
日期:2010-5-4 21:15:00
第五章(上)
进去以后,我打算随便淋几下速速解决就算了,但是在这个大热
天,被冷水浇湿身体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爽啊,浇了几分钟我连洗头的
想法都有了,但是我还是想速度解决,手急不小心放的洗头水有点多
了,泡沫几乎把我整张脸都盖住,我眼睛睁也睁不开。就在我闭眼挠
头的时候,我很奇怪地感觉到,厕所的灯可能已经熄掉了一段时间了,
就是那种被光包围的感觉似乎消失了,但是我根本无法确定,但又很
奇怪地非常确定。我打算继续挠几下,然后赶快拿水冲掉泡沫看个究
竟。
就在这时,厕所里的水管传来了楼上轰轰的冲水声。我开始没觉
得没什么,但是定下心来一想,不对!楼上没人的!我赶紧拿花洒冲
着脸,手往死里擦,拼命擦掉脸上的泡沫,等我眼睛可以睁开,我发
现厕所的灯真的已经关掉了!我正身陷在一个漆黑的密室里,伸手不
见五指。过了大概几秒,楼上的冲水声停了,只剩下花洒哗哗的水声,
房间被一种无形的窒息感笼罩着,我屏息着呼吸,僵硬地站在原地,
连开门出去的知觉都没有,突然,就在我下方,厕所坑那里传来了一
种难以形容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人被掐着脖子时喉咙发出的嘶哑声,
这声音越来越大,盖过了水声充斥着整间房子,我这时想大叫了,但
是发现我的喉咙跟"它"的一样,拼了命喊也只能发出嘶哑扭曲的声
音,我吓得快疯了,这时才连忙转身想开门出去,但是一只冰冷得无
法再冰冷的手从厕所坑的地方伸出来捉住了我的腿,"它"嘶哑的声
音突然一下子变得更大更凶狠更扭曲了,我觉得"它"的脸仿佛就在我耳边对我耳语,在极端恐惧中我仿佛听到了"它"嘶哑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个字:"来..."。这时,突然又有另外一双手捉住了我双肩,而且不断在摇晃,眼前的漆黑开始在颠倒,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
我突然睁开了双眼,眼前是秦爷惊恐的脸,他在拼命地捉着我双臂摇晃,一丝新鲜的空气涌入了我的肺部,我先是大吼了一声,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这辈子没呼吸过一样。
我边喘气秦爷边喊:"小凡!你没事吧?!小凡!别吓我啊!!"
我喘了大概两分钟才觉得头不再晕厥了,但是脸涨热得要命,我不知道我脑缺氧多久了。我喘得猛咳了几下,秦爷拍着我的背。
我回过神来,但也六神无主,三魂不见七魄了,说话已经说不出,就只瞪大惊慌的双眼看着秦爷,竭斯底里地边扯气边指着厕所。
秦爷看着也着急地说:"你别慌,我们都在啊!"
我发现我自己憋得眼泪都出来了,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厕所...有鬼..."说完我发现自己身体原来一直在不断地颤抖,手脚都被吓麻了。
秦爷被我搞糊涂了,说:"你什么时候去过厕所啊?"
我边哭边说:"刚..刚刚...我洗澡的..时候...有..."
秦爷说:"你没去洗澡啊...你回来不久就躺着睡着了啊..."
想证明点什我听他这样说我还是不相信,还是猛指着厕所那边,
么。
秦爷说:"你今晚一直就在着睡着,没醒过!"
这时我不得不想一个我自己也不会相信的问题:刚刚那是一个梦?
秦爷接着说:"刚刚睡着睡着我觉得床有点震动,我开灯一看原来是你身体绷紧了在抽,我看你是窒息了,翻着白眼,脸都憋得发紫的...我拼命摇了你很久你都没醒过来,我差点想拨120
了...然后你好像说了一句话,跟着就醒过来了。"
这时老蒋和艺哥都已经站在门口了,肯定是刚刚秦爷叫得很大声,把他们也叫醒了吧。他们问我什么事,我说我发了一个恶梦而已。其实我真的不相信那是一个梦,因为它实在太真实了,从我进厕所,冷水往我身上浇,到那只捉我脚的手,那些感觉比我所理解的真实还要真实得多。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问老蒋和艺哥说:"厕所那边真的没事发生过?你们听到楼上有冲水声吗?"
老蒋看见我惊他俩可能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摇了一下头。
魂未定,又想起昨晚那只扁头的猫,于是说:"厕所门今晚睡觉前就关上了,没什么事的,我们人这么多,那些不见得光的东西搞不出什么......"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肥荣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极端恐惧的惨叫声......
日期:2010-5-5 0:56:00
第五章(下)
我刚刚平静下来,这声惨叫声又再次把我的神经抽动了,大家立
马转身向肥荣房间跑去。我的腿还酸软无力,但是还是支撑着走到外
面去,我看到最早冲到肥荣房间的是艺哥,只见他一开门,站了几秒,
突然就全身软了似的往后倒,跟在他后面的老蒋马上从后接住了他,
还不知道肥荣有什么事,艺哥竟然晕了,当时场面真的一团糟,都不
知道顾哪一个好,但是我看到老蒋虽然接着艺哥,但是他已经看着房
间里面发呆了,秦爷赶上去后也是如此。我出了吃奶的力气一瘸一拐
地跟上前,看到房间里的肥荣,我也当场吓呆了------肥荣满手是血,
瘫坐在床上眼神呆滞地看着我们,嘴里念念有词。
艺哥为什么会晕我终于知道了,他天生晕血,一看到血马上就晕
的,但是不用面对这骇人的一幕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刚刚的惊吓还没过去多久,但是先发话的却是我:"肥荣,告
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日期:2010-5-5 0:57:00
肥荣依旧呆滞地坐着,嘴里依然念念有词,他念的东西我听不到。
秦爷急了,房子是他选的,一晚发生两件这样的事,他能不急吗?
他对着肥荣大吼:"肥荣!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肥荣被这一吼吼醒了,但是对比起刚刚的沉默,他突然竭斯底里地大哭起来,边哭边叫:"和我干上了!!那东西和我干上了!!!"他大哭大吼着,完全没有任何自制了,
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一种东西------绝望,彻底的绝望。
说:"没我不想对一个临近崩溃的人追问点什么了,只想安慰他,
事的,大家都在,没什么事解决不了!"
"没用啊,"他边哭边猛的摇头,"没用的啊,那东西和我干上了......"
这时再说什么也是他妈废话了,大家都有了一个共同念头------走!
于是我马上说:"老蒋,你背着艺哥,这房子今晚不能留了!!"
日期:2010-5-5 1:01:00
谁知我话刚出口,肥荣又大吼着说:"不行!!不准走!!全都不准走!!"我诧异地看着肥荣,发现他现在是愤怒多于恐惧。
秦爷怒了,说:"我CNM 的!你看你被整得!你还TM 想在这等死是吧?!"
肥荣吼回他说:"走了才死!!留下不用死啊!!"说完他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掌,突然又带着哭腔哀求着说,"你们看啊,那狗日
的在我手上写了什么?!看看它写了什么!!"
艺哥也在迷糊中清醒过来了,为了不看到血,他转身站着,只听不看。
房间里闷热得我满头大汗,血在温热的空气中混杂着,我问到的空气全部带有腥味。我把头凑过去看,但是只看到血迹一滩,什么也看不清楚。
日期:2010-5-5 1:04:00
我看到书桌上有一杯水,马上拿起倒了一些在肥荣的手上,肥荣忍痛双手互相擦了一擦,把血迹抹去,然后重新把手掌张开给我看。我惊讶地发现,左右两只手掌均被"刻画"上了几个符号,伤口深可见肉,每下笔画都留下一条尖尖的结尾,再仔细一看,可以勉强地看出是几个竖着的中文字,其实,说实话,那几个"字"真的太别扭了,我觉得自己当时也就是三分照实,七分创作吧,我艰难地认着,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竖着从他的左手开始往右手读:
"黑" "行"
"夜" "夜"
"留" "白"
在右手上的三个字是完全倒着写的。我理清了一下顺序:"应该....
应该是...
'黑夜留,白夜行'。"
"这TM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MD
故弄玄虚什么啊!"秦爷看来已经迫不及待要走的样子了。
"'黑夜留',意思是叫我们晚上一定要留在这里吧?"老蒋冷静地说。
"好吧,那'白夜行'是什么意思?!就是说白天才可以走?!然后每天晚上都要留在这个闹鬼的地方?!"秦爷对着老蒋吼去,虽然大家都知道现在吼来吼去根本无补于事!
老蒋又想了一会,说:"'白夜'一般指的是极昼现象,但极昼只有在高纬度地区才有啊,广州不可能有..."
"极昼毛!明显那东西就不想让我们走嘛!!"秦爷已经站不住了。
我在仔细地看了看,发现了字体编排似乎有点提示,但我并不确定,可是这个时候有错误的建议也比没有建议好,我对大家说:"看看,这六个字排的位置,左右斜角都对着两个相反意思的字,唯独中间的'夜'是一样的。"秦爷没说话,老蒋也看着我等我继续说,"所以,这不关是白天还是晚上的事,只针对夜晚。"
"这个我觉得对,"老蒋似乎同意了这一点,但他说:"那夜晚怎能有'黑'和'白'之分呢?晚上都是黑的啊。"
这个又问倒我了,如果解答不了这个,我的猜测也可以说是错的了。
秦爷又暴躁起来:"对啊,你不知道就别乱说,现在不是乱说的时候!到底能不能走啊!"
我们再次沉默了,秦爷急得在跺脚了。
这时一直背对着我们在听的艺哥终于打破了沉默:"是不是指有光的夜晚和没光的夜晚啊?"
我听后马上就想,光,夜晚为什么会有光?
我正想说出口,老蒋马上就说:"是不是指月亮啊!"
老蒋刚说完,恐怖的事发生了,我们听到楼顶上有一阵很急的脚步声,从大厅的方向一直挪步到更远的地方,然后厕所那边传来了楼上冲水的声音!轰轰的声音从厕所那边传遍了整间房子。
大家吓得真想开门就跑,但是今晚是月夜还是黑夜呢?我细心想了一下,发现想都多余!今天9
月多,可以说临近中秋了,早上大太阳的,肯定万里无云!今晚肯定是月夜!
这时艺哥打开了大门,一轮明月就挂在夜空上。
突然肥荣喘着气慢吞吞地问:"那'行'的意思是说可以走还是必须要走啊?"
秦爷这时大吼:"MD!你脑can 了!!肯定是必须要走啊!!"
就在秦爷吼完,冲水声就停了,然后只听到"嘭!"的一声,我们厕所锁上的门被人很用力地打开,狠狠撞在墙上。
大家马上拼了老命往外冲去,我感到背后有一股寒气在不断逼近,大家都只管往下冲,不敢往后看。
就在我们下到楼梯下到一半的时候,身后房间的大门"砰!"的一下关上了。要是迟个四五秒,我们就被困在里面了!
大家还是不顾一切往楼下冲,经过四楼的时候,我心头一惊。但是又没想到自己害怕的是什么,就被身后的肥荣一直推着一直跑到楼下......
大家喘气的喘气,坐下的坐下,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劫。我问谁有表,大家连手机都没带,谁会带着表下来呢。
晚上的巷子寂静无人,昏暗的路灯照着我们几个筋疲力尽的大学生。
日期:2010-5-5 12:53:00
第六章(上)
那一晚我们在楼下的巷子里呆了一会,大家都没说话,现在大家又怕又困,还带着满脑子的不解,但都不想开口说话了。
深夜的巷子里即使在这个酷夏的夜晚也显得阴风阵阵,巷子深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在巷道中回荡着。秦爷已经冷静下来了,靠
在墙上发呆,他现在应该和大家一样困惑与无助。老蒋和艺哥坐在楼
梯的一格上大口大口地抽着烟,艺哥这烟鬼连睡觉也把烟放在睡衣里
的,但不知道要抽多少根才可以平复下来呢,我想也许这辈子都不可
能了。肥荣又变回刚刚的那种呆滞,我光看他手上深深的伤口就觉得
疼了,他却好像什么痛楚都感觉不到一样,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想起
他刚刚竭斯底里的恐惧,到底他手上的字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没敢问
他。
突然我感觉到左脚小腿上有一丝刺痛,那时我穿着短裤,借着路
灯我能隐约看到脚上有点什么,我挪近路灯一点,再抬起小腿看看,
只见我小腿上有一大块表皮变成了干瘪的灰黑色,像突然枯死了一样,
我在看看块死皮,那形状跟一个握在我小腿上的手掌一样!但我似乎
对这一点都不奇怪,更奇怪的事我刚刚已经见识过了,腿上这死皮只
能说明,我那个在厕所被鬼扯脚的梦是"真"的。
我又想起了秦爷摇醒我以后说过的话,有一句话我想问他很久了,
现在是问他的时候了,我看他正在发呆,就叫他说:"秦爷..."
"什么?"他声音有气无力,但回得很快,证明他不是完全在发
呆。
"你刚刚说我发恶梦醒来前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是什么?"我发
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着,我尽力说清楚每一个字。
"你当时说..."秦爷说了一半,突然沉默了一会,仿佛在思考,
但现在沉默对我来说是极其要命的等待,他终于开口:"你说了一句:'好,我来。'..."
这时我腿软了一下,那些水声,嘶哑声,和那一声扭曲的"来..."瞬间又充斥着我的耳膜...我仿佛又再身陷在那片漆黑之中...我答应它了...我竟然答应它了...
这时秦爷说:"现在顶多就三点多,在这里坐到天亮不是办法。"这时我看着秦爷,
想:你不是要我们上回去和那东西硬拼吧?秦爷继续说:"我们走到那边去,找个地方坐坐吧。"说着他指了一下我们学校北门外面那一带。于是大家有气无力地起来往那边走去......
从来没试过这么晚走到这边来,今晚才发现这里有一家大排档是通宵开的,外面有四个大叔围坐着在抽烟喝酒打牌,聊得很大声,隔老远就听到了,看到这些活生的人气我们感到平静了很多。
我们进去后就在一张桌子旁坐下了,看看墙上的钟,现在才三点半,在外面坐着的四个大叔里其中的一个赤裸上身叼着牙签的看见我们了就站起走过来了,看起来他是这大排档的老板,这个精瘦但健壮的大叔拿着一份点菜单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过来,用粤语问:"要点什么?"
我们这时才想起"钱"这个问题,我们左翻右翻,发现大家都没带钱出来。我在看看那个大叔,他大概50
岁左右,长得很高大,赤裸的上身横满了结实的肌肉,他黝黑的皮肤因为喝了酒而涨起了红色,脸看上去像个"关公"一样凶神恶煞。
我怕他等得不耐烦了,就用粤语对他说:"大叔,我们没带钱出来,可不可以在这里坐一下,坐到天亮了我们就走。"
只见那个大叔突然皱起了眉头,眼色变得狐疑起来,但绝对不是
他问我:"你们是里面的学生?"因为我们没带钱,是因为另一种东西, "是。"
"这么晚,宿舍还给你们跑出来啊?"大叔继续问,我发现我应该骗他说"不是",学校的宿舍晚上是关上大铁门的,一个人出来都要经过很多手续,更何况五个人?告诉他实话反而要回答更多问题了。
"额...我们没在宿舍住,我们在附近租了房子..."我吞吞吐吐地说。
"哦,那你们肯定是被打劫了,是吧?"大叔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问,我看了看大家,大家都是穿着睡衣和拖鞋,肥荣连拖鞋都没有就光着脚,样子狼狈到了极点,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是突然赶出来的。
"如果不可以的话,那我们还是走吧..."说着我示意他们起来走人。
"喂喂喂,等等!"大叔突然把我们叫停,"坐着,等我回来。"
说完他就转身把点菜单放在柜台上,过去跟他三个朋友说了几句话,那应该是潮州话,我完全听不懂,他的朋友听后转头过来看了一眼我们,然后哈哈大笑,笑后继续打牌,我们就傻傻地看着他们感到莫名其妙。
那大叔随后拿了一碟炒花生,三瓶啤酒和六个杯子过来,放在我们的桌子上,我们一看就更加奇怪了,我又说:"大叔,我们真的没带钱来啊。"
大叔没搭理我,左手拿着一瓶啤酒,右手拿起一根筷子,熟练地开了三瓶啤酒的盖子,倒了五杯酒给我们,
然后拉了一张凳子过来自己坐下,再倒了一杯酒给自己。这个大叔的动作潇洒不羁,我还看到他粗壮的手臂上有几条缝过针的痕迹,头发乌黑,面孔深沉,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
大家看着酒都没敢喝,大叔用极不纯正的普通话对我们说:"叼...丝丝缩缩...年轻人,喝点酒定下惊吧,我不收你们钱...."说完他就拿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点了抽起来,第一句是粤语,意思是指我们太胆小谨慎。
他马上拿起一杯见我们终于拿起杯子喝了起来,秦爷最爱酒了,
底,然后长吁了一口气,我喝了半杯,觉得心一下就定下来了。
大叔继续用广东式普通话说:"你们等下觉得不害怕了,就告诉我你们撞的是什么邪吧....."最后那个"邪"字,他说得特阴沉。
我们全部突然都定住了!惊讶地看着这位大叔,周围的气氛突然又诡异了起来。他怎么知道我们的事?
大叔又用回粤语说:"两只鬼,一老一幼,缠上你们五个人已经差不多十天了,怎么今天才知道要跑?"
我知道这个大叔的来头不可小觑了,这就是所谓的"高人"吗?他这句话真的把我吓得僵硬了。
"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们有鬼影跟着了,"
大叔继续说,"我以为我喝多了看错,谁知走近一看,扑街了,全部被打了印,晚了,现在跑也没用....."
我们全部都说不出什么,想大叔继续说下去。
"这店平时不开这么晚的,今晚有几个老朋友来找我我才一直开着,是关于照顾刚好又见到你们,"大叔吸了一口烟,继续说:"这算是我们有缘吧,我就破例帮你们一次。"这时他眼里流露出一丝伤感,而这份伤感稍纵即逝,随后的又是那双看不出情感的眼神。
"现在,"大叔直直地看着我说,"把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日期:2010-5-6 2:02:00
第六章(中)
我讲之前先问了一下他们几个,为了和大叔更好地交流,等下我决定用粤语,他们是听不懂的。老蒋就叫我尽管说吧,说完再告诉他们可以了。秦爷和艺哥都点头示好,唯独肥荣低着头一点反应都没有,看上去这小子是坐着睡着了。
于是我便从我们租了哪里开始讲起,再讲那只黑猫,当我讲到肥
荣对黑猫做的事的时候,大叔皱了一下眉头又摇了几下头,然后叫我继续说。我然后就说我今晚发的那个梦,毕竟那是一个"梦",我没有描述得怎么细致,尽量撇开个人观点与情绪,当我说到它在梦里捉我左小腿的时候,大叔马上叫我把小腿给他看看,这里的光线很足,那块死皮我看得更清楚了,是紫黑色的一大块掌形,大叔用力捏了一下,问我有没有感觉,我非常惊讶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突然,大叔把手上的烟放了上去,我下意识地往后猛缩了一下,但是已经晚了,烟头已经放到上面了,没感觉!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小腿上的这肉好像不属于我的一样。
"你被它偷了一块肉。这个我帮不了你..."大叔摇了一下头说,"你今晚走运,要是它捉的位置再后一点,到达小腿肌的位置,你今晚就走不出来了......"
我自己又摸了一下,那种连麻痹感都没有,完完全全失去知觉的感受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大叔继续说:"不用太担心,它偷了你的肉,证明它有求于你,问题是你有没有答应它。"
我的心头一震,脸色应该非常难看,大叔一下就看出来了:我答应它了。
我的声音有点颤抖地说:"它...它要我..."
大叔马上喝停我:"别告诉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只能你一个人知道,也只能你一个人去完成它!"
我感到自己已经万劫不复了。
大叔叹了一口气,又故意强装出一点微笑说:"你如果认为这块肉不重要,你便不去罢了..."这个时候我都快急死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他又说,"你算是很幸运了,我告诉你我以前遇到过的一个人吧......那个人晚上在房间睡觉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掐他脖子,他睁眼一看就见到有个人骑在他身上用手掐他,还叫他帮它一个忙。第二天他来找我的时候,
他的脖子上已经黑了一片了,脖子是很致命的位置,我也叫他别说那是什么事,只告诉他一定要按它所说的去做,然后他回去了。过了不久我就听说那个人死了,死得很恐怖。据说那
发现他平时的鼾声没有了,推了几下他也一天晚上她老婆起来夜尿,点反应都没,靠过去发现他连呼吸都没了,老婆急了马上就开灯看看他怎么回事,一开灯就看到他的脸上的表情极度惊慌,张着嘴,翻着白眼,他老婆立刻边哭边摇着他,当她把他上身扶起来的时候,他的头突然往后倒下去了,脖子就剩下一层皮连着身体和头,肉全没了...所以,你答应它的事你最好要做..."
我也被当场吓得几乎傻了,小腿上的这个位置虽然不重要,但是身上任何一个地方突然少了一块肉的感觉我想谁都不想要。我又看了看他们几个,发现他们虽然听不懂,但是都在聚精会神在听着,肥荣还在低着头一动不动。
大叔又点了一根烟,问我:"就是因为这件事你们就跑了?"我这时才想起最重要的事,马上叫肥荣醒来,肥荣坐在我桌子对
面,我叫了他很多声他都还是低着头没反应。坐他旁边的老蒋见状就
推了一下他,他还是没反应,老蒋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摇着他想把他
摇醒,但是肥荣依旧低头坐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大家都凑过去尝试把
他叫醒,我也站起来走了过去,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但是无论我们
怎么摇,怎么推,肥荣还是像睡着了一般。
这时大叔大声地说:"全部走开!让我来!"说完他就站了起来。
我们马上退开,才看清肥荣不是完全的没有知觉,他虽然醒不
来,但是他会自己调节平衡,身体一会东倒一会西歪的。大叔的几个
朋友也转头过来看看是什么回事了。
大叔走到肥荣背后,一下把他抱起来,然后大喝一声,手一个劲
儿把肥荣整个人头朝下倒转了过来。肥荣170 多斤,要抱起来已经
不容易了,还要把他倒过来,这个大叔的力气真的非同寻常。
这时骇人的事再次发生,就在倒过来之后几秒,肥荣突然醒来了,
他大叫着一些糊里糊涂的话,然后猛的扭动着身体想挣脱大叔,还把
附近的几张椅子全部弄翻了,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眼睛,他翻着白眼,
但是血液充满了整个眼白,眼睛变成了血红色。他还在不断说着吼着
一些我们根本听不懂的语言,那个声音肯定不是他本人的,是一种很
尖很细的声音,同时也有一种飘渺的感觉,仿佛不是来自这个世界。
大叔用一只手夹着他两条腿,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腰,他弯着腰想抓开
大叔的手,但是肚子太大了,他根本弯不上去。大叔的几个朋友看到
这样子都跑过来了。
大叔喘着气对我们说:"谁有录音的东西?把他说的东西录下
来!!"我说我们都没带手机啊!大叔的一个朋友马上跑去他们在外
面的桌子,拿了他的手机按了几下,说:"可以录了!"大叔说:"把
他定住然后录音!!快!!"
大叔另外一个朋友马上上前按住肥荣一边身体,我也立刻上去按
住了另一边。肥荣边吼边挣脱着我们,但我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他根本动弹不得,这时我无意中凝视了他的眼睛一下,那双血红色的
眼睛也在凝视着我,仿佛能看穿我的灵魂,我就不知不觉这样发着呆
看,突然我感到我自己喘气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世界像被倒转了
一样,现实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空洞,我听到大叔在喊我,但是我感
到自己仿佛是浸在海水里,而大叔的声音像是来自岸上,中间隔着一
层水,就在这个时候,肥荣说的话听起来反而越来越清晰了,我听出
了那是广州话,但是音读得很歪,而且有点变调,渐渐地他的声音就
充满了我整个世界,我也听懂了他带着哭腔的话:"...好苦啊...那些
水好苦啊...我不要喝啊...钉...钉...好多钉啊...啊啊啊...."这些话里面还
夹杂着听起来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的另一把声音:"刮他一巴掌!把
他刮醒!!"
突然,脸上一阵痛楚打断了这些声音,我刚反应过来又是另外一
巴掌,我感觉自己想是被人从深水里面抽了出来,我的世界突然又倒
转了过来,肥荣的话变得越来越扭曲,现实嘈杂的声音再次充满了我
的世界。我的脸被人用手抓着摆正了,我定下神来看着眼前,按着肥荣另一边身体的大叔用身体顶着肥荣,用手抓着我的脸,大吼着:"我diao
你啊!别看他的眼睛!听到没有?!别看他的眼睛啊!"那两巴掌肯定也是他刮的了。于是我极力回避着肥荣的眼睛,
我本来放在肥荣身上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来了,我马上又用手按着肥荣扭动的身体,他的话我又听不懂了。
好不容易把肥荣固定了,那个拿着手机的大叔蹲下来把手机放在肥荣的嘴边,就这样僵持了大概半分多钟,中间把肥荣的话全录了。大叔叫他站着的那个朋友:"去含一口白酒,然后喷他脸上!"那人就跑到外面桌子上拿了一瓶白酒回来,倒满了嘴,然后蹲着"噗"的一下喷了肥荣一脸。我的手感觉到肥荣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肥荣说话的声音也都越来越弱,最后他的身体都瘫软了,口里只有一些有气无力的呻吟...
大叔这时说:"好了,把他摆正,帮我一下。"于是我和另一人帮他把肥荣摆正过来,放在一张椅子上,肥荣像是晕了一般,只有微弱的呼吸。
大叔说:"扶着他。"然后就进去屋子里面拿了一个脸盆出来放在肥荣面前,我正想问这是用来做什么的。肥荣身体抽搐了几下,就
是黑色的水,足足吐了一分钟...开始往盆里面吐了,吐出来的全是水,
我这时看了看墙上的表,现在四点半不够...突然肥荣吐着吐着像是很
痛苦的样子,有像有东西卡在他喉咙了,大叔马上蹲下,把两根手指伸进肥荣的
第六章(下)
......肥荣身体抽搐了几下,就开始往盆里面吐了,吐出来的全是水,是黑色的水,足足吐了一分钟...我这时看了看墙上的表,现在四点半不够...突然肥荣吐着吐着像是很痛苦的样子,有像有东西卡在他喉咙了,大叔马上蹲下,把两根手指伸进肥荣的喉咙里像捉住了什么东西,他刚中带柔地摇了几下,拔出了一根黑色的东西,大叔一看到那根东西马上就把它甩进了盆子里,像是极端厌恶那东西。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老蒋用手捂着嘴仿佛快要吐出来了,我这时竟有一点庆幸那根东西不是从自己口里拔出。"黑刺"掉进那些黑色呕吐物里便淹没在里面,看也看不到了。
肥荣再吐了几口就没再吐出点什么了,只有一些口水和痰混合粘液,我拿了一堆纸巾擦干净了他的嘴,他还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但是起码可以自己坐稳了。气氛缓和了许多,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叔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他这时咕噜了一个字,我听不清,好像是拼音"g"发音的。然后一脸深沉拿起脸盆往店外走,走到店对面那堵围墙那里把水泼了,然后只见他弯下身,捡起了一样东西,再拿到店外的水龙头那里洗了一下。
到他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就是刚刚那根黑刺。大叔把刺扔在桌子上,然后从房间里拿了一件外套出来盖在肥荣身上,大
家不约而同地凑到桌子旁看看那是什么东西,这时我才看清原来那是一根锈迹斑斑的钉子!
大叔重重地坐在一张凳子上,看得出他也都筋疲力尽了。
我看得出宿舍的人都急了,于是我着急地问:"师傅,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用不用送他去医院啊?"
用手指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大叔闭着眼把一只手放在桌子上,
带着疲惫的声音说:"送过去了也没用...天亮以后他会发烧的...让他休息一两天吧..."
大叔歇了一会,就叫刚刚录音的那个人把录音放出来。
这时店子里很静很静,录音一下子就充满了房间,录音的效果很差,但是肥荣那些尖锐的叫声还是非常的吓人。我们根本听不懂那些话,但是大叔却听得入神。
我听着听着,觉得这些话仿佛都是重复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很快,录音便完了,大叔憋着嘴,好像听出了些什么。
他的一个朋友好奇地问:"喂,你听得懂这些话?"
大叔略带点嚣张地说:"鬼话,而且是广州话,我为什么不懂。
泰文的鬼话我都听得懂。" 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叫鬼话...
大叔的朋友又问:"那你翻译一下他说了什么?"
"他就说,那些水好苦,我不喝。有好多钉,不要钉在我身上...就是这几句,不断重复。"大叔轻描淡写地说,我惊讶地发现这竟然和我刚刚听到的话几乎相同。
"我叼你咯~~你怎么听得出来的?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有
这一招!"他朋友继续问。
大叔笑了一下说:"鬼话,不就是人话倒过来说嘛..."
我也问他了:"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我刚说的这个意思,没别的含义,只是我不知道这些话是这个肥仔自己说的,还是鬼借他的口说的。"大叔叉着手,翘着腿,一副牛逼的样子。
我想继续问肥荣到底什么事了,大叔却向我发问:"你刚刚在他发作之前想说什么的?你继续说。"
我这才想起,于是马上走到肥荣身边,把他的两个手掌翻过来给大叔看,那些恐怖的伤痕再次展现在我眼前,
艺哥怕晕血又发作一看
这些伤痕现在已经结了焦,大叔的三个朋友看到后到马上就转身了。
马上目瞪口呆,而大叔牛逼的架势也马上没了,他看到后马上把手和脚都放下来了,凑过去看,眉头也突然锁紧了起来,在我看来,虽然这些不是自己的伤,但也还是看在眼里,疼在手上。
拿起肥荣的双手,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痛心大叔立刻挪凳子过去,
还是愤怒,他太阳穴上的两条血管涨成了青色,他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我$%$^&!这个死肥仔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说:"肥荣这个人平时很胆小怕事,他不会招惹别人的,他就是杀了一只猫而已嘛!"我觉得,肥荣再过分,也只是杀了一只猫,我们目前所有的不幸都能归咎于那只猫的死。
"唉!即使猫不死,你们也都是在劫难逃啊!撇开那些鬼鬼怪怪
不说,我敢肯定地说,有一个扑街一直在整你们!"
大叔这句话太突然了,还有一个人在整我们?我没听错吧?他的
话我完全不能理解。这时听得不明不白的老蒋也在乱插嘴了,大叔提
高声音说:"别吵别吵!等我说完!"他利索地拿起桌上的钉子,盯
着我说:"这钉子,不是无缘无故在他肚子里的,他肯定是被下蛊了,
肯定有人在对他下蛊!"
"下蛊?"
"不就是降头嘛!傻仔,这都不懂!你们大学学什么的?!"大
叔这话说得没道理,但是说得很实在,我经常觉得即使我上了大学,
但是很多见识都跟一个小学生一样短浅。
"降头...我看电影的时候听说过..."我吞吐着说,降头那时候对
我来说,就是一种巫术之类的东西吧,我还真不知道现实世界真的有
这种东西。
"降头这东西,一定是人下的!肥仔刚刚这种,这叫'钉降'!
最低级最白痴,却也是最阴险最难察觉的一种蛊,用来吓吓你们而已,
但是要不是遇到我,他过一个来月还是会死翘翘的!幸好不是什么'蜈
蚣降''鼠降'之类的,那些发现到的时候也基本可以准备身后事了!"
我又问:"那究竟是谁下的降头呢?"降头这个词可能我太少说,
说起来有点走调。
"我怎么知道呢,降头只能解,不能寻主啊!你知道这种东西一
年能搞死多少人吗?死了都不知道自己被下了降,死得不明不白啊!"
大叔心直口快,可能也不知道他后面加多的两句话能搞我多少脑细胞。
说完大叔再把注意力放在肥荣手掌的疤痕上,店里一段沉长的寂静。我看着肥荣,他大肚子上平稳的一起一伏表明他应该睡着了。再看看秦爷,老蒋和艺哥,他们都低着头不吭声。
日期:2010-5-6 20:29:00
我这时尝试慢慢理清了思路,终于明白我们的处境是多么的绝望,有人也有鬼,仿佛整个世界都想把我们赶尽杀绝。而最委屈的地方,就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就是一群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租了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子嘛!这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我还想到了我腿上那一块被"偷"的肉,我这个不懂世事的人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分分钟是拿生命去兑现的承诺呢?!我虽然已经21
岁了,但我还没做过的事还有很多很多啊!当时想着想着我觉得头快要爆炸了,我TM
快要发疯了!不行,我不能再往里面钻了!于是,我马上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好的事,但是我发现根本没好的事值得我去想,忽然,我脑子里竟然浮现起一张脸,一张我只见过两次的脸,多么美好的一张脸,
这张脸在此时此刻竟然能轻易地抚平了我浮躁不安的心灵,但却又带给我一丝新的忧虑。她就在四楼,与我们隔着一层,她会不会有事呢?但我给不到自己任何理由明知自身难保,为何还要去关心一个已经名花有主的人。罗凡啊,你连关心人家的资格都没有呢!我不禁冷冷地自嘲了一下。
"黑夜留,白夜行...这么浅显的鬼字,你们应该看得懂。"
大叔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抽离了出来,"看你们跑出来了,也应该明白得个中含义了。"
我朝他点了点头。
"但是...它一边直写,一边倒写..."大叔皱着眉头,声音又沉了下来,"...没理由的...这里我想不通..."
大家都凝视着大叔这种欲言又止的神态使我心底又开始发毛了。
大叔,希望他能给一个解释。店子里又是沉默,现在沉默对我来说是最大的煎熬,因为我的脑子又会胡思乱想,我真怕自己会崩溃掉。
这个沉默大概持续了两分多钟。
大叔突然就咕噜了这么一句,"一半人话,一半鬼话...孰真孰假?",像是自言自语,根本不是对我们说的,然后他的脸就僵硬在那里,仿佛在回忆着某些往事,表情很复杂,像是疑惑,同时也夹带
还有似乎有深深的自责。我不知道是什么往事让这个着羞愧与悲伤,
彪悍的男人突然变得如此脆弱,但是我从小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我知道放任自己在情感的漩涡里往往只能让自己更加痛苦,
于是我决定打断他的回忆。
"喂!师傅!醒醒啊!师傅!"我故意提起声音叫着他。
我叫了几声后他才回过神来,他的反应好像变得迟钝了许多,我想那肯定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大叔的一个朋友见状后就对他说:"喂,你累了就别死撑了,休
息一下吧,你以为你还是十八廿二(年轻)啊?"
大叔迟疑地点了一下头,眼前的他,仿佛突然老了许多许多,他清了一下喉咙,然后说:"小子,你别问我为什么,总之,你就按照它所说的去做吧。看到晚上没月亮了就记得回去,有月亮就赶快出来,没地方住的话,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们来......"
但是他今晚所做的一切对一虽然大叔还是没说到底是什么问题,群素未谋面的人来说已经是太多太多了。
我看着店外昏暗的黎明,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
"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大叔坚定眼神和语气回归了。
我走过去摘下了肥荣身上的外套,然后和秦爷一起一人一边把他扶了起来,肥荣这时也有点知觉了,但是身体烫得很,应该真的是发烧了,大叔站了起来,把外套重新披在肥荣身上,说:"下次再来还给我吧。"他见到肥荣没穿拖鞋,又把自己的拖鞋套在了肥荣的脚上。
我这时才醒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马上问:"师傅,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我姓梁,叫我梁师傅吧。还有,记住一点,你们应该担心的是人,而不是鬼。"
梁师傅平静的时候说的话永远是那么深奥,发怒的时候才会浅显一点。有时我宁愿被他发怒骂一下也不愿伤脑筋猜他的好话。
我们几个向梁师傅和他的朋友道谢后便走出了店子。
这一晚很漫长,漫长得像是无数个日夜,我们解开了很多谜团,
同时也有了更多的疑问。天空的远方有一点金黄,随着云层一直蔓延出一条美丽的梯度,现在回想起那一天的早晨,那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早晨。
最美好的早晨往往出现在死里逃生我想起了某电影的一句对白:
的那一晚之后。
《客房》第一部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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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第二部分
第七章(上)
我和秦爷扶着肥荣往客房那边走去,后面跟着的是老蒋和艺哥。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累,我左腿根本用不了多少力,走起来一瘸一拐的,艺哥看得出我走得有点吃力,于是就替我扶着肥荣。左脚小腿相比起一开始的麻木,现在竟有一种滚烫的感觉,非常辛苦。
平时几分钟的路我们走了十多分钟,当我们再次走进那条小巷,周围的店铺都还没开门,当看到那栋棕红色的楼房,我想大家都
就像是一只拉着真的不想再向前迈进多一步。但是这里对我们来说,
五根风筝线的手,即使我们远走高飞,只要它想,随时能把我们扯回来。
我们走到楼梯口,才突然发觉自己身上都没有钥匙,想起昨
晚逃跑时身后那一声门响,门肯定是锁了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房东要备用匙了。现在才6
点不够,敲门吵醒房东显然不太好,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他是房东呢?
秦爷走到房东门前,很大力地敲着门,边敲边叫:"房东!!
房东!!"
敲了一分钟不到,房子里传来又沉又急的脚步声,然后门一下就开了,房东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站在门后,他上身裸露,穿着短裤,光着脚,看到我们几个就用难听的普通话生气地说:"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啊?!有什么事啊?!"
秦爷无耐地说:"我们出去吃早餐忘记带钥匙了,想拿备用匙而已。"
我看着身边被艺哥和老蒋搀扶着的肥荣,觉得秦爷这个借口说得还真够烂的,有人会吃早餐会吃到要两个人扶回来的么?
但是房东显然对我们做过什么一点兴趣也没有,转身走进了房间,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他背后有一大片很复杂的纹身,大概上就像是八卦图的那种。我还没看清楚,门就挡住了我的视线。
不够10
秒后房东就拿着一大串钥匙出来了,他想把其中的一条拿下来,但是可能是他的手指太肥大了,他弄了很久都没弄好,于是就干脆整串抛给了覃爷,然后依旧一副臭脸地说:"开了门就马上拿下来给我!马上啊!"
于是我们马上就往楼上走去,这五层楼走得我们相当痛苦,
我发现自己的左脚都是没力的,跟一个老头一样要扶着扶手才能上楼梯,我极度讨厌这种感觉,一个想法在我心中涌起:我宁愿上六楼一趟也不愿意以后都要这样走!
即使现在天已经全亮,快上到五楼大家都是小心翼翼地走着,走在最前面的秦爷还探头过去看到有没有异常才敢走上去,我上到上面下意识地看了看六楼紧锁着的铁闸门,上面缠着铁链,铁链上还有一个锁。秦爷在那一串钥匙上找到了我们的那一把,把门开了,他推开门以后,很神经质地往后跳了一下,看到里面真的没啥东西了才叫我们走进去。当然,当时我更在意的是那串钥匙。
我们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子,第一时间就是把能开的灯全都开了,我们首先发现的是,卧室的门全都被关上了,还包括厨房的门。大厅里的东西基本没变,除了那散落一地的书本。大家打开自己房门的时候依旧谨慎,但是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们把肥荣扶到床上,再拿了些退烧药给他吃,然后让他躺下好好睡一觉。这时秦爷说要下去把钥匙送回给房东,我就叫他收拾一下大厅,钥匙我去送好了,我想他也累了,所以没问什么就把它给了我。
我走出去以后马上走到六楼那堵大铁闸门前开始研究这串沉
甸甸的钥匙,发现上面钥匙一共有十条,其中六条样式是一样的,有两条很短的,还有两条很长很长的。样式一样的那六条其中有五条分别贴上了写着1---5
的标签,应该分别代表着1---5
楼的房间,剩下的一条什么都没有,我很肯定这就是楼上房间的钥匙,于是我把这条
钥匙取了下来。但是我光有这条钥匙并没有用,还有眼前这堵铁闸门的锁,和上面铁链的锁挡着我的去路。我看了看那两个锁孔,和那串钥匙上很短的那两把应该匹配,于是我马上尝试了一下,真是天助我也,果然如此!我开了大闸门的锁,然后稍稍地推开它一点,让它保持在开了但又不会被察觉的状态,然后对铁链上的锁也如法炮制。六楼的钥匙我也已经取下来了,但最后一个问题是,钥匙就十把,少了一把一数就会发现,房东似乎很在乎这串钥匙,所以才要我们马上还给他,他拿回后会不会真的去数呢?
就在这时,楼梯下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我专注地听着,这些脚步声越来越大,然后突然又传来了一个男人咳痰和吐痰的声音!妈的!是房东!他正在走上来!我看着手中那根六楼的钥匙,手足失措,心乱如麻,脑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难道只能碰碰运气希望他不会发现吗?但是我的运气已经跌到谷底了,我现在最不可信的就是运气!
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感到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我马上忍着脚痛跑回房子里,在卧室里的桌上找到我自己的钥匙,从上面把五楼钥匙取了下来,再把上面写着"5"的标签纸撕掉,然后把它放到房东的钥匙串上,于是两把样式一样,但作用不同的钥匙就这样给我偷龙转凤了!
我收起六楼的钥匙,然后拿着房东的钥匙串往门口冲去,刚出门口就差点撞上了房东,他一副凶神恶煞的脸差点让我往后倒了,
我和他互相看了大概三秒,他用他的小眼睛瞪着我了一句:"钥匙呢?"
我马上把那串钥匙递给他,他用手嗖的一声拿回钥匙,然后清点了一
下钥匙的数目才肯离开,看来我以后真的不能再靠运气了。
终于,我和我的梦魇之间只有一门之隔...
第七章(下)
听着房东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从裤袋里拿出六楼的钥匙,踌躇
地站在那里。我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累得不行了,毕竟已经通宵了两
晚,我决定先去睡一会,养精蓄锐之后再去也不迟。其实这些想法只
是我的借口而已,优柔寡断的性格一直是我的缺点,它经常使我错过
最好的时机,错过最好的人,那天也不例外...
今天很多云,7 点左右了天色还挺阴沉的,回到房子里我看到他
们几个早就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了,我突然很想去小解,但是想起厕
所我宁愿憋着了。后来在床上憋了一会我越憋越睡不着,我才铁下心
来走到厕所那里。因为厕所里有一个窗,外面微微有阳光照进来才使
得这里没我想象中那么恐怖,奇怪的是我们一直都没在这洗过澡,厕
所里却淹了一层水,我走进去才发现这些水淹得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得
多,厕所坑肯定是被堵了才会这样,我踩着水探头过去看看,厕所坑
的洞里似乎一块黑色的东西把厕所堵住了,因为太暗了我根本看不清
那是什么,于是我想把灯打开,但是按了几下开关都没反应,灯大概
是坏掉了。我憋得越来越痛苦,但是厕所堵了我根本尿不了,于是我
到厨房拿起扫把,然后用扫把柄伸进坑里尝试把那东西挑上来,挑着
挑着那东西感觉慢慢被我挑松了,我找好位置一下就把它挑了起来,我看了看感觉那是一团毛之类的东西,挂在扫把柄上滴着水,但是厕所并没有通,水依旧流不下去,里面肯定有其他东西堵着了。我又凑过去看了看的那团黑色的毛,一端尖尖地,一端是钝的,看不出是什么,出于好奇我竟然拿手去捏了一下,感觉外面是毛,里面是软软的肉质,这根东西越看越像是一根猫尾!我连忙把头缩回来,尽量离这根东西远远的,然后手忙脚乱把厕所的窗开了,把扫把柄伸出去晃了几下,猫尾被我甩了下去...我担心了一下会不会砸到别人,但是现在不是考虑什么公德心的问题了,我只是想这些东西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尿快憋不住了,我当时就打算下楼借厕所算了。于是我飞一般跑下了四楼,着急地敲起了门。我这时在想如果小琳见到我这个狼狈的
他正咬着一个样子,
她会怎么想我呢?但是开门的竟然是她男朋友,青苹果。
他看到我以后就把苹果拿下来,然后地问:"请问有什么事?"
我着急地说:"我是住五楼的,我们的厕所堵住了,请问可以借个洗手间来用下吗?"我当时急得脚都在抖来抖去的。他大概也看出来了,马上把门全开了叫我进去,我说了句"谢谢!"然后就像箭一样飞到他家厕所里...
小解后顿时轻松不少,我走出大厅,看了看他们的房子,布局跟我们的一样,大厅里东西不多,但是相比起我们的,整洁不止一百倍!
在看一份应该是琴谱的东西,那个帅哥就站在他的钢琴旁边啃着苹果,
我当时还真的挺不好意思的,第一次跟他说话就是向他借厕所。
他倒没什么,看到我后笑着说:"你就是琳子说的那个住楼上的校友是吧?"
我收起尴尬的笑容,说:"是啊,怎么不见她呢?"
"她刚出门,去上课了,"说着,他放下琴谱问我,"对了,你要喝点咖啡吗?你看上去好像很累诶。"
他应该是注意到我大大的黑眼圈了吧,但我本身不太喜欢喝咖啡,喝咖啡会使我心情不好。正想说不用了。他突然说:"琳子煮的咖啡很好喝的!你喝完绝对赞!"
一听是小琳煮的,我马上就点头说:"好吧!麻烦你了。"可是当我想到给我喝的那个竟然是她男朋友的时候,我不爽得想抽我自己两巴掌。
然后走到饭桌从咖啡壶那倒了两杯咖啡,他叫我在沙发那里坐下,
走过来递了一杯给我,"尝尝吧,小心烫。",说完就在了我对面坐下了。
我捧着温热的杯子,杯子里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我吹了几下然后细细地喝了一口,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浓气息瞬间温暖了我疲倦的心灵。我坐在这个整洁的大厅之中,看着眼前这个与我年纪相仿的男人,不知道是羡慕他还是嫉妒他,即使是两者兼有,我想也是嫉妒多于羡慕吧。
他也喝了一口,笑着说:"怎样?很不错吧?"
我笑着点了一下头,可是心里很不好受。
"对了,你叫什么什么名字啊?"他问。
"我叫罗凡,你呢?"
"我名字就和琳子差一个字,她叫晨琳,我叫晨曦,"说完他又问:"你不是一个人租房子的,对吧?"
我听到他前半句就呆着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说:"不是,我们宿舍一共五个人一起租的。"我看着他的脸,从他白皙的皮肤,尖瘦的下巴,和精致的五官中,仿佛真的能看到了小琳的样子。
他稍微收敛了一点笑容问:"你们昨晚三点多四点玩什么玩得那么吵呢?"
我心一下就凉了,三点多四点?那时候我们早就逃到楼下去了啊!
问他:"你听到上面很吵吗?"
"我都被吵醒了呢,"他就说着,一直带着微笑,并没有带着任何责怪的意味,"你们东一跳西一跳的,又跑来跑去,门口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我们这里都听得到,你们在玩捉迷藏还是什么的吗?"
我根本无言以对,只能憋了一句:"大哥,真对不起啊,昨晚我们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了...你还听到点什么了吗?"
阿曦想了一想,说:"你们昨晚带了两个女生上去吧?她们有一个在大哭,另一个在大骂,骂的话我听不懂,反正听得出是骂人的,因为很大声,一直骂到五点才停了,我当时也猜到了,你们肯定喝醉了..."
我手抖得快握不紧杯子了,看了看杯中摇晃着的咖啡,我根本没心情再去品尝了,我放下杯子,然后对阿曦说:"大哥,真对不起...我昨晚没睡,现在很累,想上去休息了..."说完我就站了起来。
阿曦应该能看到我脸色不对,但是没问什么,就说:"那你快去休息吧,来,我给你开门..."
我头昏脑胀地回到自己的房子里,然后进房软软地趟了下来,小腿上的刺痛从来没减轻过,但是疲劳还是战胜4E86
这些痛楚... 我发了三个梦,
可能是我一直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我清楚地知道这些是梦...
我梦见了我的外公外婆来到这房子看我,对我说了什么话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们走的时候叫我跟他们一起回家,我知道他们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所以没有答应他们...
我梦见了一个挂钟,挂钟上的针指着3 点正...
我梦见了一个满是钉子的地板,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孕妇一动不动地坐在这些钉子上,她把头低下来了,我看不到她的样子...
我就这样徘徊在梦与醒之间,不同的声音和光影在我眼前和脑海中不断地闪过掠过...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有一阵剧痛把我从梦境里惊醒...
日期:2010-5-9 17:31:00
这是我奶奶小时候的事,这件事我奶奶那边的人都知道。
奶奶七八岁那年,大概就是上世纪30
年代吧,她那时候早上要帮家里砍柴挑水种田,晚上才有时间去上一家夜校。那时候所谓的夜校就是一些晚清的书生在自己家开学堂教书,无非就是教人识识字而已。
我奶奶就和几个伙伴到那书生家后面的有一晚课间休息的时候,
院子里玩捉迷藏,据她所说,那院子很大很大,有树有石有草。奶奶她猜拳猜输了所以做捉人那一个,她在院子的一边捂着眼倒数十下,她的伙伴就周围找地方躲起来了。
她倒数完就开始周围找,石头后面找不到,草堆里面也找不到,最后她在院子角落那棵榕树那里找,走过去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到,快到的时候她隐约见到一个穿白色衣服的人站在树下,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怕,奶奶她就跑过去拍了一下那个人的背,说:"还捉不到你?"
但是那个人就继续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吭声,于是奶奶就扯它的衣服,扯着扯着那个人就转过身来了,脸上没有五官,胸前的衣服上全是血。我奶奶大叫了一声眼前一黑就晕了。
那晚她被送回家后,还是不省人事,嘴里咕噜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还发高烧。我太爷和太婆就知道她撞邪了,第二天马上背了她去找一个师傅。那个师傅见奶奶到后马上拿了一条很宽大的裤子出来,把我奶奶套了进去,然后奶奶开始说人话了,开始是很凄惨地哭,然后师傅问她话她开始懂得回答了,回答的声音完全不是奶奶的声音,口音
也完全不一样。她说她姓黎,死了很多年了,死的时候才12
岁,小时候家里穷,家里人就把她就过继给一户人家当丫鬟了,谁知过做了几年做错了事,被老爷活活打死,然后就被埋了在那棵榕树底下。现在上了这个小孩的身,不是想害她,是想找人帮忙带她的魂回老家,不然她投不了胎。
她说的时候非常凄凉,又哀求又说了很多好话。那师傅问要不要马上把她的魂捉出来,但我太爷和太婆看她这么可怜就被她感动了,于是就向她问了她家的地址,原来她家在佛山顺德那一边,于是马上就背着我奶奶启程了。那时候交通不便,又没有车之类的,太爷背着奶奶走了差不多一天才走到那里,通过地址真的找到一户姓黎的人家,见到她的父母,一问就问到原来那个女孩被过继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太爷和奶奶在那过了一晚,第二天奶奶就好了,但是她最后记得的就是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之后的事一概不知。她说她快醒的时候做了一个梦,见到一个姐姐对她说要她做妹妹。
之后两家人一直保持着联系,关系很好。直到抗日战争打响了,大家逃难就失去了联系。战争完了以后太爷去了顺德那边想找他们,但是那边的房子都几乎被炸光了所以找不到了。又过了几年,有一个少年来到奶奶家,说他是那家人最小的孩子,也就是那个女鬼的弟弟,打仗逃难全家死剩他一个了,现在无亲无故,求太爷太婆收留他。这
个青年就是现在我的三舅公,比我奶奶小两岁。
日期:2010-5-9 22:05:00
第八章
我猛的惊醒,随之而来的是左脚上的剧痛,那种痛楚就像是被火
烧的一般,很烫很烫,我发现我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湿透了,不知道我
在梦里已经忍受了这煎熬多久...周围一片昏暗,我那时对漆黑已经非
常敏感,连忙用手开了床边的台灯,发现自己还在房间里心才稍微安
定点,身边秦爷的位置也没每人了。我坐上床上紧抱着小腿忍受着那
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用手摸了一下痛的位置,发现那里外界的触摸还
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痛楚都来自内部...这些痛苦仿佛是那东西对我发
出的最后警告..
我用了很长时间去适应这要命的脚痛,才能动作生硬笨拙地勉强
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发现左脚几乎不能承受任何重量,只能挪着走。
我拿起手机,看到现在是六点多,还有三个未接来电,原来是班长小
茜的。小茜是一个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女生,对身边的人都是发自内
心地关爱,这种人在大学实在太少见了,我想这两天我们五个人集体
逃课她应该挺担心的。我回了她的电话,说我们五个人集体食物中毒,
没什么事,现在好得差不多了,叫她别担心。说完这个谎我还真的一
度以为自己没什么事,可是残酷的现实就摆在我的脚上,叫我不得不
继续面对。
开门走出大厅就看到他们四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衣服都换好了,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肥荣坐在沙发上好像是看着电视,但是从他无神的双眼可以看得出他并没有在看,而是在发呆,但相比起早上,他已经有会一点活人气息了。
老蒋看到我就说:"小凡,睡醒了?我们等你一起走呢!"
秦爷也对我说:"快去换衣服,收拾点东西,今晚我们去招待所住吧。现在先去昨晚那个梁师傅的店子吃个饭。顺便还他点东西。"
我转头透过厨房看看窗外的天色,按理说九月份六点多还不应该这么昏暗的,可能是因为今天的云特别多特别厚吧...脚上的痛越来越难受,但我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再看着天上还有一点点阳光,我知道现在机不可失,我得在天黑之前上去一趟,把这个该死的承诺随便敷衍了算了!
于是我对他们说:"你们先去吧,在梁师傅那等我,我收拾好东西就过去。"
但是又有点迟疑,可能是不放心我一个他们应该是饿得不行了,
人在这待着吧。我见到这样又补了一句:"放心,天还亮着呢,我很快就会过去了。快走吧,别把肥荣饿坏了。"
我这样说了他们才肯走。
很快房子里就这样变得空荡荡的剩下我一个,只有电视机上新闻联播主播的声音在响着。我摸了一摸口袋,六楼的钥匙还在。
我走出了房子,站在了铁闸门下面,幽暗的余晖照在锈迹斑斑的铁闸上,门后面又是一片漆黑。我摘下了铁链上的锁,一圈一圈地绕开了铁链,把铁链放在地上,然后我吸了一口气,用力一拉,把铁闸门吱吱地被我拉开了,看来这门已经很久没开过了,只开了一半,然后无论我怎么拉都拉不开了。我斜着身体穿过了铁门,走进那片漆黑,透着墙壁我还能听到电视机上新闻联播的声音,
我才没那么害怕。我瘸着脚慢慢一级一级地走上另一段楼梯,透过微弱的阳光,我看到楼梯间墙壁的角落里满布了沾满尘埃的蜘蛛网,布满斑驳痕迹的墙壁与下面的完全不同,
这栋楼的历史看来比我想象中要老很多很多。走上了六楼的阳台,这里又是一片破败不堪的景象,阳台上摆着四个花盆,三个里面只剩尘土,一个上面还竖着一根某植物枯死的主干,还有一个在地上碎掉了,泥土散了一地,这里的墙壁也和下面的不一样,下面墙上有白色的瓷砖,而这里的墙壁掉漆快掉得能看见水泥了。这时天空里只剩下一丁点余晖了,我吞了一下口水,继续挪步向前,终于看到了六楼房间的大门。这是一栋完全生锈的铁门,看上去全黑,在白色的墙壁间特别显眼。我走到门前,这个黑色的门像一个漩涡,像要把我吸进去,我摸出了口袋中的钥匙,深呼吸了一下,借着几乎已经消失殆尽的阳光找到匙孔,然后屏息着把钥匙插了进去。我感觉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真不知道我将要面对什么!我借着楼下隐约的车水马龙的声音给自己壮了下胆,手腕一扭,"嗒!"的一声,门锁被我打开了!我的手就固定在那个位置,手臂抖得仿佛已经无力,我紧张得在扯气了,那种恐惧感应该跟上刑场差不多。我闭上眼睛,默念
"呐木阿弥陀佛...呐木阿弥陀佛...",然后睁眼,鼓起我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一推!
门,
开不了...
我再用力推了几下,门还是开不了!!!
我再用双手一起推,门依旧岿然不动,门后不断发出金属的撞击声,我当时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堵门从里面被锁上了!!
我当时急得连眼泪都憋出来了,我不甘心,我真不甘心,我绞尽脑汁拿到了这里的钥匙,我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上到这里来,现在你竟然告诉我门锁上了?!我当时真的想把门直接踢开,但是我的左脚基本废了,用右脚踢我左脚又支撑不了整个身体!
我明知门无论如何都开不了,但是还是拼命在推,嘴里猛的骂着最恶毒的脏话,我深深地明白这只是自己无力的宣泄...
当我的勇气泄尽,腿上的痛楚又开始袭来,我双手也都酸软得不行了。
天即将全黑,我连自己按在门上的手都快看不清了,真的是无可奈何。我擦了一下脸颊上的泪水和汗水,然后赶快一瘸一拐地走下了楼梯,背后一直有一种发毛的感觉。我赶快再次穿过铁闸门,然后把门关到了一开始的状态,再把铁链拴上,将锁挂回上面去。
我下去后再转身看着上面,不忿地隔着铁闸门向里面大骂:
"CAO 你MA!!!我CAO 你MA
!!!别想我会再上去!!"但是脚上的痛告诉我这并不是真话。
回到五楼房子里我脑子晕得不行了,精神高度集中太久往往如此。我想秦爷他们应该在梁师傅的店子里等我很久了,于是我挺起精神收拾了一点东西就离开了。出门后发现天色全黑,今晚的天很多云,晚上是黑乎乎的一片...下楼梯之前习惯性斜眼看了一下那闸门,跟以往的晚上的一样,那里已经黑得连铁闸门也看不到了...
日期:2010-5-10 1:32:00
第八章(补完)
我一瘸一拐地下着楼梯,经过四楼又听到里面传来优美的钢琴声,很想去和阿曦打个招呼,但是我并没有这种心情......
好不容易下到了二楼,就在往一楼走的时候,我闻到一阵香气与
直到一阵甜美柔弱的我擦身而过,
但我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那是谁,声音叫住了我:"罗凡..."
我转头,看到了小琳。我看着她的眼看着我的眼,我的眼神不自觉地回避开了。一种莫名的自卑感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小凡,你怎么了?"她仿佛看出了我的忧伤,这时我穿着牛仔裤,她肯定看不到我腿上那黑色一块。
我依然没有说话,只感到鼻子有点酸,心里百感交集。我这时真的很想找一个人倾诉,诉说自己的种种不幸...而我深深地知道,我可
以对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诉苦,而唯独不会对你,小琳,永远也不会!
"你下楼梯怎么一瘸一瘸的?你弄伤脚了吗?"她继续问。
我强装出一点微笑,看着她说:"昨晚在上面通宵玩得太疯,把脚弄伤了,没什么事,谢谢关心了..."
她眼里对我流露出一点失望的神态,昨晚她肯定也听到了所有的东西,现在我在她眼中是个怎样的人呢?我不在乎,她离我的生活越远对她越好。
我接着说:"我有事先走了...拜!"然后继续一瘸一拐地走完了剩下梯级,脑子里依然抹不去她失望的样子。
下到了一楼我看到对面小卖部的莺姐在看着我,然后我一瘸一拐地在她眼前走过,她仿佛想叫我过去说点什么,我没理她就走远了。
走了十多分钟我才走到梁师傅那家店子,一路上有无数行人看着我怪异的走路姿势,但大一大二演了两年舞台剧,这些人的眼神对我今晚梁师傅的店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就当自己在演一个瘸子算了。
子很旺,秦爷他们就坐在最外面的桌子上,他们见我走路的样子就知道不妥了,我坐下后感觉右腿累得像要断了。
秦爷还是抱怨了一句:"你收拾东西怎么收拾了那么久啊!打你手机又不接!"我这时才想起我把手机忘在房子里了。
老蒋和艺哥看出了我脸色不对,就对秦爷打了个眼色叫他别抱怨
了。
肥荣穿着厚厚的衣服,与周围短袖短裤的人显得格格不入,他没有发呆了,但是就是不想说话的样子,真不知道昨晚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我想既然发生了以后就不要再问了。
这时我看到了梁师傅拿着菜单走过来,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和一条沙滩裤,他看到我后脸马上黑了下来。
他们四个还没点菜,看来等我等得够久的了,难怪秦爷这么生气。梁师傅给我们写下了几个菜,走开前对我们说:"吃完别走,我忙完就过来。"
像是虽然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但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没味道,硬塞了点东西把肚子塞满就算了。我们吃完后店子里还是有很多人,梁师傅还忙不过来。但是我们没买单,反正没地方可以去,就坐着等吧。
我抬头看了看今晚的天色,厚厚的云层遮盖了天空,即使在尽头也没有一点颜色。今晚肯定不是一个月夜......
黑夜留,白夜行。
这句话又出现在我脑海里...
但眼前他们四个包括我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招待所住了!我刚怎么没想到要提醒他们走不走要看天色呢??
我马上跟他们说:"今晚肯定不是一个月夜。我们还去招待所干
什么?"
我看到老蒋和艺哥都看着秦爷,我也就看着秦爷,但秦爷回避了我的眼神,那牙签挑着牙把头转一边去。
"喂!我问你话呢!"我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已经有点生气了。
秦爷终于把眼睛对着我,说:"吼什么吼呢?!反正我就不想回去了......"说完他直接转开身子,表示不想再谈。
我真的火了,指着肥荣说:"你就不懂他手上的字是一个怎样的信息?!今晚还要叫他走?!"
他也火了,转过来说:"你TM
别乱说话,我可没叫他跟我走,我自己一个想走!是他们跟着我而已!"
秦爷在推卸责任,我对肥荣说:"肥荣,你今晚绝对不能走!我留下来陪你!"
肥荣这个人从来都拿不定注意,他看着我,又看了下秦爷,好像左右为难的样子。
"现在不是左右为难回不回去,是必须回去啊!!"我急得声音里仿佛带着哀求了。
肥荣终于说了这一天我听到他说的除了鬼话以外的第一句话:"小凡,我真的不想回去..."
听他这样说,我更急了:"现在没得想不想回去了,你想想你手上的字是什么意思!没月亮的夜晚必须得回去啊!"
肥荣低下了头,什么话也不说,看来他决心已下。
秦爷这时就说:"我现在就走了,你们走不走我不管。这顿饭我请吧,算我对不起你们了!"说完他拿着单子进去买单了。
我这时又劝了肥荣几句,但是他已经听不进我的话了。
老蒋问我:"小凡,你今晚跟我们走吗?"
我曾经有那么一秒迟疑想跟他们一起走,但是我还是摇了摇头。
艺哥见我这样子,就说:"妈的,我也不走了算了,这样走得不明不白的,不是个办法。小凡,今晚我留下来陪你!"说完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也觉得去招待所不是老蒋见到这样子,思索了一会,也说:
个好办法,这些事,说的难听点,一辈子能有几次?今晚我就看它能闹出点什么来!我也不走了!"
但肥荣没有被我们几个影响,看到秦爷买完单出来就背着书包站起来了,当老蒋和艺哥告诉秦爷他们改变主意了以后,
秦爷生气到了极点,对我吼着说:"罗凡!你今晚怎么就和我对着干呢?!你非要把我们拉回去送死你才开心是吧?!"
他怎么会认为我和他对着干呢?我正想开口,他已经气冲冲地背起书包,说:"你们就回去送死吧,遇到什么别怪我无情无义了!"说完转身快步往学校方向走去。
他这个回头肥荣跟在他后面,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的样子我多年后的今天依然记得,并且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那次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和秦爷的感情再也不能像以往那么铁了,大家心里都有了一块伤疤,这块疤就这样流着血,最终把里面的感情流干流尽,可是到了今天,我还是觉得他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
日期:2010-5-10 1:32:00
我们三个就坐着等梁师傅,很快店子里就空了一点,梁师傅终于走过来坐下了。
他不说废话,开门见山,对我说:"你来这里之前去哪了?"我想了一想,他不是叫我别对任何人说关于那个"承诺"的么?
但我还是说:"我去了它要我去的地方..." "然后呢?"他的脸依旧沉郁。
"上去以后发现那门开不了,从后面锁着了,但房子里面肯定没人的..."我冷静地说。
他摇了摇头,冷笑了一下说:"还没到子时,你去那里肯定没东西啦..."
我听后问了一个极幼稚的问题:"子时?子时就是几点?"
他又表现出那种极端鄙视我的神情了,大吼:"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XX
大学的学生,子时就是晚上11 点啊!!"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那个时候上去才可以?"我问。
"当然啦!那些东西那个时候才出啦的嘛!大学生!"他瞪大眼
睛言之凿凿地说。
我有点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了,晚上11
点?大叔你在开玩笑吧?那时候我连房间都不敢出了!
梁师傅严肃地说:"我能看得出你的腿已经快不行了,它只给了你一天的时间,总之今晚之内你不上去肯定后悔!"
他这样一说腿好像更加疼了,我想,我不上去就后悔,但我怕我上去了更后悔啊...
梁师傅突然说:"等我一下!"说完就快步走进店子里,过了一会从里面拿了一根很长很长的红绳过来,直接扔在我腿上,
然后看着我的眼睛沉着声音说:"今晚去那里之前用绳子的一边绑着自己的手,然后另一边绑着一个你认为安全的地方..."
"梁师傅,我根本无法想象晚上上去会是怎样的后果!我连忙说:
我今晚真的不敢..."
"听我说!!",他吼了一句打断了我,"如果你去到那里,发现自己'迷路'了,拉着这绳子走出去,听到没有?!"
我脸上全是惊恐,突然我竟然忍不住对他说:"师傅,你今晚可以陪我上去吗?"
"你痴线!有我在那些东西都不敢出来了,我去帮你打师傅说:
120 啊?"说完他用双手捉着我双肩,摇了摇说:"小子!怕什么怕!
做男人大胆一点,别像个女人一样!"
我感到双肩上有一股坚定的力量,对梁师傅勉强地点了点头...
梁师傅突然又走看右看的,问:"喂!那个胖子回去了?"
我对他没有隐瞒:"他今晚去招待所,不回去了。"
他马上抬头看了下天,急得瞪大了眼睛对我吼:"马上打电话叫他回去!!!"他吼得太大声了,路上和正在吃饭的人都看着他了。
我说:"刚刚我已经劝他了,但是他不听啊!!"
梁师傅满脸愤怒,说:"你们这些年轻人,真的不撞板(闯祸)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我看到他的嘴唇一直在发抖,说完他又坐了下来,稍稍沉下声音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他手上的是什么?"
我迷惑地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那叫'血字降',",他的眼睛里的愤怒仿佛带了一丝恐惧,"中了这命就定了,稍有行差踏错非死即疯!"
我那时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了,就坐着发呆。
梁师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们碰到了一个高手啊...要下'血字降'不容易啊...必须要精通蛊术,还要配合另一样东西才能下...一样全天下最伤天害理的东西..."说完他憋了一下嘴,仿佛对"那样东西"深恶痛绝。
但是我现在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脚,最后还是我想问那是什么,
没问了。
"...好了,我去继续忙了,你们也快回去吧。"说完梁师傅就站了起来走进店子里了。
我收好了那捆红绳,和老蒋,艺哥一起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我完
全要靠艺哥扶着我走。我路上打了个电话给秦爷,他没接我电话。又打了个电话给肥荣,他手机关机了.....
我抬头看着夜空里厚厚的云层中发光的那一片,那里曾经有过一轮明月,照耀过我们五个人。
第九章
和老蒋他们走到楼下的时候,对面小卖部的莺姐喊了我一下,对我招手叫我过去。
我瘸着走到她面前,她看到我这样就低声地问:"喂,你的脚怎么了?"
莺姐的八卦使我很反感,我其实我一直很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没打算告诉她任何东西,就说:"打篮球扭到了而已。没什么。"
她仿佛有一点失望,就说:"哦..."
但是我突然觉得莺姐可能可以告诉我点什么,就问:"莺姐,你在这开铺开了多少年?"
"很久咯,"她滚了滚眼球想了想,"已经十多年了。"
"那你知道这栋房子建了多久了吗?"我继续问。
"我在这开铺的时候它就在了,但那时候的房东不是梁房东。是一个姓何的..."她说到这里又欲言又止。
"那梁房东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原来跟你们一样,只是个租客。大概七八年前来的吧,他住了一年不够,听说就不知怎么样的就做了这楼的楼主了(=。=
汗一
下..)..."她眼中带着极端的疑惑,她还没说完,就凑过来把声音压得更低地说,"还有啊,这好像只是一天的事,何房东全家一天之内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
这时我突然感到一股犀利的目光紧刺着我背后,我马上回头,只见到一楼房东家漆黑的窗户,
梁房东貌似不在家里,但我总觉得在漆黑的窗户后有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们。
当我把头转回来,莺姐又想继续说点什么,"...本来六楼住的是何房东一家...梁房东住五楼的...后来..."
这时我却打断了莺姐,因为我看到一丝黑色东西从她的左鼻孔爬了出来,我看清楚一点,马上指着我自己的鼻子对她说:"莺姐,你...你流鼻血了..."
莺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看到有血沾在了手上,她马上拿了一张纸巾出来猛擦猛擦,但血还是不断地流出来...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就说:"莺姐,我先走了..."莺姐边擦边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恐惧...
我们三个上了楼梯,到了二楼,见到一个大婶在晾衣服,老蒋向她叫了一句:"余大妈,你好啊。"
那大婶看到我们,就笑着说:"诶,刚下课回来吗?吃过饭没有啊?"说着她从水桶里拿出一件衣服拧干了。
"恩,吃过了!我们先上去了。"老蒋说。
余大妈又回了一句:"诶。"然后刚拧干的衣服放到衣架上。我
听余大妈的口音她应该是北方人。
我们上了几级楼梯突然听到余大妈很生气地不知道对谁说:"这么晚你还出去!今天没作业做吗?!"
然后一个少女面无表情地无视了余大妈走了出来,她化了一个浓妆,衣着非常暴露,大概和小琳差不多高吧,身材比小琳还要好。但从她一副反叛且稚气未脱的脸,我看得出她其实只有16
岁左右,可能还没有呢。她快步走下了楼梯,她妈追在她后面喊:"你还走!!
你还走!!"
余大妈站在楼梯旁又叫了两声:"小洋!小洋!!..."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看来这个可怜的妈妈要失望了。
我们觉得这事不关己,而且自己今晚都自身难保,于是没理就继
这时我问老蒋是怎么认识余大妈的,他说是某天在楼下续往上走了。
帮大妈搬了什么东西上楼所以认识的。后来我得知余大妈很早就和老公离婚了,现在带着一个15
岁的女儿在这租房子住。这时我只有三楼的人不认识了。经过三楼我听到里面放着粤剧,感觉应该住着一个老人吧。
再次回到了五楼,刚刚莺姐的话还在我耳边响着..这里曾经是梁房东住过的地方?中间应该隔了很多户人家了吧...我又忍不住瞄了一下六楼那边,依旧一片漆黑...脚上的剧痛突然又加剧了一点,我不禁咬了一下牙关...我决定了,今晚11
点以后,我会再上去一次,将所有事都结束,一了百了,然后永远搬出这栋该死房子!
那晚在房子里无所事事,看了一会电视,我记得当时TVB 播着
一部叫《凤凰四重奏》的电视剧吧,但我根本没留意电视...艺哥和老蒋叫我今晚到他们房间里一起睡,我说好,但并没有告诉他们我睡前先要上去一趟。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九点半了,不知怎的,我突然很想打个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妈妈,我跟她说了说近况,但都
后来没什么话了是瞎编乱造的,
因为住来这里以后就没发生过好事,妈妈就说要收线了,但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和爸爸也说几句,于是妈妈叫了爸爸过来,爸爸还是一贯地不正经,叼了我几句又问我有没有泡妞,我说没有,他不相信,接着又说了一番又黄又暴力的荒诞搞笑
把电话挂上后我马上忍不住坐至极的话,但是我今晚实在笑不出来。
在床上哭了,这时有一种感觉,就是我上去了,可能再也下不来了,但是一个20
岁的大男人哭是一件多少羞耻的事,我赶紧收住了眼泪,再看看手机,快十点了,我想尽快干一些一直想干的事,然后了无遗憾地上去,但发现我想做但还没做的事还多着呢...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当然也想到了"那些事",当时耳边就回响着黄子华说过的一句话:处男是没资格去死的!想着我觉得自己想的东西太荒谬了,问题可能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严重呢...但是有一件事我却真的想马上就去做...
于是我马上瘸着腿向四楼挪去,下了一段楼梯,我看见在四楼的阳台上,阿曦和小琳两兄妹在跟梁房东说话,当时我的眼里只有小琳,她穿着一件粉红色很可爱的睡衣,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
她就站在他哥旁边没说话,但我看到梁房东虽然在跟阿曦讲话,但是眼睛都在
瞄小琳起落有致的胸部。在我眼里,他的眼神简直是对她的一种玷污!
梁房东看到我下来了,眼里表现出一种不快,然后对阿曦和小琳
露出了一个极猥琐的微笑,用极度别扭的普通话说:"好了,就这样
定了吧,我先走啦..."接着就摆着他的大肚子往楼下走去...
阿曦和小琳见我下来了就想过来扶我,我说不用了。
我想不到话说,就说昨晚很对不起昨晚玩得太疯吵着你们睡觉了。
他们都笑着说没关系,然后叫我进去他们家坐。
进去以后我又尝到了小琳泡的咖啡,我们说着笑着,小琳突然叫
阿曦弹一次今天刚作好的曲子给我听。阿曦坐着弹琴的样子真的很帅
很帅,他那天弹的曲子优美得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也许只有像阿曦
这么正直阳光善良的人才能作出如此脱俗高贵的曲子吧。阿曦在弹的
时候小琳靠过身子来告诉我,阿曦今年刚刚从音乐学院毕业,现在在
帮某个歌手作曲,明天就把这首曲子交上去了...但后来我听了很多很
多的歌,都没有听到这个旋律,也没有任何一个作曲人叫谢晨曦...
在他们家度过的那半个小时里,阿曦坐在钢琴旁,小琳和我坐在
沙发上听着,手上捧着白色的咖啡杯...我抛开了一切的烦恼,感到无
比舒适...
阿曦曲毕,我发自内心地大赞了一翻,然后看了看钟------10 点
40 分...于是无奈地说要上去了,阿曦站起来想和小琳一起送我,但
看他狡黠地笑了一下,然后坐回到钢琴旁,他应该看得出我喜欢小琳
吧。
小琳和我一起走出房子。走到楼梯前,周围只有昏暗的灯光,我这时突然停了下来,在我后面的小琳也停下了,周围是一片寂静。我发现自己正视着小琳总是说不出想说的话,于是我背对着她问:"小琳..你有男朋友吗?"
"...啊?"她对我突然问的这个问题有点措手不及,"没有啊..."
心跳得非常厉害,
说出了这几天一直想说的话:我依旧背对着她,"小琳,我很喜欢你..."那是我第一次向女生表白,心里那份怯懦使我说得非常小声,但也足够她听到了。我这时喉咙哽咽得非常厉害,泪水差不多要流下来了。
她就站在我后面什么也没说,我连忙紧张地解释说:"昨晚..我们没有带女孩子上去...我们没有喝醉酒...没有..."我哽咽着早已说不下去,哭得一塌糊涂。
她走到我的正面,我连忙把
日期:2010-5-10 18:50:00
头转开,不想让她看到我哭的样子。
她用手把我的头摆正了,微笑着对我说:"你是个很老实的人,罗凡,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真的...你不用解释我也能明白的...你知道吗?"
昏暗的楼梯灯照在她无暇的脸上,我越来越觉得这是我和她的永别...
"但是...为什么你总是不开心呢?"
她不解地问,眼睛仿佛能体会我的感情,一下子也变得忧郁起来。
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用双手紧紧地拥抱了她...然后流着泪问她:"明天可以和我一起出去逛逛吗?...我很想离开这..."
"嘘..."她叫我不要再说话,然后用左手回抱了我,右手轻抚着我的头...
我感到了一种无可比拟的温暖,我的恐惧,我的不安,我的烦躁在这一刻全部消散了,只剩下一种比夜空更纯粹的安宁...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我不再哭泣...
我与小琳相拥的这个场景以后经常出现在我梦里,每次醒来都发现自己脸上枕头上都是泪水...
小琳扶着我走了一段楼梯,然后我叫她别再上去了,她没问为什么,就站在那担心地看着我,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她此时此刻的样子深深地刻在脑里,然后转身上了五楼,头一下也没回...
我与她的这一别成为了诀别...
进房子后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看到老蒋他俩正在他们房间的地上铺床,没注意到我回来。我从背包里拿出梁师傅给我的那根很长很长的红绳,然后从拿了秦爷的一个手电筒,开了一下,光线很猛,电力充足。然后趁着老蒋他俩注意不到,就走了出去...
几秒以后,我左手拿着红绳,右手拿着手电筒,站在了通往六楼的铁闸门前...
第十章(全)
面对着眼前的漆黑,我竟然一点恐惧都没有,脚上的痛楚我也可以无视。心里默念着小琳的名字,我想着只要完成了这一趟,明天将是崭新的一天了,没有恐惧,没有担忧,一切如常,为了这样的明天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付出。
铁闸门再次出现在我我打开了手电筒,光线驱散了眼前的黑暗,
眼前,还有上面的铁链,我把先手电放了下来,光线对着前方,能照到闸门后面破旧的墙壁,然后我开始弄那根红绳,将绳的一端绑着我的手,就在我低头的时候,眼上的余光看到铁闸后有一个黑影在晃,我马上向前看去,门后还是只有那块墙壁,什么都没有。我连忙摘下
又再次把铁链一圈一圈地绕开,铁链碰撞铁门的声音了铁链上的锁,
在这片寂静里显得格外清脆...铁链被解下后我动作干脆地开始拉开铁闸门,铁闸门一边被拉开,一边发出那种极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跟下午一样,门只开了一半就开不了了。我拿起红绳的另一端,把它拴在铁闸门左边的门框上,
然后弯下身拾起手电筒,斜着身子再次踏进这个阴森的地方。
这时自己已经被黑暗完全包围着,除了黑暗就是寂静,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怪墙将我包围,随时哪里会有什么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手电筒不知怎的,光线有点不稳定,时光时暗,但是拿着它我心里会安稳些。我转头再看了看铁闸门,借着手电的光线,我惊讶地发现,原来铁闸门的后面的铁条上,是写了东西的...那是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
仿佛是一种符咒...我又再看看门后的那块墙壁,除了一些掉了一块的漆,我看到了一些规律却又杂乱的疤痕,我仔细看了看,那好像是人手的抓痕,四条四条地并列着深深地刻在墙壁上,交叉着划了好多好多条...我不禁往前挪了一步,离开身后这块被诅咒的墙壁...这时手电有点怪异,闪了几下,但是突然又正常回来了,于是我继续往楼上走去...周围是如此的寂静,上楼时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踩着梯级真是一步一惊心,左脚的痛楚越来越明显,我的斗志也越来越薄弱了...好不容易终于上到了这个下午才来过的阳台,手电的光照到了那几个熟悉的花盆,一阵风吹来,楼下的大树飒飒作响,我浑身哆嗦,但是还是朝门口走去,这时我终于照清楚了铁门的样子,它的样式和下面的不一样,这个门有一个猫眼,它可能曾经是灰色的,但是现在已经全锈,整一个都是红黑的颜色,锈蚀程度好像是下面的最厉害,已经穿了一个洞了...这时我看了看绑在手上的红绳,一点都没绷紧,应该还有很长很长...我又摸出了那根在我裤袋一整天的钥匙,然后把它插入了匙孔,这次我很干脆利落,直接用力一扭,"嗒!"门锁开了...这时我的心突然跳得极快,像快要蹦出来了,心里既希望它能开,又希望它开不了...门后会有什么..门后到底有什么...我想着小琳的样子,又有了一丝勇气,我想,死就死吧!然后大喝了一声用手推了一下门,然后立即往后跳了一步...
"吱..吱...吱..吱..."门被我推开了...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手上的电筒已经震得不成样子,眼前的光线
都在晃来晃去,渐渐地...一股霉烂的臭味向我扑面而来...房子的内部展现在我眼前...我惊呆了...这是一个什么鬼地方啊!!
看着手电在房内地上一闪一闪的反光,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屋子里面全淹水了!水淹到门槛2/3
的高度,在漆黑之中,是黑色的一层...我真不打算进去了,但是"它"很明显在暗示我要进去!我尝试在外面喊了几声...但是只有里面传出的回声,
和一股股发霉腐烂的臭气...脚上的痛楚越来越剧烈,我左脚痛得快要跪下了,好像是某种催促...好吧,死就死嘛!好过这样半死不活的!我想着,一步就踏进那层水中,脚板一下冰凉,水很快就浸湿了我的鞋子...我继续挪前了几小步,相比起外面的颓败,这里更添了一种死亡般的溃烂,房子里的
屋子的东西全乱放着,几张椅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墙壁全变得黑黄,
上,一张木制的家私早已没了脚歪倒在地,只有一张饭桌还立在大厅的右侧...上面还有碟子,和饭碗筷子...我继续屏息着往大厅里走去,照了照天花板,一盏大吊灯挂在我头上侧方,上面全是尘埃...这时我
这种场景只有做梦才能想到...就在我想照照房有点怀疑自己在做梦,
间里面有什么的时候,手电突然闪了几下,然后马上熄掉了,与此同时,手上的红绳扯了我一下,身后的铁门"嘭!"的一下被关上了...
这真的是一种完全令人窒息的漆黑,恐惧压垮了我一切的意志,所有的理智都化为乌有,腿已经软了,怎么走都走不动了,我不禁竭斯底里大叫了起来,但漆黑仿佛像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无论怎么叫我都喊不破这黑暗的牢笼..这时突然想起一样东西,我连忙从裤袋里
掏出手机,情急之下随便按了一个键让它发亮,谁知手机光一亮,一张白脸就紧贴在我面前!那张脸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钉子钉在额头上..我大叫了一声,马上往后倒在水里了..脑子一片空白...我什么也思考不了,只会不断往后缩...那张脸居高临下不断往我逼近...然后我眼睛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我还是在一片漆黑之中...我迷迷糊糊的...仿佛刚刚那个只是一个恶梦...紧接着,灯亮了...我坐起来,适应着这股强光,眼前恍恍惚惚,忽然一个人影掠过,我下意识地往后又缩了一下,已经碰到墙壁了...好不容易我渐渐适应了光线,眼前的东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我发现我还在六楼的房间里,但是房间完全不一样了...地上没有水,是一块很干净的地板...这时我又看到了那个人在我前面走过,我一惊,但看出是一个很瘦很高大的男人,他脸上木无表情,蹲在我左边打开了一个柜子,然后拿出一个工具箱...我死死地盯着这个男人,我肯定没见过他,但他仿佛当我不存在一样...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机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然后又拿出一个纸皮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根很长的钉子,把它装进了那个机器里,然后又装多了几根,我终于知道那机器是什么了,那是一部打钉机。然后,我正对面的卧室门打开了,一个孕妇走了出来,她看到这个男人然后嘴巴动了一下,但是我完全听不了声音...这时我打了一下自己耳朵,发现我原来真的什么也听不了...这是一个无声的世界...这时,这个男人站了起来,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他转身走向对这个孕妇,我看到他把打钉机藏在身后,
我似乎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就在他举起手那一瞬间,我连忙大喊一声起来向前想阻止他,但他还是快速地对着她的额头扣动了机器,一根钉子从额头插进了她的大脑..孕妇的头往后仰了一下,但没倒下,又把头晃回来,眼睛已经翻白眼了,血瞬间流了一脸,但她还是东倒西歪地站着不肯倒下...这个男人果断地左手抓着她的头发,右手拿打钉机对准她的喉咙,不断扣动着机器...他一直扣动着机器,钉子发完了还在扣动,直到那孕妇连抽搐都没有了他才听下,然后扔下了机器和孕妇的尸体...
眼前是一场谋杀...一场有色无声的谋杀...
这个男人一点多余动作都没有,仿佛已经排练了这个计划很多次,他拉着孕妇的头发把她的尸体拉向厨房里面,我这时看到了孕妇的脸,额头上一颗钉子,翻着白眼,脖子上插满钉子还不断淌着血,嘴里的带血的舌头伸了出来...死状极其恐怖...
进去前看到了那个还会走动的挂钟,我连忙站起来跟着那个男人,刚好指着三点整。我追进去时,这个男人正拿着一把猪肉刀对着我!我吓得猛后退了一下,但是他好像看不到我一样转身走了过去,我看到孕妇的尸体就在厕所里躺着,这个男人走过去揭开孕妇的连衣裙,露出了她圆大的肚子..然后他举起刀..眼前的事我根本不敢继续看...
过了很久,我隐约看到那男人砍东西的动连忙把脸转到别的地方去!
作变成了割东西的动作,接着是挑东西...最后他拿了一个不
日期:2010-5-11 0:21:00
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出来,我对人体器官没研究,我猜到那应该就是胎盘吧...然后我终于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了...于是就说:"好了,我懂了...别再给我看了...求求你..."
然后渐渐,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然后变黑...脚上又有了那种冰冷的感觉...周围的墙壁从雪白再次变得黑黄,最后漆黑再次将我完全包围...不知怎的,这时我完全不觉得害怕了,刚刚发生的事对我来说是一辈子遇到过最神奇的经历...我又看到了那张白色的脸,我渐渐也看清了她的身体..
她没有脖子...她就穿着一身连衣裙,衣服上满是血...站在我前面不远处...这就是"鬼"吗?我感到她对我其实并无恶意,她只想我了解真相而已。但我真的不懂,因为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突然,她好像很恐惧的样子,然后一窜就不见了。我感到身后有一个光源朝我照来,我转头一看,是梁房东!他的脸凶神恶煞的,好像要杀了我一样!只见他手上拿着一根黑色的刺向我走来,我还没转身他就拿刺戳了一下我背后...然后我眼睛一黑,再次不省人事...
地点记错了,改个地点,为了追求完美,继续修正主义 《客房》第三部分
第十一章
我在黑暗中醒来,又睡去..醒来,又睡去...我感到自己像死去了
无数次,然后又重生了无数次...就在这一个又一个的轮回里,我只看到小琳的脸,昏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眼里全是忧伤...然后她的脸慢慢变得模糊...
..."罗凡,为什么你总是不开心呢?"
......
我渐渐从这个沉长的梦中醒来,耳边还不断回荡着这句话...眼皮很重很重,我很艰难才将眼睛稍稍睁开,一股强光刺痛了我的双眼,我想用手挡住这股光,但是手酸软无力,根本无法移动...我感到嘴很干,胃很空,仿佛连继续撑起眼皮的力量都没有了...我继续眯着眼适应着眼前的光线,眼水不断涌出来,但我还在坚持着,渐渐光线变得没那么刺眼了...我能模糊地看到前面是一个一个正方形拼凑成的平面,然后这个平面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从上面的一个喷水口,我看得出是这个平面是一个天花板...而我正躺在一张床上...左边的床边有一个架子,一瓶透明的液体挂在上面,一根管往我的左手连去...."
看着这个陌生的天花板...我的理智渐渐恢复...这里是哪里呢?是医院吗?
我尝试扭动脖子,但是脖颈僵硬得一丁点也转不了,我斜着眼睛往右看,只看到一个宽大的窗子,前面淡蓝色的百叶帘拉上了,但也
但全身能动的只有我能看到外面灿烂的阳光。我尝试运动一下全身,
的眼、我的手指还有脚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到眼前的一切非
常荒诞,于是我用尽力气把头转向右边,脖子的酸痛得使我的后脑也赤痛赤痛的...
这时,我看到一个人坐在我右边低头瞌睡着...我马上就喊:"妈妈..",但是我的声音小得连我自己也听不到...我清了一下喉咙,然后再喊...再试了几次,我终于喊出了一点声音。妈妈醒了过来,一看到我就马上扑向我,摸着我的脸说:
"小凡!你醒了?!!小凡啊!!你终于醒来了!!"说完就趴在我身上失声痛哭起来..."小凡啊...你吓死妈妈了..."...我真搞不懂妈妈为什么会这样,我艰难地问:"这里是哪里..."声音嘶哑而扭曲,五个字全部都是变调的。
妈妈看着我说:"...你先别说话啊...等我把医生叫来...等我啊..."说完她就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我听到外面传来很急的脚步声,听起来是几个人的。
一个戴眼镜的男医生出现在我面前,他对我笑了一下,拿出一个小电筒,弯下腰,照了照我的眼睛,然后微笑着问:"你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什么不适?"
我歪着声音艰难地说:"口...很干..."那医生就叫身后的一个女护士倒了一杯水过来,她扶起我的头,然后喂我喝了一小口,喉咙的不适一下就没了...
医生在某本东西上写了一点东西,然后又问:"感觉好点没?" 我点了点头。
他想了一下,然后问:"你记得自己为什么会住院的吗?"
我想了想,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于是摇摇头...他又问:"那你记得离现在最近发生的事是什么呢?"
我想了一会就说:"...我刚刚去北海道旅游回来啊..."
他点了一下头,又问:"那知不知道现在大概是几月几号?"
我回答说:"..大概是八月..十几号吧...在放暑假..."我说完,看到妈妈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医生咬着上唇,眼睛低着没看我,只是点着头"嗯"了几下,然后又在那本东西上写着点什么,跟着就使了个眼色和妈妈走到门口那边。他们两个说的话我听不到,只看到医生不断说着,妈妈手拿着纸巾捂着嘴,然后时不时转眼来看我...
应该是按摩器上午剩余的时间他们拿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机器,吧,放在我两条腿下面,按摩了两个多个小时,我问妈妈发生了什么事妈妈没回答,就摸着我的头叫我别担心,出院以后再说。中午12点左右护士帮我支起了病床,让我坐了起来,点滴之类的取走了,我的手现在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但双脚还是非常麻痹。
那护士又问我看不看电视,我挺无聊的,于是点了点头。电视机
字幕都出来开了以后,我记得它播的是一个重播的娱乐节目的结尾,
了,女主持人说:"明晚我们有今年超女的全国总冠军尚XX
的独家访谈,请大家明晚继续关注我们的节目...."我看完想了一想就纳闷,最近在报纸上才看到说是地区性选拔,怎么这么快全国冠军都出来了?跟着就是播广告,这时妈妈带了饭上来给我,我发现自己饿得已
经不行了,但后来发现那些只是白粥,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我低头吃着就听到电视传来新闻的开场片段音乐,我无意识地瞄了一下电视机...耳朵轰的一下,嘴里的粥差点喷了出来,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世界像是突然坍塌,双眼瞪得再大我也无法相信它们看到的一切...
电视机上显示着今天的日期:2006 年10 月9 日...
我惊讶得粥都从嘴角漏出来了,妈妈看到我这个样子,连忙拿纸巾擦着我的嘴角,然后用手把我的脸摆正看着她,我记得有人也对做
但我记不起是谁...妈妈看着我的呆滞的眼神说:
"小凡,过这个动作,别怕啊,没事的!医生说你只是睡着了,大脑没事,就是醒不来而已......"
"我...我就这样睡了两个月?!"我激动地说,我再也无法抑制心里的不快,此刻仿佛世界都在欺骗我,全世界都在忽悠我!!
"没有,就三十五天...你从9 月5
号开始睡的...才开学了几天..."说着妈妈又开始哭了,我看到她疲惫的面孔和早已哭得红肿的双眼,我不能再表现得如此绝望让她担心了。
但是眼前的现实就是如此令人绝望,我想遍了我可以想到的事,我记得最近发生的就是我刚从北海道旅游回来,妈妈说我是从9
月5号开始睡的,那到底八月中旬和这之间发生过什么呢?我真的完全记不起来!!医生后来解释说这是选择性失忆,奇怪的是我的头部没有受到严重撞击,但是就这样发生了!
那天下午老爸也从公司赶来了,那时我正在走廊上练习着走路,腰总是挺不起来,脚关节很僵硬,我感觉自己看上去应该像个老人一样。老爸见到我马上过来扶着我走,眼里全是欣喜,他不问我感觉如何,就问我那个经常来看我的女孩是不是我女朋友,我问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他说叫谢晨琳,我说我不认识。他又问我她最近怎么没来云云的...天啊!我怎么知道呢!!
一个月是什么概念呢?我称了一下体重,我体重原来一直保持在70
公斤左右,但是现在只有59 公斤,你能想象一个177cm 的人只有59
公斤是什么样子吗?我也想象不了,直到我照镜子,看见我瘦削的身材,凹陷和苍白的脸,头发很长很乱,看上去跟那些不男不女的日本男明星一样。
到了晚上我基本上就恢复了常态,迫不及待想走出去看看了,医生叫我继续留院观察几天,但是看我恢复得这么快,就说明天出院都
这样会对没问题了,
他也提醒爸爸妈妈千万别强逼我记起什么东西,我不好...
那晚快睡觉的时候爸爸说今晚轮到他留下了,这时我才知道这个月他们都操透了心,每天早上妈妈过来照顾我,爸爸回公司,晚上妈妈回家睡,爸爸留着看我。但是我已经这么大个人了,而且状态如此
因为是独生子,所以他们一向很宠我,的好,就叫他们都回去休息吧,爸爸还是坚持要留下来...
那晚夜深人静,爸爸告诉了我很多我记忆中完全空白的事...我开学前说跟宿舍的人去某个地方租房了,然后9
月4 号晚上我突然给
他们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第二天早上就接到学校的电话说我进医院了,他们赶来后我就基本上
日期:2010-5-12 17:27:00
是一直在睡觉了...他说送我来医院的是一个很高大的很帅气的男生,叫阿曦,说是住我楼下的,他四点送了我进来,在医院一直等到早上八点他们赶过来才离开,说是要送一份东西去哪...开头一个星期一直有一个女生会不定时地过来看我,就是刚刚说过的谢晨琳,但是她脸色看上去越来越不好,
然后就没来了...跟着还有我们班的一大群人来看我,其中有三个是跟我一起租房子的,他们说把租房退了,把我的东西全部送了过来,他们有两个脸青眼红的,遍体鳞伤,还有一个叫秦X
的爸爸认识他,曾经来我们家住过,他后面也陆续来看了我几天,然后就没来过了...国庆节放假期间,就是几天前,我们学院的辅导员也来看过我,叫我好了以后,就去找她。
爸爸讲的东西我完全听不出个所以然,脑子一片混乱...然后爸爸突然拿出我的手机给我,说我的手机那晚泡水泡坏了,是那个阿曦的人那晚给他的,他前几天拿去帮我修,现在修好了。我打开手机发现未阅读的短信有N
十条,大部分是班里的人一些祝福的话,其中秦爷发了一条:
"小子,是个男人快点醒来!醒来后马上给电话我!",我又看了看未接来电,只有一个,也是秦爷的,显示时间是9
月5日凌晨4 点多...
这时我很累了,头里还有一大堆混乱的信息没法处理,就想明天再给电话秦爷吧。跟着我跟我爸说我要睡了,我爸爸开玩笑说记得要醒来...
那晚爸爸一直坐在床边陪着我,我带着许多许多疑问沉沉睡去,然后发了一个非常诡异的梦...
日期:2010-5-13 22:08:00
梦,大多数是自欺,但是有极少数是预示,这是梁师傅说过的话。
那晚发的梦非常诡异,是这样的:一只白猫从我眼前走过,它逮到了一只白老鼠跟着把它吃了,吃了以后这只白猫变成了一只很大的白老鼠。这只白老鼠走了几步逮到了一只黑老鼠,它吃了黑老鼠以后又变成了一只黑猫。
这个梦往后还出现了好几次,失忆时期的我并不了解它的含义,当我真正了解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那一晚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我打了个电话给秦爷,发现他的手机是关机状态,又给了一个电话辅导员,她听了我醒来的消息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叫我什么时候回学校就去见她一下。
那天下午我就出院了,我终于脱下那件白色的病服,换回自己的衣服,但是衣服都不合穿了,出院以后就去买了几件新衣服,和爸爸妈妈吃了一顿好的,他们和我整晚都对失忆的事只字不提。我看
着繁华的大街,这个世界还不是这样没变过?不就是两个月而已嘛,对于一个生活一成不变的大学生来说,没了两个月的记忆算个屁!
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回学校了,我的心情极佳,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找辅导员。辅导员的办公室在理工院大楼,我敲了几下门就进去了,辅导员闫老师就坐在办公台后,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对我说:"罗凡是吧?坐下吧..."
于是我坐在她对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点不适。闫老师
但是她的皮肤比较黑和粗糙,
看上去其实就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师姐,像四十多岁的一样,而且她总喜欢板着脸,看上去就更加老了。
我还没开始说话,她就说:"你打算继续来上课是吧?"这个问题一下就把我搞得莫名其妙了,我还是点了下头。
她看到我点头貌似有点不快,就说:"其实...我建议你...还是跟你的室友一样休学一段时间,给自己放松一下吧..."她说到"建议"二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以至于这个词听上去像是"要求"一样。
"我的室友?"
"你不知道吗?秦X 、XX 艺、XX(老蒋)、XX 荣,他们四个都休学了。"
"我真的不知道!老师,过去两个月的事我完全记不起来。我给病历你看吧..."说完我拿出病历,递给了她。
她仔细地看了我的病历,然后皱起了眉头看着我说:"我搞
不懂,你们五个到底搞什么啊?租个房子,能住到三个休学,一个失忆...一个...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等等,你说三个休学,一个失忆,还有一个怎么了?"我连忙问。
"学习压力太大,精神有问题了。"她仿佛在打自己嘴巴。
我惊恐地问:"是谁?!"
"XX 荣..."闫老师知道自己讲多了,故意扯开话题,"其他
你确定你自己可以读下去吗?"人的事,学校会妥善安排,说回你吧,
我对她的态度很不爽,就说:"为什么不可以呢?我就是忘掉了一点东西而已,一个月缺上的课我努力点还是可以追回来的!"
闫老师继续板着脸看着我,样子像个老巫婆一样,瘪起嘴想了一会摇头说:"我还是对你不放心...你知道吗?你们五个的事已经弄得学院内外都很不安,要是你...说得难听点...搞个自杀之类的,我们就很难做了..."
这个女人废话特多,但我还是压住了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老师,我觉得我现在很正常..."
"正不正常不到你说了算!"
她又打断了我的话,而且她发现自己声音有点高了,于是又压下声音说,"我会叫学校那边安排一个心理医生给你做维持一个月心理评估,心理评估期间你就照常上课,一个月之后医生跟我汇报说你正常你才真的正常。"
她又板回她的丑脸,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我当时真TM 想
刮她一巴掌!那天的大好心情就给这个垃圾辅导员毁掉了,以至于那
天班里的同学们对我的欢迎仪式也显得黯然无色。我本来以为自己可
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但发现自己还在给那两个月的事拖着后腿。我
试过打电话给秦爷他们四个,想把事情问个水落石出,但是四个全都
关机...同学们都在议论我们的事,每个人说的版本都天马行空,没一
个可以完全相信的!我感到彻底的绝望,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告诉我发
生过什么!没有人能告诉我我做过什么!我连那间租房在哪都不知道!
日期:2010-5-13 22:08:00
第二天那个心理医生联系了我,她是我们学校心理学系的一
个研究生,我就觉得学校真TM 会利用我这个资源!当然,我后面也
好好利用了这个学校给我的资源。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得像个幽灵一样,对身边的人不理不睬,
有天晚上回家经过楼下的便利店,我买了一包烟和一打啤酒,烟瘾戒
掉两年现在又复发了,每晚我都把自己灌得烂醉,有一次还吐在了房
间里面......我感到自己现在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灵魂还在迷失过去的
某一点原地踏步。最要命的每晚睡着后莫名其妙的梦,我梦见自己身
处在一间荒废多年的房子里,房子里淹着水,我左手绑着一根红绳,
右手拿着一个手电筒...我梦见肥荣在一条街上背对着我快步离开,然
后突然停下来转过头来看我...我梦见自己在某个楼梯旁和一个女子
相拥在一起,而我总是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到她对我说的话...
"...罗凡,为什么你总是不开心呢?..."
每天都在个梦里惊醒,然后发现自己脸上和枕头上全泪水,带着宿醉在浴室里拨开头发,我看见自己苍白而憔悴的脸和凹陷的双眼,我恨透了这张脸,这个根本不是记忆中的自己!
与心理医生会面那天我想留给她一个好印象,就把多天没剃
她却约了我在学的胡子剃掉了。学校本来安排了一间办公室给我们,
校附近的一家仙踪林见面。不知道是不是我去之前还喝了一罐啤酒,她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就被她的美貌、她的身材、她的香水迷住了,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本人比你照片上的样子还要帅很多哦!!"于是,那天所谓的心理评估完全成了我们两个相互的挑逗和试探,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的手机不断进出着和她的暧昧短信,伴随这些短信的还有香烟、酒和那些使我痛不欲生的梦境。
终于在下一次"心理评估"结束后,我陪她去酒吧疯了一晚,她喝得烂醉,我开着她的车把她送了回家,然后发生的事就和你们预计的一样。
一个人要振作起来很难,要堕落却很容易,只需要别人轻轻地推一把,接下来便是地心引力的事了。而我也不会把我的错误归罪于任何人,因为你不愿堕落,世界上没有人能使你堕落,而你要堕落,世界上有很多人愿意陪你一起堕落。于是从十月中旬到十一月中旬这一个月里,我沉沦在烟、酒和性里面,逃避着那段我该面对的记忆,
期间我这个人也变得愤世嫉俗,暴躁易怒,把很多很好的朋友都得罪了。现在回想起这段迷失自我的日子,我的后悔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最后一次"心理评估"的前一晚我也在她家里过,第二天下午她直接向辅导员汇报,说我的心理和生理状态均正常,后者还有点超标了。那天因为她还要回珠海校区办点事,所以我们决定晚饭就在北门外面解决算了。
我俩走在北门外的大街上,一路上有形形色色的饭店,师姐一向很受不了这些低档的饭店,于是就叫我随便挑一家算了...当我走到一家潮州菜的饭店,我对它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来过这里,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时候,于是我便选了这一家,和师姐在门
我无意中看了看一路走过来的大街,我惊讶口外面的一张桌子坐下,地发现,那个关于肥荣的梦境的背景就是这里!...我看着这个街景发呆.....我来过这里吗?
"请问.....你们要点什么菜?"一声低沉的男声把我从沉思里抽离了出来...
我连忙转头过去,一个皮肤黝黑,面容深沉,身材健壮的大叔拿着菜单走过来,他皱着眉头,那双看不透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仿佛能看穿我的灵魂...
这个大叔是谁?
我见过他吗?
日期:2010-5-14 23:55:00
第十三章
那晚和师姐吃饭吃得很不舒服,店子里没几桌人,但是上菜上得特慢,点了三个菜一个半小时才上完,师姐一直在大吵大闹,闹得我也都心烦了。我一直在留意那个大叔,发现他也一直在盯着我,眼神里带着切切实实的敌意,于是我也带着敌意看他,但是我发现自己装出来的敌意在他没有退缩之前已经装不下去了。
师姐吃了一点就说要赶着走,我还没吃够,于是她叫我继续吃不用送她了。我吃着吃着,发现现在才八点多,但是店子已经是一副要打烊的样子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吃,有好几群客人进去,但是那大
于是就叔摇了几下头表示不接待了。我一个人在吃感到很不好意思,进去买单算了。那个大叔就站在柜台那里,一直盯着我,看来已经等我许久了。
一晚被他盯着我走到他面前感到极不自然,迅速买单转身就想走,但是在我转身那一刹那,这个大叔边数钱边说:"我看你是忘记很多东西了吧..."
我一下把身体停住,身体正斜着背对他。
"所以就自暴自弃了吧!"他这句话的语气很冲。
我转过头去看他,他继续用那种凶神恶煞的眼神看着我,我觉得他真的很令我讨厌,就说:"大叔,你有病是吧?!"
"有病的是你!",他突然指着我大吼,"失忆的是你!闯祸的是你!不负责任的也是你!"
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但是他这句话已经把我惹火了,我指回他提起声音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鸟!但是你想打架我TM
奉陪到底!"
大叔拍了一下柜台,笑着说:"对!我就是想打架!!我就爱打一些失忆人士!"说着他就从柜台里走出来。
他的最后一句话把我惹得更火了,我马上上前提起脚想踹他,谁知他反应极快地在我踹之前就冲了过来一下就把我撞倒在地,我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看到外面有几个行人在看,我又羞又怒,马上站起来拿起拳头,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扭腰出拳的瞬间,他一肘子狠狠地打在我脸上,我一个转身就再次倒地,顿时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但是心中的不忿还是支撑了我起来,但是我晕头转向,东倒西歪,连那大叔在哪都看不见!突然一只粗壮的手紧紧地箍在了我脖子上,我马上就呼吸不了,连忙用手猛抓着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我怎么掰也掰不动!
就在我憋得大脑发晕的时候,大叔在我耳边低沉地说:"你想知道两个月前发生过什么就乖乖坐着听我说!不想知道就给我滚!"说完他就放开了我。
我倒在地上咳个不停,头昏脑胀,刚听了大叔的话,怒气早就消退,这个大叔看来不像是一个故意与我作对的人。
这时听到大叔走到店子门口对外面的人喊:"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喝醉酒打架啊?!"
我喘了几口气,眼前的画面终于没那么晃了。路上的看客渐渐散去,大叔把我扶了起来,拉了一张凳子把我推到上面。他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一杯冷水,我以为他倒给我喝,谁知他一下泼到我脸上,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然后他又倒了一杯,递上来给我,我一口把水喝完,终于心平气和了...
大叔拉了一张凳子,坐在我对面,指着我说:"两个月前见你,你还是一个...现在你撒一泡尿来照照你自己成什么样子了!"
我听了心里一阵难受,问:"你见过我?"
他笑了一下,说:"我何止见过你,连你那四个跟你一起租房的难兄难弟我都见过!"然后他描述了一下四个人的样子,我真的相信他了。
我连忙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说:"那个肥仔已经死了...其他三个人正在发疯...你昏迷算是逃过一劫了..."
这是我后来从肥荣的一个高中同学口中得知的...肥荣父母帮他办了休学,带他回家不久,有一晚他就疯了一样冲出了家门,他家人
他冲到了离他家不远处的一条火车轨上,然后鼓怎么追也追不上他,
掌哈哈大笑地看着火车从自己身上碾过...当然,学校根本就没有公布这一件事,知道一个人疯了比知道他死了要好得多...至于秦爷,我大
四的时候他才回来继续上大三,他呆滞了很多,整天神智恍惚的样子,见到我他总是故意躲开,好像不想再面对某些东西,我后来得知他休学期间住过半年精神病院,那晚他和肥荣在招待所发生过什么事,我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了,他们休学以后又遇到了什么事也就更加无从稽考。至于老蒋和艺哥,到我毕业那时候他们都没回来过,也没有任何音讯,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大叔说完那句,接着就把他从遇见我们,一直到最后见过我的那一晚的事统统一五一十对我说了一遍,说了一个多小时。当然,我那时一听到我们撞邪、那房子闹鬼就觉得很好笑,我从小就在崇尚科学的环境下长大,而且我大学学的是物理,也就是科学,而且,我对神鬼的东西都是一概不信的。但是看到大叔严肃的样子,我又不得不相信了一点,总之就是半信半疑吧。
说完大叔又皱着眉头,一副恼悔的样子说:"那晚之后,你没回来过我就知道你可能出事了...然后我马上就大病了一场,我就知道你肯定出事了..."
我越听越迷糊,就问:"为什么我出事你就病了?"
"你记得你去之前那一晚我除了给了你一条红绳,还用两只手搭在你肩上了吗?"说完他看着我,然后他发现自己问都多余,我肯定不记得嘛!他继续说:"那是我把我大部分元气都附在你身上给你护体了,要不是我这样做,你何止昏迷失忆啊!!早就入敛房了!"
当他说道"元气"这个词的时候,我真差点笑出来了,这个大叔
真的越说越扯蛋了。我当时的感觉就跟你们看《客房------大三租房灵异经历》时的感觉一样。
大叔看得出我不相信他,就问我:"你是不是醒来后经常会发梦?"他这一问我完全没了想笑的感觉,只有瞪着眼睛点头。
"是不是经常梦见自己在一间淹着水的房子里?"
我眼睛瞪得更大了,此时此刻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大叔来头很不一般,我连忙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站了起来,走进店子后的房间里,拿出一根很短红绳出来,扔在我面前,语重心长地说:"我病了大概一个多月,我休养了几天就去了那栋房子...发现没多少人在那里了,就在五楼一个铁门上找到这根绳子...另外的部分已经被扯断了...我从这一端可以看到另一端...另一端正绑着你丢失的那一部分灵魂...那一部分的你还在六楼那里迷路了...这就是你为什么失忆了...然后晚上会梦见自己在那里..."
我听得入神...对他的话只能理解一半...然后带着困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找回那一部分就可以恢复记忆?"...我发现自己竟然问了一个这么傻的问题
"错!是另一部分找到你!"大叔瞪大眼睛对我说。
"那...我该怎么做呢?"
...难道我真的相信他了吗?我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想找回记忆的念头正迷惑了我的理智。
大叔看了一下钟,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10
点...那晚很奇怪,天竟然下起了大雨...
大叔看了看店外的大雨,观看了一下天色...然后转头深沉地对我说:"今晚...你跟我一起回去那里一趟吧..."
日期:2010-5-15 16:37:00
第十四章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偶尔间还有几道闪电。
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叔可谓是满口鬼话疯话,虽然对他的话我始终持半信半疑态度,但是我从他眼里能看到他的诚实,他的气质和举止总能给表现出一种极大的亲和力,而且刚刚打架他本可以不费吹可是他没有,现在说要去那间租房他又能对我做什灰之力打死我的,么更坏的事呢?于是我答应他了。
十点以后大叔进房间收拾出一个背包的东西出来,我一直和师姐聊电话,聊的东西都低俗至极,大叔出来以后我都不敢大声说。谁知我反应过来大叔一下就把我手中的手机抢走,直接按了一下挂机键。
的时候他已经把手机丢在桌子上了,我非常不爽他的做法,但是不敢说什么,就不满地看着他。
大叔叉着腰站在我跟前,脸上的不是愤怒,而是失望,他摇了一下头说,"我不知道你沉迷女色多久了...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阳气有多弱啊..."他脸上的失望很快转变为悲伤,"...我卜了一下...早就知道今晚会再见到你...但想不到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并不希望今晚带你去,可是我们的缘分也只能到今晚为止了..."
大叔的话我听不懂,看着他伤感的脸,我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店子里寂静无声,门外传来的雨声冲刷着此刻的沉默...
大叔叹了一口气,深沉地说:"...想对过去的自己负责,就先对现在的自己负责吧..."说着大叔拿起背包,示意我该起程了,这时刚好是十点半。
大叔关了店子里的灯,把大门关了。我点了一根烟,看到外面的倾盆大雨还在下着,一阵风把雨滴刮到我脸上,冷得有点刺痛的感觉...把门锁上以后,大叔扔了一把雨伞给我,然后撑着伞走到外面模糊的雨帘里,我撑起伞跟了上去,街上已经没了人影,店铺都关门了。
我走在大叔右边,步速不紧不慢。大叔低下头来看了看我的左脚,然后笑了一下。
他笑的样子其实比他平时好看多了,我吸了一口烟,好奇地问:"你在笑什么呢?"他没有答我,就这样继续走着。
没多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我们走进了一个好像是城中村的地方,久就到了大叔说的那栋房子,但我真的对它一点记忆也没有...从昏暗的小巷街灯,我可以看到房子外面铺着棕红色的瓷砖,和旁边的几栋房子并无差异...我举头拿开伞看着上面,漫天的雨水像成千上万的针一样倾泻下来,楼顶有一盏灯,白底红字写着"客房"二字...夜空中一下闪电,闪亮了整栋房子,我注意到楼上的窗户全都是漆黑的洞,整栋楼是一片死寂的样子...
这时我再看看大叔,我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他把眼睛瞪得极大,嘴扁成了一个拱桥状,凶神恶煞地看着这栋楼一楼的大门...然后他默念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话,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泰语,然后把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一张黄底红字的符贴在了那栋铁门上...
我正想走前去问大叔到底在干什么,
我还没开口他就扯着我的衣服,说:"快走!快走!没多少时间了!"我转头看了看门上的那道符,它正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我们来到楼梯旁,师傅拿出两根红色的蜡烛,然后点着了它们...他递了一根给我,然后说:"护着它!别让火灭了!跟着我!"
他这样一说我也开始紧张起来了,我用左手拿着蜡烛,用右手护着火焰,一步一步跟着大叔走上楼梯...楼梯间并没有灯,除了烛光就是漆黑一片,我们在这个狭窄的梯道上加紧脚步往上走,走到第三层的时候,大叔转头来,烛光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他对我低声说:"这两层还有点人气,后面的就不同了,看着烛光,别让它灭了!"说完他就示意我继续跟着他...
三楼到四楼的楼梯我们走得极慢,
大叔每走几步都念念有词地用手指在前方的空气里画着点什么,这里的气氛越发诡异,我心跳得很厉害,耳边只有雨声和自己的喘气声,在这种场景里即使我不相信那些东西都不得不紧张起来。
好不容易走到四楼,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出现在我的大脑...特别是这个楼梯间,虽然它看上去和楼下的一样,但是就是给我一种
不一样的感觉...我脑里想到了那个梦境,还想到了某个女子,我是如此地确定自己曾经和她在这里相拥在一起...但...她是谁?....
"小琳.."脑中一个极模糊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虚幻,以至于我分不清是脑中还是耳边..."喂!"大叔叫我一下,我连忙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原来他已经走上了另一段楼梯了,他指着我的蜡烛,大声地说:"你的火!快灭了!"
看了看蜡烛上的火光,火只剩下一丁点,我这时才真正回过神来,
但是我注视着它不久,它又慢慢旺了起来...我正低头看着火光,突然感到在我右前方,有第三个人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大叔又沉下声来,对我说:"看着火!集中注意力!哪里都别看!
然后走上来!!"
我吓得手都在抖,火光在不断地晃着,我眼睛的余光真的看到有一个"人"站在四楼阳台那里面向着我。借着火光我大概瞄到了他的脚...是一只男人的脚...非常非常瘦...只剩下皮包着骨头了...皮肤毫无血色...在烛光下有点发青发紫的样子...
我顾着看他的脚,手中的火光又开始在灭了...大叔在不断地叫我:"别理他!!看着火!!走上来!!"
我连忙又看着火光,慢慢地转身背对"他",身后一阵冰凉,背
然后看到大叔脊有点发毛的感觉,我一步一惊心地走上了几级楼梯,
的手,我一手捉住,大叔就把我拉了上去...
我快吓傻了,腿都快吓软了...我喘着气,脑子一片空白地看着大叔的眼睛,大叔的眼里泛着血丝,对我说:"他要你去救一个女孩...她还在这里...但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懂吗?!"
我连忙点了下头...这时又认出了周围的环境,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我脑海里...
小琳...这个名字与一把在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声音马上充斥了我的世界...我心中突然有了一股莫名的勇气,这种勇气不知道从何而来,却又熟悉得很...
大叔扯着我的衣服叫我继续跟着他走...我这时一点也不害怕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要回到这里...现在才知道原来我要去自从失忆以来,救一个人!可是我现在必须要把丢失的自己找回来!
很快我们便走了五楼,大叔叫我站在这里别动,然后他一跃跨到了走上六楼的楼梯,通过他手上的烛光,我看到一栋铁闸门...门上缠着一条铁链,铁链也被锁上了...大叔从裤袋里拿出刚刚看到的一小截红绳,绑在了闸门的门框上,然后走回下来对我说:"你丢掉的魂就在六楼,我们走不上去...看来只能靠你自己走下来了..."
说完他就走到五楼房子的门前,我也跟了上去,我惊讶地发现五楼的门竟然没关上...就虚掩着...大叔恭敬地双手合并,往门的方向拜
跟着拿出一个苹果,点了三株香,把香插在苹果上放在门口...了三下,然后推来了门...
东西,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敢上前,我怕会看到"那些"
大叔伸出头来用手示意叫我进去,我才敢向前走...眼前是一个漆黑一片的房间,一下闪电闪过,照亮了屋子里..地上是一层反光!我惊讶地发现,屋子里竟然淹了一层很浅的水...
大叔看着我说:"这里就是你和你朋友住的地方!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说着他按了一下门旁的开关,灯没有开...
大叔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锁上了大门,急忙地再拿出一张符,又念了一句咒,把符贴了在门后...然后他拉着我走到了房子的大厅,里面的空气沉闷得不得了,不知道多久没人来这里开过窗通风了...
大叔汗流浃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他把手中的蜡烛放了在桌子上,于是我也跟着他这样做...他叫我坐在桌子旁的一张凳子上,然后急手急脚地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我见到有一块包着很多很多针的布
日期:2010-5-15 16:38:00
还有很多黑色的瓶子,里面装着某些液体...大叔也大口大口喘着气,看上去非常非常急...我忍不住问他:"大叔..你为什么这么急..."
就在我问完的一刹那,大门被某些东西撞了一下,"嘭!"的一下,我吓得大叫了一下,大叔连忙回头看着门,然后"嘭!"的又是第二下!我吓得身体都在发抖,师傅转过头来,拿出两根针,开了三瓶药水,然后把两根针头插进瓶子里,在三个瓶子里各沾了一点药
水...门外传来的除了雨声,还夹杂着某种像指甲刮门的声音...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我今晚出不了这里了...
就在这时,一双粗壮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我体内燃起...我看着大叔的脸,他脸上此刻竟然有一种难得的欣喜的微笑...
他蹲了下来,左右两只手各夹着一根针,他用手捧着我的脸,眼里全是泪水,然后他哽咽着问我:"小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脑中一片空白,回答他:"我...我叫罗凡..."
大叔点了点头,泪水已经滑了下来,脸上全是懊悔,"...要是我儿子还没死,他应该跟你一样大了...你真的长得很像他!很像他!"
我虽然不知道他儿子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眼前这个伤心的父亲,我眼里不禁也泛起了泪水...
"...上一次我救不了他...这一次我不会再失去他了!",大叔坚定地看着我的双眼,说:"答应我,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你一定要走下来!别死在里面了!我就算死也会保护着你!"
这时门那边又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声,我不禁把脸转向门那边,但是大叔又把我的脸摆正,说:"顺着红绳走,不管发生任何事,只管顺着红绳走!懂了吗?!"
我根本听不懂他的话,但是还是猛点头...
突然他的手松开了我的脸,然后我感到两个太阳穴一阵撕心裂肺的刺痛...雨声与撞门声变得越来越渺远...大叔的脸也变得模糊了...然
后就是一个只有漆黑与死寂的世界...
日期:2010-5-16 19:22:00
第十五章
.......
...我感到身后有一个光源朝我照来,我转头一看,是梁房东!他的脸凶神恶煞的,好像要杀了我一样!只见他手上拿着一根黑色的刺向我走来,我还没转身他就拿刺戳了一下我背后...然后我眼睛一黑,再次不省人事...
......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感到自己有了知觉...脑子里闪现着梁房东狰狞的脸孔...我感到自己全身都很冰凉...当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脸泡在了水里,具体一点,是整个人趴在水里!我连忙用手撑了自己起来,然后擦掉脸上的水,看了看周围,我还在这个六楼的房子里...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我却没有任何窒息或缺氧的感觉,很奇怪,我觉得自己甚至根本不需要呼吸。
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眼前有一束光,我看到是那个手电筒,它正泡在水里,不知什么时候又亮了起来。我拿起手电筒,然后站了起来,脚上的痛楚已经没有了,不禁心中暗喜,看看我的左手,手腕上还绑着那根红绳...
什我突然感到身后的梁房东还在,于是立马转身拿手电筒一照,
么都没有,只有敞开的大门和被我左手拉直的红绳...
我再次照了照这个腐朽的房间,还是那个样,什么都没有变过...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刚刚就在这里见到了那只"鬼",跟着她给我看了自己被谋杀的场景,然后我又回来了现实,最后就是梁房东那张脸...我心里暗骂着梁房东,虽然他不是杀那个孕妇的凶手,但是他肯定与这场谋杀有关!就在我思绪极为混乱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幽怨的哭声...
我顿时浑身颤抖了一下,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我知道她对我并无恶意...我慢慢转身,手电的光束也随着移了过去...我看到就在饭桌那,有一个女人趴在上面哭,哭得非常凄凉...
用手电照在她身上...但我看到她并不我慢慢地向她迈进了一步,
是一个实体,而是一个类似半透明的东西,穿过她的身体我可以看到她身后那黑黄色的墙壁...她头发蓬乱,还是穿着那件红色的连衣裙...
我想跟她说话,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和她沟通呢?可是今晚不问个明白,我就没法终结过去几天发生过的事。
于是,我鼓起勇气叫了她一下:"小姐...",声音是颤抖的。
她继续在哭,但是能听出她正在抑制...
"小姐...你有什么要我帮你的吗?有的话快说吧..."我的声音正常了一点,但还是吞吞吐吐的...
她在哭了几下就停了下来,然后把头抬起来了。谁知她这样一抬反而把我吓得后退了几步...那是一张我见过最恐怖的脸...与刚刚没有五官的脸相比,现在她的"五官"显现了出来,她的"眼睛"就是
两个黑色的洞,一些黑色的水不断从里面流着出来,在她苍白的脸上划出一条显眼的黑色痕迹...她的嘴唇是灰色的,嘴角也流着那些黑色的水...还有她的额头,依旧钉着一颗钉子...脖子上钉着钉子的位置,也不断有黑水流出来...
她的样子太恐怖,我根本不敢直视...
"..你还没回去吗?.."她竟然说话了..说的是纯正的粤语,声音很飘渺...说完她作出一个反胃状,然后弯下腰来就是呕吐...吐出来的也是黑色的水...
日期:2010-5-16 19:23:00
我见她吐完了,就说:"我才上来不久啊..."
她把腰直起来,然后说:"你一直都在这里...没走过..."
我不懂她什么意思,于是说正题:"你是谁?杀你的又是谁?"
"我名字叫陈萍,杀我的人是我老公,他叫何伟权..."说完我看到她的眼又流出黑水,跟着她又哭了起来...
我想起了早些时候莺姐说过的话,我猜到这两个应该是前任房东何房东和他老婆,于是我问:"他为什么要杀你呢?"
她马上停止了哭泣,愤怒地说:"真正杀我的不是他!!是那只附在他身上的东西!!"
我怀疑我听错,就问:"你说什么?"
"我死之前几个月的时候,他跟朋友去南洋那边做生意,就惹上那只东西了,回来就变了另外一个人...一天到晚画符念咒...我当时就知道我老公早已经死了!!回来的那个肯定不是我老公!但想不到他竟然会为了我肚里的孩子杀了我..."
我怀疑这只鬼已经疯掉了,我继续问:"他要你的孩子做什么?"
"它要养鬼!!它...它把我女儿拿去当鬼养了!!"她愤怒无比,声音里带着极端的恨意。
养鬼,什么叫养鬼?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听...我又问:"那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它说它是一个神...已经活了几万年了,还说自己可以长生不死...它靠的就是附在别人身上,然后吃掉别人的灵魂..."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同时话里带着深深的恐惧..."但我知道它的秘密...它要靠一只鬼把自己的魂从旧的身体里拉出来,然后放入新的身体里...所以它必须要养一只鬼!!"
我无法想象"那只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一只鬼又怎么会说谎骗我呢?我越来越混乱了:"那梁房东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梁振华是它的下一个宿体而已!那晚他本来想占你的躯体,但有一股元气在保护你,它只能拉出你一部分的魂..."说完她用她苍白的手指着我身后的房间..."我和我老公的尸体还躺在那边的房间里面呢...我老公的魂已经被它吃了,我不好运,它没有吃我,就把我困在这里...我现在...现在...真的....死不如灭..."
我想了一下她的意图,就问:"...你是想我帮你消灭掉那只东西?"
"哈哈哈..."她绝望地冷笑了一下,说:"别说你了,楼下那个师傅也消灭不了它..."
"楼下那个师傅?..."我不懂她说什么,继续问:"那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我就希望你找人上来,把我和我老公的尸体搬出去,这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她的声音中带着哀求。
我正想点头...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吼声传了过来:
"罗凡!!....快点下来!!....我快撑不住了!!!"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用手电周围乱扫,但房间里面就只有我和那女人...那个男人又在吼:
"顺着红绳走!!...快下来!!!...啊!!!!..."
他的声音极为渺远,
叫得很痛苦,但是声声都能轻易地充满我的世界。
那女人对我说:"你快下去吧!!你已经在这里两个多月了!!"
我被她的话吓疯了..."什么?!我怎么一晕就晕了两个月呢?!..."
"你只是一个魂而已!你的肉体在楼下!!另一部分的魂也在楼下!!"说着那女人站起向我走来,我被她的样子吓得动也不敢动,只感到她的一只手放在我背后,然后大力一推,我轻飘飘地"飞"过大门,落在阳台上,但一点痛楚都感觉不到...
我脑里混乱到了极点,无法组织任何线索,但现在不是组织线索
的时候了,可能我自己也早已经疯掉了呢!!我顺着红绳跑下了六楼,看到前面的铁闸门跟我上来的时候一样开了一半,另一半上有一些发着红光的符号,我斜着身子穿过铁门,有一股高温与我擦身而过...就在我穿过铁门的同时,门"咔嚓"地自动关上了,手上的红绳也消失了,只剩下铁门门框上的一小段绑在那...一个闪电从我身后闪过,我一转身就看到天正在下一场倾盆大雨,与我在六楼看到的天气完全不一样...
我也听到一个男人痛苦的吼声从五楼的房间里传出来,我马上跑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我到大厅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令真是一世难忘...我看到梁房东像死了一般躺在地上,有一个男人跪着用双手搭着另一个男人的肩膀,还有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女孩在把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塞"进那个跪着的男人体内...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仪式,但我走进一看,我认出了那个跪着的男人是梁师傅!梁师傅痛苦得脸部扭曲,脸上全是汗水...他看到我就马上大吼:"快!!!!
快坐在凳子上!!回到肉体里面!!!!"
我看看那个坐着的男人,隔着他的长发看到他瘦削的脸,我这时才认出那个是男人我自己!!看到梁师傅痛苦的脸,我没想那么多了,就立马走上去坐在凳子上...
日期:2010-5-16 21: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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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大量的信息从我脑里闪过...秦爷...老蒋...艺哥...肥荣...阿曦...梁师傅...还有小琳...所有的记忆马上串连在一起...我终于搞清楚了一切的事!!
我睁开双眼,梁师傅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搭在我肩上的双手不段颤抖着...表情极度痛苦...
想着他为我做的一切,我的泪水马上就模糊了我我看着梁师傅,
的视线,我用手扶着他的手臂,哽咽着说:"梁师傅...是我害了你...我早点下来你就..."
梁师傅用他颤抖的手捂住我的嘴,说:"我命该如此!这样或许会更好!"说完他用手拔出我太阳穴上的两根针,然后站了起来走到躺着的梁房东旁边,身体动作极不协调,全身的肌肉都绷紧着,好像走一步路都非常吃力..
我也走了过去,梁房东看上去应该已经死了...就在此时,梁师傅
两根针插在了梁房东的额头上...蹲了下来,举起拿着针的手往下一插,
看着头上流出来的鲜血,我吓得瞪大了眼,连忙拉着梁师傅的手说:"师傅!!你在干什么!!别人会以为是你杀了他的!!!"
梁师傅转过头来看着我,痛苦得太阳穴上两条青筋都突出了,用尽全身力气地说:"我正希望如此!!!"
我完全能不理解他在做什么和说什么...
他继续用颤抖着的声音说:"它已经在我身体里面了,吞噬着我的灵魂,很快我也会被它控制了..."
听到这句话,我已经哭成泪人,那女鬼说的话是真的!但现在已经太晚了!
"它是马来西亚那边的一个邪神...一个臭名昭著的邪神...想不到竟然有人把它惹到这里来了..."梁师傅眼里满是绝望,"我的神智很快就会丧失了,我会忘记我死去的妻子...忘记我死去的儿子...忘记你...忘记自己是个怎样的人...然后成为一个无恶不作,只会贻害苍生的恶魔..."
不敢相信梁师傅的话,只能不断哽咽着说:"肯我哭着猛的摇头,定还有办法的...你肯定还有办法的..."说着我绝望地把头挨在梁师傅的手臂上,不愿面对眼前的这一切,不愿失去这个多次救我于危难中的大叔...
梁师傅用另一只手摸着我的颈背,手虽然在颤抖,
却依然能给我一股温暖的感觉"...你要救的女孩在一楼,她中了谙房术...你答应我,如果你喜欢她,就不要计较她发生过什么事,然后好好地照顾她一辈子!!"
我抬起头来,看着梁师傅的脸,面对着一个男人与男人的承诺,我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梁师傅此刻站了起来,走回桌上从他背包里拿出一包装着某些粉末的东西...他把这包东西放在我手里,有气无力地说:"用这些东西吹在她脸上,她就恢复神智了..."
梁师傅说完这句话,他的脸突然扭曲了一下,头左右晃了几下,
表情极端痛苦,最后他的脸变得狰狞可怕,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用两只手掐在我脖子上,我感到自己双腿离地,早已经呼吸不了,双手捉着他的双臂,但是根本无法拉开他强壮的手臂...就这样僵持了大概十秒...梁师傅大吼了一声,双手突然松开了...我重重摔在地上喘气,看着眼前这个我完全陌生的恶魔...
梁师傅拿起桌子上剩下的针,
然后重重地把一整捆针插进了自己的心脏...血马上染红了他的衣服...
"师傅!!别..."我想冲过去阻止他,他却先冲上来捉着我的衣领拉起我,把我往大门推去,边推边用嘶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答应我!!忘记这里发生的事!!忘记我这个人!!今晚的事只能我和你两个人知道!!快离开这里报警!!然后再也别回来了!!"
我还没听懂他的话,就被他推出了房间,狠狠地摔在阳台上...
我看着梁师傅...天上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他也在看着我,眼里含着热泪,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用手重重地把门关上...
就这样...我还不知道大叔的名字,我还没有好好地感谢过大叔,这个雨夜成了我和他无声的永别...
我坐在地上抽泣着,眼泪早已流光...心里想着我和大叔的那个承诺...假如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邪神,那么我也相信世上会有冥冥中的安排...那么...小琳,你肯定是我回来的理由...
我鼓起最后的勇气冲下了一楼,看到梁房东的房子大门敞开,门上的那张符被撕开了,只剩下一半黏在上面...
...小琳就在里面,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她就算没死,也已经受了不知多少苦了...我心里暗骂着自己没用,同时伴随着深深的愤怒...
我推开大门,把灯开了,梁房东的房间和上面的几乎一样,就是只有两个卧室而已,我走到大厅,这里没有任何异样,我拿起大厅电话的话筒,拨了110,然后就把话筒放在电话旁边...两个卧室的门都关着,我注意到离我较近的那个卧室的门下射出了红光...和我预料的一样,这个房门锁上了,我现在可没有脾气和一扇门扯蛋了,直接一脚把门踹开...我现在回想起这间卧室来,这完全可以说是一间南洋巫术的实验室了,卧室里的灯光是红色的,里面有几个高高的架子,密密麻麻地放着各种各样的黑色瓶子,地上有七八个大缸,天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卧室一个角落放着一个类似神坛的东西,上面挂着很多白色的幡子,中央放了一个瓮,瓮前放着一个香炉...我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于是转身看着另一个卧室...
"嘭!",门被我一脚踹开,里面漆黑一片...我心跳得非常快,若看到小琳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我打开了灯,一个白花花的身体躺在床上出现在我眼前...我认出这是小琳...她正一丝不挂地睡上床上...从她起伏的小腹,我看得出她还没死...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心里的愤怒迅速转化为无尽的自责...我幻想着梁房东那猪一般的身体压在小琳身上....再想着过去的一个月自己和另一个女人做过的事,我的自责快TM
把我逼疯了!!我双目呆滞地走过去,然后坐在床上,用手摇醒了小琳...
小琳睁开眼对我微笑着,眼神非常非常空洞,她坐了起来,笑容好像是挂在脸上一般生硬...她用手拿起我的手,然后把我的手往她的胸部放去...我这时回过神来,猛的一下甩开她的手,连忙退开她两米...这个不是小琳!肯定不是!我想起梁师傅刚刚说她中了什么"谙房术",才记起那包粉末的事...我连忙从裤袋里拿出那包粉末,然后倒了一点在手掌上,我再次靠近小琳,她见我靠近又想凑过来亲我,我马上一口气把手掌上的粉末吹到她脸上...小琳木无表情地僵持了一会,然后就昏倒在床上...我用手把她扶了起来,轻轻拨开她脸上的散乱的头发,她迷迷糊糊地说着一些梦话,
大多都与我有关,我的泪水滴在她的脸上,她似乎渐渐有了知觉...
当她睁开眼见到我,她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然后笑着说:"罗凡?你醒了?"
我忍着泪水点了下头..
"前几天我去医院,你还在昏迷呢,我还担心..."她虚弱得不得了,说话很吃力,于是我紧紧地抱着她,用嘴堵住了她未完的话...
外面的雨声慢慢消散了,只剩下深夜的寂静...
然后抱着她离开了这栋房子...我帮小琳穿上她放在床尾的睡衣,
踏着湿漉漉的路面,不知不觉便走远了...
我转头看看这栋恶梦般的建筑,在夜幕之下它显得更加阴森恐
怖...
伴随着身后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我和小琳永远离开了这里...
日期:2010-5-17 23:59:00
后记
其实我一直相信第十六章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但是大家还是在纠
结一些连我自己也搞不懂的问题。若大家想看一个最圆满的结局,我
建议大家不要看这个后记,因为现实从来不允许有过多的圆满。下面
的事大多数也不是我的第一手资料,都是通过他人口中得知,而事实
上有许多许多事我至今都无法解释,能解释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没了音
讯,我连猜都没办法猜。
那晚我直接把小琳送到了医院,她虚弱得不得了,一直徘徊在休
克与偶尔清醒之间,医生说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休息过了,精神状态
临近崩溃,叫我给她好好休息一会,但是小琳一直坚持不睡,似乎有
很多话要跟我说,大多都是神志不清的话,护士喂了她一片安眠药她
才沉沉睡去...那晚我一直陪着她,到凌晨我已经哭得麻木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收到了家里、学校里还是丨警丨察局打给我的电
话,第三者连问我在哪都没问,就问了小琳是不是和我在一起,然后
就叫我留在原处。不到十五分钟六个穿便装的丨警丨察便赶到了医院,
他们取了小琳的指纹和一根头发,还说要带我回丨警丨察局问话,我
并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见小琳的状况还好,于是我便跟了他们回去。
那天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带到丨警丨察局问话,平时看
电影看得多,觉得审问没有什么的,但是一进去审问室,那种令人窒
息的压迫感没有进去过的人是体会不了的。他们问了我极多的问题,
我那时脑中一片空白,但是我保证自己是如实作答。他们叫我把整件
事从头到尾说一次,我好不容易组织起来一口气说完,他们又叫我重
新说多一次,我不厌其烦地照做了,他们没说什么。
最后他们拿出了一大叠黑白照片,这些照片导致我往后看了三个
月的心理医生(当然是正规的那种)...梁师傅的全名原来叫梁剑,正
如我所料,他死在了五楼的房间里,照片里的他挨着大门坐着,心脏
的位置插着一捆针,上衣全被血染红了,照片上是黑色的一块;梁房
东的死相跟我晚上看到的一样,那两根针还插在他的额头上,我恨透
了这个肉体;接着的照片是我看过最恶心的图片,那是阿曦的照片,
一具瘦得发干的尸体,还大面积腐烂,我看到几乎快要吐出来,于是
求他们别再给我看了。丨警丨察说他是活活饿死在四楼卧室里的,已
经死了一个月多,他身体上没有任何拘禁或虐待的痕迹,他就是直到
饿死都没有出过自己的卧室,至于原因大家都不清楚。那天录口供一
直耗到了下午,我筋疲力尽,临走前,他们取了我的指纹和一根头发,
说要化验,叫我第二天下午再来丨警丨察局一趟。我走出大堂发现我
爸我妈都在,他们狠批了我一顿,说我惹是生非,我没跟他们解释,
直接回医院陪小琳。
我回到医院的时候,小琳已经醒来了,一个女警和外国语学院的辅导员正在陪着她,小琳还是非常虚弱。外院的辅导员告诉我,她父母正在从江苏那边赶来,叫我别告诉她她哥哥已经死了,我想这简直是废话。那个女警见小琳可以说话,就当着我们对她录口供...小琳记得的事就是9
月15 日之前的事...9 月4 日晚上到9 月5
日凌晨客房里发生一切,现在只有她一个当时人了,她给的口供是:那晚大概三点,她和阿曦被五楼的打闹声吵醒了,因为前一晚已经有先例,他们那晚打算上去看看我们到底在搞什么,根据小琳的描述,就是敲门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开门,从里面的声音可以判断出是两个人打架的声音。五楼还没开,阿曦用手电筒照到了六楼那边有一根红绳往上面延伸,于是就叫小琳一个人在五楼继续敲门,他一个人上去看看,不到10分钟,阿曦就抱着正在昏迷的我冲了下来,我全身湿透了,阿曦马上送我去医院。五楼的打斗声一直没停过,于是小琳就跑到一楼叫梁房东拿钥匙开门,她说当时梁房东开门的时候正拿着一个水烟筒,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他喷了一口烟到她脸上,然后才慢吞吞地给钥匙她。小琳上到五楼打斗声已经停止了,她进去开灯了就看到艺哥和老蒋躺在大厅里昏死过去了,大厅一片混乱,连枕头都飞出来了,小琳好不容易摇醒了他们,他们两个醒来疼得直叫妈,但是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第二天早上阿曦回到房子拿那份曲谱去交,但是回来已经病得脸都发白了,于是没去成。往后的一个星期小琳都徘徊在客房和医院,阿曦锁自己在房间里,什么都吃不下但是又不肯去医院,他说自己见到光就很疼,而小琳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知道为什么也一天比一天
差...她最后记得的是9 月15
日晚的事,那晚梁房东上过他们家,说来看阿曦,临走的时候突然抱着小琳实施非礼,小琳很生气地挣脱他然后赶了他走,那晚小琳睡着后就梦见有一个裸体的小女孩走到她床前,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小琳迷迷糊糊地跟着她走,然后就不醒人事了,再次有知觉就是我抱着她离开客房的那晚了。
那天下午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我一直在医院陪着小琳,虽然已经几天没睡了,但是我一点也不感到困倦。记得那晚小琳睡着突然惊醒,说又梦到了那个女孩,这次她又说要带她去某个地方。我安慰她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保护她。下午小琳又开始昏睡,于是我回到丨警丨察局,他们说化验结果出来了,问为什么插在梁房东额头上的两根针上可以找到我的血液,我又将昨天已经说过的东西再说了一遍,他们继续不厌其烦地叫我说多一次整件事的过程,
那那时我已经倒背如流了,我觉得他们一直都当我是一个疯子而已。
天还是耗到了晚上他们才给我走,他们说如果需要我协助就会再通知我,实际上那晚以后他们就再没有找过我了。
日期:2010-5-18 0:01:00
小琳死于那天晚上的7
点整,医生说她是在睡梦中走的,没有任何痛苦,睡着睡着就没了脉搏。我八点半回到医院听到她的死讯,当场就崩溃了,疯了一样大哭大闹,揍了那个医生一拳,几个保安上来
把我按住,一个护士给了我打了一支镇静剂...我在医院睡了整整两天,
期间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草原上,小琳站在远处,穿着我第一次见她时
她穿的衣服,洁白而美丽,她在笑着和我挥手道别,然后转身离开,
我看着她渐远的背影一直追一直追,却怎么也追不上...
我醒后就打听到小琳和阿曦的遗体已经在上午火化了,想不到我
连见自己最心爱的女孩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我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要不是我爸我妈在我可能已经自杀了。晚上我联系上他们父母,两老
说明天早上就把小琳和阿曦的骨灰送会江苏。第二天我发着高烧,但
还是坚持开车送他们到机场,看到他们痛不欲生,我除了安慰不知说
什么好,我问了他们家的地址和电话,然后静静地目送着我的最爱被
带至十万米高空,最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云端...
后来爸妈给我看了报纸对这件事的报道,报道很短,草草几句,
连图都没有,大概有人不想这件事过于公开。房子里一共找到五具尸
体,两具是严重腐烂的,可喜的是丨警丨察说凶手待进一步查明,梁
师傅并没有被列为凶手。我想那些丨警丨察大概也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学校我没法再上了,于是就休学到了大三下学期,期间一直在接
受心理治疗,那段日子我每天都有自杀的念头,现在想起来可以说是
我一生中最灰暗的日子。大学剩余的日子我活得像个独行侠一般,对
身边的人和事不闻不问,每天都活在自己的记忆里,只能靠时间把所
有的悲痛冲淡,大四那年我遇上了我现在的妻子。
2007 年11 月22
日,我自己一个去了苏州,联系上小琳的父母,和他们一起到小琳和阿曦的墓地走了一趟。往后每年的这个日子,我都会去那里一趟。
2008 年11 月12
日,那时我已经毕业了半年,那天我约了几个大学话剧社的同学回校一趟,中午大家到北门外面吃饭,这是我自从那晚以后第一次走出北门。梁师傅以前的潮州菜馆现在已经成了一家湘菜馆了,但我还是到了这一家吃。
下午走的时候我故意走到了外国语学院大楼前,我发现眼前全是小琳熟悉的身影...
2009 年11 月12 日,学校85
周年校庆,我驾车和妻子再次回到学校,经过外国语学院大楼,我发现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了...
全文完